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奴中天這個老家夥向自己低頭認罪,奴野岩依舊不解氣,還想要繼續罵。


    “你——他——媽——的是怎麽教育孫子的!你!……”


    “好了,總兵頭!”


    沒想到,才剛罵到了一半,身後的奴衛大人就開口阻止了他。


    奴野岩聞言連忙轉身陪笑,說道,:“是是……讓大人見笑了,我隻是一時之間太氣憤了。”


    奴衛沒有再理會奴野岩,而是將那張麵具臉,麵向躲在奴中天身後半邊兒身子的奴梁棟,開言道,:“你到前麵來,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奴梁棟雖然依舊害怕,顫抖,想要一直都躲在爺爺身後。


    但是奴衛大人要單獨找自己問話,他就算再緊張害怕,也不能再顯得扭扭捏捏的了。


    於是,奴梁棟先是用目光偷偷地詢問了一下自己的爺爺。見到爺爺奴中天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一下頭之後,他才從其背後走出來,走到了奴衛大人的麵前去。


    向奴衛大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奴梁棟膽怯而拘謹地開口了,他已經被徹底地嚇破了膽子,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紈絝子弟的派頭,也再也做不出痞壞的神情了。奴梁棟低聲言道:“請大人發問吧,晚輩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麵對奴梁棟的看起來挺是良善乖巧,通情達理的模樣,奴衛並不想做過多的理會,也不願意做無謂的客套。


    “在裏麵劫持著人質,大鬧兵營城的小鬼是何種來曆?姓甚名誰?什麽修為?你與他究竟有何種仇怨?”奴衛直截了當的對奴梁棟發出了一連串的問語。


    麵對奴衛的問話之語,奴梁棟也不敢有所怠慢更加也沒有膽子有所隱瞞,隻能如實招來了。


    他連忙恭恭敬敬的說道,:“那人名為奴十三,是一個剛剛從奴窟裏被選拔出來沒幾天的新奴兵。至於修為……晚輩現在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修為之力了……”


    說到此處,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奴衛那張詭笑人麵具。


    似乎也沒能從那張麵具上看出一些什麽來,但可以很確定的一點就是,此刻奴衛大人正等待著自己言語的下文呢。


    如今也隻剩下一個問題沒有回答,那就是自己與那奴十三之間究竟有些什麽仇怨。


    他本來是打算不回答這個問題的……畢竟此事是他理虧在先。奴梁棟也害怕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引得奴衛大人不滿的話,讓他怪罪下來,也是一件令自己和家族吃不了兜著走的大罪責了。


    但此刻,奴衛大人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呢。


    於是他張開口,言道,:“我……”


    “居然是從奴窟裏出來的!……”


    可沒想到的是,奴梁棟剛想要解釋一下自己跟奴十三之間的矛盾過節的經過。卻被奴衛大人麵具之下,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言語給打斷了。


    這也讓方才剛剛想要說出口的話語,給連忙之間的咽了下去。


    不用當眾訴說自己的罪責,奴梁棟頓時之間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


    其實這也難怪。


    畢竟此時此刻,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甚至是對於包括奴衛大人和總兵頭大人而言,目前最為重要的信息,是奴十三的具體底細,以及其實力情報。其他的東西,可以知道,也可以暫且不知道。


    奴梁棟與奴十三之間的矛盾過節,大可以在事情解決了之後,進行秋後算賬的時候再來深究。


    ……


    看起來,奴衛大人已經被奴十三來自於奴窟裏的情報消息給震驚住了。


    任誰也會對這個消息難以置信的,因為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奴衛原本以為,這個實力非凡的鬧事情的人,至少也是一個四代奴兵家族的後代。隻有這樣,才能附和一個人擁有著如此強大實力的理論基礎。


    因為一個人的修煉道路,必須需要大量的靈玉財富,家族底蘊來支撐的。


    這是一個恒古不變的規則。


    而奴窟裏的奴隸們,大多數……也別說是大多數了,根本就是,全部都是一窮二白的家夥們!


    他們之中,又怎麽可能會誕生出來一個如此無人能敵的強悍一個人呢?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是那奴十三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世背景?……還是此刻的這個奴梁棟正在胡說八道?……


    覺察到奴衛大人的口氣裏頭,有不相信的意味在,一旁的總兵頭大人奴野岩就衝著奴梁棟瞪大了眼睛,大聲斥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竟然敢在奴衛大人麵前信口胡謅八扯!一個叢奴窟裏走出來的窮小子,哪裏來的這般機緣和修煉資質,居然能讓副兵頭們都束手無策!這怎麽可能!!”


    奴梁棟被嚇的臉色煞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晚輩……晚輩並沒有撒謊……我也搞不懂這是為什麽……一開始,那家夥連我都打不過的,可是之後每次遇到他,都感覺那家夥的實力都在迅速變強……”


    奴中天見到自己的孫子此刻正在被總兵頭大人刁難,護孫子心切的他連忙踏上前來一步,擋在了奴梁棟的身前,言道,:“我的孫子為人最老實了!是絕對不會撒謊的。”


    誰知,奴野岩聽了這句話後,一時之間沒能憋住。


    “噗!——哈!哈!哈!——你這個小老兒還真是他——媽——的幽默!你孫子這麽老實,還能給我們玄字門惹下這樣的大麻煩嗎?”


    奴中天聞言之後立即語塞,臉上一陣子發青,一陣子又發白。


    “好了!先不要說這個沒用之語了,眼下最重要是盡快製服這個奴十三!”


    眼看著奴也要又要在那裏說三道四的浪費時間,奴衛大人實在是又看不下去了,連忙出口阻止了奴野岩的繼續發飆罵人加狂笑。


    奴野岩這位總兵頭大人,也隻有在麵對著奴衛大人的時候,白才會表現的收斂和客氣。


    換句話來說,此時此刻此地,也隻有奴衛大人能夠在地位和氣勢上壓製住總兵頭大人奴野岩了。


    聽到奴衛大人所言之語,奴野岩連忙轉身換上了畢恭畢敬的模樣陪著笑臉應道,:“是是!……奴衛大人所言極是!我現在就來安排一下戰鬥事宜。”


    言罷,他對麵前的奴中天說道,:“好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孫子作為誘餌,來吸引那個奴十三的注意力。待會兒,隻要等待我安排好了,埋伏好了,你就讓你的孫子現身!明白了麽?!”


    奴中天聞言,鐵青著臉麵點了點頭,應道,:“遵命……”而後他又說道,:“我這個乖孫兒的膽子小……希望總兵頭大人與奴衛大人能夠操心保全我的孫兒的性命。”


    奴野岩冷哼一聲,言道,:“瞧瞧你那點出息!以老子的實力,再加上一眾副兵頭在場,難道還保護不了你的孫子麽?!”


    奴中天再次語塞。


    他這張老臉,今天可算是丟盡了。


    平日裏,總是得眾人尊重,就算是遇到副兵頭們也能獲得他們的禮讓三分。


    可是今天碰上了總兵頭大人奴野岩,他突然間體會到了一把當孫子的感受……


    也許是看出了奴中天的擔憂,那位臉戴著麵具的奴衛大人,開口說道,:“你放心吧,關鍵時刻,我也會出手。”


    奴中天聞言,頓時就如同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子一般。


    連忙向著奴衛大人拱手作揖道,:“多謝奴衛大人!”


    奴衛略微地點了一下子頭,而後就對副兵頭奴拜通說道,:“你先進去跟奴十三交涉,就說已經將他想要的人帶來了,要他放掉人質。如果他想要先看到奴梁棟才放人的話,待會我會安排奴梁棟在安全地帶現身給他看。”


    奴拜通聽罷了奴衛大人的吩咐之後,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了。”


    言罷,他就向府邸廢墟之中走去了。


    ……


    奴十三已經廢墟的正中間,挾持著奴昆山等待了良久了。


    他的臉上依舊很平靜,很沉著,很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奴十三此時此刻,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殺手,一個沒有一丁點人類感情的殺手。


    或許,不應該說是蛻變了。


    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性格冷酷的人。


    在奴窟裏頭的時候,是冷酷和無情的性格,才讓奴十三順利的活了下來。


    可是,出了奴窟之後,遇到了很多人,經曆了很多的事情。慢慢地改變了奴十三。讓他不再是隻尋求像一頭野獸一樣活著,而是要變得像個正常的人,想要去獲得別人的尊重,獲得友情,獲得愛情。


    尤其是百靈的出現,讓奴十三徹底打開了心門。


    他變得更柔和了,更有人情味兒了。


    也令奴十三對於這奴窟之外的人情世故,充滿了向往。


    ……


    隻可惜,百靈的死,徹底毀掉了這份憧憬。


    原本打開來心門,也漸漸地關閉。


    沒有了百靈,奴十三瞬間覺得,這奴窟之外的世界,也不過如此。


    跟奴窟裏麵,沒什麽區別。


    隱忍和退讓,不能得到任何回報!


    奴十三有些懊悔。


    假如一開始,就下定決心殺了奴梁棟,百靈就不會死……


    這個想法,讓奴十三的野性,又回來了。那個早就適應了奴窟裏的生存法則的野獸,又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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