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覺得這個命令很莫名其妙,太子妃平日連重樓院都懶得出,怎麽會辛苦跑到前殿來,太子你多慮了。


    “是。”


    元謹恂麵色冷下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怒火在胸腔發酵。


    不一會,夜衡政推開文公公毅然站在上書房內,天青色的緞紋衣衫隨著主人靜默也悄悄落定。


    文公公急忙退出去,關上門。


    元謹恂放下筆靠在椅子上,犀利的目光在夜衡政身上轉了一圈,寧靜的滲人:“這麽晚了,夜相還有公務?”


    夜衡政看眼元謹恂,長襟掀起跪在地上:“太子!微臣有罪!微臣與太子妃情投意合、互生愛慕以至珠胎暗結,請太子成全。”


    元謹恂瞪著夜衡政,渾身的血液不其然的往大腦匯聚!聲音卻平靜的出其:“你魔怔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是!”夜衡政抬起頭,決然無畏,那是他的孩子,他怎麽可能放任林逸衣在元謹恂身邊,就算成為夜家的罪人他也不能棄孩子和她與不顧,私心裏他感激孩子的存在給了他一拚的理由,讓他有不顧一切的借口。


    夜衡政叩首,目光清澈決絕:“她回聖都的那一天跟我在一起,我們……請太子成全!”


    元謹恂抄起桌上的硯台瞬間砸在他的臉上,胸口劇烈起伏!眼色通紅:“你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好你個林逸衣!虧他一再遮掩!要的不過是騙過夜衡政讓他也嚐嚐被人奪妻的痛苦!他也一定會善待他們的孩子長大!


    可他現在聽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元謹恂隻覺得一口血堵在胸口,心亂成紊:“你給我滾!滾!”


    夜衡政一動不動,抬起頭,注視著元謹恂前所未有的違逆:“太子!我與她真心相愛!請太子成全!”


    元謹恂一把掀翻龍案,哐當——血氣湧上口腔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夜衡政!你什麽東西!”


    聽到聲響的文公公悄悄地把門掀開一條縫,猛然看到太子指著夜相的鼻子罵,嚇的立即關上房門!


    夜衡政一本正經,沒打算回頭的道:“微臣不是東西!求太子成全!”


    元謹恂突然笑了,笑的那樣嘲諷和瞧不起夜衡政,口氣更是諷刺:“你也真該說,孩子是你的!就憑那麽一次你就覺得孩子是你的?我該說你變傻了,還是你越來越不了解我!


    孩子如果不是我的,我會把她有孕的事公布出去!你當我皇室的血脈是什麽!你當我是什麽!我就是再容忍她,也不會容忍一個不是我的孩子!


    忘了告訴你,之所以對外公布她有孕一個半月,不過是給她麵子,總不能說她在祈福期間勾引本太子!”


    夜衡政鄙視的看他一眼:“不可能,殿下未免太高看自己,讓她勾引你,微臣寧願相信是殿下出現了幻覺!”


    元謹恂聞言並不惱,甚至連一絲波動也沒有:“換成我強迫了她也無所謂,你是不是覺得她是一個半月前進京的。”


    元謹恂冷硬的一笑,夜衡政敢跑到永平王府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就別怪他反擊時不講情麵:“你也太小看我對她的‘渴望’了,她給我這麽大的難堪我怎麽能放過她!你知道她懷孕多久了嗎!兩個月,早半個月我就把她逮回來!還別說性子一樣烈!


    但總算識時務!反抗不過了就會順從!不過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轉頭就耐不住寂寞跟你——”


    夜衡政瞬間躍起,一拳打在元謹恂臉上!“你不配那樣說她——”


    元謹恂心裏火氣更重,瞬間上湧,反身一拳!不要臉!一次次的勾引林逸衣,如果不是夜衡政自認癡情種,他和林逸衣能走到這一步,說來說去,都是自命不凡的夜衡政勾引不懂事的林逸衣!


    兩個火氣旺盛的人,瞬間撕扯在一起,沒有任何章法,隻是都下了殺招。


    書房裏一陣霹靂啪啦的響動。


    門外的年輕小公公緊緊的咬著粉嫩的下唇,著急地不得了,怎麽辦?小文子抬頭,突然看的到了一旁的紀道和紀道身後火紅如妖的飄渺聲音。


    小文子瞬間衝過去:“哥,哥……裏麵……裏麵……”


    紀道翩翩回身,恭敬的對身後的人道:“請木先生出手。”


    木歸兮陰沉這目光向傳出聲響的門內掃了一眼,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厭惡的東西,冷哼一聲:“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小文子不懂:“紀哥……”


    紀道拽上文公公:“奴才們在外麵等著。”


    木歸兮推開書房的大門,悠閑冷淡的靠在門口,看眼地上如潑婦般撕扯的兩個人,不動不出聲。


    自作孽!怨得了誰!打吧,打贏了打輸了都沒有獎品!一個個一把年紀了,學會年少輕狂了!多長臉!


    元謹恂把壓在身上的夜衡政一腳踢出去,拎起拳頭打算反擊,驟然看到門口站著的木歸兮愣了一下。


    夜衡政趁著這個空隙,幾欲在元謹恂正中再補上一拳,也看到了敞開的大門和門口的木歸兮。


    木歸兮驟然喊道:“都來看啊!都來看啊!惡狗爭骨大戲,千萬不要錯過!錯過毀終身啊!”


    元謹恂陡然站起來,抖抖身上的衣衫,沒有理會門口的瘋子,目光冷硬的盯著夜衡政:“我不管你們之間有過多少次!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還不至於不知道!你別整天把你做過的齷齪事拿出來說!


    還有,若不是看在她給我懷了孩子的麵子上!就憑你現在的話!我就能把你們碎屍萬段!”


    夜衡政一瞬間臉色僵硬,孩子……不是他的?


    木歸兮優哉遊哉的指指夜衡政:“元謹恂,這位不是沒懷你的孩子,趕緊的!拉出去碎屍萬段!工具不夠我借給你!”


    “滾!”


    木歸兮毫無畏懼,唯恐天下不亂,慢悠悠的走進來:“滾什麽!這麽精彩的一處戲,我不過來看看怎麽對得住兩位的賣力演出!一個偷嫂子,一個睡兄弟的心頭肉。


    而當事人都不覺得丟人,反而一個個覺得忍辱負重,既然如此,我一個外人有什麽好介意的,全當看齷齪的演出了。”


    夜衡政瞬間逼視過去:“這裏沒你的事!出去!”


    木歸兮指指自己的鼻子,火紅色的長裙鋪在身後如一朵盛大的牡丹,牡丹花瓣陡然起落,殺氣騰騰間關閉了敞開的木門,隔絕了外麵本也空蕩蕩的氣流。


    “我出去!憑什麽我出去?我又沒有偷別人的娘子,我有什麽理由出去!”


    夜衡政看著木歸兮,殺氣淩淩。


    元謹恂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出去!”


    “都說了我不出去!你們擼什麽!”木歸兮停在師兄身邊,想不通他為何如此之餘,有些不知道該恨誰了。


    ‘狐媚’的女人可以不狐媚的走人,他們兩個卻偏偏嫌不夠‘刺激’,把人弄回來繼續惡心彼此!


    木歸兮陡然刺激的一笑,自言自語道:“不過也難說,也許你們覺得這樣睡起來更刺激也不一定,必定爭搶一個女人,可是雄性彰顯力量和實力的最好遊戲。”


    “閉嘴!”


    木歸兮投降,落得被二打一的下場就不好了:“說正事,你師兄——覺得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夜衡政沒有說話。


    木歸兮看眼元謹恂:“可孩子的確是太子的。”


    夜衡政聞言仿佛一瞬間被人抽走了所有拚搏的勇氣,毀了全部希望的未來。


    元謹恂看著夜衡政突然絕望的樣子,一瞬間覺得自己最近被那個孩子氣出來的火氣得到了回報。


    元謹恂甚至能體會到夜衡政現在心裏的絕望,就如他知道林逸衣有身孕時一樣,堵在心裏,一口氣咽不下去!卻偏偏生不起力氣做些什麽!


    元謹恂就是讓夜衡政知道,林逸衣現在是他的,他的!所以夜衡政必須放棄!


    木歸兮拍拍搖搖欲墜的大師兄,說不心疼是假的,可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最好的結果就是有一個人放手,而現在無疑是夜衡政輸了:“行了,事情說清了,結果證明是師兄想多了,我代師兄向你道歉,走了。”


    木歸兮反手把師兄拖走,重新踹開緊閉的書房門,在兩人走後,門又因為慣性關上。


    元謹恂瞬間扶住一旁的翻到的書架,支撐住自己不自信的身體,但眼裏的沉靜陰狠一刻也有算過,他元謹恂等著就是這個結果,等的就是讓夜衡政嚐到痛苦,怎麽能心虛!


    夜衡政漫無目的走出來,目光空洞無神,孩子不是他的,她有了元謹恂的孩子!皇嗣!


    夜衡政突然笑了,一位皇嗣,他們以後再也無可能了!再也沒有了。


    夜衡政突然一頭裝在門外的馬車上,然後不停的撞著!心裏的壓抑和對自己的厭惡無法紓解。


    木歸兮在一旁看著,沒事了擺弄下自己搖曳的長發,神色淡漠,目光深思,兒女情長都是毒,對看重的人來說,輸的更是一敗塗地。


    其實木歸兮私心裏希望輸的是太子,他那樣身經百戰的人,輸了也不會傷經動骨。


    ……


    重樓院女主人的臥房內,漆黑的夜色下,一抹身影靠在床背上,落寞寡歡。


    春香彎著身站在一旁,小聲道:“娘娘,前院太平了……”


    過了好一會,床上才響起一道沉寂的聲音,很淺很低,透著說不出的疲憊:“知道了,下去休息吧。”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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