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那位小雜工付桓旌,剛逃至解憂酒坊的店門口外,便被夢穎薔身後的負刀暗侍金圶擒獲住了。


    “小雜工,乖乖的拿出來吧!”夢穎薔躬身上前譏笑道。


    此時雖然付桓旌被金圶擒住,但是他的左手仍然在死死的扣住口袋,仿佛與那個破舊口袋裁縫在了一起一般無兩。


    “沒有!我就是沒偷!你讓我拿什麽啊?”付桓旌寧死不屈道。


    金圶擒住了付桓旌的右臂,正在使勁的掰扯著,他死命扣住口袋的左手。


    “好!本公主敬你是一條真漢子!金圶,別再掰扯啦!給本公主直接,把他的左手,給我砍嘍!”夢穎薔大聲嗬斥道。


    “啊!”斷手的付桓旌疼痛萬分在酒解憂坊的冰冷地麵上苦苦掙紮喊叫道。


    “小屁孩!不!”薑扶搖連忙去幫助付桓旌止住傷口大聲的哭喊道。


    眨眼間,解憂酒坊內的在場諸位靈體,大驚失色,相顧無言。


    薑扶搖撲向她的“小屁孩”,立馬撕裂下自己的名貴裙擺絲巾,捆繞成一團巾紗,包裹在付桓旌的斷手處,試圖止住那些四處噴濺的巨大血柱。


    “金圶,快點掰開他的左手!讓大家夥仔細的看一看,究竟他到底有沒有偷盜本公主的精美荷包。”夢穎薔雲淡風輕的端坐一旁吩咐道。


    “屬下遵命!”金圶雙手攤開上下交錯於一處單膝跪地回道。


    隨著魁梧暗侍金圶,用力掰開付桓旌斷落在地上那隻左手的一根一根手指,一個鼓囊囊的精美幻界魅靈女子荷包,便出現在了解憂酒館諸位靈體的眼前了。


    “啟稟公主!請您察看!”魁梧暗侍金圶將夢穎薔丟失的精美荷包單膝跪地雙手呈上說道。


    “呦嗬!萬萬沒有想到啊!這才一會兒功夫不見,你竟然比原先更加鼓起了。看來如今的你,早就已經不止十顆小暑錢了吧!那就讓本公主,來看一看,你究竟多了多少顆小暑錢?”夢穎薔驚訝不已的大笑道。


    “你這個女魔頭!”薑扶搖懷抱重傷的付桓旌對冷血無情的夢穎薔大聲哭罵道。


    “女魔頭?現在你這個胸大下賤的泥濘下人,知道後悔了嗎?剛才不是你,口口聲聲的叫喊著要複原黑白,歸位正反的嗎?現在他付桓旌就是黑,我夢穎嬙就是白!另外還有一點本公主要說,這個精美的荷包,轉瞬間平白無故的多出了四十顆小暑錢,他付桓旌平日裏這是偷了多少個顧客的荷包啊?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夢穎薔用自己手中那個鼓囊囊的堅硬荷包惡狠狠的甩砸在薑扶搖臉上怒問道。


    “我就是沒有偷!”流血過多的付桓旌奄奄一息道。


    自責看人走眼的解憂酒坊內的諸位靈體退散去了,他們估計看不了這麽血腥暴力的場景,生怕晚上會噩夢一場半夜驚醒。


    如今這間偌大的解憂酒坊,隻剩下喜好玩弄人命的刁蠻公主夢穎薔,斷手將死的酒館雜役付桓旌,與那位早已哭作淚人的陪酒侍女薑扶搖三人。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這位,幽冥北海胸大下賤的長公主薑扶搖啦!至於那個荷包嘛!是本公主,先前親手放進,他付桓旌左邊口袋裏的。”夢穎薔躬身附貼在薑扶搖的耳邊柔聲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苦作淚人的薑扶搖拉扯著夢穎嬙的裙擺問道。


    “奶大有什麽了不起啊!奶大下賤!”夢穎薔提了提自己的小胸一腳踢踹開薑扶搖挺胸說道。


    說罷!夢穎薔便緩步走出了解憂酒坊,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中了。


    “別理她!她就是一個閣樓上的瘋女人,隻要你靈體無礙便好。”付桓旌感到些許的欣慰淺笑道。


    “小屁孩!你為什麽,那麽的傻啊?”薑扶搖抱緊付桓旌在自己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痛哭問道。


    “我付桓旌才不傻呢!被你扶搖鬼後如此這般的緊緊抱在懷中,我都快要幸福死了,原來你的懷抱是那麽溫暖。我好冷,好想就這樣,永遠被你抱著…………”付過旌滿臉堆笑的吐血說道。


    “小屁孩!隻要你答應不再離開我,我向你保證!以後的我,會一直這樣抱著你。”薑扶搖哭喊道。


    “我答應你,我…………”付桓旌不願離去的眼角留下一滴憾淚說道。


    “小屁孩!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離開我的。你答應過我的…………”薑扶搖越發抱緊了付桓旌漸漸變冷的身體撕心裂肺的大聲哭喊道。


    曲終人散,扶搖鬼後對於付桓旌的表現很滿意,便放過了他。


    付桓旌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讓雲頂劍派大長老慕容博頭疼萬分的扶搖鬼後,竟然如此的好哄騙。他付桓旌隻不過利用天機石,在多年前慕容博的哄騙技巧上新瓶裝舊酒,額外添加了一個如此爛俗的情愛故事,就讓她扶搖鬼後淚流滿麵了。


    “臭小子,真是沒有想到,姻緣線歿的你,竟然還能讓本鬼後如此這般,銘心刻骨的感同身受。”扶搖鬼後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致謝道。


    “鬼後姐姐,道理我付桓旌都懂,可是您一直伸著三尺長的舌頭,舔著我的一副靈體力骨。隻是不知,您這又是要鬧哪樣啊?”付桓旌強裝鎮定的小聲問道。


    “臭小子,別擔心!姐姐我不會吃了你的,我還要你去為我,傷了那負心郎慕容博女兒慕容巒婕的心呢!所以說,你付桓旌的這滴憾淚,我扶搖鬼後就暫且替你保存下來了。”扶搖鬼後幽冥鬼爪一伸便把適才付桓旌滴落在地上的憾淚收入無塵袋說道。


    “鬼後姐姐,知道了,我付桓旌會盡力的,後會有期了。”付桓旌禦行驚鴻神劍作別道。


    回到了靜心酒坊的付桓旌,繼續書寫幻界誌物大典,三樓打樁練拳。


    師傅鐵浮屠近日來聽聞,那柄靈氣逼人的青冥神劍,時隔多年後再次現身靈魅亡湖中,便整日心事忡忡。


    觀察細微的付桓旌,自然知道師傅定是看上了那柄神劍的巨大靈氣,便偷偷計劃著再次利用天機石的力量,幫助師傅取來這個心頭好。


    青冥神劍,靈魅亡湖的湖主夢黎珀,他的劍氣縱橫無兩。


    盜取青冥神劍,是他付桓旌的目的。博取師傅鐵浮屠的會心一笑,是他付桓旌的動機。


    古語有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眼下付桓旌對於靈魅亡湖一無所知,不知從何處下手。


    不過嘛!無塵袋中的那一小塊天機石,自然會向他付桓旌娓娓道來這一切的一切。


    夢黎珀駐守的靈魅亡湖,隸屬於幻界五方國度之地,自然要遵守英靈殿的規則束縛。


    那靈魅亡湖之地,美顏舞娘眾多,娛樂場所遍地開花,其數量位居居幻界五方國度之首。


    淚流滿麵著跑回幻界英靈殿的刁蠻公主夢穎薔,心裏堵塞的不是一般的難受,苦痛至極。於是,她決定隻身前往娛樂場所遍地的靈魅亡湖遊玩一下,散一散心中苦悶。


    緣,妙不可言!


    落魄少主付桓旌和刁蠻公主夢穎薔,二人要去的地方,都是那歌姬遍地的靈魅亡湖。


    究竟二人與那靈魅亡湖一旁荊宸王城內的二王子夢鼎軒,有何奇遇呢?這眾人口中的一人之下與萬人之上,所指向的又是何人呢?


    來此遊玩的刁蠻公主夢穎薔,禦行著翎雪劍。隻為盜寶而來的落魄少主付桓旌,禦行著師傅鐵浮屠的那柄驚鴻神劍。二人相遇於一處,夢醒茶館。


    隻不過,恰逢七夕佳節,二人都附庸風雅了一次,各自配戴著猙獰麵具,故不曾知曉對方是誰。


    夢醒茶館門口,聚集了很多的行人,都是在聽一老者敘說著荊宸王城內,第一舞娘蕭晴兒的陳年往事。


    二人便駐足了下來,點上茶水,相鄰而坐,聽那老者繼續敘說。


    那蕭晴兒本是荊宸王城闕宇下屬蕭泉朗的女兒,一個相當庸俗的女子罷了。怎奈她卻生得一副婀娜身姿,舞藝更加是超群出眾。


    在那荊宸王城百裏之內,若是有一個靈體力骨,不曾一睹過她第一舞娘蕭晴兒的舞姿,可以十分確定那人的家境不太殷實富足了。


    因為那明月舞坊的進場花費,竟然需要一百顆小暑錢之多。所以才會有那些,為了一睹明月舞坊的頭牌舞娘蕭晴兒風采的達官貴人們,所花費的錢財總和都能夠填滿,這深不見底的靈魅亡湖了。


    第一舞娘蕭晴兒格外喜愛權貴,這可是荊宸王城內人盡皆知的,並且她還喜歡所有外表美麗的事物。


    因此,幻界荊宸王城夢流年的九位俊美王子,與那第一舞娘蕭晴兒的婚約大事,便成了這全城靈體力骨們的飯後談資了。


    究竟在他們這九位才華出眾,樣貌非凡的王子之中,何人才能迎娶我們荊宸王城內的第一美人蕭晴兒呢?便成了那全城百裏之內,各大賭坊內的最大賭局。


    在風雪賭坊裏麵,這個天大的賭局,一直都沒有下文,歡迎全城的靈體力骨前往下注圍觀。


    不過,讓人十分掃興的是,那荊宸王城的王爺夢流年不願與民同樂,賭一賭這個天大的賭局。他竟然私底下與明月舞坊的老板倪圇約定,讓那驚為天人的第一舞娘蕭晴兒,嫁與自己的王位接班人,大王子夢淵旌。


    本來這第一舞娘蕭晴兒,辛辛苦苦梳妝打扮的一襲紅妝,應該與那外貌英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著一頭黃金發色的大王子夢淵旌成親入洞房的。


    可是那幽冥北海的鬼煞商旅們,進入荊宸王城買賣經商之後,為全城的各位靈體力骨,帶來了一份巨大的財富收入。


    因此緣故,荊宸王城的城主夢流年立即一把撕毀了,那張與明月舞坊老板倪圇,私下裏約定好的婚約。他夢流年要與幽冥北海的君主薑黎觴聯姻,結成兒女親家。他的大王子夢淵旌,將要迎娶幽冥北海的小公主薑蘇瑞,不能再去娶荊宸王城內的第一舞娘蕭晴兒入洞房了。


    言盡至此,荊城王城內最大的風雪賭坊賭局盤口,立馬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本次賭局奪勝大熱門的大王子夢淵旌,竟然是第一個被踢踹出了賭局的人。


    一時間,全城的靈體力骨們,有人歡喜,有人愁。


    最後知曉此事的第一舞娘蕭晴兒,她那個生無可戀的心情啊!簡直跌落到了穀底一般無兩。


    但是,還算他幻界荊宸王城王爺夢流年有點良心,為了安慰第一舞娘蕭晴兒的失落心情,便把她許配給了自己那擁有著一頭烏黑秀發的二王子夢鼎軒。


    在外人眼裏,這位幻界荊宸王城的二王子夢鼎軒,同樣外貌出色,有錢有勢。隻不過嘛!他沒有荊宸王城下一任,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權罷了。


    隨後,怎奈有他幻界舉足輕重的王爺夢流年親自出麵作媒,第一舞娘蕭晴兒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嫁給了二王子夢鼎軒。


    嫁了過去的第一舞娘蕭晴兒,從來都沒有給過二王子夢鼎軒好臉色看,對其更是拳打腳踢如家常便飯一般無兩。


    是因為她好歹也是第一舞娘蕭晴兒,嫁了過來以後,發現那二王子夢鼎軒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除了擁有外貌長得格外俊美帥氣之外,她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的宅邸,就隻是一座破舊獨立的樓房,捎帶著一個小小的後花園。最不能忍受的是,它還遠離荊宸王城。


    這下子可把那個庸俗不堪的第一舞娘蕭晴兒,給氣壞的不行。導致她當場就如同一位潑婦一般,摔鍋碗,砸瓢盆,大聲的指天發誓,此生絕對不會給他二王子夢鼎軒作夫人的。


    久而久之,蕭晴兒發現夫君二王子夢鼎軒,竟然連一個貼身的服侍丫鬟都不曾有過。他甚至還有一個在靈魅亡湖邊拾撿而來,喜愛淘氣搗蛋的幼小養子。那是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浣兒,被他夢鼎軒偷偷的喂養在家中。


    天真可愛的小浣兒,天天都喊叫她王子妃蕭晴兒作姐姐。因此,他的每日換洗衣物,自然也是糟糠之妻蕭晴兒來搓洗更換了。


    一日深夜,小浣兒偷偷跑到了,王子妃蕭晴兒的床上撒尿,搞得滿床如同適才經曆過暴雨衝刷過一般。知曉後的王子妃蕭晴兒,頓時氣到吐血,四下追趕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漸漸的,王子妃蕭晴兒發現,她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就是一個悶油瓶,不曾對她說過任何夫妻之間的情話蜜語,夜夜感到甚是無趣。


    隻不過嘛!每當王子妃蕭晴兒,晾曬調皮搗蛋小浣兒尿濕的床單被褥時,她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還是會主動過來搭一把手的。


    二王子夢鼎軒經常不在家,天天需要出去跟隨大王子夢淵旌,不問緣由傻乎乎的外出打仗。


    每次二王子夢鼎軒回來,就耷拉個腦袋,黑著個臉,看著王子妃蕭晴兒。有時候,她責罵他聚少離多,他都不還嘴一句,還十分貼心的為她倒滿一杯暖茶,用以消除她不久後的口幹舌燥。


    後來的某一天,王子妃蕭晴兒終於想通開竅了,她牽著二人床單這一頭,望向牽著床單那一頭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


    一陣海邊的舒爽微風,穿過未曾緊鎖的紙窗,吹拂起二王子夢鼎軒那頭雜亂的秀發。他低著頭,不作理會,用手溫柔的安慰著,剛被王子妃蕭晴兒罵哭,抱著他大腿的小浣兒。


    翌日清晨,沒有太陽,天卻很藍,雲也很白。她王子妃蕭晴兒,從來都沒發現,原來她一直都生活在一座小山丘之上。


    隨後,王子妃蕭晴兒遠遠的望去,可以有一片很開闊的視野,城都、村落、森林、湖泊、河流、山脈、港口,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可以被她一人盡收眼底。


    “欸!”王子妃蕭晴兒突然叫住又要遠行外出打仗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輕聲喊道。


    王子妃蕭晴兒突然發現,二王子夢鼎軒對她其實一直都很溫柔,對她衣食住行照顧的也不錯,她還是可以給他當婆娘的。


    王子妃蕭晴兒發現,她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猛然回頭,一臉驚訝的望著她。她也望向他,發現他原來是那麽的帥氣迷人。


    王子妃蕭晴兒還沒來得及,等她的夫君二王子夢鼎軒說些什麽,便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以上的種種,隻不過是那幻界荊宸王城內的二王子夢鼎軒,希望與他一生所愛第一舞娘蕭晴兒,所要過活的平民百姓家夫妻之間的簡單生活罷了。怎奈他二王子夢鼎軒,出生在了幻界帝王的家庭之中。自然萬事不能隨心,天不隨人願,人不願隨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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