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捉賊


    當看清來人熟門熟路地走到馬廄,從旁邊的草料棚裏端出一筐草料時,顧小小輕輕地籲了口氣。


    呼,原來是喂馬的夥計啊!


    顧小小伸個懶腰,放鬆精神回頭去看自己的戰利品,卻登時驚出一身的冷汗。就見那一百一黑兩匹臭馬,竟然跑到了她的藥田裏,黑馬還好,隻是在啃著黑色藥田裏的一蓬銀蓮花,那匹白馬卻毫不客氣地進了紫色的藥田,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一棵紫玉人參!


    噢,奶奶個攥兒的。她這是偷了兩匹馬啊還是弄進來兩隻破財鬼?居然去吃紫玉人參,丫的,也不怕補大了暴血而死!


    顧小小低聲地詛咒著,氣衝衝直奔藥田。她要誓死捍衛屬於自己的私有財產!


    見到顧小小靠近,那匹黑馬倒是乖覺地停下了啃草藥的舉動,甚至小小地向後挪了一步,像是想要離開藥田,卻在動作的同時,扭頭看向白馬,見那白馬仍舊大剌剌地啃著人參,它也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就地又停了下來。


    顧小小將兩馬的動作看得清楚,心裏那個氣啊,你說你不就兩匹馬嗎,怎麽弄的一個和主子一個和跟班兒似的呢?而且,最可氣的那匹臭白馬,居然還對她這個空間的主人,完全無視?!


    哼,奶奶個攥兒的!


    顧小小驅動意識,聯係上正在山上睡覺的小白。然後,她就將一腔怒氣消散了,悠哉悠哉地泡到紫色藥田旁,隨手還用意識摘了串葡萄吃著,準備看好戲上演。


    隻是,讓顧小小吃驚的是,片刻之後,她調的兵來了,卻不是小白。


    兩隻半大的金雕,晃晃悠悠地飛了過來。


    就見倆醜飛過來之後,直撲白馬,在白馬頭頂十幾米處緩住身形,開始盤旋飛翔。一邊飛,一邊鳴叫。一聲聲尚顯嘶啞的雕鳴響徹整個空間。


    白馬停止了啃人參的動作,似乎有些受驚般的抬起頭。看到天上的還未長成的金雕,才似乎鬆了口氣。卻也不再是一副大剌剌地模樣,轉而看看腳下啃了半截的紫玉人參,隨即快速地離開了藥田。隻不過,離開前,它竟然沒忘記將剩下的半截紫玉人參叼起來,邊跑邊吃。看得顧小小在一旁幾乎滾落了眼珠子。


    ·······


    蘇烈躺在房間裏,前些日子感冒加上旅途的勞累,讓他年輕的身體也深感疲憊。但他的大腦卻興奮地沒有一絲睡意。白天看到的那兩匹馬,實在太讓他垂涎了。他的腦海裏甚至想象出自己騎在那樣的寶馬上,手持長槊拚殺沙場的暢快和淋漓。蘇烈同學的熱血都要沸騰了。


    好不容易挨到外邊打了三更,蘇烈翻出一身深色的衣物,又拿了晚飯偷偷溜出去買的一包鬆子糖和幾件舊衣服揣在懷裏,踮著腳悄沒聲息地打開房門,向著後院的馬廄溜去。


    馬廄的燈火不知啥時候滅了,又正值陰天,天空中連顆星星也沒有,到處都是黑黢黢的。蘇烈憑借著自己早就觀察好的馬廄位置,悄悄地摸了過去。臨到馬廄了,他突然有一絲警醒,似乎有一個人正在附近盯著他。心中警醒的同時,他就改變了方向,沒有直接去單獨安置寶馬的馬廄,反而轉身進了旁邊的草料間,片刻從裏邊端出了一筐草料來。


    嘿嘿,這下,就是有人撞破也不怕沒有借口了。畢竟他們的兩匹馬也在馬廄了拴著呢。若問他為啥喂別人的馬?黑燈瞎火的,還不許走錯了地方?更何況,他家的兩匹馬可也正巧一黑一白呢。


    這麽想著,蘇烈悄悄地摸向寶馬的單間,在經過自家馬匹的馬槽時,那兩匹馬認出是他來,正要感激他半夜來喂料呢,卻見他端著草料去了別處,還憤怒地打了幾個響鼻,生生地嚇了他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摸索到那兩匹寶馬的馬廄,蘇烈直接將草料筐往馬槽裏一放,隨即從懷裏掏出鬆子糖,準備引誘寶馬上套呢,一抬頭,哪裏還有馬兒的蹤影?他心中一個激靈,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害怕自己看不清楚,甚至還抬手揉了揉眼睛,之後,更是鑽進馬廄中仔細尋找,可笑的是,他連馬廄的角落都找遍了,那兩匹馬卻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寶馬太過紮眼了,被別的人盯上了?還早他一步動手,將馬偷走了?


    轉念,他又否定了這個結論。先不說,時間上偷馬賊來不及。就憑那匹馬的暴烈性子,要想無聲無息的牽走那匹馬,不慢慢磨上半天都不可能,甚至,蘇烈來前做的打算還是今夜不成,明夜。若是那兩兄弟離開,他們也跟上就是。反正,他晚飯後已經從那兩兄弟的隨從口中套來了消息,那兩兄弟也是前往京城去的,正好順路。


    蘇烈同學正蹲在馬廄裏糾結思索著呢,就聽得院子裏蹬蹬蹬的腳步聲,又一個人直奔著馬廄而來。


    蘇烈大驚,緊迫中,那人已經走近馬廄,他已經來不及躲到別處去,四下一看,整個馬廄都空空蕩蕩的,也隻有馬槽下邊尚可容下一人爬進去,蘇烈來不及思考後果,平時練的功夫這會兒全用上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爬到了馬槽下邊,屏住了呼吸。


    來人似乎並沒有注意自己的腳步聲,蹬蹬蹬地直奔著這間馬廄走過來,隻是,走到馬廄前,探頭一看,立刻發出一聲質疑:“咦?”


    那聲音帶著些剛剛變聲的沙啞,竟是白日裏蘇烈見過的那個紅袍少年!


    蘇烈趴在馬槽下邊,一顆心砰砰地狂跳著,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般。同時心裏暗暗叫苦,自己一時被那寶馬迷了眼,動了偷馬的心思,沒想到馬沒偷到,此時卻被人家馬匹的主人堵個正著,呸,真夠倒黴的了!


    蘇烈已經開始思考,若是被發現了該怎麽動手,然後怎麽逃走……這個時間城門必定是關了的,他甚至連從客棧裏逃出去,要去哪裏藏身都想到了……


    隻是,那個紅袍少年卻根本沒進馬廄,馬兒不見了,他完全沒想過要四處查看馬匹被盜留下的痕跡,隻是驚訝了一聲,轉身,竟走了。而且,他還沒回房間,反而朝著旁邊的馬廄走去。


    蘇烈的心還在砰砰地跳著,心思卻轉的絲毫不慢。他聽著那少年徑直進了旁邊的馬廄,牽出了一匹馬,那馬兒還噴了個響鼻……


    幾乎立刻,蘇烈就找到了脫身的辦法。他飛快地從馬槽下邊爬出來,端上擱在馬槽上的草料筐,直奔了出去。


    “呔,兀那小賊,幹什麽偷我的馬?”蘇烈幾乎衝出馬廄的同時,立刻朝著那牽著馬正往外走的少年大喝一聲。


    “噯?”少年詫異地回過頭來,看到蘇烈端著一個草料筐站在馬廄前,心裏也為自己牽了別人的馬有些心虛,竟一時回不上話來,隻喏喏道:“我,我沒偷馬……”


    “噯,沒偷馬?那你半夜三更牽著我的馬往外走是幹什麽?”蘇烈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怒氣衝衝、正義凜然地大聲喝問。


    那紅衣少年在家是兄弟們排行最小的,自是父母寵愛,兄弟讓扶,何時受過這等質問,而且還是質問他偷馬?登時也生氣起來。


    少年頭一揚,也不走了,啞著嗓子回道:“誰偷馬了,就你這匹劣馬,白送給爺,也都不惜的要,怎麽會來偷?”


    蘇烈嘿嘿冷笑一聲,大踏步走過去,與那紅衣少年站了個麵對麵:“好漢做事好漢當,偷都偷了,還不敢承認,你還好意思算個男人?”


    蘇烈這句話說的就有些重了。自古以來,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質疑他的性別身份,特別是未長成的少年,更是重視自己是個男人這一點,絕對容不得他人質疑。


    少年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手中恰好提著馬鞭,連想都沒想,抬手兜頭蓋臉地朝著蘇烈抽了下去。


    蘇烈是誰啊,不說他天生神力,又從小練武,就是真刀真槍的戰場,人家也好歹跟著父親剿過匪不是,哪裏會被一個少年的鞭子抽中。更何況,蘇烈說出那些話,心裏早存了激怒這個少年的主意,自然也做好了應付少年暴怒下動手的準備。手中的草料筐一舉,就把少年抽下的鞭子擋住了。不過,鞭子是擋住了,那鞭子抽到草料筐裏帶起的草料他卻沒有防備,嘭的一聲,無數的隨草料碎塊草末飛濺起來,灑了他一頭一臉,嗆得他一整猛咳。


    “噯,你偷馬還打人!”蘇烈一邊咳嗽著,一邊躲著少年不斷抽下的馬鞭,還不忘一邊大聲咋呼。


    他的目的當然不是挨打,隻不過,他這人有個毛病,出了手的事兒,沒得到大的,怎麽著也要撈點兒小的不是?更何況,有人上趕著給他送好處呢。


    那少年則完全陷入到了暴怒之中,完全忘記了前因後果,隻知道高舉著馬鞭,一鞭子接著一鞭子的大力抽下去,直逼得蘇烈一步步倒退著,他手中舉著當鞭子的草料筐也很快被抽爛,終於,草料筐噗一聲被抽散了架,蘇烈手中拎著幾根破荊條,眼看著鞭子再一次抽下來,他卻麵臨著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的局麵……


    少年見這個情景,隻覺得很有成就感,手臂抬起,一馬鞭更加用力的狠狠抽下……看樣子,他不抽死蘇烈,也最起碼打著打殘的譜兒了。


    顧小小好不容易打發了兩匹敗家馬,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兒呢,就聽得空間外邊嚷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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