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蓴懶洋洋問長忘:“八殿下,您這靜山空選妃是不是內定了?我看貳玖玖號早就把自己當做八皇妃,不僅僅想說了算,還想對您的事指手畫腳。”


    “你!”白玉沙差點讓阿蓴揶揄的一口氣沒上來:“我什麽時候對長忘哥的事指手畫腳?”儼然她沒想到阿蓴是個難纏的角色。


    “我,叁零零號,今日選妃的最後一人,八殿下還沒嫌我煩,請問貳玖玖號是以什麽身份替殿下做主?”


    不加掩飾的質問!


    一口一個貳玖玖,貳玖玖!


    儼然不把她放在眼裏!


    讓白玉沙直接被氣的死過去又活回來,當即擺出郡主身份訓斥:“你好大的膽子,哪來的山野村婦!不知規矩,起風,趕緊將此女拖下去,別汙了長忘哥哥的眼。”


    山野村婦?


    “喲,說不過就打算欲蓋彌彰?規矩?據我所知,八殿下品性淡泊,而且照曇花節規矩,三天內的剖白是不分身份高低的。所以,我就是個山野村婦也有資格與你平起平坐盡力一搏。貳玖玖號卻一再欺負八殿下脾氣甚好,還沒成親呢,就想往殿下頭上爬。聽聞,八殿下是皇上最中意的一位皇子,有意立太子,嚴格來說,八殿下就是未來國君。我看貳玖玖號都能做殿下的主,未來是要準備替殿下登基嗎?”


    好大一座山!


    好大一道雷!


    一句一個坑!


    裹著炸藥,含著水銀,劈裏啪啦把白玉沙給轟的體無完膚,明豔的小臉,半天回不了血。


    “玉沙,你先回去吧!”更絕情的話從白玉沙耳後清冷響起。


    “長忘哥哥。”白玉沙聲音極力控製但還是顫抖,不敢置信回身:“你信這個山野村婦的話?”


    其實,阿蓴看出來,長忘是好心,因為白玉沙的道行再深,怎會是她一常年混跡江湖之土匪的對手。


    而長忘也不善解釋:“你今天也累了,快回去用晚膳,早些休息吧。”


    白玉沙踉蹌的走到長忘身邊,眼裏強忍著淚,明亮的大眼猶如蒙了層薄霧,美的讓男人不由去心疼:“長忘哥,你怎麽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長忘輕歎口氣:“以前怎樣。”


    “以前若誰欺負我,你都會替我出氣的。可今日,有個潑婦誣賴於我,哥哥竟無動於衷。”


    山野村婦!


    潑婦!


    阿蓴心塞!


    長忘聽後,捏捏眉心,無可奈何,難道看不出來自己讓她快走實則是在維護嗎?


    而長忘的沉默,以白玉沙對他的了解,顯然已到鬱而不發的節點。


    匆匆轉移話題,也不管有沒有旁人,親昵拉起長忘手腕說:“我還是給哥看看脈象吧。”


    長忘了解以阿蓴的性子怎會輕易罷休,定還會沒事找事,縮回手冷聲:“不必。”


    “長忘哥哥,丟失一魄,即便修為高,也有亡人。我隻是擔心你。”


    “謝謝。”


    “與我客氣什麽。”


    長忘緊著臉,輕輕抿口茶,沒再搭腔,餘光瞥向一臉興致勃勃看好戲的阿蓴,太陽穴突突起來:“玉沙,回去吧。”


    其實,阿蓴也聽不下去了,白玉沙雖說的確一貌傾城,本意是為長忘好,估計也是真心喜歡,但這黏糊勁兒她是真受不了。


    難道她不知,男人最煩黏嗎?


    自知剖白被拒絕,失落中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怕再硬沒話找話會引起長忘反感,如此,還算知趣,糯糯道:“我明天再來看哥哥。”轉身就發現一臉幸災樂禍的阿蓴,刹那找到瀉火人:“讓你出去沒聽見?”


    阿蓴抱著手,臉上笑意淡去,換上熟悉的居高臨下,目中無人:“你是白玉沙?”


    白玉沙死死瞪著她:“原來你知道!”


    阿蓴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一字一句,聲聲震響:“我叫寒酥,秀山那年春避世朱雀的三女兒,寒酥,你記好了。”


    “這個。”阿蓴指著眼前的人:“長忘,雲陽山八殿下,我看上了,而且非常喜歡。所以他永生永世,即便以後老死病死入流波海輪回重生,都肯定、必須是我的人!你現在不必著急忙慌想辦法、用手段,哪怕僥幸在鬥嘴上麵戰勝我。因為論陰,整個十方世界,沒人陰的過秀山那年春。你也不要異想天開繼續粘在長忘身上,玩兒什麽日久生情,我朱雀一族乃不死之身,而且駐顏有術。可不是什麽鳳凰傻不拉幾涅個槃,就能讓人有機可乘。所以,想熬,你熬不過我,想打,我鐵定揍到你提前去流波海。想搶,不用我說,長忘拒絕的意思你很清楚。最後,給你個建議:不要自取其辱。”


    長與深宮,處處受人尊崇追捧,一路被人拍馬屁嗬護到大的白玉沙,哪受過這份氣,方才從頭到尾的每一句話,簡直就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眼前看起來羸弱不堪一擊的女子,隨口不斟酌就能說出如此猖狂逆耳的話,骨子裏就透著的不羈銳利,目似劍光,一看就是自小在受過驕縱、練過打鬥、泥沙俱下之中耳濡目染養成。


    “有沒有想過長忘哥喜歡男子,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白玉沙表現的好像永遠不會生氣,因為當著長忘的麵,她不能犯怵,也不會後退一步。


    一聽這話,阿蓴重新笑起走到長忘麵前,抬起頭,用最認真的目光看著他:“八殿下隻說那是傳聞,他從未自己承認過,怎麽,除了想給殿下做主,現在連謠也造上了?”


    長忘聽後,用猜不透的目光,蹙眉凝視阿蓴。


    “殿下親口趕你走了,還要粘在這兒嗎?玉沙郡主!”


    “你!”玉沙牙齒越咬越緊,自知無賴撒潑不是阿蓴對手,若對嗎下去倒顯得自己斤斤計較,為彰顯自己的格局,二話不說,揚起手就想教訓教訓她。沒料到手掌還沒到阿蓴耳邊,反被擁了一把。


    玉沙被迫回退兩步,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動手,另一耳光接著上去,被阿蓴輕鬆一閃,玉沙再次落了空,貝齒中擠出幾個字:“你想幹什麽?”


    “跟你目的差不多!”


    無比挑釁!


    慢慢敵意!


    輪到阿蓴主動出擊,上腳對著白玉沙大腿就是一踹。


    白玉沙沒料想阿蓴舉止能使出如此粗魯一招,僥幸躲過,同時轉身掌中就多出一條黑色透亮的鞭子。


    阿蓴一眼認出這是鎖神鞭,帶著暗色亮光,怒氣衝衝就對自己劈來,根本沒料到自己不靠譜的人都知道在長忘書房收斂,就沒打算施用術法,而眼前這位識大體的郡主竟然對自己拚盡全力。想必,是自己三言兩語,輕而易舉觸了她的逆鱗。


    她雖然快速一個躲閃,還退讓好幾步,未想鎖神鞭威懾波及範圍如此厲害,脖子被餘威掃了一道。瞬間,血滲出來,火辣辣的疼,整個胸到脖子一塊兒都是麻的。


    她靈力本就恢複小半,應付剛烈的法器,相對有點吃力。


    但氣勢上,阿蓴輸過誰?


    咬著牙,硬從胸口處,拔出還在修養的寒羽,由意念而生,凝成一把纖瘦細長,金柄藍身蔓延盡頭星點純正火紅的劍。


    劍未抬,寒意起,邪魅的目光從阿蓴眼中射出,直直刺在玉沙身上。


    白玉沙從沒見過這樣的靈器,甚至聞所未聞,不受控驚恐後退。但比之更恐怖的是從阿蓴眼中傾瀉的光,她仿佛看到什麽,但又不確定。未等再多想,淩冽的寒光在肩上劃了道避無可避的口子,然後腿上又是一道。


    寒氣瞬間入體,冷的白玉沙感覺自己仿佛馬上就要凍住。體內的五髒六腑,皮肉下的經脈法力,全然僵住,被寒氣鎖的死死,怎麽也掙脫不開。


    白玉沙整個人沉浸在震驚、探究、懷疑、無力、最後崩潰的邊緣掙紮了好幾圈。


    到底是什麽該死的法術、該死的招式,還有該死的靈器?


    阿蓴招式,很少人能看透,因為當她從左揮劍時,假意刺右邊,當對方做好防禦,沒想到徐晃後,出神入化改為從右揮劍,實則刺入左邊,這種招式她分對手的防禦習慣而定,隨心而定,所謂神出鬼沒,根本很少人能抗的過三招。


    白玉沙長年鑽研醫術,戰鬥力自是大大不如阿蓴。


    阿蓴殺意襲來的氣勢下,白玉沙有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眼看要避無可避,白玉沙驚呼:“長忘哥哥,救我。”


    “寒酥。”負屭扇扇柄擋在寒羽劍下,擋住阿蓴第三劍,發出沉重的一聲:哐。長忘的手差點被震麻,可見阿蓴這力度確實不小。他從第一劍就瞧出阿蓴不對勁,用不容置疑的命令:“玉沙,回去。”


    白玉沙緊握鎖魂鞭的手擰出了聲音,最後,還是狠狠瞪了阿蓴一眼,捂著傷口轉身走了。


    “寒酥?”長忘試著先小心拿下阿蓴手中的劍。


    阿蓴一下子鬆懈,寒羽幻成的劍,飛著不穩的路線,嗖!化為無形,晃晃悠悠進了阿蓴胸口繼續養靈力去了。


    頭很暈沉,傷口刺痛,躬身扶著案幾,感覺拿劍的半個身子都失去知覺。


    長忘忙扶住阿蓴的胳膊,慢慢讓她坐在蒲團上,叫起風進來,把書房收拾幹淨。


    阿蓴脖子上的血,口子不大,但血如上次在求如山磕破的手那樣,流的很帶勁,很滲人,現在已濕透半個衣領。


    聽耳後,長忘在不遠處先拉開一個小抽屜,從瓶瓶罐罐中拿出什麽,然後走過來,坐在她對麵,開始冷著臉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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