慶親王奕劻跟著在走道上送周榮曜幾步,然哈偶心裏也是後悔,這個人簡直浪費自己時間,根本就不該見的。


    其實這也是周榮曜其人的用心。他如果穿得張揚貴氣,或許這個事情還真辦不了了。


    話說奕劻回頭來到花廳坐下,手裏打開這紅綢子包一看,立刻就站了起來......


    這紅封袋裏麵赫然是四萬兩的銀票。


    謔~!出手這麽大方?這人一定是上門來有什麽事要求自己,否則這重的禮,說明什麽?


    回頭想想這人穿得這麽土,頹然的坐在那裏想半天。


    為什麽不說話,丟下這麽多錢就走?


    正納悶,想去派人去追問此人來曆,剛好,手底下最得心的兄弟,那桐走上來了。


    其實奕劻不知道,在見他之前,這周榮曜打點了很多王爺身邊的人,隻要是和王爺關係近的,都拿了他的好處。


    在那桐坐下來喝茶時,王爺就問:“這廣州的粵海有個叫周榮曜的,你見過沒有?”


    那桐是裝著想了想,然後說:“見過見過,是個做事很精明幹練的人。”


    “哦?他進京來想做什麽?”


    其實王爺奕劻是什麽事都不自己拿主意的人,因為沒主見,所以什麽都依靠別人來定論。


    即使門丁收多少門子錢,也是這那桐定的數額。


    所有王府內外的事,隻要那桐在,奕劻就絕對讓他來拿主意。


    所以那桐此刻趁機為周榮曜說好話:“這個周榮曜雖然家庭出身不高貴,也沒多少文化,但是辦事精明果敢,在粵海當差時善於出事,精通洋務,如果派到哪一個國家,去當領事館的官職還是很不錯的。”


    奕劻此刻才笑了,心裏才知道居然是這樣,口裏在說:“哦?看來他是想當公使。”


    那桐也是點點頭道:“這人派到一個小國家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王爺自然是明白了,起身說:“你跟他有空說一說,這要等機會,我會替他留意這個職務的。”


    那桐是王爺有得進,他就少不了,然後他點頭道:“這個我會轉告他知道。他好像不止一次跟我說,隻要這事情成了,承蒙王爺栽培之後的孝敬自然不會少。”


    奕劻此刻要出府,所以點頭道:“這個就看以後再議了。”


    那桐從王爺府出來,直接回了家裏,奕劻那邊他該遞進去的話,已經到位了。所以心裏也踏實了很多。


    我轉頭跟著這人回到府上,這周榮曜居然就坐在那桐府裏的大廳上等消息。


    看來轉頭過來這周榮曜就來聽信了。


    我變成一族花插在那桐大廳的花瓶裏,聽那桐上廳來說道:“不用著急,王爺已經要我轉告你,這會子的差事得等機會,特意要我轉告你,隻需要等......”


    負責外交部的王爺自然是要外派使臣,就得上報朝廷備案的。畢竟是一幫子的人出國,代表國家去建立領事館。


    周榮曜得信,起身,然後是拱手道謝......在臨走時也在茶幾上擱置下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看來買通官位得到肥缺,是這樣來的。


    那些暗中以錢買官,以官求財的梯級之路,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鑄就。


    看到這裏,我也算是長見識了。


    一路全部是貪汙和受賄來的錢,買通各個環節。


    這時候,得到消息的周榮曜也不著急回廣州了,回去幹嘛?那邊隻有一個一心要他下崗,參奏彈劾讓他坐牢的岑春煊。


    所以他就直接在這裏等消息了。


    其實王爺給不給官做,周榮曜還不清楚麽?


    這就得從內部來掌控消息了。


    李蓮英那邊自然會有人把奕劻遞進去的折子給送出消息來。


    所有的奏折,古代沒有保險櫃存放的,都在皇帝的書房案桌上堆著,批好的就發下去了,沒批的自然不會在別處。


    等皇帝一進後殿睡覺了,自然會有有心人去看,自然這是極冒風險的事情。但是在宮裏都是李蓮英的天下,他說什麽誰敢說個不字?


    這期間,縱欲無度的周榮曜,在京都翠紅樓包了個窯姐翠花,天天聲色犬馬,揮金如土。


    這整棟樓的姑娘們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


    沒幾天,這天周榮曜聽那桐的門丁來信,要他去府上見了說。


    這......就是消息到了......於是周榮曜立刻從床上跳下來,讓翠花給他打水梳洗,把自己搞得靈靈新新的,換了錦緞官袍,掛滿了珠串,坐一輛馬車來到那府。


    他進府時,那桐也是剛進門不久,吃了茶,沒換官服就在等......


    回身裝著神秘,然後拱手恭賀道:“榮曜兄弟,首先恭喜恭喜了,所幸不負所托,這,朝廷的公文下來了。”


    那桐從袖子裏取出,遞過一張邸報文書,榮曜看看頓時滿臉堆笑。


    手禁不住都在顫抖著。


    本身要是被岑春煊給參準了,這就得被拿去坐牢,所有的銀子不僅僅沒有了前程自然也就跟著沒有了。


    但是他看著麵前的上諭:“命候補三品京堂周榮曜充出使比國大臣。”


    周榮曜手裏拿著邸報,知道自己來京城,懷裏揣著八十萬兩銀子,這一把算是賭對了。全部把受賄的銀子丟進去,不僅僅自己沒有坐牢,還給自己鋪了一條官宦大道......


    響起半個月前提心吊膽的日子,這周榮曜是滿臉堆滿了微笑......


    看到這個結果,我把整個過程都影印下來,在閻王殿問這些人時,笑閻羅自然是會有得一說。


    話說這岑春煊這人嫉惡如仇,曾經在代理四川總督時,他居然準備一次彈劾300多名地方官員。一整個四川有數百名官員被下崗,而廣東的官員更倒黴,岑春煊上任廣東總督時,1400名官員著了他的道兒,乖乖地回家種田去了。這樣一來,弄得大小官員皆談“岑”色變。


    所以為了自己的前程,很多人想擠走岑春煊,讓這老小子也常常被彈劾的滋味。於是,1907年,有關人士在香港懸賞100萬港幣買岑春煊下台,港幣的魅力終於打動了一個人,這個人叫陳少白。


    當時,慈禧太後最恨保皇黨,尤以康有為和梁啟超為甚,於是他們用我們如今p相片的法子,把岑春煊和梁啟超,過去年輕時的照片重疊在一起洗印出來,讓慈禧看到,於是岑春煊厄運總算是來了。


    加上他主政到哪裏,便在那裏刮起反腐風暴。在清末官場,貪官們驚恐地把岑春煊稱作“猛虎”,想擊倒他的人自然多如牛毛。


    岑春煊在清末算得上幹練能臣,做事有擔當,有魄力,本人亦清廉,有佳譽。


    雖然和慶親王奕劻、袁世凱的黨爭中,他因為照片的事在慈禧麵前失去信任,但是這個人從官場一生來看,在那樣的世道中已經是很不簡單了。


    當然,他一生做了很多的有利於國家強盛和民族興起的事,雖然都是投石入海,總未能有所氣候,但是一個人能有此心,也不可謂不受人敬仰。


    他總比巨貪周榮曜,傀儡慶親王奕劻,還有本故事裏的一群狐群狗黨強上百倍了。


    至於慶親王奕劻貪汙受賄的事實其實罄竹難書,後麵他收數百幹兒子替他“辦事”,收賄賂賣官的事,不勝枚舉,大到二品,小到七品,能賣則賣,大賣特賣,好在那時沒有網購,有快遞的話,估計這人能比馬雲集團的市值銷售更牛掰......


    我們還是來看看巨貪周榮曜賣官的下場,為了不涉嫌文字大量抄寫,我隻能簡單的給小閻羅,節選一些當時報紙的重點作為本案的結尾......


    1904年7月10日,奉皇太後懿旨,粵海關事務歸兩廣總督管理。粵海關係清朝第一大關,名義上屬於戶部管轄,但監督一職均從內務府漢軍旗人中委派,海關收入多解入內務府,供皇室享用,被稱為“天子南庫”。


    此時岑春煊還在廣西,朝廷命廣東巡撫張人駿先行接管。1904年底,張人駿查出關庫曆年虧空二百數十萬,奏請將庫書周榮曜革拿查鈔。周榮曜聞訊潛離廣州,入京行賄管理外務部的慶親王奕劻。1905年9月4日,內閣奉上諭:“命候補三品京堂周榮曜充出使比國大臣。”


    被通緝的貪汙犯,可以用錢買到“出使比國大臣”,周榮曜不僅是“帶病提拔”,還是“帶罪提拔”,開了一個國際玩笑。周榮曜盤算,慶王是領班軍機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方督撫總是要給麵子,放他一馬。


    可岑春煊不吃這一套,他迅速上奏將周榮曜革職並“嚴拿監追”。周榮曜知道敵不過,經香港逃到暹羅(今泰國),隱姓埋名。岑春煊將周榮曜在廣州的產業悉數查抄充公。


    周榮曜原是沒讀書的無賴。頂他的舅父傅秩西充粵海關庫書。周當庫書20年,侵吞庫款達200多萬,暴富以後,以窮奢極侈著稱於羊城。後被查抄的周榮曜產業中,最著名的是位於西關寶華正中約的大宅。這座大宅麵闊十三開間,進深二十餘進,內設戲台,極盡奢華。充公後,部分建築用作商辦粵漢鐵路總公司辦公樓。這個地址後來成為孫中山開府廣東的大元帥府,至今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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