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外邊的天,昏暗即將蒙亮,看不清外邊的景色,但花香濃鬱,還有清脆流水聲,十分舒心悅耳。


    “莫遇大師,寒姑娘,二位這是要去哪裏?”想不到殿外迎上起風。


    清箏趕緊放開阿蓴的手,一副清高不染模樣:“寒施主對貧僧的朱夏殿非常有興趣,正要去看看。”


    起風一看就是來攔人的,擋在兩人去路,語氣恭敬:“空華殿下讓起風來幫寒姑娘移殿。”


    移殿!


    明目張膽的要居住在一處啊!


    阿蓴沒理會清箏目光如炬:“這邊沒什麽東西可拿,告訴師父,今晚我便住過去。”


    師父?


    清箏與起風的眼珠差點當場炸裂。


    兩個人又在玩兒什麽重口味?


    起風怎麽說也是從頭到現在見證了自家殿下對阿蓴七拐八繞的多舛心思,一時沒過腦子木然說:“空華殿下想讓玉沙郡主給寒姑娘探脈,看看放心些。”


    “昨日我不是拒絕了,怎麽又問?”


    可話到了清箏耳裏,味兒就不對了:“玉沙郡主?她不是昨日就來了,難道以給寒施主簡單檢查身體為借口,在書房與空華殿下呆了整夜?”


    起風:“……。”唇角抽搐。


    阿蓴想起昨日白玉沙時時警惕獻媚又旁若無人的模樣,笑的很坦然,不以為意對起風說:“回去告訴師父,徒兒就不掃他們二人興致了。”話罷被清箏一陣風卷過,帶離了百春園。


    待兩人落腳,阿蓴的頭發已被疾風揉成雞窩。


    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遠方昏暗天跡邊突然出現一片令人心死的灰藍,憤怒席卷,翻滾著鋪天蓋地咆哮而來,成毀滅萬物狂猛之勢,騰起落下,怒嚎激蕩,迅速侵襲。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這層層的雲卻逐漸翻湧出血色花潮,豔麗詭異,疊起綻放,驚豔傾城!


    眼前景象著實紮眼刺炫,即便天色蒙亮略帶薄霧,也能清楚分辨四處皆是一片紫紅深藍異像,樹、屋、石子、河流,除了深淺之分,顏色幾近相同,如此異象,美的,差點令人窒息。


    “這是哪裏?”阿蓴不由讚歎。


    “求如山山腳下。”清箏急急走在前麵。


    阿蓴邊走邊看,放眼望去,這座城,深紫的枝枝叉叉,淺藍嫩葉密密麻麻盤織出高聳入雲霧,兩側不見邊際的城門,盤根錯節,十分壯觀。


    城門處,並無看守之人,其實,也並非城門,隻不過是枝叉露出了可容三四人通過的殘缺而已。


    隱約,讓她有種熟悉感,但又有所不同。


    兩人穿過窄巷子,濃鬱的花香瞬時將阿蓴嗆得咳嗽兩聲。因為太早,來往路人並不多。四周的民屋、商鋪幾乎都與城外的顏色相差無幾,各類臨色鮮花密密麻麻布滿能攀爬的每一個角落,卻不顯得多麽淩亂。


    此處更像是座花城。


    邊欣賞美景,盲目跟隨清箏走到一恬躁地方。


    “林公子,今晚再來,我可等著你!”


    “王大人,慢走!”


    一陣嬉笑爽朗讓阿蓴腳步循著走了過去。


    是各類不同身份男人在打情罵俏,一時分不出誰是嫖客,誰是被嫖。


    這大白天的就營業,不應該是晚上嗎?


    原來此地民風如此開放!


    “青樓?”阿蓴忍不住脫口而出。然後仰頭望向門匾處:黛色新


    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竟還有點熟悉。。


    阿蓴指著問清箏:“這是?”


    “對,寒晚跟她姐一模一樣,就好這口。”清箏站在門外無奈。


    阿蓴噗嗤一笑,都忘了自己還有逛花樓的癖好,一時親切萬分。剛準備相邀清箏,才反應過來叫自己來目的。


    一是,清箏身份,定不會踏入紅塵一步。


    二是,即便他敢踏進去,心無旁騖去尋寒晚,但身份上,多多少少還是不便,索性將找阿蓴來,既方便,她又歡心。


    兩人隻是站在門外剛一停腳,周圍俊色男子已經有幾個熱情將目光向清箏這兒飄來。


    但竟甚少撇阿蓴的。奇怪。


    清箏姿態自然,此時此刻越發相襯整個人仿如荷花般,在這淤泥之中,純淨到不染一塵。


    老鴇也是個男子,衣著最為豔麗,眼睛十分尖,搖曳著香扇迎上來,熱情道:“這位大師模樣好生俊俏,不如今日奴家請個貌美小公子給大師破破戒?”濃密的睫毛劈裏啪啦閃爍,感覺能扇出風來。


    阿蓴雙手抱臂,沒忍住,笑出聲來。如果這老鴇知道清箏曾經是何等欺橫霸市的人物,就不敢這樣公然調戲了。


    所以說,清箏的相貌很唬人,生的白白淨淨,還與本性背道而馳的纖塵不沾,抿唇不語的氣度哪非凡人仙人所能及,這樣幹淨的男子,誰不想染指半分?


    清箏腳步隻是輕輕一頓,目空一切,置若罔聞,然後微側身,便輕鬆越過,旁若無人待在僻靜處。


    阿蓴尷尬笑笑,要進去被老鴇攔住。


    “姑娘,看著麵生,第一次來吧,簡單說說規矩,我們這兒的俊俏公子是很多,可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阿蓴看那些男子不看自己,還拚命拽著來往男子。


    發問:“你們這兒所有男子都有龍陽之癖?”


    老鴇一提這個就怒了:“說什麽那,說什麽那,咱這兒公子可都是正正經經詩書禮樂調教出來的,對男子也賣藝不賣身,我們這兒女子進來是要少收銀兩的!”說白了,陪男人能掙的多。


    阿蓴不懂了:“不賣身,開什麽窯子?”


    老鴇不爽:“我這兒不賣身都比那些個其他窯子掙錢掙得多。告訴你,小姑娘,黛色新,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阿蓴:“你剛說了自己這兒是窯子。”


    老鴇:“……小姑娘廢話那麽多,嫖不嫖啊……呸呸!聽不聽曲兒啊,不聽趕緊讓道,擋著後麵大爺了。”然後又笑著向別處去。


    阿蓴哼哼笑的很無語,夾在人群中,進了樓內,熱鬧的喧嘩迭起,震耳欲聾。


    人多,房間多,她要去哪裏尋找寒晚。


    不得不說,阿蓴還是第一次見全是清一色公子的青樓,而且,各色形態都有,模樣頗為耐看,行為舉止一看的確像是老鴇口中說的細細調教過。讓她忍不住想起長忘在梧桐樹上提起的青樓,難道就是此處?


    黛色新與尋常窯子公子相比,的確高出不知多少層次。


    但,她現在隻能忍痛不多看,找寒晚要緊。


    身後有個綠袍妖嬈男子帶著小隨侍路過,阿蓴忙一把抓住,想想自己身上也沒帶銀子什麽,將頭上僅有寶玉發釵摘下放到男子手中:“哥哥,打聽下,有沒有見過一個大眼睛姑娘來此處?”


    妖嬈男子掂量了下這釵,寶玉一看就不是凡物,等抵上他接七八個客人了,賣弄好幾種技藝了,馬上堆滿親切笑意。


    先是簡約一打量阿蓴,熱心道:“妹妹這是來尋人?”


    阿蓴忙點點頭:“是,此人好像是昨日來的。”


    妖嬈男子想想,轉頭問了下身後侍從:“小白,這位姑娘說的,可聽見過?”


    這叫小白除了生的白,相貌平庸,是沒有任何特點的平庸。


    小白努力回想,確定搖頭:“回姑娘,未曾見過。”


    阿蓴不放棄:“可否勞煩公子幫忙打聽下。”


    妖嬈公子噗嗤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阿蓴二話不說又從發髻摘下珠花,密密麻麻的珍珠且每一粒呈彩色,更是不凡,交到妖嬈男子手中。


    妖嬈男子止住了笑,再次打量了阿蓴一番,認真與小白交代。


    阿蓴心裏想到,寒晚若是帶了黃金敷麵,憑麵貌怕是尋不出,但她一直跟著清箏,耳濡目染,修佛禮佛,身上定會有特別的味道。


    阿蓴叫住即將匆匆離開的小白囑咐:“如若沒有,麻煩嗅一下有沒有客人身上檀香味較濃重。”


    萬年浸染,想必這個味道不容易隱去。


    妖嬈男子說:“既然姑娘無事不妨在這裏先等等,我還有事,不多留了,過會兒小白尋到自會來告訴姑娘。”


    阿蓴連連道謝。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小白匆匆找來,見到阿蓴仔仔細細說道:“姑娘,小奴問了下魏媽媽,也向其他公子打聽,姑娘尋樂的卻有不少,大眼睛的也不少,身上有檀香味的也不少,但個別濃重的,倒是有兩個,但不確定哪一個是。”


    阿蓴眼睛一亮,感激拉住梅兒的手,問:“這兩個現在在何處?”


    梅兒答:“巧了,都在三樓小主子房間。”


    阿蓴說:“勞煩給指一下哪兩間,我自去尋,絕不連累你。”


    小白悄悄開口:“左邊門口放蘭花那間與,右邊倒數第二件門口放縈繞草的兩間便是。”然後生怕連累速速離開了。


    阿蓴準備速戰速決。


    兜兜轉轉,不得不說,這黛色新裝扮的很是古樸又有情趣,牆上掛裱不知誰的名人字畫。


    阿蓴走到三樓,這一層十分安靜,走廊一個人也沒有。她雖失了法術,但畢竟神身,靈力充沛的地方,感覺還在。


    十分明顯,她一看就知道這三層是特殊存在,專為有特殊要求客人準備的,因為每個房間都設了高等結界,普通修行者休想打開進入。


    先是找到門外放著蘭花的房間,阿蓴小心先用指尖試試,咦,這個門竟怎麽沒結界,難道聽到風聲,逃了?


    連忙一腳踹開,頓時傻掉,滿地淩亂刑具,黑暗暗的,三個白花花的肉非常刺激的出現在阿蓴眼前,一對二,厲害啊。不是不賣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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