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來變去?


    “真不真實有什麽關係,反正無論自己怎麽變,他都能猜出是我。”阿蓴抽出手。


    “這不一樣!姐,聽我的,不一樣!因為臉都是假的,分不出你哪句話是真的。”


    阿蓴問心無愧:“我沒跟他扯過謊。”


    長謠被阿蓴遲遲不開竅氣的抓狂,壯起膽子:“姐,你是不是缺根筋?”


    “我抽你。”阿蓴啪,毫不留情在長謠腦袋上拍了下。


    長謠捂著腦袋,語氣老態語重心長:“不要再糾結,不要再用幻術一次一次試探他喜歡男女。不要再從一而終光隨便調戲,親一下,摸手,耍流氓,就以為他能明白。萬一長忘哥往其他方麵想呢?比如以姐姐口不擇言的性子,是心血來潮捉弄或者開玩笑也不一定。”最後重重加了三個大字。


    “懂————了————嗎?”


    阿蓴本苦大仇深盯著不放過每一頁的符,逐漸,自己眼皮都有點沉了,耳邊被懂了嗎,三個字給驚醒,不以為意抬起眼皮:“說的好像他今天能答應我一樣。”


    長謠用不符年齡嚴肅,直勾勾用你敢反駁你必死的眼神殺過去。


    阿蓴不得不被迫思慮,可以說,方才長謠最後說的一句很對,昨夜長忘的確問過自己,她到底想幹什麽。難道自己出發點錯了,而且歪的離譜?


    作為萬年老流氓,開始質疑調戲無數美男的無敵經驗。


    最後,同樣重重口氣回應:“透徹心扉。”


    阿蓴讚許:“很老道啊。”


    “怎麽樣,震驚吧!”


    “嗯,震我一哆嗦!”阿蓴眯眼。


    “嗬嗬。”長謠簡直要揚天長哮了。


    於是,接下來,兩個人無比安靜的嘩啦啦的飛速翻書,終於在臨近黃昏,將這二十多本比臉大的書還大體掃了一遍。


    結果是:一無所獲。


    咚咚!


    長謠近侍特來催促:“前麵還有七人,還請姑娘速速過去排隊。”


    阿蓴一看天色:“不會又是三個兩個的一塊兒進吧,感覺比昨天還快呢?”


    長謠將書一合:“我估計是長忘哥崩潰了。”然後問侍衛:“哎,玉沙姐姐也在其中嗎?”


    近侍:“是,屬下探聽到,玉沙郡主是貳玖玖號。”


    阿蓴是叁零零號,命運使然,仿佛野獸嗅到鮮血,興奮之餘勾起挑釁的唇:“看來要開開眼了。”


    長謠陡然升起不祥預感:“姐,可別打架啊!”


    她像是妒婦嗎?


    這次,阿蓴真的沒用幻術,換上件金色散花水霧百褶裙,頭烏雲發絲間隻有一根點翠金絲包珠釵,嬌巧玲瓏的身姿,淡拂春山的小臉,雙瞳剪水,閃爍最純淨的光華。說不上明豔絕世,華容嬌美,無需打扮,但呈現出的絕對是大多數男人都會多看一眼的容顏。


    長謠還是第一次見阿蓴真容,圍著轉悠好幾圈:“姐,你真好看。”


    “還用你說!”


    然,純淨稍在她眸中稍稍停留小會兒,更替上一種攝人的乖張跋扈,餘光中流露的囂張氣場,邁出房間的每一步,侍從都被壓的紛紛往後多退後一步。


    靜山空外。


    等阿蓴慢悠悠走到時,前麵已經無人,書房外看著冷冷清清,也沒有起風把守,挺奇怪。


    結束了?


    阿蓴抬腳正準備一探究竟,剛到書房門口,就聽見裏麵隱約說話聲。


    “長忘哥哥,你的傷好些嗎?”先入耳是女子聲音,聽意思應是相識之人。


    “嗯,好多了。”


    “我聽說是秀山女子用一根絨毛暫替哥哥一魄嗎?”


    “是她的靈器,寒羽。”長忘給女子糾正下。


    阿蓴不是故意要聽,但牽扯那根毛,還說的輕描淡寫,她就有點不爽了,雖然當時大大方方揪毛時給長忘,但靈器與她是本命相連,揪時跟割肉似的,她都疼的一哆嗦。


    若自己沒猜錯,裏麵說話欠抽的女子應是白玉沙無疑了,單聽聲音,柔聲柔氣跟撓癢似的。


    玉沙問:“這寒羽能在體內撐多久?”


    長忘:“三年。”


    “這麽短?”


    “嗯。”


    “三年後怎麽辦?再去秀山找那個女子嗎?”


    長忘沉默了須臾:“會有辦法。”


    嚶嚶!


    哭上來了?


    “長忘哥哥,要怪玉沙醫術不精,實在找不到能重聚一魄的辦法。”白玉沙泣不成聲。


    真是我聽優憐。


    “不妨事,連你父王都沒辦法,莫在自責。”


    要麽說男人就怕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


    迄今為止,阿蓴還是第一次聽長忘會柔聲安撫人。


    原來,心軟人精啊!


    要說,三年時間!


    三年之後,長忘是何種狀態她說不準了,瘋癲,失憶,癡傻,活死人或者更多無法預料的狀態都有可能。


    其實,若三年後,寒羽能再拔一次,她當然樂意讓長忘一再欠下自己人情,最後說不定能讓他心甘情願委身相許。


    但靈器各有命數,寒羽生來就是護主,現護之不相幹人三年,已是靈力極限,再拔,肯定是沒用,更何況寒羽受地獄火重創,一時半會跟被廢了沒區別。


    細細想來,長忘的事確實棘手。


    這時,門內又傳來聲音。


    “長忘哥哥,今日玉沙所來之意,你能明白嗎?”


    長忘沒出聲。


    “也是,長忘哥哥聰明,怎會猜不出來?”白玉沙自嘲。


    “玉沙。”長忘打斷。


    阿蓴就喜歡聽話鋒一轉,直直豎起兩隻耳朵。


    “長忘哥哥,我喜歡你。”


    長忘又沒了聲。


    “玉沙喜歡你,喜歡了很久。玉沙知道,哥哥心中有人,但那人不是我。兩萬年了,玉沙現在已經不奢求做正妃,哪怕做個妾也好,讓玉沙陪哥哥一起等好不好?”


    晴天霹靂!


    閃得阿蓴差點沒站穩。


    心裏有人?


    還喜歡了兩萬年?


    做妾!長忘殿中無女主人,哪怕做通房丫頭也是靜山空的女老大啊!若長忘一直未等到心儀之人,除卻名頭,她身份本就多重而且高貴,吃穿用度跟正妃有什麽區別?


    說不定未來正妃待遇都還不如她。


    真乃步步心計,步步贏啊!


    不虧為宮中女人堆裏混出來的!


    白玉沙哪是長謠口中的簡單善良,分明是精中之王!


    忒會算計!


    問題是,相當不要臉說出來。


    不容阿蓴小覷,雞皮疙瘩起半身!


    “我不喜歡你。”


    幹脆不加帶感情的拒絕讓阿蓴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


    但不輕不重,寡言冷淡的態度的確出自長忘之口。


    裏麵玉沙顯然也是沒料想,以為長忘看在兩人自小長大的麵子上能委婉點,憐惜點,她就有所轉圜,可長忘卻沒給她留任何縫隙鑽。


    當然不會死心:“長忘哥哥既不喜歡我,為什麽待我跟待別的女子不同?你明明對我是有感情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急躁。


    “是我疏忽。”長忘語氣淡漠。


    “長忘哥哥?”玉沙沒聽懂。


    “往後會一視同仁。”


    阿蓴差點沒笑出聲來。


    “長忘哥哥,喜歡男子的傳言,不是真的吧?”最終,玉沙將長忘不喜自己,歸為城外傳言。


    困擾已久的阿蓴正也想湊近聽聽。


    答案就在脫口而出之際。


    “姑娘?”


    書房內頓時靜如深山。


    起風回來的真是時候。


    阿蓴尷尬笑笑,晃著手中的票:“我是最後一位。”


    起風手裏端著托盤,其中放著香氣撲鼻,花樣新穎的四盤點心,一看就是姑娘家愛吃的東西,想必是為伺候玉沙準備。


    屋內傳來長忘冷靜聲音:“讓她進來。”


    待阿蓴進了書房,印入眼簾的便是白玉沙與長忘相對而坐。


    遙遙一看,單看兩人氣質,容貌簡直配的上天——作——之——合!


    然而不幸的是,長忘精致五官緊繃,麵色發灰,顯然他不善絮叨,也不喜女子一遍又一遍從各種角度問你究竟為何對我沒有心悅之意?是不是因為……又是因為……吧啦吧啦吧啦!


    白玉沙,打扮的很是華麗,哪怕與自己一身金絲勾勒的衣服與之相比,頓時都顯的黯然無光,質樸無極。


    她從頭到腳透著高貴,且還不浮誇。


    發飾首飾的每顆珠子,每塊寶玉,衣服的花紋走線,內搭外穿,哪怕鞋子都是經過幾天幾夜的精準刺繡才成。


    她腰板挺的筆直,即便方才哭的梨花帶雨,也看不出失態。


    纖細比嬰兒還要嫩滑的手指,拿起一塊點心,送到嘴的每一小口,姿勢禮儀都自然到最佳。


    講究的搭配,不濃不淺的熏香。


    這女人渾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處,宛然就是另一個女長忘。


    不知她是不是也疊衣服如刀切,吃東西有固定咀嚼次數,擺東西有強迫症,還有愛幹淨的潔癖?


    原來,雲陽山不僅有個男變態,還有個女變態。


    來不及等阿蓴細細欣賞白玉沙的美臉,美臉下的櫻珠唇先開口說話了:“姑娘,可否先出去稍等片刻,我與長忘哥哥還有事沒談完。”聲音的確是說不出的舒服。


    但阿蓴聽去就成刺耳了。


    “貳玖玖號,不是每人五十個字嗎?你都說百過了吧!”阿蓴無賴不給白玉沙麵子挑明。


    貳玖玖號?


    難道還有人不知她的身份?


    白玉沙礙於長忘在,也不好發作,開始大度發揮自己的不計較:“姑娘,我與其他人不一樣,所以,還請外邊再等會兒。”


    阿蓴像是沒聽懂故意問長忘:“八殿下,曇花節規則有說過因人而異,因身份而異可以多說幾個字嗎?”


    白玉沙的臉色越來越灰暗,直接對起風下逐令:“把她帶下去!”聽得出,已經在強忍。


    阿蓴就喜歡小事鬧大,大事翻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戰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戰箏並收藏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