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蘭愣怔了一下,伸手一摸自己的臉,方始明白過來。.org


    她頓時是又氣又笑,嗔道:“好啊,你一定是故意的,不行,我也要畫花你的臉。”


    “你誤會了,我真不是故意的。”石韋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宋澤蘭哪裏答應,從地上摸了一手的炭灰便追了上去。


    石韋邊是哈哈大笑,邊繞著一棵樹轉圈。


    宋澤蘭沒他機敏,被繞來繞去卻總是追不到他。


    幾番無果,宋澤蘭靈機一動,“哎喲”一聲便捂著腿坐倒下去。


    石韋本是想跟好玩笑的,見她忽然跌倒,心中一驚,頓時便沒了戲弄之意,趕緊撲了上去。


    “你傷到了哪裏,扭到了腳麽,快讓我看看。”石韋關切的詢問著,馬上就擺出了一副醫生的架勢。


    宋澤蘭趁著他為自己查看腿腳時,猛的一伸手,抹了他一臉的炭黑。


    石韋一愣,抬頭看到宋澤蘭那狡猾的笑容時,方才明白自己是被忽悠了。


    這位宋小姐,還演得真是逼真的呢。


    “好啊,你還敢騙我。”石韋又氣又笑,伸手就往她臉上摸去。


    宋澤蘭早有準備,格格失笑之際,身子往後一挪就想站起來逃跑。


    她卻不料自己的一隻腳還被石韋緊緊抓著,這般一後蹭雖是避過了臉,但卻沒能掙脫。


    便在這時,石韋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收勢不及,不偏不倚的,正好摸在了她的胸脯上。


    一刹那間,笑聲驟止,兩人都僵在了那裏。


    宋澤蘭怔怔的看著那一隻鹹豬手,就這樣壓在自己敏感的私地,而且五指似乎還在蠕動。


    一向習慣了端莊儀態的她,從未想過會碰到現在這種場麵。


    這種尷尬輕薄的場麵,讓她的頭腦一下子變成了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至於石韋,在這種曖昧不清的環境下,手撫著那酥酥柔柔的美物,盡管隔著一層衣衫,但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也足以令他失神。


    於是,兩人就以這樣一個“輕薄不雅”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


    幾秒鍾後,兩個人同時清醒過來。


    石韋急是縮手,跳將起來,尷尬的說道:“小姐不要誤會,我隻是一時失手,我不並是故意輕薄小姐。”


    宋澤蘭則是羞意滿臉,雙手籠在胸前,仿佛怕石韋還敢再摸她似的。


    她的心更是呯呯狂跳,那心頭的小鹿,幾乎要撞將出來一樣。


    隻是她卻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明明被輕薄了,內心深處除了惶恐之外,卻似乎竟有幾分喜歡。


    “宋澤蘭,你怎能這般輕浮放浪,你平時學的那些詩書禮儀都到哪裏去了?”


    宋澤蘭在心中這樣教訓著自己,但她很快卻發現根本沒用,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剛才被石韋“輕薄”樣子。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潛意識裏,似乎還想把方才的經曆重複一次似的。


    “宋小姐,你不怪我吧?”石韋看她那變化不定的臉龐,感到有些奇怪,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宋澤蘭從神遊中蘇醒,忙道:“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裏有些冷,咱們回火堆那裏去吧。”


    說罷,她攏了攏鬢角被風吹亂的青絲,低著頭從石韋身邊走過,回到了火堆邊。


    石韋暗鬆了口氣,隨後跟著回到火邊。


    二人相距一步坐著,方才嘻鬧所營造出來的輕鬆氣氛煙銷雲散,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石韋無聊的撥弄著火堆,宋澤蘭則低著頭,撚揉著臉畔垂下的幾縷頭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石公子,那天在雲樓的那個你,是你故意裝的吧。”沉默了許久,宋澤蘭忽然問道。


    心頭一震。


    終於還是被她識破了麽?


    石韋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好笑,宋澤蘭又不是弱智,經曆了徐府還有今天的相處,怎麽還能夠瞞過她的眼睛。


    看來我演技還需要多練啊,特別演對手戲的是女人……石韋心中自嘲,嘴上卻幹咳了幾聲,笑道:“其實也不是了,我這個人本來就比較隨意,可能那天喝了點酒,隨意的有點過了。”


    他這話雖是在為自己辯護,事實卻等於默認了宋澤蘭的猜測。


    宋澤蘭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黯然,默默道:“你為什麽要裝,難道我就那麽惹你討厭,逼得你非要自毀形象,故意讓人生厭嗎。”


    “不不不,宋小姐一點都不討厭。”石韋趕緊道。


    宋澤蘭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道:“既然我不討厭,你又為何要那麽做?”


    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石韋不能說他不喜歡宋澤蘭,並不是怕得罪了她,而是孤島共處,曆經了磨難,他很清楚自己對宋澤蘭已然產生好感。


    自欺欺人,從來都不是他的作風。


    沉吟了半晌,石韋歎道:“其實我並非有意想欺騙宋小姐,娘娘想撮和我與小姐,這我也清楚,隻是因為我卻不能娶小姐你,又不忍心拂了娘娘的好意,所以才出此下策。”


    聽到他不能娶自己時,宋澤蘭的心頭猶如被拳頭重擊,一瞬間有種悶得喘不過氣的錯覺。


    她極力的維持著淡然的神情,不讓石韋看到她內心中的那份失落。


    頓了一頓,她又咬著紅唇問道:“我聽聞石公子尚未婚娶,石公子方才這話,莫非你已有意中人不成?”


    “這個嘛……可以這麽說,但又不能這麽說。”石韋不知該如何解釋。


    宋澤蘭臉色漸漸陰了下來,不悅道:“就算石公子想讓我死心,至少也讓我聽一句實話,可以嗎。”


    事到如今,石韋已別無辦法。


    見得宋澤蘭如此執著,他隻好將自己當年如何被困太行山,又如何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與穆桂英定下婚約之事,向宋澤蘭道了出來。


    當然,其中涉及到楊延琪等一些不方便透露之事,他則巧妙的帶了過去。


    宋澤蘭聽著聽著,臉上的陰雲便散了,因是石韋那繪聲繪色的描述,她更是聽得唏噓連連。


    當聽完了整個故事之後,宋澤蘭不禁感慨道:“石公子,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過這樣驚險的經曆。”


    這點經曆算什麽,哥哥我還有比這更驚險的呢。


    石韋也流露出無奈的表情,似乎對自己的身世大為感慨。


    跟著他又歎道:“宋小姐乃侯門千金,而且端莊淑良,說老實話,我豈能沒有丁點動心,隻是我已有婚約,又焉能再對小姐有非份之想。”


    其實石韋也曾有那麽一刻大膽的想過,多宋澤蘭這麽一位紅顏知己又能怎樣。


    不過他很快就認識到,以宋澤蘭的身份地位,要想跟她好,那絕對就得是家中的正牌妻子的地位,而這又恰恰是石韋給不了的。


    所以,他很早就打消了那不切合實際的念頭。


    宋澤蘭想了一想,忽道:“依我之見,石公子那門婚約,乃是為人協迫所簽,算不得真的,石公子又何必一味堅守。”


    有那麽一段時間,石韋也想撕毀這所謂的婚約,不就是被人說不守信麽,自己一個穿越者,什麽看不開,還怕這點誹議。


    但隨著和穆羽父子這些年來的相處,眼下他已把穆家當成了自己人看待,而不是當初那個山賊土匪。


    況且,穆羽通過伐北漢之戰,立了不少戰功,眼下在禁軍中的官職也是蹭蹭的往上竄,這麽一個得力又信任的臂膀,石韋焉能自斷。


    聽得宋澤蘭此言,石韋便正色道:“不管當時的情況如何,那婚約終歸我是答應了的,我石韋七尺男兒,自當言出必行,除非是穆家主動提出毀約,否則我絕不會做違信之事。”


    石韋的慷慨坦誠,讓宋澤蘭更生幾分敬意。


    此時的她心情又是何等複雜,一方麵她不舍得就此放手,另一方麵,她又不願石韋為了她,成了那負信之徒。


    種種的思緒糾葛在心裏,宋澤蘭不知還能說些什麽,隻能苦笑著歎了一聲。


    那一聲歎,似乎是意味著她接受了這無奈的現實。


    石韋暗鬆了口氣,明明應該如釋重負,但不知為何,心中卻竟有些許的失落。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月盤當空,夜如潑墨。


    隨著夜色越深,這湖水環繞的孤島,也變得越來越冷。


    石韋連著添了不少幹柴,但火堆的溫暖卻依舊不足以驅散越來越冷的寒氣。


    宋澤蘭那柔弱的身子,又開始打起了哆嗦。


    看著她那凍冷的樣子,石韋心中憐惜頓生,頓了那麽一頓,他便一咬牙移了過去。


    當宋澤蘭還沒反應過來時,石韋已經將她摟入了懷中。


    宋澤蘭吃了一驚,羞怯之下,本能的就想要抓住拒掙紮。


    “這島上隻會越來越冷,光有火還不夠,咱們必須用彼此的體溫才能熬過這一晚。”


    石韋淡淡的說著,不但沒有鬆手,還將她摟得更緊。


    宋澤蘭遲疑了一下,便沒有再推拒,索性將頭輕輕的枕向他的肩膀。


    火光映照下,她的臉上悄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帶著那樣的笑容,躺在石韋那寬厚的懷中,她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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