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你真的能請的到他。”


    老婦人望著他的背影,低聲祈禱。


    林震南從殿內出來的時候,庭院裏的護衛與下人們紛紛躬身行禮,可由於他心係妹妹的傷情,火急火燎想要去請袁老先生,那裏還有心情顧得上他們呀,隻得自庭院中匆匆而過。


    因此,當庭院中的所有人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院子裏那裏還有林震南的半個影子?


    而此時的林震南早已一路風馳電掣出了城主府,直奔姑蘇城南麵而去。


    姑蘇城內有一條街道名喚為“學子街”,學子街整條街道都沒有任何交易買賣,更沒有任何一家商鋪酒樓,這條街除了大大小小的琴棋書坊,就是各種各樣的學堂。


    大的可有數十畝地,小的僅僅一個商鋪大小,盡管如此,“學子街”在姑蘇城雖然算不上最繁華的街道,但也是每日必然人聲鼎沸,絕對算得上姑蘇城排名靠前的街道。


    繁華程度不亞於姑蘇城最大的主街道,甚至在某些方麵有過之無不及。每天行走在“學子街”的姑蘇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計其數。


    這條街道之所以會被稱為“學子街”,其實還是得益於街道最深處的那座“學子苑”,而那座“學子苑”便是袁老先生開設在姑蘇城的學堂,同樣也是姑蘇城最早出現的學堂,是姑蘇城最受推崇的學堂。


    而那些每日奔走於“學子街”的姑蘇城大人物,無一不是衝著“學子苑”而來,他們來此,無非就是想為自己的兒孫子女們討得“學子苑”的一個位置而已。


    為此,他們可謂是用盡了一切辦法,什麽金錢誘惑,栓人情套近乎之流,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唯一沒有出現過的就是威逼利誘,也沒有人膽敢如此放肆。


    雖然背地裏所有人都對袁老先生的武道修為猜測不定,但他畢竟是曾經功成名就的人物,所以在所有人的猜測都沒有得到具體的證實之前,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以身試險。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事可不是鬧著玩那麽簡單的?如果有人耐不住性子做個出頭鳥,到時候如果袁老先生真的失去武道修為的話,且還好說,但如果他壓根就沒有失去武道修為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螞蟻撼大象----自己找死?


    當然,所有人之所以會如此規矩,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不得不說的。


    那就是袁老先生此人,也不知道是踩了什麽狗屎運,居然搭上了姑蘇城主林震南這個手握姑蘇城生死的大人物,這其實才是他們所有人真正懼怕的根本。


    要知道,“學子街”當初可是林震南親自下令改的名字,非但讓這條街道原來那些商鋪酒樓紛紛搬離此地,而且明令禁止從那以後,這條街道不允許開設除了與“學”有關以外的鋪子。


    “學子苑”占地很大,不亞於姑蘇城任何一家有財有勢的家族勢力,甚至基本上可以與城主府相媲美。


    不過,這並非是“學子苑”最初的模樣,而是後來經過整理修繕以後,才變成了這副模樣,最初的時候,“學子苑”隻不過一間並不寬敞的屋子而已。


    一屋、幾凳、一先生,這便是“學子苑”最初的囧樣。


    雖然如今的“學子苑”,看上去還是樸質無華,沒有任何一絲光彩靚麗的地方,更沒有任何一處令人目不轉睛的風景,但就憑它如今它數排敞亮整齊的學堂跟廣袤無垠的占地,就足以讓所有人羨慕。


    更何況,它本身就是一個受人追捧的地方,比起當初的寒酸,如今的它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而這背後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姑蘇城主林震南。


    此時,“學子街”已然寂靜,這條街道隻有在白天是繁華的,每當到了夜晚,他就需要沉睡,為明天養精蓄銳,因為那些莘莘學子們,最需要的就是有充足的精力去應對當天繁重的功課。


    當然,並不是說“學子街”早已黑燈瞎火,靜並不代表它毫無生氣,這個世界,勤奮的從來都不在少數,這裏也不例外。


    由於這裏得學子們家境實力參差不齊,所以也就會出現很多很多的例證。就好比現在,還有不少人正挑燈夜讀,因為他們出身貧寒,他們心裏非常清楚,除了刻苦努力及第成名,他們就隻能一輩子居於人下,所以他們比那些家境殷實之人更加刻苦、更加用功。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誰有能知道,他們那個不是被迫當家?


    所以,他們活的比那些家境殷實的子弟們自卑。一個人,當自己某一個領域要比被人自卑的時候,他往往就需要從其他地方找平衡,所以,他們強迫自己更加用功,在成績上壓過那些活的比自己好的人。


    這大概便是幼稚的虛榮心了吧?


    “學子苑”的兩扇大門並不像以往那樣緊閉著,而是半敞開著,袁老先生就坐在大門不遠處的廊亭上,一隻腳踏在廊亭的椅子上,一隻手拖著自己的下巴,對著不遠處的“文聖”像發呆。


    他的身旁立有一童子,年僅十三四歲,模樣聰明伶俐,童子手中抱著一把戒尺,一把特別的戒尺。


    為什麽說它特別呢?因為童子手中的這把戒尺,要比尋常的戒尺大出好幾個號不止,差不多至少有尋常戒尺的十倍有餘,最特別的是,那童子雙手抱著這把戒尺,不停地喘息,似乎非常吃力一樣。


    他時不時就會抬頭瞄一眼袁老先生,老人家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很長一段時間了,自從傍晚回來以後,他整個人就有些心事重重,粗略交代了童子幾句之後,就陷入了沉思,也不顧被晾在一旁的童子,或許他早就已經忘記了,此處還有一人。


    然而,他不出聲,童子不敢自行離去,隻好不停地瞄向他,但求他抓緊回過神來,好放自己一馬。


    可是,從暮色低垂到如今月上柳梢頭,他已經不知道瞄了多少回了,老先生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有好幾次他都以為老人家坐在那裏睡著了呢,可偏偏不敢確定,這可苦了他這雙小腿,沒過多久就感覺有些麻了。


    如果不是害怕事後袁老先生說教,恐怕他早已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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