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待屋中隻有他和紅袖時取出了一隻釵,一隻算不上精致、漂亮的釵,而且還是木製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想去給你買支釵的,可是後來想一想,認為不如我親手做的心意足——你原來就說禮物在情在義而不在表像;隻是我費了多半天的功夫弄好後,卻又發現這禮物太過單薄了,也太醜了些,實在是不配你,隻是時間……”


    紅袖聽到這裏一把搶過了釵來:“你不想給我了?那可不成!我一看就極喜歡,你再給什麽我也不換的。”她還真的有了感動,心底軟軟的牽動了一下。


    出身豪門侯府,沈妙歌想買什麽貴重的釵都不算難事兒,而這樣的一支木釵,卻難能可貴了。


    “那顏色還沒有幹透!”沈妙歌看紅袖來奪,急急喊了一聲,卻還是有些晚了,那釵已經被紅袖握到了手上。


    紅袖一看手中的釵,才知道剛剛沈妙歌小心翼翼不隻是因為不好意思;現在,換成是她不好意思了,輕聲道:“對不起。”然後又加上一句:“我真得很喜歡,謝謝你。”


    沈妙歌聞言扭捏起來,他向外扭過去了半個身子,聲音也低了幾分:“不、不要緊;你喜歡就好。”不用看,他的臉一定又紅了。


    被紅袖的手一握,整支釵的顏色便深淺不同了,不過這並不影響這釵的價值。


    紅袖看沈妙歌臉紅之後,暗暗一笑起身仔細的把釵放好,又淨了手才回來坐下;她再一次謝過了沈妙歌:這時終於知道沈妙歌上午不高興,是因為不能單獨為她慶生。


    丈夫雖然年齡還很小,但也是她丈夫不是?加上今天是晚上沈妙歌的舉動,紅袖的心還真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因此,紅袖說過謝謝之後,再也無話了,他們小夫婦之間更有些尷尬無言。


    最終還是紅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居然被一個十三歲的小男孩弄得紅了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倒底不是一個古代的女子,如此一想也就放開了,便先說話故意逗沈妙歌,沈妙歌三兩個便被逗得急了,起身不依紅袖:兩個人玩笑打鬧了一會兒,才安靜的坐下用飯。


    尷尬,終於消失不見了。兩個人一麵吃飯一麵說笑,一頓飯用得十分暢快。


    沈妙歌最終心情極好的回院子了:雖然今天不是袖兒的生辰,可是今天卻是一個不一樣的日子。


    紅袖睡得雖然極沉,卻莫名醒得極早:平南王府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為此有些失笑,怎麽會為了已經解決的事情不安呢?搖搖頭,想搖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後翻了個身想再睡一會兒。


    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她幹脆起床去練功了。


    今天,是紅袖的生日。


    一大早上沈家的姑娘們便到了,一片的道賀聲,衝淡了紅袖心頭的那一份不安。


    沈大姑娘拉著紅袖的手笑道:“中午我們不敢爭的,一家人要一起為你慶生,都到老祖宗那裏熱鬧去;晚上,你卻要來我房裏;如果你不來,嗯,你就等著姐姐妹妹……”她一掃旁邊的幾位姑娘,大家一起做張牙舞爪狀。


    紅袖笑著應了並道謝:這一會兒,沈家姑娘們才真是活色生香,平日裏她們太過文靜了,觀之雖然像畫中仙子一般秀美,卻失了一份生氣。


    姑娘們一起正在說笑,沈妙歌挑簾起來:“大姐姐和妹妹們倒來的早!可用過早飯了?”


    沈大姑娘笑道:“沒有!看你天天都要到袖兒妹妹這裏來用早飯,姐姐嘴饞,也想嚐嚐妹妹這裏的早飯有多好吃。”


    立時,屋子裏的姑娘們一起哄笑起來,都道沒有用早飯,要嚐嚐紅袖這裏的早飯是什麽味兒。


    沈家姑娘們的打趣,隻是讓紅袖的臉兒有些發紅,沈妙歌卻依然故我:他似乎隻在紅袖麵前容易臉紅。


    “那就一起用飯吧。韻茶,可以擺飯了。”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聽明白自家姐妹們的玩笑。


    一起用過早飯後,紅袖和眾人一起去給沈老祖請安。


    沈老祖一看到紅袖極為高興,馬上讓人拉起她來,不讓她叩那三個頭:“好了,好了;俗禮不要了,你過來陪我說陣子話比叩頭更讓我高興。”然後便讓人把她準備的東西取出來給紅袖。


    紅袖看到沈老祖給得四樣東西都極貴重,便推辭了一番,還是由沈妙歌代為收下了,又引得屋裏伺候的老人兒一番打趣。


    沈太夫人等都在,紅袖一一拜過去,自然是收獲頗豐:雖然不比沈老祖,卻也是些難得的好東西。


    大家說笑了一番,然後便在沈老祖的院子裏開了席麵:花廳四桌,偏廳三桌,廂房裏自然還有幾桌的——是備給下人們的。


    沈太夫人請沈老祖入席,沈老祖笑道:“走吧,過去一麵吃一麵說話才真正熱鬧。”


    各屋的門全部打開了,坐在屋裏一眼便能看到院子裏:院子裏已經搭好了戲台,戲班子的人也到了,都在一旁的廂房裏裝扮。


    “老祖宗,太夫人,大姑奶奶和表姑娘們到了。”


    聽到丫頭們的稟告,沈老祖臉上的笑意稍減,掃了一眼紅袖才看向沈太夫人:“來了便讓她們進來吧。”沈太夫人連忙輕輕搖頭,示意不是自己請得沈大姑奶奶。


    紅袖聽到沈大姑奶奶來了,很無所謂:來就來唄,她是好意自己就接著,不安好心?今日也不用自己想法子打發她。


    而且馬家兩位姑娘都是極好的人兒,在沈府住的時候同紅袖還是不錯的,能看到她們姐妹,紅袖還是有些許高興的: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認識的人算得上是手帕交的也隻有沈、馬兩家的姑娘們。


    沈大姑奶奶進來之後,先給沈老祖等人見禮,然後便向紅袖說了兩句吉祥話,讓人送上一些賀儀來;賀儀倒是讓紅袖小小的吃了一驚,小氣的沈大姑奶奶這次拿出來的東西很能見的人。


    紅袖上前拜謝了沈大姑奶奶,她讓茶香接過那些賀儀時,不經間看到門邊立著的一位姨娘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東西絕對是好東西,紅袖不明白她一個姨娘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神色,便暗示了一眼韻香:這位姨娘雖然看著眼熟,卻並不知道她是誰,甚至不知道是誰房中的:紅袖對於沈府各房的妾侍們還真是分辯不清,沒有記住幾個人。


    終於入了席,紅袖坐在了沈老祖身旁,同席之人除了沈妙歌的幾位嬸娘外,還有沈大姑奶奶。


    沈大姑奶奶今兒倒是待紅袖極為不錯,沒有說什麽讓她難堪的話,也沒有給她什麽臉子看;幾位嬸娘的話並不多,除了看向沈大姑奶奶的目光有一絲的特別外,還真是人人都極高興的樣子。


    紅袖特意到偏廳給江氏等嫂嫂敬了幾杯酒:她是吃得茶水;江氏拉著紅袖親熱的說了一陣子話,其它幾個人雖然不若江氏待紅袖親厚,卻也過得去。


    姑娘們那邊卻不要紅袖敬酒,七姑娘夢琪起身笑著把紅袖推走:“你自去謝他人,我們姐妹要謝,有你謝的時候。”


    紅袖笑著轉身出了偏廳,到廂房謝過了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的大丫頭們:這些人雖然是奴婢,可是卻不能小看的;她終於應酬完了轉身回花廳。


    她一進廳門便聽到沈大姑奶奶在訴苦,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這位姑奶奶真是一點兒眼色也不會看啊;而且她這次來,還真就是有目的。


    隻是她的目的,沈家上上下下無人不心知肚明,隻是這一年以來沈太夫人一直不答應她,她還不明白嗎?


    紅袖坐下後,假作什麽也沒有聽到,隻管哄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開心;而沈夫人看向紅袖時,眼中含笑點了一下頭。


    沈大姑奶奶倒還沒有愚到極點,看到紅袖回來之後便沒有再說她在夫家的事情,而說了一些笑話之類的哄沈老祖高興。


    飯用得倒並不慢,眾人吃飽之後便把席麵撤了下去;沈夫人又著人抬了軟榻上來給老祖宗歪著,沈太夫人和沈家的其它媳婦們便隻能坐著。


    丫頭們送上來了果品茶水時,那戲子們也裝扮的差不多了,有媳婦子把戲單子送到了老祖宗麵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是愛看戲的,一看到戲單子都來了精神;不過今日是為了紅袖慶生,所以她們讓紅袖點戲:紅袖哪裏會?本尊就不是喜歡瞧戲的人,她本人也是對戲曲一無所知,所以隻管推辭。


    沈老祖一笑接過戲單子點完之後,眾人依次都點了一些:都是一些沈老祖喜歡的戲文;紅袖最後才接過戲單子來,看到眾人點過的戲之後,問了問趙氏也點了一出熱鬧喜慶的戲文。


    這戲一唱起來,紅袖才發現自己是真得清閑了:屋裏幾乎沒有人說話,她自然也就不用再應酬這人那人了。


    沈妙歌悄悄的溜到紅袖身邊坐下:“累不累?要不要我帶你去偷偷歇一歇?”


    紅袖還真有些累,隻是現在可不是她能離開的時候,便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累;你一身的酒氣,小心被侯爺捉到訓你!就算是推脫不過吃兩杯也就罷了,怎麽也不知道節製些,就是讓太夫人聞到你這一身酒氣,也少不了一頓罵的。”


    沈妙歌吃酒吃得臉紅紅的,輕笑道:“沒有事兒,我一會兒偷偷去睡,醒了之後換身衣服就不會被祖母發現了。”


    紅袖想了想道:“我看你還是去給夫人說一聲兒,就說感覺到累了——你身子大好也不過年餘,大家還是很小心的,你可以去睡的光明正大,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而且還不會有人怪你,多好?”


    沈妙歌連連點頭,卻還是問紅袖真得不用去偷偷歇一歇:他來也是因為擔心紅袖被累壞了。


    紅袖輕輕搖頭:“我沒有事兒,你自管去歇你的;對了,哪個跟著你呢?”


    “映舒和點嬌跟著我過來的,不過剛剛被老祖宗屋裏的人拖去灌酒了,不知道現在醉沒有醉呢;不要緊的,這裏還有小丫頭,院子裏有花奴呢。”


    “那就好,我還想讓茶香跟著你回去呢,花奴在我就放心了;快去吧,萬一侯爺過來你就慘了。”紅袖聽到有人伺候他,便趕緊催促他離開。


    沈妙歌帶著十二分的舒服走了:隻要聽到袖兒細聲軟語的關心他,為他打算,他心裏就甜的很。


    他和沈夫人說話時,不想卻被沈大姑奶奶糾纏了好一陣子才脫身回院子。


    趙氏一直跟在紅袖身旁,聽到沈妙歌的話,她上前伏耳對紅袖說了幾句什麽;紅袖輕輕搖頭悄聲道:“我自有主張,奶娘你不用擔心的。”


    花奴看到沈妙歌帶著兩個小丫頭回來了,向院子外麵看了看:“姑娘呢?這就散了?”


    沈妙歌搖了搖頭:“早的呢,我吃酒吃得多了些,所以姑娘讓我回來睡一下,免得被侯爺捉到。”


    花奴眼睛閃了閃,打發走了小丫頭,上前扶了沈妙歌回房,隻是她的身子貼沈妙歌貼的有些緊。她知道沈妙歌就要滿十三歲了,按京中百姓們的說法,他是十四虛歲了:可以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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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親們的留言了,麽麽;今天加長章節,算是小小補償一下親們吧(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肚子疼疼中,嗚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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