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話一出,江明和李夢茹二人都是震驚無比,不由的驚呼了出來。


    一直以為那場正邪大戰已經是不為人知的隱秘了,可是此時卻還留有一塊石碑,最重要的是這塊石碑竟然就在這梧心院中,過去了三百年,外界竟然沒有絲毫的傳聞,這無疑是十分震撼的消息了。


    淨空見到驚訝的兩人,卻是麵不改色,解釋道:“自那場正邪大戰結束之後,這塊石碑便留於此處,世代相傳,由於茲事體大,較為隱秘,故兩位不知道也是無可厚非的。”


    李夢茹秀唇微張,怔了半晌,才道:“無緣無故怎麽會有一塊石碑呢?”


    淨空微微仰頭,目光閃爍,輕歎道:“三千世界,造化萬千,無窮無盡。天生異象,石碑出世,非其凡人能究其根本。”


    江明啞然,天下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那想必此行的關鍵之處就是在這石碑身上了。


    正想著,隻聽淨空繼續道:“那塊石碑上刻有碑文,玄妙異常。蒙塵百年之後,還是雲城主心懷寬廣,不吝公示,此石碑才能重現於人世,供我輩觀摩感悟其中真意。”


    他說到這裏,頭微微低垂,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道:“說來慚愧,石碑上的碑文,至今仍無人參曉。”


    “啊!”


    江明皺起眉頭,道:“就連淨空師兄也無法參透那碑文麽?”


    淨空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道:“來此觀摩石碑的哪一位不是在修道一途的驚豔絕倫之輩,固然聰慧,但天地造化,實在深奧玄妙,終未能參悟。”


    李夢茹聽到這話,不由的臉上浮現了幾分失望的神色,聳了聳肩,道:“就連你們都參悟不了,那我和我師弟恐怕此行也是無功而返了。”


    來此赴會的都是天下正道支柱、大門大派中的優秀弟子,觀摩數次仍是未有所獲,自己又何嚐有信心能從中感悟到什麽呢?


    淨空雙手合十道:“非也,因果輪回,既然有此石碑,那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兩位施主能到這裏,也定有過人之處,感悟與否,一切皆非定數。”


    “淨空師兄就不要安慰我們了。”


    李夢茹雙手捧著臉,伏在桌子上,一副惆悵之色,本來還想到這裏,學到些什麽厲害的本事,然後找到給爹治病的法子,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淨空看著她的模樣,麵色肅然,道:“我並非是在安慰兩位施主,更何況,兩位來此與大家相聚相識,也是緣分使然,相互論道、學習,又怎麽會無功而返呢。”


    他說完,沉默了片刻後,便是低聲頌了一聲佛號,緩緩站起身,道:“後天就是觀秋盛會開始的時候,兩位好好歇息,我就先告辭了。”


    江明和李夢茹兩人也是起身相送,直到淨空走遠,兩人才又回了屋子,坐回了桌前。


    一時間,兩人都是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過了半晌,李夢茹才輕歎了一聲,看似頗為煩心,江明遲疑了一下,小聲安慰道:“師姐你那麽聰明,一定可以參悟那塊石碑的。”


    “嗬嗬......”


    李夢茹笑容略帶譏諷,道:“就你懂得多,你先把淨空師兄贈予你的佛門《心經》讀明白再說吧!”


    江明立馬窒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宣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實在是晦澀難懂,心中不由的歎道:如此難懂的經文,淨空師兄都能參悟,可是仍然參悟不了那塊石碑,而自己連這經文都看不明白,又何談參悟石碑呢?


    念到此處,江明臉上也是略帶失落,看來修道一途,的確需要悟性的,而自己隻能算平庸的那一列,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完全是運氣使然,以及有手中的前塵劍相助,前路渺茫,何以完成師父的囑托,以及去西海的仙山呢?


    “喂,師弟!”


    正當他愁眉不展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了師姐的聲音,便是下意識的回答道:“怎麽了?”


    隻見李夢茹也不說話,隻是微皺著眉頭,一雙明眸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細細的打量,仿佛要從中找出什麽一般。


    看著眼前女子美麗的臉龐,江明也怔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麽,正在想不通之際,忽地她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了身,又湊近了幾分。


    這一下,江明大感窘迫,不由的往後挪了半分,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幽香,令他放慢了呼吸,窒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道:“怎......怎麽了?我臉上是有什麽.......什麽東西?”


    李夢茹這才收起了目光,又坐了下來,但是臉上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口中念叨著:“還真有點像......”


    兩人又拉開距離,江明這才鬆了口氣,道:“師姐,到底怎麽啦?”


    李夢茹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道:“師弟,你還記得咱們見雲城主的時候麽?”


    “記得啊,怎麽啦?”


    江明一時間也是摸不著頭腦,但是看著師姐神秘兮兮的樣子,也是頗為好奇。


    “那時雲城主總是往一側的牆壁上看,你知道他在看什麽嗎?”


    李夢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極為認真,江明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可是那天太過緊張,實在是沒有太過注意,隻是記得雲城主的確總是往一側看去,可是具體看的什麽,卻是渾然不知的,便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李夢茹嫣然一笑,小聲道:“咱們離開的時候,我特的瞄了一眼......”


    “啊!你......你怎麽能這樣呢?”


    江明大吃一驚,雲城主為何等人也,自己當時緊張的不得了,師姐竟然還有功夫去偷窺別人的隱秘。


    李夢茹看著驚慌的江明,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緊張什麽,不就是看了一眼麽?再說,他當時挺怪的,也沒發覺,怕什麽?”


    聽到這樣說,江明心中才稍微安定,過了半晌,訥訥的道:“那他到底再看些什麽?”


    “是一幅畫!”


    隻見李夢茹鄭重其事、滿臉嚴肅的道:“是一副白衣女子的畫像!”


    看著師姐繞了半天,還以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秘,想不到竟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畫像而已,便是失了幾分興致,悻悻然的道:“那又怎麽?”


    李夢茹氣結,咬了咬牙,繼續道:“雲城主看的失魂落魄的,想必這畫像中的女子,就是他心中愛慕的那位女子了!”


    江明心中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知道師姐為何如此關注這件事,便是沒好氣的道:“這又不關我們的事。”


    李夢茹也絲毫不生氣,隻是輕哼一聲,自顧自的悠然道:“那位女子白衣如雪,輕撫素琴,雖隻是一張畫像而已,但就像真的活過來了一般,最為關鍵的是.......”


    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特意瞥了一眼江明,緩緩地道:“那位女子容貌極為動人,不過卻和你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


    聽到這裏,江明仍然是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道:“若真是如你所說,天底下有那麽多人,隻是有點相似,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事情。”


    “哼!”


    李夢茹卻是搖了搖頭,正色道:“畫像與真人雖會有一點偏差,可是雲城主常年相思那位女子,恐怕早已將那位女子的容貌刻入了心底,以他那樣的人物,隻是看了你一眼,竟是看的出神了,突然變得很是怪異,你們到底有多相似,這不用我多說了吧!”


    說完後,她嘴巴微張,眼神盯著江明,似在等待他會有如何的反應。


    江明聽完這番話,突然想到了當時自己與雲城主對視良久,而後他竟是變得失落無比,難道真如師姐所說,自己與畫像中的女子真的有那麽像麽?


    他這個念頭一閃即過,心中也談不上有什麽感受,看著師姐驚訝無比的神情,便是淡淡的道:“長的再像,那又能怎麽樣了?”


    李夢茹本以為江明會有很大的反應,然後高呼稱奇,可是眼下江明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不由的感覺心中一陣慍怒,好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


    “誰讓你們長的那麽像的......”


    她說到這裏,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心中的不滿情緒頓時也是蕩然無存了,驚訝的道:“呀!你說那位女子會不會是你的娘親啊!”


    靜謐的屋內,隻有這一句話在婉轉回蕩。


    江明的神情僵住了,心中卻是變幻萬千,也說不上來是苦澀還是什麽滋味,隻感覺空蕩蕩的。


    恐怕今生,能知道娘親長什麽樣子,都是一種遙遠無比、不可奢望的夢罷。


    他頭微低著,默然了許久,臉上卻是難以掩蓋的失落之色。


    身前的女子,此時仿佛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也是輕咬嘴唇,默然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明才緩緩抬起頭,強擠出一個輕微的笑容,卻是帶著幾分淒然,道:“師姐,我......我娘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我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整個人身體都鬆了幾分,眼眶微紅,仿佛也是帶著些許水意,可是他卻仍是微微笑著,輕聲道:“師姐,你說我會不會也跟我娘長的很像啊?”


    她的眼眸裏印出他的淒然笑容,心中也仿佛似針紮一般。


    “會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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