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的第一感覺是一陣清涼,陽光被阻擋在了林子外麵。可這種感覺沒持續兩分鍾,悶熱與潮濕就立即籠罩了你,有一個詞叫做密不透風大概就是專指這種情況。森林內部感覺上麵拉拉扯扯,樹枝、藤條等像蛛網一樣,須用砍刀不停地砍才能找出一條路來;下麵則牽牽絆絆,都是互相糾結在一起的樹根、落到地上的枯葉樹枝等等,深一腳淺一腳,總之是無法腳踏實地。千百年來的枯枝落葉堆積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厚。


    沿著士兵們開辟的道路,我們艱難前行,雲霧繚繞、巨木參天,數不清的樹叢、藤蔓、雜草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繚亂。黑洞洞的原始森林潮氣很大,濃稠的白霧時隱時現,繚繞其間,發出腐敗的腥臭味,一種高達七八十米的望天樹在雨林中“鶴立雞群”,其他中等喬木把剩下的陽光吸收得一幹二淨。各種喜陰耐潮的灌木和其他草本植物互相攀援,構成地球上單位麵積生物最多的群落。沒人知道咫尺之外的密林中隱藏著什麽,再好的眼睛也看不出兩三米遠,隻能感到樹叢裏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注視著我們這幫入侵者,使人後背發涼。


    我們背著二十公斤的裝備,穿著厚底的專用鞋,雖然笨重且在林中走路打滑,可必經比被荊棘和枝杈把腳紮爛要好。可士兵們穿的鞋就是一般的軍用膠鞋,有的就是一雙赤腳,毫不在意,他們看似矮小,但力大無窮,沉重的砍刀在他們手中象玩具一樣,不停地砍動,在這樣的林中硬是砍出了一條道路。在這裏根本沒有路的痕跡,他們似乎在憑著嗅覺找一條路。而且他們在自己也沒走過的林子中憑直覺就能自動走出一條路來。在稍微平緩的林間坡地時,我還試圖自以為是地想抄個幾米的近道趕上他們,可隨後就發現自己前進不得,隻有人家走的路線才是唯一正確選擇。因為我們看上去毫無二致的枯枝敗葉,他們踩的地方絕對是最有承受力的,而我們,就是總把腳陷到裏麵,小半條腿的深度那是太平常了。所以在這種地方走一步要比平常走十步還要累。


    亂哄哄的蚊子、蠓咬像一團團濃煙包圍著我們這群闖入者,旱螞蟥嗅到人的氣息弓身從樹冠上彈下來,跳躍著鑽進濕漉漉的褲腿。幾隻綠色的大蜥蜴從腳下飛奔而過,一條盤踞在草叢中的大毒蛇向我們“嘶嘶”示警。據黑龍講,這種毒蛇名叫一口掉,被它咬到哪裏就得馬上“剁掉”,即使這樣也可能小命難保。嚇得我們趕緊夾緊雙腿,把腦袋縮進衣服裏。


    我擔心小吳的體力,伸手想幫他,她笑了笑,拒絕了。我知道她的個性,外表性感美麗,內心倔強柔弱。我也不強求,隻是走在她的後麵,隨時準備他,給他以安全感。


    彭處長此時已經沒有了男子氣概,他的裝備早已經背在了黑龍的身上,他找一個樹枝做拐杖,喘著粗氣,一步一滑地跟著我們。讓這樣一個書呆子跟著我們,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趟地獄之旅。但是此時我已經顧不得關注他了,做為生物學的和遺傳學的研究生,我深深地被這大自然的傑作而震驚,但也為這塊淨土將麵臨人類無休止地貪婪欲望而擔心。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突然聽見後麵哎呀的一聲,我回頭一看,機械宋一條腿全都陷入枯枝敗葉下麵的一個空洞,站在他身後的肌肉宋伸手把他往外拉。我剛想過去,就聽噗通一聲,我們四下尋找才發現彭處長已經不見了,一個人平空失蹤了,這可把我們嚇壞了,焦急的喊了起來,過了半天,才聽見微弱的聲音:“救救我,我掉進了陷阱裏麵。”孔有大聲喊著讓我們別亂動,黑龍和幾個士兵沿著路找,卻發現彭帥哥掉進了一個近兩米深的枯枝敗葉中的縫隙。好在裏麵也是枯枝落葉,除了受點驚嚇,有點狼狽外並沒有真的受傷。


    看我們這群人實在有點狼狽不堪,陳頭征求了一下孔有的意見,想讓大家休息一會,卻遭到了密而天的反對,黑龍也支持他們的意見,雨林中的最大麻煩首推沒完沒了的大雨,暴雨來自地表的水汽蒸發,天氣越熱地表蒸發越厲害,暴雨就越大越頻繁。所以中午以後暴雨是常有的事,常常幾分鍾前還晴空萬裏酷熱難當,突然間就烏雲密布大雨傾盆,無數溪流七橫八縱從林間冒出來,夾帶著殘枝敗葉匯成滾滾洪流,連整棵大樹都能連根拔起。而我們現在的位置並不適合休息。前麵的路還長,不能耽擱,繼續前進。


    我們艱難前行,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還好,發現了之前留下的一個界樁,證明我們走的路是正確的。這條路士兵們也不是第一次走了,估計也怕陷到洞裏,所以從這裏開始地上常有當年特意砍倒當作地麵橋梁的大樹。這也是雨林一景吧,平地搭橋。不過你別說,走在大樹上麵,雖然又濕又滑,但腳下堅實的感覺給人的心理作用大為不同。


    繼續前行。連著幾道溝壑攔在麵前。寬度都不大,深度也不大,當然我看到的深度是從溝上之前士兵們用樹搭的獨木橋上看下麵的枯枝敗葉表層。至於枝葉下麵是否堅實,我可不知道。在踩著一棵樹幹過一條溝時,彭處長再次失足,好在一屁股坐到了樹幹上,沒啥損失,就是一隻鞋應聲落到了下麵。黑龍從溝邊爬到了5、6米深的溝裏幫他把鞋撿了上來,彭處長連忙道謝,穿上繼續走。


    第十五章天堂鳥


    在一個空地上,火雞讓大家休息,他通過秦武告訴我們,再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到第一個居民點了,這是一個已經歸化的原始部落,是巴新獨立之前從布幹維爾自治區遷來的,我們將在那裏駐上一晚,以此為據點進行尋找。士兵們就在附近的密林裏砍了點成熟的香蕉,椰子做午餐。士兵們對我們都很尊敬,但對白法海是格外的尊敬,砍下的東西恭恭敬敬的先遞給白法海,然後才是我們。這讓這小子著實的得意了許多,滿腹的心事也化解了一些。這小子的模樣,確實有些讓人敬而遠之。


    吳漱雪遞給我一隻砍開的椰子,我喝了一口,又甜又涼,身上的悶熱疲勞頓時消除了一大半,我抬起頭,剛想說什麽,卻被小吳搖了搖手製止了:“你聽,老七,那是什麽鳥在唱歌?”


    我側耳傾聽,耳邊仍然是嗡嗡地蚊蟲奏出的環繞立體聲,但中間卻有了激昂的快板,還是c大調的,抬頭查看,高聳的枝頭間,陽光絲絲縷縷地灑漏了進來,在一顆最高大的樹冠間,有一隻鳥,體態極為華美,中央尾羽延長象金色的絲線,仰頭拱背,豎起兩肋蓬鬆而分披的金黃色飾羽,抖開如錦似緞般的羽毛,嘴裏正不停地唱著愛情的甜言蜜語和山盟海誓,以招引對麵的異性們看過來。


    “這是天堂鳥,是巴布亞新幾內亞的驕傲,世界上最美麗的鳥。當地居民深信,這種鳥是天國裏的神鳥,它們食花蜜飲天露,造物主賦予它們最美妙的形體,賜予它們最妍麗的華服,為人間帶來幸福和祥瑞。”我輕身地向吳漱雪介紹。吳漱雪看的如癡如醉,臉上溢出羨慕的表情,他是不是在羨慕他們自由自在的歌唱。


    這時有一隻天堂鳥飛了起來,它全身五彩斑斕的羽毛,碩大豔麗的尾翼,騰空飛起,有如滿天彩霞,流光溢彩。所有的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在哪裏。


    我繼續賣弄自己的專業知識:“天堂鳥稟性特異,對愛情忠貞不渝,無論男女,一朝相戀,就終生相伴,也不打架,也不吵鬧,就那麽永遠地互相關心著,互相愛護著,哪一天失去伴侶,另一隻鳥絕對不會改嫁或另娶,而是絕食以死;另一方麵它們生性孤獨,不願和別的鳥類共棲一處。”


    孔有看了我一眼,接著我的話說:“天堂鳥在遠古時代就為土著居民所尊崇珍愛。每當盛大節日慶典,土著居民們戴上用絢麗的天堂鳥羽毛製作的頭飾,載歌載舞,多姿多彩,歡樂喜慶。獨立後的國旗上就有一隻展翅飛翔的黃色極樂鳥,象征國家、民族獨立和自由與幸福。”他頓了一下,語調有些低沉:“可惜,美麗的羽毛也給它們帶來了危機,由於大量捕獵,即便是當地人,也多是久聞其鳴,罕見其影。”


    黑龍告訴我們,天堂鳥又叫極樂鳥,代表著幸福與吉祥,我們第一次來就見到,預示著我們這一次尋找之旅注定是一趟吉祥如意之旅,大神會保佑我們一切順利。


    天將黑時,我們總算到了第一個居民點—尤吐村,尤吐村是當地的土語,一種當地特有的青蛙的名字。尤吐村的人非常封閉,他們主要依靠采集植物和打獵為生,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村長也就是酋長,是村裏的最高官員,由村裏年齡最長的男性擔任。


    村子建在一個山坡上,周圍地勢開闊,房子有點象中國南方的吊腳樓,下而是空的,養殖著豬、雞、狗等家畜,上麵住人。一家一居,正中間是一座非常大的吊腳樓,是村子裏的公共會議室,最高權力機構所在地,會議室門前有一片漂亮的大草坪,平滑如毯,養護程度是很多高檔社區都比不了的。看到我如此驚奇,黑龍告訴我,草坪如此平整,全靠村民們用又寬又大的劈柴刀修剪!令人難以置信,我馬上拜師,誰知上手一試,揮刀的精確性太難把握了,就算我曾經練習過刀法,鑽研了半天,還是隻能甘拜下風。


    村民們無論男女都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短裙,赤腳,一些年青女孩用一種青草遮蓋上身,而男人們則塗上五彩,顯的非常強壯。村民們準備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甚至有一支“排簫”儀仗樂隊。樂器由尺寸不一的竹子做成,非常“彪悍”,大竹子吹低音,小竹子吹高音,加上樹葉伴奏,匯成了一支美麗樸實的交響樂。當村裏的男女老少齊心協力吹出一支支和諧的大自然之樂,我們都深感震撼。


    夜色降臨,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土著篝火舞在大草坪中央開始了。舞蹈分三部分:前奏是村民的草裙舞;接下來身著傳統服飾的婦女們跳起篝火圓舞;壓軸的是最好看刺激的部分,戴大嘴鳥麵具的男人赤腳在火堆上旋轉舞蹈。音樂則靠竹筒和木塊的擊打,節奏響徹快樂。


    而白法海依然是最受尊敬的佳賓,這讓一直都是團隊核心的陳頭也感到有些不適應,白法海卻受之不恭,一一笑納了。跳舞的幾位小姑娘也隻衝他拋媚眼,如果不是大家對美的評價角度不同,估計那小子更得意了。


    吃著烤肉,水果,看著熱情的歌舞表演,吳漱雪就坐在我身邊,火堆映照著她的臉,燦如朝霞,她和著節拍,在輕身應和。我不由的有些癡了,小吳似乎感應到我,她扭轉臉,笑靨如花。比起前麵的驚險旅程,我們這次的任務真的算是一趟休閑之旅。


    黑龍告訴我們,中國軍人的墓葬就在這村莊的不遠處,零零星星地分布著,一直到哇其峰下,有些還有簡單的標記,有些標記已經湮滅了。


    這裏的條件十分簡陋,我們住的房間裏沒有家庭用品,隻配一頂蚊帳。沐浴的用水還是雨天時收集在鐵皮桶裏。房子裏隻有一間廁所,晚上如廁卻成為恐怖的事,因為裏麵都成為超級大蟑螂的巢穴。如此簡單的生活,他們卻過得很好很開心。夜晚吊腳樓外麵是蛇蟲的天下,一個人根本不敢出去。


    第十六章魔鬼領地


    然而在公共的吊腳樓裏竟擺放著用大陽能做能源的電視和vcd播放機,這是村裏的首領外出時帶回來的,村裏人最愛看中國進口的光碟電影。最受歡迎的影片是中國製作的功夫片,他們每個人都能擺兩個象模象樣的加式,我們不得不感歎現代文明的巨大的侵蝕力。終有一天,這裏的人們及其後代也會象我們一樣走進現代文明,隻是不知道,對他們來說,是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第二天一早,黑龍已經與當地村民談好了價錢,我們繼續出發,在村民的帶領下,一路披荊斬棘,又走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第一塊中國軍人的墓葬,如果不是當地村民指引,我根本不敢相信這就是一處墓葬,沒有墓碑,沒有墳塋,隻有幾塊較大的石頭堆積在一起,石頭上似乎還有刻畫的痕跡,但早已經被六十年的時光所磨平,隻能依稀看出是漢字的筆畫。


    我們所有的人默然無語,用砍刀把周圍的雜木清理幹淨,在陳頭的口令聲中,三鞠躬,孤獨流浪的靈魂,你們當得起我們的尊敬,也請你們的英靈保佑我們,讓曆史永遠記得你們的勇敢與堅持。我們做了衛星定位,標記準確位置,為下一步的工作做準備。我們的真實任務雖並不在此,但是我們仍然認真地協作郭大校、彭處長。這項工作艱苦異常,墓葬散布在叢林中,並沒有什麽規則,我們要一一尋找,有時一天能找到三四個,有時一天一個也找不到,既使是找到了墓葬,有的墓葬上也沒有標記,根本無法確定是哪國人。


    據郭上校介紹,根據資料,最少有一千名中國戰俘被送上此島嶼,但無一生還。由於日本人在戰後毀滅了大部分資料,加上當時中國軍政係統混亂,大部分士兵根本就沒有檔案,甚至沒有留下名字。國力積貧,還有當權者對小人物的輕視,加上戰後國內形勢的不穩定,因此具體有多少人,他們是誰,已經根本不可能考證出來。因此,就算找到這些墓葬,也沒有能力證明他們是誰,甚至不能證明他們曾經是中國軍人。實際上豈止他們,在東南亞各國這樣的墓葬數以萬計,而更多的連墓葬都沒有。二戰中,中國國民犧牲者達二千多萬之眾,可是有多少能魂歸故鄉。


    我們黯然無語,為人類的貪婪自私,當權者為了利益而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在林中偶爾還能發現殘留的炸彈,飛機殘骸散落在樹木叢中。因為熱帶雨林的風吹雨淋,生物侵蝕,早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但你可以想象,當年這座島上曾經發生過怎樣激烈的戰爭。


    一切的一切,給我們一份神秘、一份美麗、一份感傷。我煩燥的心情因為森林的壯麗而變得柔美,我沉重的呼吸因為林間的鳥語花香而輕聲歌唱。不時有動物穿梭其中的空中花園、獨樹而成林的壯美景觀、高大的讓人驚訝的板根植物景致、藤蔓間絞纏扭殺形成的自然風景、滴水葉尖凝聚的蝶戀花舞,森林之歌向我詮釋著關於雨林的奧秘和自然的法則,在這片世界上最後一塊還沒被人破壞的原始熱帶雨林,我全身心地呼吸、感受著。


    越往北走,地勢越來越高,樹林漸漸稀了,開始出現灌木林。一天早上,我們正在林中尋找,發現遠處在一處山坡上麵好象有一處空地幾處墓葬,我們砍出一條路往對麵山坡靠攏過去,有一道10米多深的溝擋住了去路。溝並不寬,有兩株大樹倒在溝上麵,正好做橋。由於頭天夜裏剛下過雨,比較濕滑,兩腳都吃不住勁了。我們幾人,晃晃悠悠戰戰兢兢走到一半,這樹幹上還有原來纏繞的藤條。本來有藤條增加摩擦力,比光溜溜的樹幹應該好走,現在還在雨季,藤條被雨水打得稀爛,我兩腿打顫,就是不敢踩到那看著就一團糟的藤條上去了,我們幾人,晃晃悠悠戰戰兢兢走到一半,突然聽到前麵帶路的村民啊的一聲,象猴子一樣竄了回來,比去的時候靈敏多了,差點沒把我們幾個撞到溝裏去。


    這一下,我們也緊張起來,貓著腰,四處張望,一直懶洋洋的士兵們也舉起了槍。走在最後的火雞一把拽著一個村民,大聲質問,兩人用土語對話,語速極快,我們一句都聽不明白,陳頭示意還沒過去的退了回來。可四處張望,風輕林靜,並沒有什麽異常。駱駝指了指,在溝對麵的一顆大樹上掛著一顆碩大的牛頭,顯得十分詭異,在密林中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但是火雞的臉色越來越差,雖然臉黑看不清楚,但是他臉上的笑意卻一下全無。黑龍和孔有也變的緊張起來,兩人小聲交談著什麽。


    過了一會,火雞走過來告訴我們,前麵就是魔鬼山了,過了溝就是魔鬼的領地,普通人是不能進入,否則靈魂就會被永遠禁錮在此,在這塊領地裏,有一隻食人的原始部落,他們被魔鬼禁錮了靈魂,凶殘好殺,他們往往把戰利品的腦袋砍下來,掛在高處,向敵人示威,昭示自己的領地,那隻牛頭,就是魔鬼部落的傑作。我用望遠鏡仔細看了看那個牛頭,那是一隻紅色的水牛頭,怒目圓睜,盯著我們,它是如此的栩栩如生,就好象剛砍下來一樣,哇其島及其附近,確實分布著一種野生水牛,但由於環境的局限,這種水牛要小的多,在這如此炎熱的雨林,牛頭並沒有腐爛,本身就讓人奇怪,仔細看那層紅色更象是人為刷上的。


    不論我們怎麽曉之以情,動之以利,村民們就是不願在前進了,即使是我們把引路費漲了三倍,在我們商議的時候他們象受驚的兔子一樣消失在叢林中。而士兵們也麵有難色,不願在前進了,雖然我們對魔鬼的說法並不相信,但是沒有了向導,我們在叢林中就是一群沒頭的蒼蠅,根本無法前行。


    第十七章斷魂陣


    我們返回了村裏,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卻有一個青年村民自告奮勇前來擔任向導。他叫布林,是一種凶猛的鱷魚,他是村裏最勇猛的戰士,他幾歲的時候,父親誤闖進入魔鬼的領地,再也沒有回來,從此他一個人在林中遊蕩捕獵,去年他的未婚妻去林中采藥,再也沒有回來,大家都說她走進了魔鬼的領地。村裏的長老說他們家觸怒了哇其山上的魔鬼,才會屢遭劫難。而布林並不相信,他非常想進去,探個究竟,可是一個人畢竟力量有限,他一直在等待時機。聽說我們這群外人要闖魔鬼山,他就自告奮勇來擔任向導。


    向導的問題解決了,士兵們隻要多付一筆錢,也沒問題。我們的成員安排就麻煩了一點,要有人留守在村落裏,繼續附近的工作。按陳頭的原意:秦武和孔有兩個人一留一個跟我們走,秦武身體相對單薄,留在村裏相對安全一些,孔有和我們一起行動,而黑龍是孔有去哪,他去哪。郭上校和彭處長留下,他們畢竟不應該承擔這危險的任務,而徐教導員和小吳,陳頭希望他們留下協助郭上校和彭處長工作。暗地裏他還是希望她們留在相對安全的工作,但也知道徐教導員的脾氣,因此使了點小伎倆,但這點小聰明怎麽能瞞過徐教導員,他和小徐堅決要和我們在一起,陳頭做了好多工作才最後動用了少數服從多數的方法才讓他們留下。同時還留下兩名士兵留在村莊裏。


    又是一天,難得的比較涼爽,我們全副武裝開始向魔鬼峰進發。大家一直送我們到很遠,村裏的長老搖著小鈴鐺,讓我們喝一碗黑如墨汁的樹皮草根煮的湯汁,那湯汁又苦又澀,還有一點臭味,不要說喝,連聞著都有一種想吐的衝動。我實在難以下咽,但看到其他人都喝了下去,隻好硬起了頭皮。我們大家依依惜別,但在吳的眼裏,我似乎看到一滴淚光在閃動。


    布林手拿砍刀,背著弓箭走在最前麵。我們從那天的樹下通過,我抬頭看了看那隻牛頭,依然在盯著我們,隻是眼光有些邪惡。山坡上的低矮灌木並不多,略微清理,便呈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這不是我們的人,大家別亂動,往後退。”我扭轉臉,李大哥臉色凝重。周圍並沒什麽異常,見他態度異常堅決,我們便互相招呼著往山坡下退去。我看了半天,看不出門道,但也感覺這幾處墓葬有些詭異,看似雜亂無章,實是按照某種布局排列的。


    李大哥指了指最上麵的那處亂石頭,石頭被打磨過,上麵鉤鉤連連,仿佛是一幅畫。李大哥走上前,將水倒在石頭上麵,上麵的畫清晰起來,我們幾個瞪大了眼珠子,一群土著人和士兵在圍攻一個人,那個人勇猛異常,殺了好多人,最後才把那人殺了。李大哥告訴我們,這種墓葬形式叫斷魂陣,是南洋巫術的一種,專門鎮凶惡的魔鬼。


    既然不是我們要尋找的墓葬,不管他們是魔鬼還是神仙,與我們關係都不大,我們不碰還不行嗎?南洋土著眾多,因此原始宗教流行,一些醫療手段、宗教儀式和神秘主義相結合,就成了巫術,南洋巫術流派眾多,也有著許多聳人聽聞的傳說。


    火雞告訴我們,魔鬼山下領地裏那個原始部落凶狠悍戰,從不願與外人接觸,90年代中期有一個澳大利亞的誌願者隊伍進來,但再也沒有出去。我很感興趣的是:這麽強悍的一個部落是怎麽和二戰時的日本軍人相處下來的。據我所知,日軍在南太洋諸島上對付的土著的方法很簡單,趕盡殺絕,除非找不到或打不過,但這似乎都不可能。大家都沒能給我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越往裏走,路變得猛然陡了起來,林木變的稀疏,空氣也變的涼爽起來,高大的樹木上掛著許多動物頭顱,大的有野牛頭,鱷魚頭,小的有袋鼠、坡鹿。每個腦袋都完整無缺,栩栩如生。布林告訴我們,這是哇其山下魔鬼部落的標誌,他們以頭為萬物之靈所在,所以他們捕獲獵物後,砍下頭顱懸掛在高處,而分食其他部位,他們也砍人的頭顱祭天。


    本來我都有點發毛,聽他說砍人頭祭天,更是毛骨悚然。正在說著,他突然停住了,林中傳來輕微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在向我們靠近,大家神情高度緊張,就近尋找合適的掩體。林中的聲音越來越近,如果是動物,不應該是一隻,而是一群。士兵們舉起槍,我握緊了手中的砍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境秘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宗家老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宗家老七並收藏龍境秘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