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不能呼吸,渾身酸軟。可是,卻又有一種要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想掙開他的懷抱,卻又想時間在這一瞬停止。


    良久,他方才放開我。“舒服嗎?”他的麵上也帶了紅暈,眼神閃爍,笑嘻嘻地問我。


    “嗯。”我嗓子眼裏應了一聲。


    很羞人的,他幹嘛還要問呢。


    “傻瓜,舒服,也要學著我的樣子做。”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如果你回應我,會更舒服。咱們再試一次吧。”一邊說著,他的手又一次向我攬了過來。


    “我笨,學不會!”不敢再心猿意馬,我一下子快速跳了起來,赤著腳跳下炕。


    我覺得我剛才都要癱軟了,我覺得我的自製力已經消失了,我不能再讓他靠近我。


    “笨點沒關係,不是說‘名師出高徒’嗎?”他也跳下炕,攔在房間門口。


    “你還說呢,有你這麽當老師的嗎?不知道上行下效嗎?你自己首先就言而無信!十月一你明明答應我早點來的,為什麽又沒來呢?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是什麽心情呢?”我趕緊轉移話題,興師問罪。


    “我這不是來了嗎?補給你你又不要了!”停了停他又說,“我那天是真的有事。好了,我不逗你了,地上涼,快上炕吧。看看你,不過是親了你一下嘛,就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跳得比跳蚤還高,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這是什麽比方嘛?”我一邊重新上炕,一邊嘴裏不依。


    他這個人還是比較守信的,他說不會再逗我一般就真地不會了。


    “你呀,人家都說‘食髓知味’,可你呢?從來不主動不說,都不止教給你一次了,而你卻……”他故作失望地搖了搖頭,“你呀,要我怎麽說你呢?”


    剛剛赤腳跳到了地上,身上腦子裏的燥熱漸漸散去,我不理他的話茬,笑嘻嘻地問他:“你不是老顯擺是我的老師嗎?我是你的學生噯,這會子又跟我說這話豈不是****這怎麽就叫****了?人家楊過還真娶了他師傅呢,更何況我又不真是你的老師。”


    “好呀,這可是你說的,我今兒可記清了,你以後可不許在我麵前擺老師的架子來壓我了。還有,是哪個老師教你的小說中的人物事件可以做為論據呢?”


    “你!”他朝我揚了揚手,看那樣子好像恨不得戳我一指頭似的:“你這個小妖精,明明是你一會兒說想我,一會兒又說心跳一致的話,這會兒引逗出人的邪火來了,你又在這兒假撇清。真真氣得我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我麵上一熱:“誰引逗你了?”


    我今天隻不過是大著膽子說了句心裏話,可真沒想引逗他。


    “還說沒引逗人?你自己照照鏡子去!水汪汪的仿佛能淹死人的大眼睛,長得能勾住人心的眼睫毛,豔若桃李的臉蛋,那麽小巧又輪廓優美的小嘴巴,偏偏此刻又紅成櫻桃色,還在那兒‘吧吧吧’地說個不停,你讓人怎麽能忍住不吃了你!”


    以前,我們兩個說話,即使是說笑,差不多也都是拐彎抹角地,這次聽他當麵這麽毫不避諱地說諷實誇地,我覺得我的臉紅得要燒起來了。腦子一熱,我脫口而出:“那我怎麽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你愛我?”


    “你這個小瞞良心的,我怎麽沒說?”


    我覺得耳朵都開始熱起來了:我說這話的確有點瞞良心,他還真的說過。不過……


    “傻瓜,如果我心裏沒有你,我不說那三個字,我自然也是愛你愛得發瘋;如果我心裏沒有你,即使我每天說一萬遍,也依然是在欺騙你。”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捉住了我的手,“如果我心裏沒有你,我會在高四這種高壓下,還巴巴地整天往你家跑?”


    我心裏也開始燃燒!他整天這樣頂著壓力,夏天頂著酷日,現在又要冒著寒風,真是不容易。這樣想著,似乎就覺得眼睛裏有些潤潤地。可是,接著這股熱流後麵的卻是心裏微微一酸:他終於還是用了反問的句子,他終於還是沒有正麵說出那三個字!


    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麽時間變得這麽敏感,這麽追毛求疵地了。其實,我不好意思說出來,也許他也是不好意思說得太明顯了吧?


    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現在的我們應該還不到把這三個字掛在嘴上的時候……


    想到這兒,我對他說:“今天,我媽媽到地裏去看冬小麥出苗出得好不好去了。如果苗出得整齊,那她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咱們開始學習好不好?”


    也許是錯覺,我感覺他的神色一黯。我再細看,卻見他的臉上露出他的迷人的淡淡的笑意:“好啊,我怎麽就差點忘了呢?怎麽就陪著你瘋了這麽久?你看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麽來?”


    他將東西撿出來,我隨手翻看了一下。立刻,我的心弦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重重地彈撥了一下,隻覺得鼻子一酸,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使勁地將眼睛眨了眨,將那層霧氣逼回了心裏心裏一部分,抬起頭,脈脈含情地瞅著他消瘦的臉,動情地叫了一聲:“一諾!”


    已經是盡量掩飾著自己了,可是,我自己都能感覺得到我的聲音是顫顫的,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怎麽?感動了?原來你是這樣地重物輕人呀,我整天對你這麽好你看不見,這麽幾張紙就讓你感動得稀裏嘩啦地?”他故意裝出渾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將心裏的感動又壓了壓,才沒讓眼裏的霧氣變成液體流出來:“這是幾張紙這麽簡單嗎?《政治常識》真的換課本了?你竟然把書從頭到尾全抄了一遍?”摩挲著那厚厚的一摞排滿了密密麻麻蠅頭小字的紙,感到那壓也壓不下去的熱氣還是一陣一陣地往眼裏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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