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南宮悟不怒反笑,臉色卻更加陰沉下去了,讓人看了都覺得不寒而栗:“好大的口氣,看來老夫今天要全力以赴了,要不然要是輸了,老夫從此退出江湖。不過,那就要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南宮悟話還沒有說完,立馬將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因為少女突然出手了。這少女似乎從來都不按常規出牌,居然瞬間出手,打了南宮悟一個出其不意。從突然出手救席無思開始,少女一直是沒有任何前奏,這種出其不意的打法,也的的確確給南宮悟造成了一些麻煩。


    廖門主此刻像是個無事人一樣晾在一邊,他並不關心南宮悟和少女的戰局,因為從他的潛意識裏,就算這丫頭從娘胎就開始練武,就算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敵得過南宮悟數十年苦練。


    他此時的思緒卻是滿滿飄向了席無思,從席無思突然出現開始到現在,他一直覺得這個少年不簡單。而被少女救下之後,蔡阿六立刻把他拉到了黃山的身邊,他就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


    就這麽出神地一直想,想著想著不禁腦後冒出了冷汗:這少年越看越像一個人,眉宇間仿佛就帶著那個人的影子。再回想到黃山的身份,廖門主不禁打了個冷顫。


    “太像了,簡直是太像了,莫非真的是他的後人?”廖門主心裏一邊嘀咕,一邊努力的回憶,這不回憶不打緊,一回憶越看越像,像極了席禎。


    “可席禎十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江湖上也沒有傳說他有後人,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廖門主並不知道席禎的事情,因此思緒開始天馬行空起來。


    “可如果是他的後人,他又怎肯將《百戰奇謀》和秋水劍擺在明處,讓大家爭搶?而且從他的武功招式上來看,絲毫沒有他的影子,這又如何說得通?可看這少年的年齡,也就十五六歲上下,莫非當年真有留下後人?十五年前事情之後,竹葉青便消失在江湖中,難道……”


    凡事都經不起胡思亂想,因為一旦想的越多,就會發現巧合越多。廖門主就是發現了這麽多的巧合和不可思議,因此越想心裏越發發寒,這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黃山這麽做,擺下這麽大的陣仗,肯定是有原因的,至於是什麽原因,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想下去了,因為南宮悟和少女的打鬥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且說南宮悟雖然滿肚子怒火,但一動手起來卻依然把善女當做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因此倉促還手之時,每次的出手都隻用出半成功力,因為他既然覺得是穩操勝券,那還不如多玩一玩,以解心頭之恨。


    這樣一來,二人轉眼過了十餘招,少女竟然能和南宮悟打成平手,甚至還時不時的能夠抽出手進行適當的還擊。


    那少女身法端的是好看,就像是一隻漂亮的蝴蝶,穿行在花叢中。身上所佩戴的物件,隨著衣袂的飄動和身法的轉移,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看著少女的身手,好像是一場視覺盛宴,絲毫沒有感覺到少女是在危險重重中閃挪騰跳。


    雖然南宮悟沒有傷到少女,但少女的施展範圍,一直在南宮悟的可控範圍之內,因此,南宮悟越打越輕鬆,打到忘情之時,還時不時露出得意的微笑,隻是唯一遺憾的是,十幾招過了,南宮悟還不能從少女的身法中找到她師承何處,因此或多或少他還是有一點點焦慮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少女的身法突然變得怪異起來,速度突然快得出奇。明明能感覺到她是在往右,可偏偏實際上是在往左;就當認為她要走虛招之時,偏偏又用出了實招。這虛虛實實之間,再加上怪異的身法,讓南宮悟一下子有點手忙腳亂了起來。


    南宮悟突然感覺到了壓力,那叮叮當當的聲音現在聽起來也沒有那麽悅耳了,反而更像是催魂的鈴聲。


    南宮悟畢竟是一派高手,成名已久的鷹爪功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實際的臨敵經驗也不知道豐富這少女多少。因此,南宮悟沉下步伐,雙手大開大合,招式步步為營,瞬間就扭轉了局勢。但他知道,僅僅是扭轉局勢還不夠,一定要趕緊結束爭鬥,因為這少女太詭異了,不知道後麵還會生什麽變故,實在是拖不得。


    南宮悟大喝一聲,手上功力不禁增強了幾分,一對兒利爪開始變得冷氣森森,讓少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甚至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按理說,這時候勝負基本上已分了,可這樣一來反而激起了少女的鬥誌。蹭的一聲,少女從腰間一探,像是變戲法一樣,雙手中多了一對兒兵刃,竟然是八斬刀。


    廖門主是使刀的行家,他知道但凡使刀的人,都因刀沉而內力和腕力都足夠強大。再加上各種刀的不同,更有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但凡初學者,都是以長刀為主,因為長刀攻擊範圍足夠廣,臨敵之時,更容易取得先機。


    而一旦功力越深,便會選擇刀身更加輕盈的刀,因為刀越輕,招式才能夠達到更快,更準,更狠的地步。但使用八斬刀的人,卻是很少見,因為八斬刀刀身輕盈且短,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對自己若沒有足夠的自信,是不敢用八斬刀這種兵刃的。


    眼前這個少女,使的就是八斬刀,這讓廖門主不得不刮目相看,看來這少女並不簡單,最起碼不比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


    八斬刀一出,寒光四射,一時間再一次將南宮悟逼開。南宮悟也是越打越心驚,雖然這少女用的是中原的兵刃八斬刀,但刀法卻完全不似中原的武功。


    這少女是擺夷人不假,起初擺夷人和漢人之間是相互又隔閡的。自宋起,隨著文化的想通,以及大理國的教化,擺夷人和漢人之間婚姻互通的增加,二者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少,武功的交流融入也越來越多。所以南宮悟能夠很清楚的斷定,這少女使的也不是擺夷人的武功,她到底是什麽人?


    少女見到了南宮悟的疑惑,一時間不禁樂了起來:“你可要注意了,我的八斬刀出刀容易,收刀可就不容易了,如果沒有開葷,我的刀可是會怪我的。”


    少女俏皮一笑,八斬刀密不透風,再加上怪異的身法,一時間南宮悟居然奈何不得。可這一聲言語,讓南宮悟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因此也沒有答話,隻是加強了手中的功力,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將其拿下。


    而在一旁觀戰的廖門主此時卻一陣陣涼氣不停地往肚子裏吸,他是使刀的行家,他心驚的是這少女年紀輕輕,刀法居然如此之純熟。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如果此時與少女對招的是他自己,恐怕再過五十招,自己必敗無疑。


    南宮悟是何等的高手,一時的逆境又豈能難倒他?隻見他收斂心神,手中又暗暗加重了些許功力,一對兒爪刃指東打西,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少女和她的八斬刀困在自己的圈內,想要施展也終究受到限製。然而即便是如此,兩人也已經對上了四十餘招了,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少女這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這時她才真正體會到了南宮悟的功力,此時她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隻得全神貫注盡全力迎戰。招來招往,少女開始呼吸沉重起來,衣衫也慢慢被香汗浸濕,一張俏臉兒也變得通紅起來。


    這一幕在席無思的眼裏,讓他也有點蠢蠢欲動起來,少女是因為救他才跟南宮悟交手的。這時候眼見得少女就要落敗了,如果自己再不挺身而出,那又如何對得起她?


    想到這裏,席無思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甚至已經開始有點躍躍欲試了起來,就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闖入二人打鬥的陣中。


    “叮”的一聲脆響,兩人對戰終於分出了高下:南宮悟右手利爪如鉗,死死地夾住了少女的一柄八斬刀,同時一聲斷喝,硬生生將八斬刀從少女手中奪了下來。少女沒有來得及鬆手,也被南宮悟帶著一個趔趄,差一點點就跌倒在戲台之上。


    席無思見狀心急如焚,長劍一挺,就要衝上前去。幸好張繼白伸手一點,點在了他的後背之上。席無思損失覺得全身一麻,癱倒在地上。


    黃山不知所以,疑惑地望向張繼白,卻見張繼白臉色凝重,遠遠地盯著遠方,似乎若有所思。其實黃山也想出手,畢竟這少女救了席無思,但見張繼白製止,也很想知道張繼白的意圖是什麽。


    發現張繼白一言不發,隻是臉色越來越凝重,想到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黃山也就選擇作罷。


    南宮悟奪過一柄八斬刀,反手一揮,就將刀釘在柱子上,眼神中露出得意之色,同時揚起手中利爪,作勢就要朝少女頭上拍去。這要是拍到少女的頭上還得了?誰能承受住南宮悟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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