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奎恩滿意的點了點頭,側頭看向那具失去靈魂的空殼,冰冷吩咐道:“拖下去吧。”


    裴慎站在原地,靜等著一切安排妥當。陳奎恩踱步回自己的位置,神情已恢複往日裏的捉摸不透。


    “你猜他們還會糾結於你的事嗎?”


    裴慎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會了,北塹城裏,我製造假死的景象,他們一定以為我已經畏罪自殺。”


    陳奎恩冷笑了一聲,裴慎抬頭望去,隻覺他眸中的冷光陡然射出,震得她渾身一驚。


    “是啊,把我擋在前麵,他們發覺了你身後的人是我,自然而然就不會再去責怪你。”


    刹那間,依照平常裏陳奎恩的性格,裴慎已經想到了數十種自己的下場。但事實是他一直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整個人正對著她,似乎是在耐心的等她做出什麽解釋。


    “是在下的失誤!但……。”裴慎瞳孔驟縮,心底早已經打起了鼓。她瘋狂的搜索著腦海裏所有的應對措施,企圖在最小付出上挽回嘴大的失誤。


    “你在想什麽?沒這麽麻煩,”陳奎恩見她一聲不吭,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擺了擺手,“隻要你再次出現,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被你吸引過去了。”


    “是……。”


    “你打得過他們?”陳奎恩冷哼了一聲,扔給她一張卡片。裴慎撿起來細細看去,上麵隻寫了三個字——“齊之南”。


    “回到北塹城,他會幫你的。”


    回到大陸,許祈迫不及待的要奔向資料室,隻是剛剛抵達大門,安瑟和周微詩便迎麵而來,耳語幾番,兩人便不約而同的變了表情。


    掉頭走進大廳,隻見站在中間的,正是許久不見的趙啟淩和林崇。兩人一臉嚴肅的向兩邊讓開,何塞轉過頭來看著麵無表情的四位,笑意盈盈的開口道:“別誤會,我是來做客的。”


    “做客?陣仗夠大的。”謝文冷冷的瞥了眼門口站著的異能者,徑直走到離他八丈遠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主人呢。”


    “事分輕重緩急,到現在要是還注重那些虛的,倒是我不合理了。”


    謝文認真的點了點頭,略顯趣味的挑了挑眉:“喲,還有能讓你覺得重要的事,稀奇。”


    周微詩看著空蕩蕩的桌麵,總覺得缺了什麽。想了想便轉身走去了側間。


    謝文顯然不想再在嘴皮子上同這些人浪費時間,站起身來微微側身,這是要準備離開的動作。


    “不管如何,我們都已經不再是你們的一員,那既然如此,那也希望您能尊重契約,放過我們。”


    謝文最後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想一拳招呼上的動作,轉身揚聲喊道:“送客!”


    周微詩剛端來茶水,便瞧見兩隊人僵持著。她無奈的放下茶水,站到了許祈的身邊。


    “不是吧,這麽快就談崩了?”


    “壓根就沒談。”許祈站在一旁目睹著一切,分明自覺這種代表組織的外交場合自己無權幹涉,但麵對著那些人麵獸心的同類,或許就像是莫恩說過的那樣,直白點的方式會比文明更有效。


    “陳奎恩現在大肆宣揚其主觀片麵言論並肆意挑起紛爭,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戰爭的開端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在……。”


    “這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謝文回頭看著何塞,眼神殺人入骨之際語氣卻陡然一轉,嘲笑道:“說吧,說你那些‘一體’‘共存’言論,你會說‘世界總是一體的,你們遭殃,我們也會遭殃’。”


    謝文語氣逐漸變得難控起來,他稍作停頓,像是蓄力般死死的盯著那張多少年來恨之入骨的臉,情緒在難捱之中終於噴薄而出。


    “這些話我比你更熟悉,因為在多久之前,在我還沒有看透你們的真麵目之前,我何嚐沒有這樣說過!可是你們聽過嗎?你們當真過嗎?你們隻是殘殺著自己的同胞,然後轉頭去當那些愚昧無知的人類的保護神,享受著一切不該得到的榮耀!”


    他一字一句的咬著,像是要細數一切的罪過。何塞直麵著一切的怒火,卻不做回答,隻是歎氣道:“過去如何,我不做評價。但事到如今,火燒眉毛,我們都不能當做視而不見。”


    他沉默片刻,開口認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我們能合作。”


    “何首領,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許祈走到謝文身旁,直麵著何塞的眼神,餘光瞥到了門口的侍衛們隨著自己的動作挪動了腳步,不禁笑了笑。


    “事到如今,您還是沒有放下戒備心,又談何合作。與其防我,倒不如好好計劃,算算怎麽應對陳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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