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奎恩看著眼前的護衛,嘴角一拉,突然像是小孩子一般委屈起來。


    “你說你忠心,那我問你,你摘的下麵具嗎?”


    k終於知道他繞了這一大圈想問什麽了,他觸碰了一下自己臉上冷硬的麵具,猶豫了片刻,還是沉聲拒絕道:“您知道的,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瞧瞧,瞧瞧。”陳奎恩閉上了眼,語氣無奈道:“你還是不忠於我,在我麵前,你怎麽可以有隱私。”


    “您在說謊。您當然認為我是忠於您的,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們都望著船下波光粼粼的水麵,深不可測的海底,不知蘊藏著什麽。


    “你每次都能準確的踩到我的雷點邊緣。”


    “但您找不到第二個比我更適合當近身護衛的異能者了。”


    陳奎恩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不知是同意,還是另有他想。他盯著海麵發呆了半晌,突然開口:“你說你忠於我,那就來證明吧。”


    k自知避不開,咬牙道:“您想怎麽證明?”


    “回去後幫我偷偷去之前城南的那個小攤買一份燒烤,還是老規矩,你一定要蒙麵去,燒烤要現烤的,不然就替我掀了他的攤子。”陳奎恩麵無表情的吩咐完,又想了想,開口補充道:“奧對,醬料要特麻辣的。”


    “……。”


    組織毀之不久矣。


    打發走k後,陳奎恩獨自回到了組織。待沉吟著坐回到了座位上,身後的暗幕中便忽然閃出一個熟悉的人影來。


    “陳先生。”來人附身行禮,一身陶青的衣裙因為奔波而略顯風塵仆仆。陳奎恩點頭示意她起身,沉穩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著。


    “任務完成的,不完美呀。”


    裴慎抬頭笑了笑,沉著回應道:“隻是一個小失誤而已,無甚影響。”


    “裴慎,”陳奎恩微微挪動了下身子,身體向後仰去,半張臉藏在陰影中,看不出什麽多餘的表情。


    “我希望你能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分身會出現自主思想,而且她的目的還是,想刺殺我?”


    他一揮手,侍衛南從幕後閃出,將手中傷痕累累的人狠狠的摔到地上。後者悶哼一聲,本就殘缺破敗的肢體狠狠一顫,口中烏黑的鮮血再次染紅了沾滿血汙的衣裙。


    陳奎恩看著地上的人,厭惡的皺了皺眉,轉頭略顯無語的訓斥道:“說了多少次,我這裏是私人辦公室,不是屠宰場!你們這些人,地毯很貴的!!”


    裴慎微微低頭,正對上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痛苦而又倔強的眼神,心底自知事件重大,不禁捏緊了拳,微微俯下身去。


    “靈魂分身形同擬人,本就是捏造的仿人生物。是在下為其賦予記憶時造成疏忽,沒有保證分身的絕對可控,您責罰也是應該的。”


    “怎麽能責怪你呢,”陳奎恩起身離開座位,走到裴慎的麵前,壓迫感的陰影覆蓋了她的視線,“畢竟,你能在混淆他們的視線後又及時的回來緝拿叛徒,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哼……。”地上的“裴慎”朝她狠狠啐了一口,慘笑道:“懦夫!隻會卑躬屈膝的低眉順眼,走狗!你活不出自己的樣子,我可以!”


    “你做不到的,你隻是個分身,連肉體和記憶都是我給予的,你有什麽資格活出自己?”裴慎看著地上那位的慘狀,俯下身去,手中的紅光愈發刺目:“你該回來了……。”


    “不,不!”“裴慎”用僅剩的一隻破碎的手掙紮開了裴慎的動作,剛要起身,南就從暗處閃到她麵前,一腳正中胸腔上側。裴慎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的頭發,驟然閃過的紅光瞬間覆蓋了一切視線。


    “你會忘記一切的,回來吧……。”


    “不,我不要……。”手下的人嗚咽的掙紮著被控製的命運,卻終究是無力的垂下了身體。一切重新歸於死寂。


    裴慎自知,自己穩定又實用的異能已是組織裏極為鮮見的,而陳奎恩給予她如此珍貴的異能,也絕不是想讓她犯錯後將失誤歸結於他的。


    換句話說,他可以無限次包容裴慎自己犯錯,但她絕對不能有一次認為自己是因為他的失誤或否而造成錯誤。


    陳奎恩看了她幾眼,便哈哈的笑了起來:“知道失誤就好。”他抬腳緩步湊近到她麵前拍了拍肩膀,微微附身耳語道:“從今以後切記,作為執行者,個人愛恨是大忌。”


    “您說的沒錯,”裴慎抬頭注視著那雙猶如毒蛇的金瞳,自身也不由自主的沾上了同類的寒冷:“不過是一個處於計劃中的分身而已,怎敢妄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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