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太子淩,待無旁人時,趙司正拿出一個包裹。


    包裹被線封得嚴嚴實實。拆開一看,是件金燦燦的錦衣。太子淩笑道:“這人不實在,一肚子機巧。”


    他竟燃火把衣服燒了,隨手丟到一邊,再也不去理會。


    “蕭默,將來我不在了。蕭國若是有難,你要管呀。聽好,我說的是蕭國,不是哪一個人。你記住沒?”


    “誒。”蕭默明白,蕭國是調試員的基地,它的永存,僅僅是一個標誌與象征。


    “司正,我的話,你告訴蕭震宇啦?”


    “說了。”治國言談,是太子淩委托他說的。


    “這下你來得好。我真萬般不懼,就怕兵家狗急跳牆,偷偷傷了我們哪個。所以,我待著這裏,不能分身。現在有你來坐陣居蘭,我又可以出去尋些出路了。”


    “等靜安回來,讓她待在閣皂山。嗬,你兩個守兩頭,我便到處謀劃,這可是真便利!”


    太子淩本有一肚子買賣,偏偏沒有人手。這下有了趙司正,端的如虎添翼。


    “您有啥打算?”趙司正隨口閑聊。


    “該做的事多了!第一盼靜安多帶些人回來,若是人不夠,我還得想法拉攏黔地部族。我是道家,畢竟信仰不同,僅靠利益牽連,終歸不甚牢靠。不是萬不得已,不能指望他們。”


    “水路是我們最大的仰仗。需得尋些精通水利的,提早疏導治理。現在僅僅運些貨物,快慢兩天並無所謂,將來若運兵將,可得有晨啟夕至的便捷才好。”


    “這地方閉塞偏僻,太久不與中原交流,有些兵器,田耕,養殖的技巧,也都些微落後。我們的人到了,想要站穩腳跟,終究要打仗,站穩了更要生活。這些我都得提早準備一下。”


    趙司正不解其意,問道:“我是真不明白,您這本事,哪裏搏不出一片天地,幹啥跑這山嶺裏貓著,諸事都得從頭張羅,不麻煩麽?”


    太子淩笑道:“我可不是想當一方諸侯。這地方遠離中原,不但窮困,且民風彪悍尚武,中原各國即便相互打破腦袋,也不會想要侵占這樣地方,所以,我是圖它安穩,給蕭默找個清淨去處享福。”


    “並且,黔地深處,還有一條水路,可以直達南邊臨海。我們把持這條通道,將來兵家若敢異動,我就揍它姥姥的!”


    趙司正不知如何言語。六扇門情報網羅天下,都不知道黔地有何水路。他隻能說:“成呀。我便在這看家,您隻管到處逍遙。”


    太子淩笑道:“那你辛苦了。記住,商幫若與羅丫頭生出計較,你要偏癱羅丫頭一點。若能得她全心幫助,我的謀劃,要省下不少力氣。蕭默,你平日也要多親近羅丫頭。若你喜歡遊蕩,不願待在一處固居,總需要一個人幫你看家。眼前來看,羅丫頭最合適不過了。”


    蕭默呆怔,暗想這老頭整天琢磨些什麽東西。


    太子淩見他遲鈍,嬉笑道:“你看她做得老婆麽?”


    蕭默立即酸臉道:“您快歇歇,我卻不是種豬!一個自小伴大,另一個是您孫女,我都不能辜負,這便得了。您千萬別再來亂點鴛鴦譜!”


    太子淩莞爾一笑,嘲諷道:“虧你堂堂漢子,談個感情,滿嘴情義道德,我若問你究竟喜歡哪個,你到底知道麽?”


    蕭默瞬間呆住了,這問題他沒想過,現在經太子淩一問,他竟真的莫能兩可,沒個估摸。既羞且氣,他嚷嚷道:“您還有正事沒?若是沒事,我習武去了。”


    太子淩歎道:“笨蛋孩子,你怕是書讀傻了,以後多隨我走動吧。經曆多了,你的性格還能改改!”


    “司正,那個叫廖仲的,你多指點。我觀察了,確實有些領兵謀略。黔地山嶺眾多,與中原馬兵戰陣頗多差異,將來,我們怕要經常勞動廖仲,別虧待了他。”


    “還有,我若不在,有部族敢來侵犯,一定狠狠揍它。人都欺軟怕硬,越是未開化處,這樣狀況越甚。到時你可千萬打出威風,別指望和他們講道理!”


    “我外出時,靜安若帶人回來。記住,即民且兵。讓蕭夫人多存糧。人來了,半日練兵,半日墾荒。回頭我找羅丫頭商量。劃出來一個地界,各自居住。等我們發展一年,蠻族見到我們先進,自然便靠攏過來了。”


    諸事安排妥當,沒過幾日,太子淩又領著三個孩子啟程了。這次,他的目的是黔地更深處。


    四人循著五尺道行走,即便遇到村寨,太子淩也不允許哪個離開古道,更別說進寨子看看。永安郡主生性好動,屢被禁止,便不高興。


    待行了幾日,離開居蘭遠了,三人才明白太子淩為何總把幾人看管著,不準離開半步。


    這一天,他們竟遇到了七次劫匪。或是說,路過村寨,裏麵族人見到肥羊,加上兩個少女貌美,便有膽大勇武的徑直撲出來搶掠。


    蕭默背著太子淩,想要抵擋,卻被喝止。太子淩偏要看著兩個丫頭與寨民打鬥。


    一路走,一路打,直把兩個丫頭氣得咬牙切齒。來人都是些捕獵手段,便是用上兵刃,也沒有強過廖仲一半的人。然而來得次數多了,卻更讓人厭煩。當又有一個寨民衝著永安郡主汙言穢語後,丫頭忍俊不住,便拔出了寶劍。


    “住手,不準殺人!”太子淩又來喝令。


    永安郡主暗想,這你可管不了我。疾速撲上,殺招猛擊。


    太子淩提早預料,飛身把寨民擊飛,反手奪過永安郡主的寶劍。


    “沒收了哈。他也沒個功法,你下死手,頗不講究。”太子淩教訓道。


    永安郡主氣悶至極,嚷道:“老祖,我屢次受他孟浪言語,便可以饒過他們麽?”


    太子淩無奈道:“難道他們都這樣,你便都殺了?將來我們還要到此處,最少要指望他們做生意。丫頭,你忍忍吧。不要留下惡名,免得將來困擾。”


    這一路,便是太子淩尋著五尺道走,兩個丫頭時常打退各路劫匪。有時候,居然遇到整個寨子幾十上百人衝出來搶掠幾人。這時,四人便隻得倉皇逃竄。畢竟,總不能把這些人都屠戮了。


    行了半月,兩個女孩便被磨礪出殺氣來,太子淩喜不勝喜。風鈴兒卻不幹了。


    “祖師,我們究竟要幹啥!您不是特意帶我倆來打架的吧?”


    太子淩略微有些困窘,解釋說:“我在尋路。腳下的石路,叫五尺道。這是羅丫頭先祖修建的。我想查探明白,它究竟都通往何處。”


    見三人困惑,他又說:“這裏都是山嶺河流,交通往來最便利的方法,便要倚仗腳下這五尺道了。將來我們經商或征戰最主要的範圍,也要圍繞著五尺道,所以,遇到的劫道寨民殺不得。結下深仇,不利將來。但我需要查明他們位置,以便將來想出方法治理。你們兩個丫頭盡量忍忍吧。”


    “出來劫色的越多,越便利我記住各村寨或部落的狀況!”


    永安郡主大樂:“老頭,你這是美人計!”


    風鈴兒卻窘迫起來,後悔穿了華美精致的衣裳。現在想換道袍,卻沒帶來。她便搶來蕭默包袱,想要換他衣袍,女扮男裝。


    “別。”太子淩窺破她的心思,忙阻止她。


    “鈴兒,你忍忍,穿得富貴漂亮些,有大作用!”


    “我們是來經商的!你們打扮得越是富貴,越是引人注目,他們便越珍奇,越在意。將來,我們名聲傳播開來,他們才會羨慕繁華綺麗,自發來找我們商貿!嗯,這叫牌麵!”


    太子淩換了個措辭,當世還沒有廣告或是形象代言的概念。


    風鈴兒有點傻眼了,左右盯著太子淩,猶豫半天,問道:“祖師,您,真是個修道的麽?!”


    太子淩老臉一紅,強自辯解道:“額。。所謂道法自然。。隻是一理。。其實,萬事變通,也可謂道!”


    “這是哪門子道?”風鈴兒氣惱詰問。


    “額。。唉。。丫頭,你聽我的吧。我還能害你麽?”


    幾人腳程極快,且隻奔南方,不往西方深入,所以,沒過多久,太子淩便查探個大概,帶領三人,奔回居蘭。


    “查出來什麽結果?”蕭默好奇問道。


    “不太好。”太子淩興致不高。


    “我發覺有道路直通南邊,這真不好。”


    “怎麽了,那不是方便我們監視兵家?”蕭默奇怪道。


    太子淩訓戒道:“蕭默,你不要總是一根筋,事情得反過來看。本已有路,反而方便兵家打過來。還有,這路為啥修建?這不是明白告訴我們,兵家與南蠻某部或是羅丫頭祖先的方國,有過聯絡麽?”


    蕭默這才明白重點關節,暗示道:“從前您不知道這事?!”


    太子淩苦惱道:“從前!我本來也不是來做這事兒的,哪裏曉得關注這麽多閑事。”


    “媽的,早知道有今日故事,當初我多研究研究便好了。現在可好,一頭霧水!”


    兩人說的是前世的事,然而卻聽得兩個丫頭雲山霧罩,懵懵懂懂。


    (縱橫首發書名幻世道宗)


    (祝君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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