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這一次剛好看到了靖安為她所擋下的那一刀,那一刀重重砍在了靖安的腿上,紅衣看到了那豔紅豔紅的血自靖安的腿上湧了出來,四處飛濺,那紅色灼疼了紅衣的眼,也灼疼了紅衣的心:為什麽,為什麽大家都要這樣對她?紅衣在這一刻十分想大喊一聲,就讓這些人都背叛她,也不要讓她睜睜睜看著他們為了自己受傷、倒地不起!


    紅衣雖然十分想大喊大叫,可是她卻死死咬著牙沒有驚叫出來:她不能讓靖安等人分神,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禁聲,再禁聲。靖安與來喜兒,還有柳家兄弟不是在打鬥,他們是在同人拚命!紅衣知道自己的一聲尖叫也許就會讓他們其中一個人受傷,甚至於倒下,她已經是眾人的負累,怎麽能再加重他們的負擔?


    就連有個刺客衝過了柳家兄弟,刺中了紅衣的肩膀時才倒在了柳家兄弟的劍下,可是紅衣都沒有哼一聲:她不感覺痛,這裏已經為她死了這麽多人,這麽一點兒傷她就會痛嗎?不,她不痛,紅衣咬著牙握緊了雙拳,她要堅持,不呼痛、不驚叫、不摔倒,她就算要倒也是沒有神智之後,絕不會是她清醒之時。


    柳三郎用驚恐的眼神看過來時,紅衣鎮定的看向他:“他沒有刺中我,快助四郎一臂之力!”柳三郎便又回身同弟弟並肩作戰,他能相信紅衣一來是因為紅衣的神情,二來也是因為紅衣身上的血已經太多了,壓根就無法分得清哪些是她自己流出來的,哪些是他人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


    眾人再拚命也是無奈,因為刺客太多了——雖然眾侍衛拚了性命,但是也不過殺了他們一半兒的人,現在加上死傷在來喜兒和柳家兄弟及靖安手中的人,刺客還有三分之一多呢,而且所餘的人多數都是高手了。


    靖安等人拚了命也不能完全擋住這些亡命之徒,又一個刺客衝到了紅衣的麵前,靖安和來喜兒都抽身攻向那個刺客。而來喜兒與靖安身後刺客們的刀劍,就狠狠的招呼在了他們的背上,來喜兒的刀斬入衝到紅衣麵前刺客的後背時,他也被刺客所傷,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他不甘心的掙紮著想站起來:郡主不能出事兒!尤其他看到蕭雲飛躺在不遠的地方,來喜兒更是悲憤異常:他不能讓郡主出事兒!絕不能!


    可是已經力盡、渾身是傷的來喜兒,又受了如此重的一刀,哪裏還能再動得了半分?!來喜兒幾番掙紮都不能站起後,張開嘴發出了狼嚎一樣的聲音: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來喜兒的聲音裏有著絕望的不甘,有著對蕭雲飛的愧疚,他的聲音讓柳家兄弟的心都快要碎了:來總管不行了!可是柳家兄弟卻沒有回過頭來看,現在他們更不能倒下,他們活著郡主才能活著!


    來喜兒就如同重傷瀕死的狼王一樣絕望卻又滿懷著鬥誌,那樣的悲涼的聲音喊出來,就算是刺客中有幾人聽到都手下緩了一緩。


    紅衣聽到了來喜兒的叫聲,她也看到了來喜兒的倒下,她的心卻已經沒有感覺:心已經碎得不能再碎,已經痛得不能再痛,心頭的血也已經流幹了!


    來總管對於紅衣來說就如同是另外一個父親,又一個至親的人倒在了紅衣的麵前,讓紅衣的眼睛幾乎瞪出了血來——她已經沒有淚了!她隻有滿腔的憤怒,滿腔的仇恨;她再也流不出淚來,她要流隻有血!


    紅衣隻是恨恨的瞪向了砍倒來喜兒的刺客,那個刺客被紅衣血紅的眼睛與狠狠的目光嚇了一跳——那還是人類的眼睛麽,那還是人類的眼神麽?那簡直就是修羅的眼睛,那原本就是屬於修羅的眼神!


    刺客在分神間被靖安一刀砍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紅衣這才看向地上的來喜兒,她張了張口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來喜兒的絕望就那樣明顯的擺在臉上,因為絕望形成的仇恨如烈火般在來喜兒的胸腹間熊熊燃燒著,致使他的臉已經扭曲變形。


    紅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讓來喜兒平靜下來,她也不知道來喜兒的生命還能堅持多久,她今天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她已經非常非常怕再麵對來喜兒的死亡。可是紅衣又放心不下來喜兒,她向來喜兒挪動了兩步。


    靖安看到來喜兒倒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更加的、絕對的不可以倒下,不然紅衣必死無疑。紅衣走到了來喜兒身邊,想了想低頭開口道:“來總管,你歇一歇,現在讓我來保護你。有人要殺你,他就要踏過我的屍體才可以。”紅衣的語聲不重,說得也不急,如果不是嗓子嘶啞的厲害,聽起來就如同她平日的語聲。


    但是來喜兒知道,紅衣絕不是在說著玩兒,他更加的心急起來,可是他卻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怎麽可以有阻止得了紅衣。


    紅衣說完話自地上撿起了一把劍——紅衣不知道這把劍是自己人的,還是刺客的;但是那把劍對於紅衣來說過於沉重,她用雙手也舉不過頭頂;紅衣不再勉強自己,她以劍拄地盯著刺客們:就算她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否則如何對得起為她付出性命的人們?!就算她死,也要死在來喜兒之前,不然如何對得起這些忠心為主的仆從侍衛們?!


    雖然發生了這多的事情,事實上靖安也不過剛剛來到大石上一會兒。但是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兒。靖安聽到了紅衣所說的話,再看了看四周的刺客,他知道自己和柳家兄弟也抵擋不了多時了。


    在絕境之中,靖安的豪氣卻升了起來,他大喝道:“王妹,黃泉路上有小兄及忠仆義士相伴,必不會寂寞,你怕也不怕?!”


    紅衣嘶啞的喊道:“不怕,隻是不能喝一口這些賊子的血,我死也不甘心!”


    靖安大笑著砍翻了一個刺客:“好,好,王妹,我們兄妹就飲盡這些賊子的血再安心上路!就算是死也要咬他們一口,不飲賊子的血如同上得黃泉路!柳家兄弟,我在黃泉路上一定要同你們結拜為兄弟,王妹能得以你們相護到底,我能與你們聯手抗敵至今,真真是讓我感動不已,英雄,你們不愧這兩個字。”說話間,靖安因為分神又被刺客刺傷,他身上已經因傷口太多痛得麻木了。


    柳三郎的傷還要重一些,已經答不出來話來,隻是勉力的抵擋著刺客。柳四郎答道:“王爺,黃泉路上有我們的兄弟陪你必不讓王爺寂寞,而且先行一步的兄弟們也會等我們,想來一路上必定熱鬧。不過,一定多殺幾個賊子,也好同先走一步的兄弟們有個交待!”


    靖安又砍倒了一個刺客,大大喘了一口氣兒道:“好,好,說得好啊。”


    刺客們卻前仆後繼:他們當然看出來這幾個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哪裏還會放棄。他們攻得更急、更猜毒了。


    柳三郎終於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躺在地上看向來喜兒。他看到來喜兒充血的眼睛,喘著氣道:“來總管,不要緊,我們歇一歇,隻要歇一歇我們就會生出力氣來,我們一攢起力氣就能站起來再痛快殺他一場。”


    這麽一句話,柳三郎喘了三四口氣兒才說完。


    來喜兒聞言自憤恨中醒悟了過來:紅衣還沒有受傷!他再歇一歇就可以站起來了,對,再歇一歇就可以站起來。


    來喜兒的眼睛恢複了清明,他對著柳家兄弟一笑,兩個沒有再說話:說話也是要費力氣的,現在他們每一分力氣都要留著用來殺敵才對。


    來喜兒和柳三郎沒有站起來,因為楚家父子與大將軍終於趕到了,他們二人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


    大將軍看到拄劍立在中央的紅衣,看到躺倒在地上不知道生死的家仆與侍衛,他的眼睛立時就紅了,大吼一聲:“紅兒——!”就縱身躍起殺了過去。


    楚一白看到紅衣一身血衣,看到靖安搖搖欲墜,他落地兩招便下狠手殺了兩名刺客——他哪裏還有半分瀟灑?分明就是一個奪命的閻羅。他能不急不痛嗎?一個是心頭之愛,一個生平摯友,哪個人傷亡都會讓他無法接受。


    楚一白一手扶住靖安,一麵打倒了一個刺客,一麵急急喊了一聲:“郡主——!”


    楚一白與大將軍先生發聲,也不過是一眨眼間的事情,而紅衣也幾乎是同時喊道:“我沒有事兒,殺了這些賊子,殺光了這些賊子!”


    大將軍聽到紅衣還能說話,雖然聲音已經嘶啞的不成樣子,但是看來沒有受到什麽重傷。而他掃視一番,才發現來喜兒已經浴血倒在地上,他的心中的怒火又能翻騰了起來。


    楚一白聽到紅衣的話後也放下了大半兒的心事兒,還好,還好,他們來得還算及時,雖然已方死傷慘重,可是郡主沒有出事兒,這可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靖安看到楚一白等人來了,精神更是大振,他推開了楚一白:“不用管我,我還能殺他幾個賊子,你殺敵救郡主要緊,莫要費神理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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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紅衣要得救了呢,其餘人等的死活嘛,小女頂著加厚的鐵鍋喊一句:親們,用粉票砸小女人吧,小女人明兒給大家一個交待好不啦?趕緊爬下,不想被拍暈~~~(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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