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失敗,譚嗣同從容對梁啟超說:“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酬聖主。今南海之生死未可卜,程嬰、杵臼,吾與足下分任之。”有日本誌士苦勸他東遊,譚不聽,再四強之,則說:“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故及於難。


    丁寶楨做山東巡撫時,大太監安德海以給太後置辦龍衣為名,出京沿運河南下,丁命人將其捉拿押解到濟南,親自審訊。安德海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奉太後之命南下,你們抓我是自尋死路。丁寶楨當即反駁:太監出宮違反祖製,我作為封疆大臣也沒有接到朝廷的聖旨,你這一定是欺詐無疑。於是決定先斬後奏,連夜將安德海正法。消息傳來,朝野上下一片歡騰,曾國藩由衷稱讚:“稚璜(丁寶楨字),豪傑之士矣。”李鴻章說:“稚璜成名矣!”


    譚嗣同還在牢房牆壁上題詩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臨刑前,他仰天浩歎:“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康有為多次上清帝書,曾專折請開製度局議行新政,請預定開國會期。及至變法六月,代折請定立憲開國會,援春秋改製之意,直接道破“吾國行專製政體,一君與大臣數人共治其國,國安得不弱”之意。據稱當時廷議不以為然,而光緒決欲行之。大學士孫家鼐諫說:“若開議院,民有權而君無權矣。”光緒答稱:“朕但欲救中國耳,若能救民,則朕無權何礙?”


    寇連材以太監之身哭諫慈禧,在家寫《上太後書》,書與太後,慈禧大怒,聲色俱厲地問寇是否受人指使,寇以複述明其無人指使,慈禧搬出家規威脅說:“本朝成例,‘內監言國事者斬’,你知道不知道?”寇說:“家規早已被你破壞得不成樣子了,國家的大好河山被你破壞得不成樣子了,而今我參加變法維新,就是以身許國,不怕拋頭顱,灑熱血!”慈禧即命內務府把寇連材關押起來,半月後移交刑部處斬。臨刑時,寇神色不變,從容就義,年僅二十八歲。光緒聽到噩耗,痛哭流涕,幾日不思飲食。京西百花山寇公祠即民間祭祀寇連材而立。


    光緒雖久知道韜晦,而英銳之氣往往不能自抑。王士珍之補副都統也,光緒對他說:“你這要與旗人共事了,他們都糊塗哇!”袁世凱之留京議訂憲法時,光緒冷語曰:“你的心事,我全知道。”袁不敢對。


    劉銘傳年十八,土豪假團練虐其父。土豪離開,銘傳自書塾歸,怒對諸兄說:“丈夫當自立,安能耐此辱哉?”於是徒手追豪,請決戰,豪於馬上回頭狂笑曰:“孺子!敢當我哉?我把刀給你,你能殺我,就是一條好漢!”銘傳手舉豪刀斬殺之,乘其馬,舉其頭,登高大呼曰:“某豪虐鄉裏,吾斬之,能從吾者當保吾裏。”眾人大喜,歸者數百人,遂築堡寨為其長。


    張之洞對康有為宣揚孔子改製學說不以為然,委梁鼎芬麵康轉達,並許以負擔康的費用。康有為冷言以對:“孔子改製,大道也,豈以一兩江總督供養而易之?”張康由此生隙。


    唐才常、譚嗣同二人曾自命一個是“橫人”,一個是“縱人”。均以變法維新縱橫天下為誌,譚既前赴臨難,唐誓為“後繼”。然唐才常組織自立會起義準備不足,很快流產,事泄後,唐在漢口被張之洞捕獲,旋即被殺。審訊時,唐說:“我們的舉動,張之洞以為是造反,實際我們是討賊。討的哪一個?就是那拉氏,她非但是我們中國的罪人,並且是清朝列祖列宗的罪人。戊戌年造許多罪惡還不夠,現在指使義和團,殺人放火,盲目排外,攻擊使館,危害國家,難道張之洞還不明白嗎?”據說,滿堂的胥吏鴉雀無聲,好像都被麻醉了。


    吳樾為安徽桐城人,性格豪爽,讀書通大意,好談時事,出鄉訪天下士,其鄉前輩吳摯甫有重名,為蓮池書院院長,他欣賞吳樾,就幫助吳求學。而吳樾誌不在此,學習無成就,隻是作文有桐城風味,為同時少年所不及。當趙聲遊曆到保陽時,與吳於酒樓相遇,談話極為投機。趙論革命大勢,擘分兩部,一暴動,一狙擊。吳樾慨然說,兵革之事,請君任之,君為其難,吾為其易,吾誌已經決,願君自重。趙聲說,你不找個副手嗎?吳答說:秦舞陽之前例在,人多轉心棼,不如一個人做事專注。聲壯其語,一拊手而計定。


    陳獨秀20歲時,與革命黨人吳樾相爭刺殺滿清五大臣,竟至於扭作一團、滿地打滾。疲甚,吳問:“舍一生拚與艱難締造,孰為易?”陳獨秀回答:“自然是前者易後者難。”吳對曰:“然則,我為易,留其難以待君。”遂作易水之別。後吳引彈於專列,就義,重傷清二臣,時年26歲。


    李鴻章搭乘美輪回國,到達日本橫濱港需要換船。李鴻章當年離開馬關時曾表示“終生不履日地”,現在有了《中俄密約》,讓他痛恨起日本人更有底氣。換船必須先上碼頭,但為不讓自己與日本國土再發生一絲關係,李鴻章無論如何也不上岸。侍從們隻好在美輪和招商局的輪船之間搭起一塊跳板,冒著掉到海裏的危險將他扶上船。


    陳璧君有俄國十二月黨人之風。她與汪精衛並不認識,當汪精衛決行去刺攝政王時,陳璧君作為革命黨人鼓勵汪說,你去幹吧,你明天就要去死,我沒有旁的送給你。就這樣,她跟汪精衛睡了一晚。


    張靜江初遇落魄的孫中山,表示願為革命捐資,他把名片給孫:“這上麵有我在巴黎的地址,我必當盡其所能。孫先生需要多少,我就付多少!”兩人約定,孫需要經費時,即給張發去“abcde”五個英文字母中任何一個字母的電文。這些字母分別代表1、2、3、4、5萬法郎。1907年,孫中山為起義四處籌款無著時,突然想起此事,跟黃興說,黃不信,最後病急亂投醫,叫胡漢民按地址向巴黎發了一個隻有“c”字母的電報。同盟會人聽說後,或說孫幼稚可笑,或笑孫滑稽荒唐,或跟孫打賭:“就憑一個c,能討來三萬法郎,豈非太陽從西邊出?”不到二十天,一紙三萬法郎的匯票,從巴黎匯到東京同盟會總部,令孫黃大喜過望。


    1908年,清廷欽差、農工商部侍郎楊士琦巡視南洋,馬來亞華僑陳文襄當麵斥罵楊:“滿奴來何為?豈吸四萬萬內地國民之脂膏猶不足,而必及此別鄉井離骨肉,艱難困苦之華僑耶?若雲撫慰,內地國民,日加殘害,何有華僑?華僑回國,日在刀俎,何有外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陳後來在廣州參加革命犧牲。


    當中華革命軍在山東發動反袁之前,吳大洲、薄子明到東京向孫中山報告:“山東組織起義,現在已有二三千人有把握,隻要給我們一筆經費,馬上就可發動。”孫問:“要多少錢呢?”“至少要一千元。”“好吧,昨天南洋華僑才匯來一千二百元,你們就拿一千元去吧。”過了兩天有人向孫說:“吳大洲等說的話靠不住,他們將錢拿到手在外麵亂花。而我們在此生活都很困難,先生為什麽輕易信他們的話受他們的騙呢?”孫說:“革命不怕受騙,也不怕失敗。哪怕一百件革命事業有九十九件失敗,而隻有一件成功,革命就可勝利。”言者為之語塞。


    徐錫麟刺殺安徽巡撫恩銘被捕後,審問者說:“明日當剖爾心肝矣!”徐大笑說:“區區心肝,何屑顧及!”他在供詞中自稱“專為排滿而來”,斥責清廷以立憲為名,行集權專製之實。恩銘搶救無效死亡,徐被處極刑,臨刑時視死如歸。清廷對其剖腹剜心,祭奠恩銘,肝為恩銘衛隊分食。


    林覺民在黃花崗起義前給妻子遺書:“……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之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吾自遇汝以來,常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然遍地腥雲,滿街狼犬,稱心快意,幾家能夠?……天下人人不當死而死與不願離而離者不可數計,鍾情如我輩者,能忍之乎?此吾敢率性就死不顧汝也……”


    1912年1月,清帝退位的消息傳出以後,親貴良弼、鐵良、毓朗等人極力反對,他們成立宗社黨,要求維持君主立憲。擔任軍諮使的良弼,自請督師南下,與革命軍決一死戰。彭家珍對人說:“有此軍事知識,且極陰狠者為良弼,此人不除,共和必難成立,則此後生民塗炭,何堪設想乎!”他表示要挺身而出,以暗殺良弼為己任。


    民初,革命告成,革命誌士多有以“手造共和”自居,要求論功行賞。柳亞子則說陳範:“時南都興建,昔之亡人逋客,方濟濟慶彈冠,而先生布袍幅巾,蕭然物外,絕口不道前事。”蔡元培等念及陳範功績,多次要求政府發還清廷沒收陳的財產,並對陳有所撫恤。陳說:“謝諸君,勿以我為念,養老之資現猶勉能筆耕硯耨,聊免饑寒……吾輩正誼明道,非以計功利,豈容貪天之功為己為。”他晚境淒涼,孤身一人,貧病交加。章士釗說他,《蘇報》案後,“亡命十年,困躓以終,不聞有何怨言”。


    一戰時,不少人願振興民族工業。範旭東等人辦堿廠,勸陳調甫擔起製堿的技術責任,共同奮鬥。陳說:“我能力薄弱,要我擔負此重大責任,等於要孩子當家。”範旭東說:“誰都是孩子,隻要有決心,就能成功。”“為了這件大事業,雖粉身碎骨,我亦要硬幹出來。”陳大為感動,即相約共同為堿業奮鬥。他們到廠外散步,看見一堆一堆的鹽坨,形如小山,數之不盡。範對陳說:“一個化學家,看見這樣的豐富資源而不起雄心者,非丈夫也。我死後還願意葬在這個地方。”


    康有為在海外亡命的時候,其女康同璧曾隻身到印度探問父親。其時中國女子很少出門,休說到外國去。故康同璧自豪於此,寫詩說:“若論女子西來者,我是支那第一人。”建國後,毛澤東接見康同璧,就吟此詩向康致意。


    “二次革命”失敗後,革命黨人在日本如亡命客過日,袁世凱派蔣自立到東京去刺殺並收買他們。覃振召集人商議對策,多主張行刺,但問何人願去,卻又無人答話,座中有人指林修梅說,他是軍人應該可以去幹。林推說無手槍,荊嗣佑說他有手槍,可以借給林用。林說還要一個人同去,替他巡風。座中無人答應,忽然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驚動了會眾。原來是新到的留學生吳雪梅,不過十八九歲,吳神氣地說:“我是笑你們這些飯桶,連一個姓蔣的都無人敢去殺他,還想打倒袁世凱嗎!”覃振奇其言:“看來你倒是一個好漢,有勇氣敢去行刺嗎?”吳答說:“怎麽不敢,隻可惜我不是你們的黨員。”大眾歡呼:“如此我們今天就歡迎你入黨。”登時要他填了入黨誓約並置酒歡迎。晚餐過後,吳頭都不回地去把蔣自立刺殺了。


    1919年春,在巴黎和會上,中國從德國手中收回青島的要求遭到拒絕,“二十一條”不但沒有取消,竟將德國在山東的權利轉讓給日本。消息傳來,激起了國人的無比憤怒,北京學生決定於5月7日舉行示威遊行,表示誓死抗爭的民意。匡互生徹夜難眠,熱血沸騰,與相知好友月下密談,決計為國犧牲,寫好遺書,將後事托囑友人,說:“我死後,要家人知道。我為救國而生,為抗敵而死,雖死無怨。”


    1923年,年僅20歲的吳國楨轉往普林斯頓大學攻讀政治學博士學位。麵試時,教務長看到麵孔孩子氣的吳國楨說:“年輕人,你還沒有成熟。”才氣橫溢的吳回答說:“先生,依照年齡來判斷一個人是否成熟,本身就是一種不成熟。”教務長聽罷立即錄取了吳國楨。


    1923年,京漢鐵路大罷工。軍閥抓住了工會主席林祥謙,逼令他下令複工,林拒絕。當劊子手砍斷林的左臂,再度威逼時,林祥謙說:“頭可斷,工不可複!”


    魯迅說,中國出產“猛人”。邵飄萍對當時的各地“猛人”多有評論,他點評了馮玉祥將軍、孫嶽將軍、嶽維峻將軍,“保護京畿治安京畿警衛總司令兼京畿警察總監”鹿鍾麟將軍,“時勢造英雄首先倒奉”之孫傳芳,“通電外無所成自嶽州赴漢口”之吳佩孚將軍,“東北國民軍之崛起倒戈擊奉”之郭鬆齡,“一世之梟親離眾叛”之張作霖,“魯民公敵”張宗昌,等等。他不但力數張作霖的罪狀,而且鼓勵張學良“父讓子繼”,使得隻相信暴力的“馬賊”張作霖慌了手腳,馬上匯款30萬元贈給邵飄萍,企圖堵他的嘴。他收到後立即退回,並繼續在報上揭露張作霖。他曾和家人說:“張作霖出30萬元買我,這種錢我不要,槍斃我也不要!”他真的不幸而言中!


    居正為老同盟會員,曾在上海策動反蔣,被當時上海警備司令熊式輝出賣,把居正騙到司令部扣留,後押到南京。居的夫人見蔣介石,蔣要居正寫悔過書才能考慮釋放。居夫人對蔣介石說:“居有人格,你不配如此逼他。”


    1927年李大釗就義,報紙上發表消息有謂李在北平“就刑”。傅斯年反駁說,不是“就刑”,是“被害”。1932年陳獨秀被捕,傅斯年為之辯誣,說陳獨秀是“中國革命史上光焰萬丈的大彗星”。


    1933年初,日軍侵占山海關,北平吃緊。劉戡率部調到北上抗日,在古北口慘遭損失而悲憤自殺,因被手下及時搶奪了手槍,自殺未遂;後調北平擔任城防。日本的一個憲兵連要來看中國軍隊新構築的防禦工事,劉戡堅決反對,並且表示如果日軍一定要看,他就下命令對日本人開槍。為此他和參謀長符昭騫一道去見何應欽,何對劉說:“工事一定要構築,日本軍人要看就讓他們看,絕對不許打。”劉說:“我決不讓日本人看我們的工事,倘若他們一定要看,那我隻有以死來拚。”何說:“你為什麽不在古北口死,要到北平來死?”劉戡憤怒地拍桌子說:“我到北平來是奉你的命令來的,我並不是怕死,我堅決反對這種漢奸的做法!”


    瞿秋白剛被捕時沒有暴露身份,他自稱是一名醫生,在獄中讀書寫字,連監獄長也求他開方看病。當時上海的魯迅等人正在設法營救他。但是一個聽過他講課的叛徒終於認出了他。特務乘其不備突然大喊一聲:“瞿秋白!”他木然無應。敵人隻好把叛徒拉出當麵對質,瞿秋白就說:“既然你們已認出了我,我就是瞿秋白。過去我寫的那份供詞就權當小說去讀吧。”蔣介石聽說抓到了瞿秋白,急電宋希濂去處理此事。宋在黃埔時聽過瞿秋白的課,執學生禮,想以師生之情勸其降,並派軍醫為之治病。瞿死意已決:“減輕一點痛苦是可以的,要治好病就大可不必了。”


    1935年,何香凝把自己的一條裙子寄給蔣介石,附上一詩《為中日戰爭贈蔣介石及中國軍人的女服有感而詠》:“枉自稱男兒,甘受敵人氣,不戰送山河,萬世同羞恥。吾儕婦女們,願往沙場死,將我巾幗裳,換你征衣去。”


    1938年5月,張自忠寫好最後的信後即揮軍渡河,在南瓜店與敵人遭遇。雙方兵力既懸殊,武器更不如,張自忠指揮部隊奮勇進攻,激戰九晝夜。日軍傷亡慘重,不知道這支中國部隊何以這樣能打,後來聽說其中有張在,增援反撲,務要消滅張部,以絕後患。最後張自忠被圍於南瓜店之十裏長山,日軍以飛機大炮配合轟擊,彈如雨下。到16日,一天之內,從早戰到晚上,張所部傷亡殆盡,將軍身中六彈,屢次倒地,屢次爬起衝殺,左右請遷移指揮所暫避,張堅持不許,到了最後彌留時,告左右說:我力戰而死,自問對國家民族對領袖可告無愧,你們應當努力殺敵,不能辜負我的誌向。


    1945年5月4日,昆明大中學生舉行大遊行時,忽見下起雨來,有些學生正要散開。聞一多卻走上高台,大聲說道:“武王伐紂誓師時也下了大雨,武王說這是天洗兵,是上天給我們洗兵器,今天,我們也是‘天洗兵’。”於是遊行照常舉行。


    王芸生從1941年到1949年主持《大公報》筆政。這九年,他為了堅持言論獨立,多次冒犯蔣介石,蔣請他兼軍委會參議,送來聘書和薪水,被他退回,頗不給麵子。1947年,中統特務抓了《大公報》記者唐振常,他便給上海市長吳國楨去電話:今天不放人,明天就登報!


    遇羅克有詩,贈友人:攻讀健泳手足情,遺業艱難賴眾英。未必清明牲壯鬼,乾坤特重我頭輕。


    鄧稼先跟楊振寧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美國留學,一直是好朋友。鄧稼先回國後“把自己與‘文明世界’有關的一切全部埋葬”。1972年,楊振寧到北京到處找鄧稼先,有關部門隻得給鄧稼先在北京的一個四合院安排了一個“家”。楊振寧一看書櫃裏的書都帶著圖書館的標簽,知道這不是鄧稼先的真家。最後,為楊振寧送別的時候,鄧稼先忍不住請示周恩來,能不能告訴楊振寧,因為他就問一個問題:中國的核試驗、原子彈,是不是靠中國人自己搞的?在飛機場,鄧稼先對楊振寧說:“我可以告訴你一句真話,我就在做這件事。中國這個原子彈,全是自己製造的。”楊振寧當時就衝進洗手間大哭。


    江小燕獲悉傅雷夫婦棄世的消息後,瞞過父母,冒險去寄存骨灰的萬國殯儀館。工作人員被她打動,答應把骨灰交給她。她將傅、朱的骨灰裝好,並以“怒安”為名,寄存於上海永安公墓。回到家中,她提筆給中央領導寫信,報告傅雷夫婦負屈身亡的經過,希望能昭雪英魂。她因此被打成“反革命”,十幾年來,一直過著一種含辛茹苦、宵衣旰食的悲慘生活。1979年4月,傅雷夫婦的骨灰盒移入上海革命烈士公墓。傅聰得知父母的遺骨能奇跡般地保存下來,全仰仗於一個陌不相識的無名女子,就和胞弟傅敏四處打聽。見到江後,他們一再表示要“有所謝意”,江小燕隻是淡然一笑。出於禮貌,她接受了傅聰音樂會的一張入場券,一俟音樂會結束,她就默默地離去,從此再也沒有找過傅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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