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薑巡的臉色驟變,楚以諾淡淡地說道:“怎麽了,薑巡?”


    薑巡緊盯著近在咫尺的楚以諾雙眼,絲毫沒有隱藏眼眸裏的驚恐。


    “該不會,事情向最壞的狀態發展了吧?”楚以諾笑問道。


    李順平一臉疑惑:“你們在說些什麽?”


    楚以諾笑著看向李順平,說道:“也許,我們並沒有被那東西放過。”


    李順平皺了皺眉,隨之苦笑道:“學弟你別嚇我,我們都已經把最值錢的那個大箱子拿出來獻祭了,怎麽可能會還被盯上呢?”


    “有一個情況是會這樣的,學長。”楚以諾說道。


    “什麽情況?”


    楚以諾輕咳了一下,說道:“那,就是丘江裏,有兩隻那個東西。”


    “不會吧,一般一江一個區域隻有一隻那個東西,那東西可是有強烈的領地意識的。除非......”


    “除非現在正處於那兩隻東西的繁殖時期......”楚以諾眨了眨眼睛。


    李順平嘴角抖了抖:“這太扯了吧,學弟,不會那麽湊巧吧?”


    “有時候人生就是那麽湊巧,你不服不行。”楚以諾輕輕一笑,然後蹲了下來,輕輕地把雙手緊貼船上,青色的光芒纏繞在他的手上。


    在完成這些後,楚以諾站了起來,對看著他的薑巡和李順平,笑道:“確實是有兩隻。”


    李順平臉色變得漸漸凝重起來了,但仍舊是冷靜說道:“那我們就更應該靠岸了,船長現在已經昏迷了,所以,接下來就隻能靠我們來了。”


    薑巡和楚以諾點點頭。


    然後他們三人就開始了迅速的行動,力求以最短的時間把船隻靠岸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三人順利地達到了岸邊,雖然那兩隻燈籠一般的眼睛仍在緊緊跟隨,但卻是沒有做出什麽讓人膽戰心驚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們仍覺得不能放鬆警惕,因此他們決定讓楚以諾把昏迷的船長帶到岸上,薑巡和李順平在船上把物資移到岸上。


    “小心點,別搞出大動靜。”楚以諾背著船長,對著薑巡,笑道。


    “快點下去,然後回來幫我們搬物資。”薑巡頭也不回地去船廂裏搬物資。


    “真冷淡啊。”楚以諾苦笑道,然後匆匆地背著船長上岸了。


    薑巡進了船廂,就看到李順平正挑著一些貨放在自己肩頭。李順平肩扛物資,對薑巡說道:“那個,薑學弟啊,我們得先搬一些不可取代的物資。”


    “知道了。”薑巡點點頭,然後效仿李順平的動作搬起物資到岸上去。


    楚以諾早已安置好了船長,正準備上船去的時候,薑巡和李順平已經扛著一部分物資下來了。


    “怎麽樣,那家夥有異動嗎?”楚以諾在經過薑巡旁邊時不經意問道。


    “沒,但不好說。”薑巡答道。


    楚以諾點點頭,然後徑自上船去了。


    一上船,楚以諾就感受到了那股來自久遠紀元的巨大壓迫。這些隻有他能夠感受到,薑巡和李順平對此一無所知,但對於這種壓迫,楚以諾的態度就是——


    完全沒有理會。


    楚以諾挑著比較重要的物資扛起,下了船,對於近在咫尺的巨大壓迫充耳不聞。


    哪怕那兩隻燈籠一般的幽綠眼睛在楚以諾登上船的一瞬間變得忽暗忽亮,楚以諾也對此不太在意,而是專心地扛著物資下了船。


    薑巡和李順平放好原先搬來的物資,準備再次上去的時候,楚以諾也剛好下來了。


    “還是謹慎點為妙,可能會出變故。”楚以諾扛著物資,過去時還撂下一句。


    薑巡和李順平互相看了看,李順平無奈地笑道:“沒辦法啊,就這樣啊。即便知道這樣,我們也得盡力而為。”


    而薑巡卻在想些其他東西,他想起了楚以諾曾經告訴自己他的魂影能力——預知,雖然薑巡從來沒有見過楚以諾發動這種不太實際的魂影能力,但實際上薑巡仍是對這種未曾見過的魂影能力有所關注的,尤其是見過之前楚以諾召喚出來的魂影之後,薑巡仍是對其他人知沒知道楚以諾的魂影能力感到好奇。


    但現在看起來,薑巡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李順平,覺得他似乎也對楚以諾的魂影能力有所了解,但至於到何種程度,薑巡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如此,當務之急仍是去搬離物資到岸上,於是薑巡沒有猶豫,而是緊隨著李順平上船去了。


    但上了船之後,薑巡便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能明顯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壓迫,像是五髒六腑被撕裂後成血水再被擠成一團一樣。薑巡心神動蕩下,一個站立不穩,便跪倒在地上。


    “這,你怎麽了?”李順平發現身後的薑巡跪倒在地,臉色極為難看,於是扶起薑巡,“到底發生了什麽?”


    “學長......你,沒有感覺到嗎?”冷汗從薑巡的臉上滑下,他疑惑地看著扶著自己的李順平。


    “感受到什麽?”李順平奇怪地看著薑巡,“我還是把學弟你搬下去吧,今天出了這麽一個意外情況,對於你來說還是早了些了,你去休息吧。”


    “不,我......”薑巡還想說什麽,但很快他就發現不遠處冰麵下閃爍的幽綠色眼睛竟然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一種劇烈的危機感占據了薑巡的大腦。


    “薑巡!快走!”


    岸上,楚以諾邊向這裏跑過來邊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而在船上的薑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拚盡全力把來不及反應的李順平推了出去,而自己則被陰影所蓋。


    被推出去的李順平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那是一雙幽綠的巨大眼睛,而隨之而來的事一張巨大的嘴,將推他出去的薑巡一把吞噬。


    那怪物的臉極其巨大,有幾分人樣,但卻腫脹著如同瘤子,頭上長著一對扭曲的雙角,嘴邊長著長長的胡須,直垂而下,而最讓人懼怕的便是那雙圓圓的幽綠眼睛,讓人望上一眼便有如墜入無盡深淵。


    近乎是本能,李順平直接抄起旁邊隨手放置的船槳直接就砸了過去,船槳砸在那東西的臉上瞬間斷成兩半,但那個怪物連看都沒看李順平一眼,直接閉上大口,扭動龐大的身軀,想要立馬離開此地。


    見狀,李順平身上泛起陣陣微光,手中出現了一個錦囊,而李順平把手伸向錦囊一抖再拿出來的時候,幾枚飛鏢直接迸射而出,深深地紮在了那怪物的嘴部。


    怪物吃疼,揮動手部一把橫掃往李順平而去。


    李順平自然是靈敏地避開了,但他盯著怪物,希望能由此判斷薑巡是否還活著,可那怪物卻死死地閉著嘴。


    這個時候,楚以諾也跳上了船。


    “就是現在,楚以諾!”李順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麽了,直呼楚以諾名字。


    楚以諾自然心領神會,拿出腰間一直隱藏著的小刀,往上麵注入青色的魂影之力後直接甩了出去。


    那怪物對楚以諾似乎早有防備,看見小刀襲來,有些不以為然,不慌不忙地用手過去阻擋。


    在見怪物這般動作後,楚以諾露出了笑容,而就在小刀即將被怪物用手攔下之時,那小刀虛影一抖,直接消失了。


    怪物一愣,但很快,鮮血流了下來,劇烈的疼痛從它眼部傳來。


    原先消失的小刀不知何時已然插在了它的眼球上,幽綠的眼睛瞬時變得黯淡了起來。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大吼,這個時候,李順平清楚地看到了怪物嘴裏,薑巡正拿著一根閃爍著紫光的棒子勉勉強強地卡住了怪物的咽喉,掛在了那上麵。


    “薑巡!”李順平叫道。


    “唔......還沒死呢!”薑巡從危險的夾縫之中勉強擠出了一絲力氣回應了李順平。


    見狀,李順平沒有猶豫,身上的浮光變得愈發閃亮,他直接一個彈步,將自己送向空中,而那怪物也注意到了李順平,直接一手甩了過去,而李順平淩空一踏,竟然在險中又險地避開了怪物的攻擊的同時,發射了無數枚極快的飛鏢往怪物嘴處而去,怪物避無可避之下,那些飛鏢牢牢實實地紮在了怪物的嘴上。


    李順平見狀一喜,準備做出下一步動作之時,那怪物卻對著天空,大吼了起來。


    這巨大的吼聲使得李順平心神一震,隨之他喉嚨一澀,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好像失了翅膀的鳥兒一般墜向地麵,而憑借巧技卡在怪物咽喉處的薑巡同樣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壓力,但僅僅是壓力而已,並沒有什麽大礙,仍舊盡全力地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時間。


    “這是丘江河怪的能力,李學長你心已亂了。”楚以諾淡淡地說道,而不得已彈回地麵上的李順平望向了前者,隻見楚以諾拿著一隻打開了的折扇,身後浮現了他的魂影——那隻長著青角的馬。


    楚以諾的眼睛閃著若隱若現的青光,而他的手上,那已然打開了的折扇上浮現了閃爍著相同光芒的不知名遠古文字。


    “接下來,看我的吧。”楚以諾呼出了一口氣,隨即手上的折扇一揮,那怪物便定住了。


    怪物驚愕地盯著楚以諾,它竟然動彈不得了。


    “出來唄,還待在那裏幹什麽?”楚以諾輕笑出聲,隨著手上的折扇再度一揮,原本還卡在怪物咽喉的薑巡竟然憑空出現在了楚以諾的旁邊,而此時薑巡的身上還沾著怪物喉嚨中的黏液、手裏還緊握著勿屈意,但當他反應過來之後,便情不自禁地用一種原本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楚以諾,而看著憑空出現的薑巡,李順平也同樣驚愕。


    怪物對此極為吃驚,若不是現在它動彈不得,他早就已經試圖逃走了,但現在......欸?怪物忽然感覺到身上原本的壓力消失了,而它的身體也恢複了原本的動力。


    怎麽回事?


    怪物用它那幽綠的眼睛看向昂首站立在它麵前的楚以諾,竟然感覺到了恐懼。


    而楚以諾則是對它笑了一笑。


    怪物不甘心地吼了一聲,而楚以諾則再度舉起手裏的折扇。


    怪物驚住,隨之迅速地翻身沉入江裏。


    而見此狀,楚以諾咳了一下,轉身看向仍在呆滯的兩個人,說道:


    “我們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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