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終於回去了, 他壓力很大, 他的那些兄弟們就等著抓點他的小辮子等著把他拉下來呢,他也不能總賴在蘇寧這不走。


    太子走了,蘇寧也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對於太子對她懷有真感情的這種事, 她還是很感動的。可是這感動與憤恨相比兩者抵消也就什麽都不剩下了。他是很愛她,可是同樣不顧她的意願算計了她, 讓十一和十公主失去了母親。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去原諒的。


    而今天她帶著鬥笠, 身後跟著管家和梅兒,被看的死死的,終於能夠出門上街。她要忍耐, 隻要有了一定限度的自由, 她就可以策劃逃跑。


    蘇寧帶著的鬥笠有點像唐朝貴婦帶著的那種全身一遮就看不見臉的那種,雖然在大街上確實奇怪了一些, 不過也就當是哪家的夫人出來逛街罷了。這個時代對於未出閣的女子管束比出嫁了的女子稍微寬一些。不過大家小姐依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故而這街上大多數都是男子。


    管家親自簽了馬車, 他是個嚴肅的中年人,其貌不揚,可是人卻很是細心。


    “夫人,您想去哪裏逛逛?”


    蘇寧想了一想道:“我也不知這京城有哪些可以逛的,管家可知道一些名勝遊玩之地?”


    “夫人若是想買一些古董字畫, 那奴才就帶您去琉璃廠,若是喜歡熱鬧,就去前門和燈市口。”


    蘇寧想了一想:“去琉璃廠吧, 正好我聽梅兒說那邊有個專門的詩話館,熱鬧的緊,不若帶我去瞧瞧。”


    管家麵無表情的瞪了一眼梅兒,顯然是嫌棄她多嘴。梅兒不甘示弱,當做看不見,他是沒看見太子爺愛重這位主子的程度,若是現在管束她,將來還不知要給多少掛落吃。還不如現在多給這位主子示示好。若是將來能夠當上一位宮裏的管事姑姑那可就平步青雲了。


    管家點點頭,看著蘇寧和梅兒做到了馬車裏,放下簾子,架起車來。因為隻是一般的普通馬車,內裏很是狹小,讓做慣了鳳輿這種大馬車的蘇寧有點不大習慣。梅兒見了,將馬車兩邊的簾子掀開了一點,好讓蘇寧透透氣。


    蘇寧腹誹自己果然是統治階級的奢華日子過得習慣了,若說太子置辦的這個院子也狗得上是朝中三品大員一家子住的了,不過在她眼裏到底是比永壽宮差的太多。就說這馬車,尋常的富貴人家還是坐不上的呢。搖了搖頭,順著梅兒掀開的簾子向外探去。琉璃廠本是漢臣們居住的地方。滿族的親貴住的是從天安門往外幾裏的棋盤街,那可是真正的天子腳下。


    琉璃廠原是聞名於給皇家專門燒製琉璃的地方而得名,不過漸漸的這裏聚集了許多書店,很多才子墨客也願意到這裏以文會友,故而琉璃廠才漸漸興盛起來。因為漢族文人的入駐,到比之前門,燈市口多了幾分雅俗共賞。


    “夫人,到了。”管家停了馬車,梅兒手腳勤快的給蘇寧帶上鬥篷,又扶著蘇寧下了馬車。


    抬眼一望,正書寫著三個正楷‘墨竹齋’,梅兒在 耳邊道:“夫人,這便是那個詩話館。”


    蘇寧點點頭,與梅兒進去,早就有小兒打著簽過來:“小姐幾位?”


    梅兒扔給那小兒一碇銀子:“給我們夫人找個清靜的雅間兒。”


    小兒得令,領著蘇寧就上了二樓,有些身份的都在二樓雅間裏呆著,一樓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寒門學子,因為這‘墨竹齋’一碗茶隻要一個大錢,四個銅子兒就是一碟子幹果,可以坐上一個下午。且學子文人們作詩論道,評出好的將詩掛在館內,供人瞻賞。若是才名穿了出去,豈不是一舉兩得了。


    “這裏麵布置的倒是別致。”因為有女客,故而許多雅間中都放了薄薄的一層紗帳,一桌幾個圓凳子,再加上拐角的吊蘭和牆上的字畫,雖然簡單,卻少了很多銅臭味。


    梅兒從袖子裏拿出茶杯和茶葉,隻向小兒叫了熱水,布置了幾個果盤。


    蘇寧有些疑惑,問梅兒:“我瞧著除了這二樓的雅間東西倒還貴一些,那一樓的茶水隻要一個大錢,比在外麵看見的攤子還便宜許多。這麽一個‘墨竹齋’若是如此生意,長此以往豈不是入不敷出了?”


    梅兒看了看左右,管家得避嫌,一直在外麵守著,並未進裏麵。梅兒小聲耳語道:“夫人不知道,奴婢聽說這個‘墨竹齋’是九阿哥手下的產業,聚集了很多寒門學子,人人都說八貝勒賢明,若是看到有才氣的學子,覺由九貝勒爺引薦給八貝勒爺,八貝勒爺要大力重用。”


    蘇寧聽後,麵露沉思,八阿哥太過心急了。如今太子正在,又沒被廢。他一個小小貝勒就如此大肆收買寒門學子,壯大勢力,如此不隱僻且迫不及待。也難怪老八會在九龍奪嫡中失敗。


    正想著,那小二進了來,笑嘻嘻的拿著一疊紙和毛筆:“給夫人送來,以備不時之需。夫人若是寫了好詩,好詞,小的幫您貼到下麵給眾位鑒賞鑒賞。若是得了好評,這幹果錢財卻是不收您的了。”


    梅兒收好那紙筆,笑嘻嘻的看著蘇寧:“夫人,奴婢認得幾個字,卻是不會做什麽詞啊詩的。夫人若是會,可讓梅兒開開眼界。”


    蘇寧笑了,搖搖頭:“我哪會做什麽詩。。。。。”一時頓住,又想了想道:“也好,出來一趟,也不能白來,便寫上一首。”


    梅兒一聽,可高興了,鋪好了紙張,給蘇寧磨著墨,手上動作著,嘴也不閑著,看著手中的墨,嘖嘖直歎氣:“這裏的墨比咱們府上的可差多了。”


    蘇寧失笑,這外麵店鋪用的哪能比太子別院裏用的好呢?她用的都是正宗的上好徽墨,還加了鬆脂香,出墨濃稠,哪是外麵的店鋪可比的?既然是老九的產業,又不是為了賺錢,老九那個摳門的性子,哪裏舍得用那樣好的東西。


    抱著一絲希望,蘇寧想都沒想就寫下四句:“一縷暗香浮塵遠,嫋娜仙子落凡間。亭亭玉立芳自賞,隨風一醉憶碧蓮。”這四句是她,元孝皇後還‘活著’的時候與四阿哥玩鬧時隨口寫的幾句。四阿哥畫了幾許蓮花,非要她來題詞。她這個沒什麽古文修養的人隻得硬著頭皮湊了幾句。


    這件事四阿哥知道,十一也知道。她隻抱著一線希望罷了。交給梅兒,梅兒吹幹墨跡,給管家看了好幾遍,確定這其中並沒有什麽暗號貓膩,這才交給了小兒到下麵掛起來。


    做了一會兒,卻聽見下麵一陣喧鬧,梅兒被蘇寧派下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一會兒,她緊張兮兮的竄上來:“夫人,奴婢看見下麵八貝勒爺和九貝勒她們來了,我們快些離開吧。咱們爺交代過,可得避著這些爺們。”


    蘇寧一怔,心思一轉,隨即道:“梅兒,你太過緊張了,先不說那些貝勒們並不認識我。雖然太子爺說要避著這些,可是現在出去,正撞上他們,豈不是徒惹嫌疑?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好。我是個已婚婦人,他們定然不會冒然進來,你別緊張。”


    梅兒一聽,點頭稱是,卻不知蘇寧自有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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