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聲音更是大,裏麵更是夾雜著人的笑聲。在這個魔鬼領地裏,是誰這麽大膽,這麽放肆。應該不是土著,難道是這裏的亡魂複活。


    火雞打了個手勢,士兵們從兩邊悄悄掩進。那些人越走越近,當他們走出密林,大家一起跳了出來,漢語、英語、皮欽語一起大吼,那群人吼的比我們還厲害,聲音大的驚天動地,把我們反而嚇了一跳。


    一群八個人,全副武裝,有男有女,有中有外,有黑有白。領頭的是個中年的白種人,這群人正是我們在飛往布卡島上見的哪一批人,有兩個巴國人領隊。火雞的黑臉都嚇成了豬肝了,由於疾病流行,早已經禁止普通人進入哇其島了,而且這一幫大爺還進入了魔鬼禁地。他不住地盤問,不是針對我們的,也就於我們無關了,樂的清閑。


    我的心情放鬆下來,卻感到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扭轉頭,一張烏黑的臉正在衝著我笑。我的三魂走了七魄,大叫一聲,向外一跳,同時手中的砍刀向後砍了下去。我的一叫一跳,也把大家剛放鬆的神經又緊蹦起來,大家紛紛圍了上來。


    在我身後的一顆樹根部,一顆完整的頭顱掛在那裏,我的一刀擦著頭顱下緣而過。那是一個男性土著人的頭顱,看不出多大年紀,臉上透出詭異地笑,他本來是懸掛在我身後的樹上,可能是時間久了掉了下來,把我嚇了一跳。


    我有些尷尬,自嘲地笑了笑。真他媽的丟人,好在吳美女沒在。有人笑出聲來,扭過臉,卻是那個華人少女,嘴角裏滿是不屑。


    第十八章夜襲


    她隻有二十歲左右,小麥的皮膚給人一種健康活力的感覺,穿著耐克的一整套的純白帶粉邊休閑裝,但這身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襯出了她的身材,顯得嬌豔性感。濃密金黃的大波浪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春意蕩漾,這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著性感的女人。


    被人不屑總是不舒服的一件事,何況是陌生的美女。但剛才自己確實有點神經過敏,隻好裝著沒看見,把臉扭向一邊。


    這群人是一所美國大學的,華人長者是一位生物學教授,白種人夫妻是他的助手,其餘的是他的學生。而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考察島嶼熱帶雨林的獨特生態體係,兩個巴國人,一個是他的學生,另一個是他們聘請的向導。由於他的學生家在巴國非常有勢力,因此非常容易取得了進出的證件,哇其島是他們到過的第三個島嶼。


    這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理想主義者,他們以為熱帶雨林和他們家的後花園一樣安全,可以隨便遊逛而不用有絲毫擔心,他們手裏的武器和那點可憐的知識在自然麵前可能沒有絲毫作用。天知道他們怎麽能活這麽長時間。


    他們根本不理會火雞返回的勸說,對魔鬼領地不屑一顧。但對我們尋找墓葬的工作表現出了熱情,陳頭理所當然地拒絕了他們同行的邀請。我們相向而馳,臨走時那個少女又向我看了一眼,那眼光意味深長。白法海走到我跟前:“老七,你中彩了,那小妮子八成看上你了,回頭我告訴小吳,你小子就完了。”是嗎,我真的有這麽招人喜愛,我怎麽感覺不到呢。


    再往裏走,前麵的綠樹叢中似乎有個居住點,有幾間房屋,我們分成兩組悄悄摸了過去,早已經沒人居住,有一些已經倒塌,有的看起來完整,但屋頂早已經不存在,房屋也因為腐朽一觸就有倒塌的危險。陽光透過樹叢灑在身上,人懶洋洋的。我們搜索,除了一隻早已經朽壞的軍用膠鞋外,沒有什麽痕跡。


    當天晚上,我們就宿營在此,就是在兩個樹上搭個軟床,上麵蓋個大芭蕉葉遮雨,而布林則更簡單,砍一段結實的藤條綁在樹間,就這樣上去睡了,很象金庸武俠小說中的小龍女楊過的睡法,我和白法海很好奇,倚仗著有點功夫,非要試一試,但是怎麽都無法控製住平衡,就算是兩手抱緊,兩腿夾緊控製著不掉下來,那就是活活受罪,更不用說去睡覺了。最後在眾人的笑聲中,訕訕地離開。


    火雞安排士兵們值夜,卻堅持不讓中國客人值夜,可以看出他和黑龍對孔有非常尊重,那種尊重是發自內心的。這可能與孔有在巴新國家著力發展教育和各項慈善事業有關。他們對他簡直是言聽計從。而對白法海,他們是另一種尊敬,一種小心謹慎地尊敬。


    但我們還是照例地留了值班哨。夜晚,月光透過樹叢斑駁的灑在地麵,這裏,比白天安靜了許多,各類各樣的鳥類,這些大自然的精靈,也許自由興奮了一天,停止了喧鬧,隻是遠處有一兩聲鳴叫打破夜空,更襯得寧靜。


    篝火燒得很旺,這樣野獸和毒蛇就不敢靠近。但布林說,這會引來魔鬼。可是在黑暗中,魔鬼和毒蛇我們更怕毒蛇一些,和其他熱帶島嶼不同,哇其島上並沒有生長巨大的蟒蛇,這裏的蟒最長的還不到兩米,根本威脅不到人類,但是島上卻有很多種毒蛇,主要是蝮蛇,劇毒,一口下去,小命就沒有了。但是這裏的蛇卻極少攻擊人類,除非你去惹它。


    我看著對麵的布林,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恐怖,他在什麽時候都緊握砍刀,似乎隻有那樣,他才有信心,才不會害怕。他心裏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可惜,我不會當地的語言,要不然一定找他聊聊。比起海底古城裏的艱辛凶險,比起那裏彌散的腐爛氣味,此時的我應該是身處天堂。


    夜已經很深了,我翻了個身,差點沒從吊床上掉下來,我是努力保持平衡,才幸免出洋相。我看了看四周,如果從吊床上掉下來,攪了大家的好夢,非被白法海那小子嘲笑一輩子。


    就這樣迷迷糊糊之際,我突然聽到有什麽聲音,仔細傾聽,聲音很輕,但越來越近,似乎是什麽東西在向我們靠近,而且不隻一個。我警覺地抬起頭,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我剛想摸刀,卻看見布林象猴子一樣蕩到了樹上,張弓搭箭,向黑暗的林中射了出去。


    就在這時,火雞也好象發現了什麽,抬手就是一槍,槍聲驚動了所有的人,大家紛紛問怎麽會事。火雞也在大聲地在說著什麽,大家慌亂了一陣,什麽都沒發生,清點人數卻發現值夜的士兵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卻在我們宿營地的十幾米外發現了失蹤士兵的屍體,他的槍還在,卻沒有了頭顱。頸部光滑,仿佛被人一刀切下。火雞眼都紅了,整個臉部橫飛,雖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是知道是在罵人,而布林並沒有看死人,而是在周圍地上尋找著什麽,突然他叫了起來。


    大家圍了過去,一處灌木叢中一些枝條上明顯的有踩踏的痕跡,零散的血跡。火雞招了招手,喊了一聲,剩下的士兵端著槍衝了出去,布林更是一馬當先。


    我暗叫不好,這些人也太莽撞了,不怕別人有埋伏。


    陳頭從那個士兵手裏拽下槍和子彈包,扔給了駱駝,他是我們當中槍法最好的一個人。還有兩顆手雷也被陳頭笑納了。然後我們也追了過去。


    又追了一段路,天色已經亮了,我們跟著踩倒的灌木前行,這個地方的地勢越高,石頭就越多,長滿青苔的石階滑膩異常。我們幾個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正在揣摩這些人追到那裏去了。卻發現最前麵的黑龍突然停步不動,我抬起頭,刹那間驚呆了。


    第十九章人頭祭


    頭顱,目力所及之處全是栩栩如生的頭顱,有水牛頭,有鹿頭,但更多的是人頭,兩邊的懸崖上、樹上、石頭上、木樁上、祭壇上都掛滿了人頭,足有上千個。許多頭顱布滿苔蘚;有的樹幹從上到下掛滿了人頭;有的木樁、樹幹腐朽後轟然倒地,人頭滾落在地,掉進水中無人理會。這些人頭每一個都保存完好,或笑,或憤怒,或平靜。


    那個士兵的頭顱就在最外麵的一顆樹上,他的上麵散發著一股強烈的藥味,這也是這些頭顱在雨林的環境中也保持不腐的原因吧。中間的一顆大樹下放著一麵大鼓,一人多高,鼓通體紅色。鼓邊兩具骷髏分立左右,更讓人驚訝的是,其中一具骷髏的左臂關節上正插著一枝箭,正是布林的箭。


    四下裏一片死寂,呼吸的聲音被放大數倍。我意識一片模糊,一股寒氣衝了上來。那些士兵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突然間大家發一聲喊,士兵們四散奔跳。火雞氣急敗壞,大聲喝斥,卻無急於事。


    我們還好,雖然兩腿戰戰,總算沒有逃跑。哥們怎麽說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下過龍宮,摸過龍骨,還抓個小白龍,幾具人頭,兩具骷髏就把我們嚇住,傳出去龍兄們不氣死。


    布林扭聲跑了幾步,見我們沒動,也停下了腳步,吃驚地看著我們這群不知死活的人。駱駝舉起槍,我們四下觀察,沒有什麽異常。


    陳頭一步步地向前,靠近兩具骷髏。“小心陷阱。”李大哥提醒到。白法海急忙往前走了兩步:“我來吧。”我們知道白法海是機關設定的行家。


    陳頭笑了笑,往後退了兩步,白法海背著手,很是瀟灑,走了幾步,他突然用刀挑起腳下的一個頭顱,向鼓前麵砸了過去,那覆蓋殘枝敗葉的地麵突然塌了下去,越塌越大,白法海忙往後退,兩邊的大樹轟然倒了下來,那樹枝繁葉茂,倒下來時撲天蓋地,他盡力後躍,卻還是沒來的及,被壓了下去。我們幾個慌忙衝了上去,有的砍樹枝,有的拽人腿,七手八腳,總算是把他拽了出來。還好,隻是被樹枝掛傷,沒有什麽大礙,反正他長的模樣劃幾道痕也沒什麽影響,要是哥哥我那就損失大了。


    白法海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大世麵了,沒想到被幾個土人算計了,站起身了,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問候土人的直係女性親屬。


    這時候,火雞也收攏了他的大軍,偷偷摸摸地從後麵摸了上來,估計是準備給我們幾位收屍,好回去交差的。看見這裏樹倒地陷,而我們安然無恙,立即來了勇氣,一個個精神百倍走了過來。


    陳頭從骷髏上拔出箭,遞給了大家,那箭頭上還有血,並沒有真的射中骷髏,隻是從人身上取出來,故意放到骷髏的關節處,以造成讓人震撼的效果。這些方法說穿了一文不值,但是在信奉鬼神的世界裏,確是頗為有效。


    火雞臉上有些掛不著了,畢竟他算是個受過教育的軍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的士兵,問候了一串土著話,由於膚色的問題,並沒有看到士兵們有任何害羞的表示。而布林則是一個人頭一個頭的在翻找,我們知道他在翻找什麽,卻幫不上忙。


    布林找了半天,看樣子是沒有找到,他臉上表情很複雜,我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找不到反而是件好事,反而留一絲希望,雖然這希望十分渺茫。幾位士兵圍著那個頭顱又唱又跳,估計和我們國內道家們的往生咒語也差不了多少,剛才跑的這麽快,此時又這麽勇敢,就不怕魔鬼部落的人再殺個回馬槍。


    我們到不知道該怎麽辦,生怕那個獵頭的部落再回來襲擊,隻好在那裏看他們又跳又唱,而我們負責警戒。這些土著士兵們平時的文化生活真是太不豐富了,這一跳足足跳了兩個小時了,真是完全表達了他們對戰友的深刻懷念,唱夠了跳累了才想起自己的任務,喊起布林我們又上路了。至於那個人頭就扔在了那裏。


    我很奇怪,怎麽不把人頭帶走或埋掉,後來才知道,頭顱在他們的宗教裏是靈魂所在,頭顱遺失預示著魔鬼奪走了靈魂,已經回不到家鄉了,頭顱也就沒必要帶走。


    我們沒有找他們報仇,他們卻很快又找上門來。


    這一路狂追,我們追的天昏地暗,卻不知道走到那裏了,原始森林裏原來那些辨別方向的技巧都沒有什麽用,本來還能看太陽,偏偏今天是陰天,根本就沒有太陽。


    好在布林從小在森林裏長大,有著野獸般的感覺。我們反正是跟著他走,但是直覺告訴我們,有人在跟蹤我們。可是不論我們如何小心,都沒有發現跟蹤者,也無法擺脫他,就隻好聽之任之,暗自戒備,小心行事。


    我們告訴布林,我們希望找到當年日本人在哇其山上的基地,想去哪裏看個究竟,布林點了點頭,但沒有說什麽。好想記得有本書上介紹,太平洋上有些土著居民點頭不算搖頭算,他到底說是還是不是。


    前麵的石壁上,到處是洞穴,但都不深,有人工開鑿的痕跡,白法海一直發著高論,說是古人的痕跡,這證明這裏遠古時代就有居民居住,這洞穴類似我國的佛像洞窟。他說的有板有眼,肌肉宋我們幾個還真的以為是這樣,佩服這小子的博學多才。直到機械宋在一座洞穴壁上發現昭和18年,鬆田支隊的字樣,他才閉上了嘴。


    就在這裏,我們再次遭到了襲擊,一枝利箭從陰暗處射出,射中了走在最前麵的黑龍的肩膀,後麵不斷有弓箭射過來,事實證明,唱歌跳舞和戰鬥力是兩回事,土著士兵們兩個多小時的又唱又跳並沒有提高他們的戰鬥力,除了火雞以外,其它的士兵再次發揚了跳跑的特長,消失在樹林中。布林證明了自己的勇敢,他和我們堅守在這裏,我們看不到敵人在哪裏,但我們有槍,火雞偶爾向外還擊,對方也不靠的太近,就這樣雙方相持不下。


    第二十章大法師


    駱駝把槍抱在懷裏,一次也沒射擊,他的槍法是我們中間最優秀的,號稱百發百中,但那有個前提,就是知道敵人在哪。可是這次,除了偶爾有兩聲怪叫外,沒有看見任何人。除了第一箭射中了黑龍,對方的弓箭漫無邊際,這和不敢靠的太近也有一定的關係。


    駱駝打了個手勢,白法海把背包扔向了天空,與其同時,駱駝起身射擊一氣嗬成,槍聲響處,對麵一聲慘叫。這一招聲東擊西真是讓我開了眼界,火雞、布林更是看的目瞪口呆。但我們的形勢也不容樂觀,黑龍的整個肩膀越來越黑,雖然孔有用綁帶綁住了胳膊,並不斷的往外放血,但仍阻隔不了毒氣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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