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突然笑道,“肖先生若是不問,我倒險些忘記告訴您了。雇傭我們的人,我倆委實不知------本來我們也不該問。但目標嘛,我們卻是知道一些情況:一人雖說身份尊貴,恐怕以先生的驚世之才也不怎麽對他感興趣;另一個人,身份雖不如前一個顯貴,但卻也有些身份,也與先生您有莫大關係。”


    肖飛聞言笑道:“平日裏的冷血殺手竟也學會賣關子了!好了,田兄,你就別吊小弟胃口了。”


    這時,未等田青作答,坐在他旁邊的古如秀道,“是周淩風少俠的三師兄,喚作冷秋河,想必也是先生的同門師兄弟,現官拜太子少傅,此次是隨太子微服出遊。”


    “就算二位不說是秋河,我也能猜到幾分。如此說來,田兄口中那位顯貴之人便是當朝太子了?”


    田、古二人點點頭。


    肖飛約莫猜到了事情的梗概,“看來秋河此番陷得有些深了。”接著便是一聲意味深長的歎息。


    “對了,聽田兄適才之言,飛血樓不僅僅有一組‘銅牌十三狼’和‘銀牌十三狼’?”


    “不錯,飛血樓號稱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當然不會隻有這點家當。‘銅狼’大概得有六組,‘銀狼’少說也得三組。”


    “那‘金狼’呢?”


    田青與古如秀對視一眼,田青道:“不瞞先生說,我二人出道至今,尚且不知‘金狼’數目,也未曾聽說過‘金狼’出過任務------本來‘銀狼’出動的機會就不多。不過,據確切的消息,確實是‘金牌十三狼’,但卻不在飛血樓本部內,而是分布在江湖上。據說,‘金狼’是飛血樓的元老級的人物,向來單獨行動,手段高明,從來都不留痕跡。”


    “肖先生是在為冷大人的安危擔憂嗎?”古如秀問道。


    田青卻道:“先生大可不必為此擔心,以冷兄大才,定會無往不利。況且,還有周淩風這一當世高手在側,我們可是見識過他二人‘龍飛鳳舞’之威。”


    肖飛輕輕搖搖頭,“隻怕淩風此刻就在門外尋我,他必不肯陷入官場爭鬥之中,但我想冷秋河倒也無甚危險。我隻是想到,太子遭奸臣追殺,朝中必也醞釀這一場變動,而飛血樓實力暴露,必然也預示著一場武林浩劫。”


    “肖先生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田青笑道,“對了,昨夜那施以援手的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肖先生好像認識。”


    “那,二位猜猜看。”肖飛也笑著買了個關子。


    古如秀輕語道:“當今第一青年殺手------子夜蝙蝠。”


    田青聞言神情一動,肖飛卻撫掌大笑道,“古姑娘果然是聰慧非常。不錯,正是此人!”


    “怪不得有如此駭人的殺氣,”田青自語道,“那尾隨我們將那些鷹犬一一擊殺的十幾個蒙麵人想必是他的同伴了。”


    肖飛點點頭,“應是如此。”


    古如秀疑惑道:“那他為何……”


    “因為他是我們的小師弟韓玉冰!”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田青不無關心的問。


    “危險?”肖飛大笑,“恐怕有危險的是那‘銀牌十三狼’。韓玉冰若是犯起殺性來,連司徒、秋河、淩風他們也不敢撫其纓!隻怕那十三狼早已……”


    “既然他們三位不敢撫其纓,小女子冒昧問一句,若是肖先生功力還在,若與他相較,勝負又會是哪般呢?”古如秀笑問。


    “這個嘛,嘿嘿,韓玉冰不能對我動武。”肖飛笑著解釋。


    “這又為何?”


    “有機會,你們自己去問韓玉冰吧!”肖飛笑而不答。


    田青二人也不再追問,隻是心驚於天寒弟子的高深莫測,“對了,肖先生,不知先生今後何去何從?”


    “我嘛,等司徒傷好以後去找其他幾個失散的兄弟,再去追查師門之事。你們呢?”


    “我們……”田青吱唔道,“本想金盆洗手,退隱山林,誰料惹來殺身之禍。現在,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古如秀點點頭無語。


    “先生大才,請為田某二人指條明路!”田青起身向肖飛抱拳道。


    “我?”肖飛猛然起身,“小弟哪有什麽辦法!”一臉苦笑。


    “肖先生,”古如秀笑道,“難道真的眼睜睜地看著曾經與您患難與共的我們兄妹二人去送死嗎?”


    “聽姑娘一說,倒是肖某的不是了。且容我想想,”便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有了!”肖飛肖飛用折扇猛敲一下頭,“我有一處幽靜的去處,二位可以去哪裏暫避風浪,也趁此機會讓田兄習些劍法,恢複功力。不過,怕是委屈了二位……”


    “肖先生,都什麽時候了,還管它委屈不委屈------命要緊!”田青苦笑道。


    “那好吧。二位可曾聽聞‘百草園’?”


    百草園,杭州城外的一處大莊園,園內有各種奇珍異草,隻要是世上有的藥材,都能夠在這裏找到,每年去求取藥物的人絡繹不絕。園主不為錢財,卻得以物易物,可以為稀世珍寶,也可以為其他珍貴藥材。從來沒有人敢於在百草園的範圍內鬧事,雖然無人知曉那園主是誰。但那裏有兩個“看門”的老頭------“狂沙刀客”康浪和“黑風劍”吳瀾,這二位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可都是響當當的角色,此時此日卻心甘情願的為人守門。這還不算,就算沒有這兩個人守門,隻怕也沒有人敢輕闖百草園,因為那裏的任何一株花草、一隻小蟲都可以取人性命。再者說,不管是官府朝廷,還是武林大派,都不允許有人與百草園為敵,萬一百草園毀於一旦,將來自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到哪裏取藥啊!


    而肖飛卻說讓田青二人去百草園。


    “敢問先生與百草園主人有何淵源?”田青問。


    “百草園主正是區區。”肖飛搖扇頷首微微一笑。


    “真不知何時才能認識真正的肖先生,”古如秀道,“從小木屋外的五行奇陣,勇挑五狼,再到與司徒少俠妙手回春救回師兄,以及帶我們來這富門豪宅養傷,現在又是江湖上傳聞已久的‘百草園主人’,還有先前的神秘的天寒門弟子。小女子真的感覺到眼前這個書生肖飛越來越陌生了!”


    “先生真乃奇人也!”田青也大歎。


    肖飛擺擺手,淡淡的說道:“二位可想入園?”


    “我師兄妹願為先生效力!”田青俯身道。


    肖飛忙扶起田青,“田兄,你誤解了肖某的用意。肖某隻是允許二位作為上賓暫避於園內,而非要求二位為我所用。我隻是想以此作為二位告知淩風、秋河兩位師弟消息的報答罷了。”


    “唉,”田青歎了口氣,“不瞞先生說,這兩日,我與師妹私下裏談起過,自從第一次見到先生,我二人就為先生的清雅與才學所折服。還有司徒兄,雖說溫和近人,田某卻總覺他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定非池中之物。是以,肖某二人才想投先生帳下。”


    肖飛無言,站起身來,負手仰麵而立,許久才道,“田兄所言之事,肖飛肖飛並不懷疑,隻是二位就不怕被肖某利用,去做不義之事嗎?”


    “呦,肖先生,還有什麽不義之事,我二人沒有做過呢?”古如秀笑道。


    “肖某出身天寒,自有天寒弟子的使命在身。”


    “田青也情願跟從先生做一番造福武林的大事。”田青道。


    “田兄差矣,肖某等身負師門的血仇,今番所做之事,也許於情雖和,但於義不容,也許會引起江湖上的新一番腥風血雨。”


    古如秀接口道:“我二人隻是追隨先生,不論先生是正是邪。”


    “二位還是不要草率行事。況且二位方才退隱江湖,應該去享受安穩的生活,是在不該再介入這場紛爭。”


    田青聞言與古如秀再次躬身道,“我二人心意已決,隻求先生成全!”


    “這……”肖飛為難道,“此事以後再議。當務之急是二位盡快離開這裏,前往百草園。”


    “這又為何?”古如秀不解。


    “目前,飛血樓的目光已經被韓玉冰吸引。趁此時機,二位便可脫身而去。否則,很有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搏殺。”


    “那先生您呢?”古如秀問。


    “我和沉劍再休整幾日,反正他們也沒人認識我們。對了,待會兒二位同我去院裏,我教給二位幾式刀法和劍法,一則可以沿途防身,二則是進入百草園的憑證。”


    “先生的心思真是縝密!”田青讚道。


    “對了,先生,司徒兄的傷勢怎麽樣了?”田青關切的問。


    “無妨,再休息幾日就會好的。”


    “但是這幾日他一直昏迷不醒。而先生你卻看上去並不著急……”古如秀心直口快,不顧師兄的眼色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哈哈,二位放心,我怎麽會不管呢。司徒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也不會輕易地砸我自己的招牌啊!”


    “對了,我倒忘了,先生可是百草園主……”古如秀笑道。


    當夜,田青二人便趁夜色離開了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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