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了1979年的春節,一聲集結號響,在許總司令的調動下,我們整個師上萬名官兵,坐著火車浩浩蕩蕩的開赴了雲南邊境。


    2月17日中越自衛反擊戰正式打響了,解放軍勢如破竹,突入敵人縱深40多公裏,連克越南二十多個重要的縣市,一直打到了諒山,截止到了3月4日,我軍先鋒部隊已經兵臨越南首都河內。


    與此同時,我們接到了上級最高指示,全軍開始撤退回國,可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噩夢剛剛才開始。


    為了對付中隊,越南方麵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他們經常讓一些老人、孩子、婦女、抱著炸彈襲擊我們,我們的主要傷亡都是集中在撤退過程中這種伏擊上。


    雖然我們提高了警惕,但還是防不勝防,在即將回到祖國的時候,我的連隊遭到了一次特工伏擊,這次伏擊讓我們損失慘重。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在作戰部隊的軍營中都是清一色的老爺們。師以下的戰鬥部隊,幾乎一個女兵也沒有,如果在訓練時隊列左邊出現一個妙齡女士,指揮員“向右看”的口令一準兒失靈。團衛生隊要是有幾個女兵,各連隊鬧病號的人就會特別的多。


    在那次越南軍隊的伏擊中,對麵的越南軍隊居然全是清一色的女兵,而且她們都不穿衣服,全身的手持ak47向我們衝了過來。


    要說上戰場跟敵人拚刺刀,這些漢子們沒說的,可是麵對一群20來歲一絲不掛的女兵,我們連的小夥子們全都就傻了眼,一個個都呆愣在那裏。


    等這幫傻小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20幾個戰友犧牲了,小宋身上中了5槍,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裏吐著血沫子。


    “連長……俺想回家,俺想回東北,”說完他頭一扭就死了。


    我心中悲憤已極,拿起手中的衝鋒槍對著這群越南女兵掃去,經過一番激戰,她們隻剩下三個人退回了戰壕,升起了白旗投降。


    但是,我一眼就看見那女兵的眼神中透露著狡黠的目光,果然在她的身後是一箱箱的炸藥,她們是想趁我們過去,然後點燃炸藥和我們同歸於盡。


    按照部隊的規定,我們要優待俘虜,但是此時的我已經被憤怒徹底燃燒,我拿起一個手榴彈,扔了過去,瞬間升起了一個小型的蘑菇雲,送她們上了西天。


    這件事情嚴重違反了軍隊的紀律,一紙複員令,我被開除回了老家。


    其實,對於我來說,倒是也沒有太多的失落,想想當兵的這十年,家裏的事情從來沒有幫上過忙,叔和嬸年齡也大了,回家掙掙工資,孝敬孝敬他二老。


    本來按照士官轉業的標準,我是可以進入事業單位或者劃歸公務員編製,但是由於我犯了嚴重的錯誤,隻能按照一般士兵複員處理。


    我被當地的民政部門安排在一個國營工廠裏當倉庫保管員。人啊,就怕閑著,每晚我一躺下,戰友們犧牲的景象就在我腦子裏一遍一遍跟放電影一樣來回呈現,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快瘋了。


    一天上午,我正在清點倉庫的產品,科長突然通知我去會議室,說是有一位重要的人物要見我。


    一進會議室,隻見一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英俊男子坐在那裏,令我感覺到詫異的是,這個男子印堂發黑,跟沒洗過臉一樣,周身纏繞著一股子很濃的陰邪之氣。一見我進來,他立刻站起身跟我握手。


    “您好,是馬康平先生嗎?”他很有禮貌的向我問好。


    “您是?”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衛國,家父陳一鳴,”他很友善的衝我微笑。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就是陳老爺子的兒子。當年,他自己老爹挨整,他為了表現出對造反派的無比忠心,和自己的老爹劃清了界限。所以我對他有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您找我有事?”我的態度比較冷淡。


    “呃,是這樣的,想必您也知道,我們陳家是玄學世家,家父藏有一本道家秘籍,是陳家先祖幾代人畢生修為之精華。”他略顯尷尬的扶了扶眼鏡。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想要回那兩本書,其實,東西本來就是人家的,既然是祖傳之物,我拿著自然是不合理,再者說,整整10年的潛心研究,那兩本厚厚的書我幾乎可以倒背如流,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


    “陳先生,您放心,我自當奉還那兩本道家秘籍,我畢生不忘陳老師的點撥之恩,隻是陳老爺子年紀大了,辛苦了一輩子,又遭了不少罪,您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我帶著一絲勸慰的語氣跟他說道。


    “馬先生,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跟您要書的,隻是我遇見了一些麻煩事,家父告訴我,這個世上,隻有您能幫我,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做了一些錯事……,”他顯得十分的緊張,連忙跟我解釋。


    原來,陳老爺子的兒子,學習非常優秀,當時考高中,考出了全縣第二名的好成績,但是由於成份問題,被打成了黑五類,失去了繼續讀書的資格。改革開發以後,他腦子活,膽子大,跑到南方做生意,掙了不少錢,在北京買了房子,成了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想想以前對父親的種種誤解和抱怨,他懊悔不已。此時的陳老爺子已經被他接到了北京養老去了。


    “哦?陳先生,您遇見了什麽事?”我好奇的問道。


    “我這次回老家,本來是想讚助咱們這裏辦幾所小學,算是給鄉親們做點事,可是我這段時間遇見了一些怪事,弄的我……,”他臉色發紅,顯得十分尷尬。


    他喝了一口茶水,穩了穩自己緊張的情緒,接著跟我說道:“自從我回到老家那天開始,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她長得十分妖豔美麗。在夢中,我每天都不由自主的和她做那檔子事兒。剛開始,我還以為隻是自己的春夢,沒有太在意,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天天做同一個夢,直到有一天,我在極度興奮中醒了過來,切切實實的看到了這個女人,她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見我醒了過來,她瞬間就消失了,更令人恐怖的是,我的胳膊上居然出現了這些東西!”


    他伸出胳膊,把袖口往上擼了擼。


    “屍斑!”我心中一驚,看來如果我再不出手製止這個邪祟,用不了多久,陳老爺子的兒子非死不可。


    身上連屍斑都長出來了,難怪我一見到他就感覺到很濃的陰氣。


    “然後我就給家父打了電話,他告訴我,應該是被什麽邪祟給纏住了,為了逃避這個妖物,我立刻回了北京,但是在北京我依然不能擺脫她的糾纏。我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家父也是沒有辦法,最後告訴我,他已經把陳家祖傳玄學秘籍傳授給了您,讓我去找您,馬先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說完,他居然給我跪下了。


    “陳大哥,不要這樣,快起來,”我連忙把他攙扶了起來。


    “陳大哥,您這次回老家,碰見過什麽特殊的事情,見過什麽奇怪的人沒有?”我很認真的看著他。


    “特殊的事情和人?沒有啊,我就是和一群以前的同學在一起吃飯喝酒來著,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啊?”他努力思索著。


    “你再好好想想,就在你第一次出現這種夢之前,你都經曆了哪些事?”我繼續追問道。


    “就是喝酒,喝完酒,我們跟小時候一樣對著牆跟尿尿,看誰尿的高,那個破牆上有一個磚窟窿,有人的肩膀那麽高,我當時逞能,一使勁把尿尿到那個磚窟窿裏,直接讓尿噴到牆的另一側,那幫傻哥們還給我鼓掌來著,不過這應該不算是什麽特殊的事吧,”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心中暗想,不用說,準是得罪了什東西了。


    “陳哥,我知道了,你不要擔心,今天晚上你踏踏實實的去睡覺,我在你臥室裏守著,”我微笑的衝他點了點頭。


    “誒呀媽呀,謝謝大兄弟,謝謝大兄弟,”他興奮的站起身緊緊的把我抱住。


    我們約好晚上七點,在他入住的賓館見麵,我讓他提前去準備了一些黃紙、朱砂、墨鬥線、雞血、糯米、銅鈴之類布陣需要的東西,他點頭哈腰的去準備了。


    當天傍晚,我來到了陳衛國住的賓館,在他睡覺的床前,根據《奇門遁甲》中天罡三十六位的布局,布下了天罡八門鎖妖陣,此陣法不在於消滅妖物,而是將其鎖住,隻要鎖住它,我有的是辦法將其誅滅。


    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淒厲的貓叫聲,鎖妖陣“驚”門附近的鈴鐺晃動了一下,我意識到,它來了。


    第十一章人鬼較量


    陳衛國這個時候,已經嚇得渾身哆嗦,躺在床上閉住雙眼,握緊床單,恐懼和焦慮已經充斥了他的內心,而我則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香煙,默默的觀察著事態的進展。


    刹那間,我感覺屋子裏的溫度瞬間下降,一股很強的陰鬱之氣從窗外滲了進來,接著就傳來一陣陣女人如泣如訴的歌聲,那歌聲如同在幽靜的山穀裏發出的一樣,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


    陰鬱之氣在屋內開始凝結,最後竟化作一副枯骨,披著一身古代的紅色寢衣,呆呆的站在天罡鎖妖陣前,這副枯骨的骷髏上居然還有稀疏的頭發,如同枯草一樣垂了下來,頭蓋骨上有一個明顯的窟窿,好像是被外力擊碎了一樣。


    我心下駭然!這是厲鬼啊,僵屍遇見過,妖精遇見過,這厲鬼還是頭一遭!我立刻默念心法,將天罡鎖妖陣激活,陣中八門金鎖瞬間轉動起來,閃耀出金黃色的光芒。


    它愣了一下,並沒有進入陣中,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這枯骨居然從袖口裏掏出一副銅鏡和梳子,對著鏡子開始梳頭,那骷髏上稀疏的毛發在梳子的梳理下居然瞬間變成烏黑的頭發如同瀑布一樣垂了下來,接著它又掏出了一個胭脂和眉筆,一番梳妝打扮之後,這副骷髏居然變成了一個妖豔的少女。


    看著她那如同紙一樣慘白的臉,我心中惡寒,這麽邪門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盯著鎖妖陣看了一會,抬起腿就要往陣裏跳。


    我心中暗喜,心說等你跳入陣中被困之時,再好好的盤問盤問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隻見這個枯骨變化成的少女從東南角的“生”門跳入,隨著陣型的旋轉,不停的挪動變換著腳步,她眉頭緊鎖,顯沉思狀,最後一蹦,竟然從正西麵的“景”門一躍而出。我一下大驚失色,她居然知道破陣之法!


    這個厲鬼破了天罡八門鎖妖陣之後,緩緩的向我扭過頭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我。


    此時的她,眼睛變的通紅,頭顱之上開始向下滲出鮮血,雙手抬起,做出要抓撓的姿勢,手指上的指甲瞬間變長了好幾公分,縱身一躍就向我撲來,頓時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我立刻催動五雷驚魂咒心法向她擊去,雷電的至陽之氣和陰邪之氣相觸,一下子震得她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牆上,她被摔在牆上之後,瞬間化作枯骨,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枯骨散落後,化作一團團黑氣向窗外散去,我本想繼續追殺,但是考慮到這個厲鬼有一定的智慧,怕中了她的調虎離山計,回過頭再來禍害陳衛國,就沒有追趕。


    厲鬼逃走之時,掉落了一隻繡花鞋,是那種三寸金蓮穿的,做工精美,檀香木的鞋底,上麵繡著荷花,粉色的絨布打底兒,金色的絲線鑲邊,當我拿起準備仔細打量的時候,隻覺得一股黴腐之味迎麵襲來,簡直臭不可聞。


    陳衛國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顫抖,神色慌張的問我搞定了沒有。


    “讓她跑了,我隻是打傷了她,”我很遺憾的看了看窗外。


    “那是個什麽東西啊?”陳衛國依然焦慮的看著我。


    “那是個厲鬼,待我找到她的墳塚,將她徹底鏟除,以絕後患,現在當務之急是解除你身上的屍毒,不然不出七日,你必定毒發身亡,”我很嚴肅的對陳衛國說道。


    我開始用糯米幫陳衛國解屍毒,又催動降三世明王“臨”字訣,幫助他穩定意念,恢複陽氣。


    他屍毒入體太深,後背上已經有了好幾塊較大的屍斑,光用糯米已不能將屍毒完全清除,我又連用了好幾種道家心咒,不停從他體內往外清除屍毒,當我確定他體內的屍毒徹底清除幹淨的時候,東方出現了魚肚白。


    忙了一整夜的我,體力和精力消耗極大,已是滿頭大汗,恢複正常的陳衛國卻是重獲新生般的渾身舒暢。


    “兄弟,真是辛苦你了,我下去買點早點,吃了飯,你好好的睡一覺,”陳衛國起身就要出門。


    “不用,不除掉那個孽障,我心裏不放心,我擔心她還要禍害其他人!你現在立刻帶我去你們幾個人比尿尿的牆根那裏,我要徹底的除掉她!”我斬釘截鐵的對陳衛國說。


    見我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勸阻,我和陳衛國坐上他剛買的老毛子轎車達拉2105,一路狂奔向他們當時吃飯的那個飯店開去。


    陳衛國他們當時吃飯的地方是一個農家樂飯館,在縣城邊上,再往前走一截兒就到溝子村了。


    我們到了目的地的時候,正好是早晨六點半,飯店緊挨著省道,這個時候還沒有開門。我們翻進了飯店的院子很快就找到了那堵破牆,那個牆旁邊是飯店高高的煤堆,牆後麵是一片玉米地。


    “就是這兒,”陳衛國指著那個破牆對我說道。


    突然,牆後麵的莊稼地裏發出了一陣陣男人如牛般的喘息聲。


    我們站在飯店的煤堆上趴著牆頭往下看,眼前的景象著實讓我倆大吃一驚。


    隻見在一顆大槐樹下麵,一個高大粗壯的漢子,年齡三十左右,大冷天的光著屁股,摟著一把死人骨頭在那裏不停的做那種動作。


    “操,真她娘的膈應!”陳衛國連做嘔吐狀。


    我心說,你小子也別說他,你倆說不定還是一對兒連襟呢。


    那漢子滿頭大汗的自顧自在那裏享受著,陳衛國實在看不下去,扭過頭不停的幹嘔起來。


    我翻過牆頭跳了下去,對著那個漢子的肥屁股狠狠的來了個巴掌。


    “啪,”一聲脆響,那白花花的大屁股上馬上出現了個紅色的手掌印,震的我的手掌還生疼。


    “喂喂喂,哥們,差不多點行了哈,你也不怕著涼,你看看你下麵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微笑著衝那個漢子說道。


    那副骸骨瞬間就化作一團黑氣滲進土壤裏去了。


    我本以為這個漢子會大吃一驚,卻沒想到,他站起身提了提褲子,連腰帶都沒來得急係好,扭過頭衝我臉上就是狠狠的一拳。


    莊稼漢果然有勁,這一拳打的可真是結結實實,我頓時感覺到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鼻子一下子就噴出血來。


    “你個虎逼玩意,老子救你,你還打我,”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這漢子上來又是一腳,正好踹在我要害的地方,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二話不說,上去就拿這個狗熊一樣魁梧的漢子開練了起來,說實在的,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士,平時擒拿格鬥自不用說,別說打他一個,就是十個也不成問題,隻是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給我來個猝不及防。


    幾個照麵兒下來,他就鼻青臉腫的被我揍倒在地,趴在那兒站不起來,直喘粗氣,我心說,奶奶的,老子在部隊,槍林彈雨的,死人堆裏都是幾進幾出了,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打鬥的聲音,和那漢子挨揍時的慘叫聲,馬上驚動了飯店的主人,人家帶著4-5個夥計拿著家夥事兒就趕了過來。看著自己家的玉米地被禍害了一大片,自然是氣不打一出來。


    “你們在我家後院幹什麽!看把我家莊稼給糟蹋的!”這家主人憤怒的衝我喊道。


    “大哥你別誤會,我是來抓鬼的,”我連忙解釋道。


    那個店老板兒一聽這個,看了看躺在地上露半拉兒屁股的粗壯漢子,氣的頓時七竅生煙。


    “放你娘的狗臭屁,兩個大老爺們大清早就在我家後院禍害我的莊稼,走!跟我去公安局!”


    這個時候,陳衛國這個熊玩意,從牆頭露出個腦袋,傻兮兮的往這邊兒看,店主人旁邊一個小夥計馬上就指著他的臉說道:“叔,這仨人可能是賊,偷了東西分贓不均,打了起來。”


    這個時候,附近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大家都圍過來看熱鬧,幾個村兒裏的老娘們兒衝著我們指指點點。


    “他嬸兒,你瞅,那男人趴在地上還露半拉腚呢。”


    “這年月,男人和男人還在玉米地裏……”


    接著就是一陣中年婦女們歇斯底裏的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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