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已經逃往歐洲,利比亞情報局迅速派人過去,這名外交官十分狡猾,和利比亞情報官員捉起了迷藏,直到兩年後,才在馬耳它發現此人的下落,而他已經把東西交給了兩名美國人,而且這兩名美國人和他們的保鏢已經訂好了飛機票,從馬耳它轉向法蘭克福,在倫敦希思羅機場停留後返回美國。


    而這兩名美國人赫赫有名,一位是cia的貝魯特副站長matthewgannon,協調整個中東的情報資源整合;另一位是負責調查被真主黨綁架人質的美國國防情報局的charlesmckee少校。這兩位美國人不屬一個情報係統,而且一向麵和心不和,以互相拆台為樂事,現在竟然為這一個物品聯合起來。


    下麵的事就眾所皆知,利比亞情報局的特工在飛機上裝了一枚長時定時炸彈,本來計劃飛機飛到大西洋上空爆炸,沉入海底,但誰想天公不作美,飛機晚點了近兩個小時,在蘇格蘭上空爆炸。


    我大吃一驚,我已經猜到賽義夫說的是那一件事,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洛克比空難,洛克比(lockerbie)是英國蘇格蘭地區靠近英格蘭邊界的小鎮,隻有4000人,曆史上並無名氣,隻是一個靠和英格蘭貿易生存的普通蘇格蘭城鎮。但1988年12月21日,隨著小鎮上空的一聲沉悶爆炸,巨大的火球在該鎮墜落,一下子讓“洛克比”成為悲劇代名詞。


    在洛克比上空爆炸的是泛美航空103號航班,一架波音747飛機,外號“海之侍女快帆號”,執行從倫敦希思羅機場到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的飛行任務,乘客大多是從法蘭克福機場直接轉乘過來的。


    當晚7時左右,飛機從倫敦起飛半個多小時,才飛到蘇格蘭邊界,貨艙行李箱的一個塑膠炸藥被定時器引爆,把機身塗有panam字樣的“p”字處炸了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小洞,引發急速的連鎖反應,切斷了飛行控製電纜,最終導致飛機在空中爆炸解體,墜落到洛克比小鎮。


    這次墜機甚至引發了裏氏1.6級的地震。機上全體乘客243人和機組16人、洛克比小鎮11人,一共270人不幸罹難,其中189人為美國人。


    經國英國警方和fbi的共同努力,最後確定整個證據鏈都指向了利比亞。當時在馬耳他機場工作的利比亞阿拉伯航空公司情報官員、保安主管邁格拉希和助手費希邁被認為是放置炸彈的人,後者在事發之前使用假護照去馬耳他探望前者。


    自從洛克比空難調查開始,就存在著大量的陰謀論解釋。其中一個流傳比較廣的解釋是伊朗支持的巴勒斯坦組織策劃了這次爆炸,動機是報複當年7月美國導彈打下承載290人的伊朗航空655航班事件,而初始調查也是以此為方向的。這也是動機上最為清晰的方向,畢竟兩次空難間隔的時間隻有5個月。


    不過後續的證據不支持這種解釋,而且利比亞也有明顯的報複動機,那是洛克比空難事發兩年前,美國在對利比亞的黎波裏和班加西的空襲中,導致多人死傷,死者包括執政者的養女,其兩個兒子也受傷,而執政者本人在轟炸之前緊急撤出住宿地而幸免於難。


    第五十三章理想與現實


    2001年“9?11”之後,也許是意識到美國對伊斯蘭世界的打擊將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執政者一反常態,強烈譴責恐怖活動,成為當時最早譴責恐怖主義的阿拉伯國家領導之一。以此為契機,利比亞與西方的關係有所改善。2003年,利比亞與美英達成對“洛克比空難”的賠償協議,因為利的石油,越來越多的歐美國家蜂擁而至尋找能源供給。


    賽義夫把我叫到如處隱蔽的地方,卻不厭其煩的講述起有關上帝的武裝的事情,但是這個圈子繞得有點太大了,而且有些不能自圓其說。特工是為了尋找那個奇怪的東西,炸掉了飛機,碎片散落在方圓幾公裏的地方,找到那件東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賽義夫盯著我的麵孔,等待我的反應。我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在注意傾聽。


    當時賽義夫正負責軍方情報係統,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要炸毀飛機,事情往往不象表麵那樣簡單,執政者性格雖然過於理想化,往往做些出人意料的舉動,但他決不是個瘋子。賽義夫相信執政者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才知道,這個東西和傳說中神廟裏封印的魔鬼有很大關係。


    在利比亞,秘密警察和告密者構成了龐大的網絡,他們時刻盯著“反動分子”的一舉一動。一有蛛絲馬跡顯示有人企圖策劃陰謀或政變,執政者就會不厭其煩地頻繁更換軍官和政府官員,無休止地重新劃分行政界線,確保無人能夠挑戰他的地位。


    很快地賽義夫的情報係統主管的職務被解除,到班加西任旅長。利比亞軍隊號稱擁有10萬兵力、2000多輛坦克、374架飛機和擁有兩艘巡邏潛艇的海軍。但實際可調遣的部隊數量又是另外一回事。真正裝備精良的隻有執政者的七兒子哈米斯率領的嫡係特種兵部隊哈米斯旅,既著名的32旅,這支部隊主要由執政者本部落的人組成。


    而賽義夫到達東部班加西發現後,這隻部隊連民兵都算不上,麵對各部落的威脅,他隻有采取各種手段,加強部隊建設,而迫於東部反政府武裝的力量不斷擴大,政府內外交困,執政者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發展。慢慢地賽義夫旅成為了東部一隻軍事勁旅,其力量絕對可以和32旅的一較高下。


    可是如今,執政者已經和西方和解,外麵的困局已經不複存在,那麽賽義夫旅的存在就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執政者幾次想讓賽義夫離開軍隊,許以高官重金,但賽義夫知道,自己一旦離開軍隊,恐怕隻有坐以待斃,因此都設法推掉了,而執政者軍隊元氣沒有恢複,也不敢貿然翻臉。


    可是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執政者的軍隊得到了很大的恢複,而以色列人的出現更給了執政者以很好的借口,那就是於以色列人相互勾結。


    聽到這我一愣,以色列人躲在法國石油公司裏麵,而法國石油公司的股東之一卻是執政者的二公子。如果是勾結應該是二公子勾結,怎麽會定在賽義夫的頭上。但我看到賽義夫苦笑的臉,我終於明白了,是誰勾結的並不重要,關鍵是所以的媒體證明是誰勾結的,關鍵是眾人相信是誰勾結的。


    怪不得麵對石油公司裏躲藏的以色列人,賽義夫首鼠兩端,進退兩難。硬衝進去一旦找不到,得罪了法國石油公司,這個破壞投資環境的黑鍋背定了,而不行動,勾結以色列人危害平民也讓他成為萬夫所指。


    我也明白了他以有流行病毒封鎖塞裏爾及其周圍地區的真正原因,讓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把水攪輝。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他裝著不知道這件事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冒著風險參加了進來,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他想得到以色列人盜挖的石棺,而且想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


    我盯著賽義夫:“尊敬的賽義夫先生,不論你想讓我們做什麽,都要先讓我明白石棺裏到底什麽?”賽義夫苦笑一聲:“老七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有一個傳說,誰能得到石棺裏的東西,誰將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操縱石棺裏的武器。”


    我笑了笑:“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如果你得到了石棺,就有可能和執政者一爭長短。”賽義夫也笑了笑:“如果我真得此物,並能操縱這種力量,我自可以一爭長短,如果隻是傳說,我無緣操縱,多少勢力都想得到,我也自可以討價還價。”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執政者早就想得到他,也多次研究過那個兩不像的東西,而他害怕美國人得到這種東西,因此不惜讓數百人陪葬,但我相信,他早已經複製了原件。如果他得到這種力量並能操縱它,恐怕將是一場真正的災難,而以色列人得到它,阿拉伯人將永遠抬不起頭。”


    我非常能理解賽義夫的擔心,執政者是個腦袋裏裝滿了革命和解放念頭的理想主義者,在自己的國家裏,他試圖推行以社會主義為基礎的民主,實施國有化和私營結合的經濟模式。按照伊斯蘭教教義戒酒戒賭。對於鄰國,他希望大家聯合起來一致對外。他一直倡導以共同的宗教為基礎,在阿拉伯世界建立起一個不分國界的統一國家,70年代利比亞曾經幾次嚐試與周邊國家合並,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執政者將失敗的理由歸結為很多阿拉伯國家革命意誌不堅定,但這卻沒能讓他改變天下大同的理想,他開始把這種理念向非洲推進。執政者被選為非洲聯盟主席時,還在演講中呼籲到場的非洲國家首領一起努力建立“非洲合眾國”。


    但對於西方強國,執政者就表現出寧折不彎的態度。曾經有一段時間,幾乎所有把獨立和解放作為綱領的組織都能得到利比亞的援助,包括讓英國和美國恨之入骨的愛爾蘭共和軍和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據說他還希望從各國得到原子彈,派人秘密前往蘇聯和中國,隻是沒有得逞。


    這讓執政者在西方國家眼裏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叛逆。1972年的幕尼黑奧運會血案、1986年的柏林discotheque爆炸案,都被指責是幕後推手。美國甚至以此為由在1986年4月向利比亞的兩個城市投下炸彈,被炸死的60名利比亞人中包括執政者的養女漢娜。


    第五十四章英雄時代的結束


    而現在的執政者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火爆激進的莽撞小夥兒,而是已經成為一個更加睿智和務實的成熟領導人。他顯然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薩達姆,他開始調整與西方國家的關係。


    1999年,在當時的南非總統曼德拉和聯合國秘書長安南的斡旋下,執政者終於同意交出洛克比空難疑犯。2001年“9?11”事件爆發後,利比亞成為第一個發表聲明譴責基地恐怖分子的國家,事件發生的第二天,當時的情報局長庫薩就在歐洲密會了美國中央情報局官員,並將一份基地組織疑犯名單交給了美方。


    2003年是執政者與西方國家修好的最關鍵的一年,這一年中他先是宣布利比亞將放棄研製核武器,接著又致信聯合國,承認利比亞在洛克比空難中負有責任,並承諾賠償每個死難者的家庭1000萬美金,這些舉動不僅讓聯合國徹底結束了對利比亞的製裁,也使美國把利比亞從恐怖主義國家的名單上除去。


    外患解決後,執政者開始對國內的一些有實力的派別下了手,原來和他一起發動革命的功臣先後被解除兵權,除了自己的親人執政者誰也不相信。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執政者也從意氣奮發的年青人變成了老人,到了尋找接班人的年齡,而幾個兒子的竟爭也更加激烈,除了老二,還有老五和老七也在明爭暗鬥。


    還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就是執政者的女兒艾莎,她生於是976年,在利比亞的大學獲得法學博士學位,當過法學教授和律師,主要幫其父管理酒店業,也與能源及建設領域較密切。於2006年嫁給跟其父有血緣關係之同一部族出身的特種部隊軍官。因長相俊俏和身材惹火,被稱為“利比亞第一公主”也因外形酷似德國名模克勞蒂亞?雪佛因而被阿拉伯世界的媒體喻為“北非的克勞蒂亞?雪佛”。


    賽義夫明顯是執政者忌諱的人物,因此他隻有兩種選擇,要不就是永久地消失,要不就是起兵反抗。賽義夫旅雖然戰鬥力很強,但現在戰爭中沒有空軍那就隻有死路一條。賽義夫不怕失敗,他早做好了準備,放手一搏,可是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兒子。


    馬義德被他從小寄予了厚望,把他送到西方學習,可是他性格軟弱,對軍事、政治毫無天賦。賽義夫知道在國外的他並不安全,執政者敢炸美國人的飛機,更不會對殺一個人手軟,而在此之前已經屢有先例。


    “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完全可以放棄兵權,移民到國外,為什麽你竟甘願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來抵抗。”我提出了我的疑問,這個利比亞人我實在不敢完全的相信他說的話,執政者雖然心狠手黑,行事怪異,但他並不是個瘋子。當年和他一起參加兵變的幾位領袖,有人選擇激烈勇退,及時交出了兵權,執政者對他們禮遇有加,對他們及他們的子女給予了非常豐厚的回報,賽義夫如此熱愛兒子,完全可以選擇這一條道路。


    賽義夫愣了一下,臉上依舊擠出一絲微笑,隻不過在我看來,這微笑有些勉強,也有些淒涼:“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能去那裏。”他很快地又收斂了這一絲微笑:“因為我不能僅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著,有些責任,總要有人來背。利比亞人不能這樣生活,阿拉伯人也不能這樣生活。”


    他的手緊緊地攥起,語氣也越來越莊重:“萬能而唯一的真主把責任交給了我。已經整整幾個世紀了,真主的子民受盡了欺淩,我們付出了無窮無盡的代價,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那麽的悲壯:“不同的教派,不同的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享樂,甘願被列強象狗一樣驅使,以至於數億人之眾,竟然被一個彈丸小國以色列隨意欺淩,數百萬難民遊離失所,我跟隨著執政者參加兵變,就是為了改變這種情況,可是如今的他已經被美國人的飛機軍艦嚇破了膽。”


    他看著我,我們兩個的臉相距隻有一米的距離,我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我能看到他眼中泛著的紅光,他揮動著雙手:“老七,請你相信我,那怕有一點可能,我也承擔起真主托付給我的責任,我要讓阿拉伯人永遠團結在一起,我要讓真主的子民再也不受人欺壓,我要全世界的異教徒在我麵前顫抖,我要清洗強加給阿拉伯人的數百年的恥辱。”


    我突然感到一絲淒涼,我能理解他的憤怒和絕望,幾百年來阿拉伯人在與西方打交道中處於下風的地位,造成了阿拉伯人濃重的悲情情結:視自己為永久受害者,像西方神話傳說中被天神責罰的西西弗斯一樣不停息地掙紮。


    這種情況,造成了一個似乎合乎邏輯卻有悖理性的結果:為數眾多的阿拉伯民眾對西方持有嚴重成見,他們不但反感西方的政治與外交,而且懷疑乃至拒斥源自西方的思想及價值觀。於是,極具感情色彩的口號遮蔽了理性的分析和判斷,虛幻的受難意識代替了腳踏實地的努力。


    在二戰時期,阿拉伯人中的一些民族領袖曾寄望於參加同盟國,以換取戰後的民族獨立和複興,但是當二戰結束後,他們才發現自己依舊是任意欺淩的弱者,正像是一戰後自詡為戰勝國的中國,在巴黎和會上被一巴掌打醒。


    隨著石油的發現,美蘇的爭霸,讓阿位伯民族的自強奮鬥在六七十年代曾經一度看到了希望,但隨著前蘇聯的轟然倒塌,美國人拉打結合下,阿拉伯聯盟成了一盤散沙,阿拉伯民族的自強染上了一層濃壯的悲劇色彩。


    而阿拉人遜尼派和什葉派的紛爭,代表傳統尊長的利益的貴族勢力,代表著普通民眾的複興黨之間的爭鬥也讓阿拉人看似團結,實則是一盤散沙。從納賽爾開始,一個又一個阿拉伯人物站了出來,然後一個又一個以悲劇地方式倒下了。當薩達姆美國人送上絞型架,執政者被嚇破了膽,阿拉伯人的英雄時代結束時代了。


    顯然賽義夫是不甘心,他仍然夢想著自己能實現阿拉伯人複興的夢楊,他象一個孤獨的古代騎士,麵對著武器大炮,努力想做最後的抗爭,雖然明知道也的行為愚蠢可笑,但看上去頗為悲壯。


    第五十五章血洗的檢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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