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重疊金明滅, 鬢邊欲度香腮雪。懶起畫峨眉, 弄妝梳洗遲。”太子頓了一頓,放下手中的書,俯身接過那一點胭脂, 示意梅兒退下。


    蘇寧看著鏡中映出的那兩個人像,鴛鴦交頸, 到頗有些舉案齊眉的夫妻模樣了。可是不管是她還是他心裏都明白,這些不過是假象而已。他也許是真的愛她, 而她。。。要顧慮的實在是太多。


    太子心思非常愉悅, 他已經將近一年不曾招幸妻妾,不過後院裏仍舊有個寵的一時風頭無兩的側福晉,那也是給別人做出來的假象。祖宗作證, 他絕對沒有碰過那側福晉。如今他雖然沒有嫡子, 可是庶子許多。瓜爾佳氏這些年也歇了爭寵的心思。他將李佳氏生的一名庶子記在了瓜爾佳的名下,算是對得起她了。


    而昨晚一夜顛鸞倒鳳, 讓太子頗有些滿足過後的慵懶。一時間起了興趣, 手指沾上一點胭脂,溫熱的手指摩擦著蘇寧的嘴唇。那一點子玫紅站在蘇寧的唇上越發顯得有些嬌豔明媚。


    情不自禁的將唇貼了上去,好生吻了一會兒,這才氣喘籲籲的放開無可奈何的蘇寧。


    “我曾聽說曾經那位壽陽公主因梅花漬染,留下片片花痕, 襯得那位公主嬌柔嫵媚非常。我倒不知那位公主到底有多風姿傲人。古有張蔽畫眉,今日我來給夫人貼貼花黃可好?”


    說罷,拿了一隻羊毫小楷點了些許玫紅胭脂徑自在蘇寧的額頭上畫了起來。


    “你不是公務繁忙, 怎的還有空與我在這裏歪纏?”蘇寧略略多過,太子的手一抖,就在她麵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痕。


    不滿意的拿著帕子擦拭著蘇寧麵上那條紅痕:“別亂動,都畫歪了。”說罷捧著蘇寧的臉,又細細的描繪起來。


    “我過幾日就要跟著皇阿瑪去見蒙古親王,一去便是兩個月,你便讓我在這好好陪陪你。我這一去這麽長時日,你就不想念我嘛?”


    靠的太近了,蘇寧落入一雙認真詢問的眸子中,輕輕推開太子,偏過頭去:“誰要想你?”


    太子摟著蘇寧的肩膀,獻媚的拿起一片鏡子:“沒事,我想你就行。看看我的技術如何?畫的好嗎?”


    鏡子中的人披散著頭發,皮膚白皙,不大的鵝蛋臉上額頭正有一朵五瓣梅花,襯得蘇寧越發嬌媚起來。


    “往日到不知,你給女子裝扮倒是還有那麽一手。”蘇寧的話淡淡的,聽不出諷刺還是誇讚。太子笑眯眯的並不介意,聽了這話,反而更是麵帶得色:“我拿手的東西多了,你還不知,我還會彈那西洋樂器,叫什麽‘皮愛弄福特’的,哪天彈給你聽,好讓你歡喜。”


    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太子,蘇寧宓乃擋懷鍪裁椿襖戳耍拍強諞簦凰檔氖歉智伲俊阪汀幌倫擁男t鏨


    點著太子的額頭道:“看看你的洋文說的真真是好笑極了。”


    太子梗著脖子反駁:“我的那些洋文不過是跟郎師傅學了幾句,而且剛才是為了逗你笑笑,區區洋文,我怎的不會說?”


    蘇寧無奈:“是是是,太子也是全才,妾身自愧不如。不過這都快一年了,你還是要這麽禁著我?這院子裏哪裏有個縫隙都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整日都是後花園那麽個小地方,厭倦的要死。”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你若是出去倒也使得,隻是讓梅兒和管家隨你出去,帶上鬥笠才會安心。你得答應我不可惹事才行。若不然便是把你囚在這院子裏一輩子,你也別想出去了。”


    蘇寧心中一喜,急忙答應道:“你當我傻呢?元孝皇後已死,若我沒得聲張自己就是元孝皇後,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太子聽了這話,看了好一會,垂下眼眸,他不相信蘇寧的話,不過總是這麽拘這她,這一年來瘦了不少,他也是心疼的很。到時候讓幾個暗衛跟著,想來她也不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若說皇阿瑪對你倒是情深的了,封號用了元,要知道這個封號可是連我皇額娘都沒有撈到。現在隻大阿哥和十一被封了郡王,可見我那個皇阿瑪還是有些真情的。”太子的語氣微微帶著些嘲諷。


    蘇寧沒好氣的瞥了太子一眼:“若不是你,我現在已經成了皇後中宮了,你可怎麽陪我?”


    太子失笑:“淨說啥話,你若不‘死’,皇阿瑪那個人一輩子也不會親自封你為皇後。你若這麽想要皇後,等我繼位,不過是個皇後,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蘇寧聽這人說話越發的沒有正形,沒好氣的瞪著他:“你也就是哄哄我罷了,你的太子妃往哪裏放?她才是你嫡妻,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太子哭笑不得,這真真是說什麽都落個裏外不是人了。急忙湊上前去,又是抱又是親的。臨行還有幾天,他可得抓住機會與她好好溫存才是。


    四阿哥坐在書房裏,沉默的看著手上的一頁紙張,手上不自覺的轉動著佛珠兒。一年前,他聽聞元孝皇後薨了,一時間情難自已,差點暈了過去。隻是進了宮,細細看來,才發覺疑點重重。而這最大的疑點就是太子!


    他久經深宮,勾心鬥角,難道還不知有誰是真心哀痛,有誰是假意?太子雖然裝的痛哭流涕,可那眼睛裏卻沒有半點悲哀之色。若是旁人隻覺得太子除掉一個大對頭,一個寵妃,隻會高興。他是知道內幕的,十一的事,還有太子與她的私情。太子為何沒有哀痛之色?這一點非常可疑。


    “都布置好了?”


    “是,回主子爺,奴才們一直都緊緊的盯著太子府的人,發現自一年前開始,太子府每隔半月總會有一輛馬車駛往玳瑁胡同的一個小院子,但是馬車裏的人並非太子,而是府裏的一個管家,許是這管家養的外室也說不一定。”


    四阿哥一時間有些煩躁,揉揉額頭:“你且去緊盯著,一刻也不可放鬆。”


    “!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四阿哥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蘇培盛,你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書房外喧鬧。”


    蘇培盛立馬領命,不一會兒神色匆匆的進了來:“回主子爺,是年側福晉,說是六阿哥發燒不止,要主子爺去看看呢。”


    四阿哥眉頭皺的更深,眼中的暴戾也是越發的清晰,拿起手中的茶杯摔倒地上,嚇得蘇培盛立馬跪了下來。


    “六阿哥病了,她不會告訴福晉,讓福晉找太醫來診治?找爺來有什麽用?爺又不是太醫,隻是看她哭哭啼啼的爭寵了!一開始皇額娘便說她身子弱不好生養,現在果然,生了一個小阿哥,身子嬌弱的如同個藥罐子,可憐爺的六阿哥,若不是。。。。若不是。。。。。爺非要休了她。”四阿哥的手掌暴起青筋。


    蘇培盛連忙端過茶水:“主子爺慎言呐。。。。。。”


    深深喘了幾口氣,強壓住眼中的不耐煩:“你說的對,爺是氣急了。”許久找不到蘇寧的一點線索,他正是煩躁之時,而沒眼色的年側福晉撞到了槍口上,可是他現在正是重用年羹堯,也不好處置了她。


    強壓下心頭的不爽,走出書房,正看見年側福晉哭的梨花帶雨,而她的貼身丫鬟跟書房外的小六子理論呢。


    “爺,求您救救六阿哥吧,六阿哥病重,妾身妾身真真是肝腸寸斷啊。”年側福晉一見四阿哥立刻跪了下來。


    在一邊的那拉氏死死的咬著牙根兒,恨不得撲過去咬她幾口,六阿哥不過是發熱,她這個做嫡母的首先便尋了太醫,親自坐鎮一旁,太醫也說沒什麽大礙。偏這年側福晉跑到爺這裏告狀來,這不是擺明在打她的臉麵嗎?


    四阿哥瞥了書房前的一群女人,年側福晉哭訴,佟氏扶著麵色慘白的那拉氏,李氏跟在後麵幸災樂禍,頭更痛了。他後院的這些個女人就沒有安分一些的,佟氏自有了弘曆後,與李氏鬥得更是厲害,弘晨得皇額娘教養,他很是看重,帶在身邊。隻是他生母李氏是個興風作浪的。


    然而他現在實是沒心思答理這些,瞅著那拉氏:“太醫怎麽說?”


    那拉氏道:“年妹妹這是太過焦心了,太醫說不過是小兒發熱罷了,沒什麽大礙。”


    四阿哥點點頭:“行了,你先回去好生照料六阿哥,爺現在忙得很,過後再去看六阿哥,跪在這裏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福晉,帶著她們回去,爺不待見看!”說完便進了書房,關了大門。


    年側福晉鬧了個沒趣,以往四阿哥怎麽說也要好生安慰一番的。無視了那拉氏等人的嘲笑,年氏冷哼一聲,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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