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聽到左君提起青州分堂,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搖頭否定道:


    “不成,此事不能將分堂牽扯進來,宗門戒律中早已寫明,地幽分堂隻得一年兩開,都隻用於在春秋兩季招收弟子,平時宗門外出的弟子若非有生死之難,不得進入分堂,更不準借分堂之力行事!若有違背,輕則二十靈鞭,重則麵壁十年,乃至逐出門牆!”


    宋振臉色嚴肅的繼續說道:“今日之事,僅僅是一個劉弘基都不能定罪,而且還被那流沙國的青木跑掉了,我們眼下隻需要做下決斷,說好如何處置劉弘基便是了,沒有必要借分堂之手來處置劉弘基,要動他也隻能大楚皇帝來動手!”


    左君抬抬手,示意宋振不要緊張,說道:“宋師兄不要迂腐,誰說我們沒有生死之難了?”


    此話一出,單月有些緊張的問左君:“師弟此話何意?難道你是說劉府中?……”


    左君搖了搖頭,指向站在一邊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袁霸,說道:“咱們在劉府中查到了流沙國修士,此事不假吧?袁師兄與那青木血戰一場,卻不防遭他暗算,這一身傷更是做不得假!”


    “袁師兄現在的隻有引氣三轉的修為,流沙國的探子跑掉了,現在我們四人要帶著一個重傷之人趕路,來時我們尚且費去了半月的時間,這回去的路上帶著傷患,又豈止半月?誰知道那流沙國的探子會不會帶著大批修士前來追殺?這一去山高水遠的,又有誰會知道我們將在哪裏中埋伏?”


    說道這裏,左君頓了頓,看著宋振笑道:“所以說啊,我們有生死之難,一點都不假,這樣總可以進青州分堂了吧?宋師兄啊,咱們長著一張嘴,是不是合乎宗門戒律,全看我們自己怎麽說就是了。”


    宋振還是搖頭,說:“還是我剛才說的,我們幾人就能辦的事情,不必節外生枝的將分堂扯進來,費了許多手腳……”


    左君突然覺得今日宋振有些奇怪,一開始是不願讓單月輕易的放過劉弘基,現在又千方百計的不想讓宗門分堂摻和進來,這樣的舉動,讓左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竇。


    “師兄,不是我願意多事,就像我剛才說的,不管那小子是固智也好,是青木也罷,我們想要拔出這顆流沙國的釘子,就隻能從劉弘基身上下手,隻要劉弘基還在,青木有八成的可能還會回來,因為聽劉弘基所言,他之所以一直潛藏在劉府,就是因為他在這裏的目的還沒有達成!”


    “可是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在青州住下去,一來是諸位想必也沒有這個心思,二來麽,有我們在,流沙國的修士是不會冒頭的。現在可行的唯一辦法,就是請青州分堂的人來常駐劉府,既可以保護劉弘基,又可以伺機等待青木現身,正如你所言,分堂的人一年隻露兩次麵,咱們隻要找一些外門執事弟子,不經常露麵的,想來青木也不會發現是地幽宗的人!”


    單月點點頭,道:“左師弟的法子確實可行,而且更為穩妥。”


    袁霸失笑一聲,說:“兄弟,你這法子可不厚道,老子是被暗算了,可還沒到傷重不治的地步吧?”


    左君瞥了他一眼,說:“袁師兄就不能委屈一下?”


    袁霸歎了口氣,無奈的笑道:“那就依你的,說起來也是老子流年不利,被這樣的鬼蜮伎倆暗算了,說起來都臊得慌,這回算是沒臉回去嘍……”


    “藥師兄,你看如何?”


    左君見藥十三一直沒有說話,不由得開口問到他的意見。


    藥十三深深的看了一眼左君,道:“咱們雖然想出的辦法一樣,但是理由卻是不同的,我認為,咱們是不得不尋青州分堂。”


    “因為……真的有生死危機!”


    藥十三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左君心頭一跳,突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回頭看了看正廳中的劉弘基。


    “不對,不會是他!”轉瞬間,左君就否定了自己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單月宋振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就連在一邊哀怨的袁霸都走了過來仔細聽著,眾人臉上都是一片緊張,藥十三的手段大家都是清楚的,現在就連他都說有生死危機,自己要是再不往心上去,那可就真的是嫌命長了。


    看到單月、宋振與袁霸的樣子,藥十三苦笑了一聲,說:


    “剛才過去那麽久,你們都在聽劉弘基說他的家族往事,你們可曾注意到他提起過青木的師父?”


    袁霸摸了摸絡腮胡,抬頭看天:“他師父?是誰?”


    宋振與單月也是一臉的茫然。


    “流沙國……閔妃?”左君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藥十三此時臉色更加難看,問左君道:“你可知道這閔妃是個什麽人物?”


    左君搖頭,說:“隻是依稀有些印象,劉弘基像是提起過,並沒在意,藥師兄可是知道些什麽?”


    “丹峰除了丹藥、丹爐、靈藥,就是典籍了,其中不乏記載了許多奇聞異事的雜記,都是同門弟子在外遊曆記下的,我曾在書中看到過閔妃,這個女子……著實不簡單!”


    “流沙國中的修士原本是一團散沙,與流沙二字也是相得益彰,但近些年來,流沙國的一眾散修不知為何竟然被聚集了起來,全然不是當年的一群烏合之眾了,據書中記載,流沙國的修士自從百年前起,就隻聽命於一人,而這人……便是閔妃了!”


    “書中說閔妃性情詭譎多變,身為女子,身邊聚集了眾多麵首聽命於她。有傳言稱她原本隻是富貴人家的侍女,卻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殺光了自己的主家,因此被流沙國官家通緝了十年,也消失了十年,誰能想到等她再出現時卻已經是修道之人!並且一身修為已然問鼎流沙第一人!”


    “短短十年的時間啊!能與之相較的隻有地幽宗六山首座、長老一類的前輩,誰都不知道她師門在哪裏,身世不明,傳承不明!”


    “她……與我等不是同一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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