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肖飛剛剛起床,便聽見有人敲門:“小老兒劉禎,公子。”


    “啊,劉世伯,快請進!”肖飛開門一看,劉禎手裏托著一個錦盒站在門外。


    “老奴就不打攪公子的清靜了,隻是今晨府外有一周姓少俠送來此物,說是要務必交與公子。”


    “哦?他人呢?”


    “他對老奴說,他不會使我為難,也不會打攪您二位休息,隻叫我轉交此物,說完便走了。”


    “哦,小侄收下便是,”肖飛接過盒子,“如此有勞世伯了。”


    “公子哪裏的話!能為公子效勞是小老兒的榮幸。公子若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老奴先行告退。”


    “小侄恭送世伯。”


    “不敢,不敢……”


    肖飛反手掩上門,回裏屋。


    “是淩風。”司徒沉劍從屏後走出。


    肖飛輕巧打開錦盒,裏麵是肖飛的鎖鏈、軟劍和三支金針,“看來昨晚偷窺之人必是淩風了。”


    司徒沉劍又疑惑道:“那他昨晚為何不現身相見呢?”


    “昨晚?嗯,對了,他必是見過玉冰,才會知道這些物件是我的,才會知道你我隱身在此。同時他也從玉冰那裏知道你身受重傷,需要休養。再說昨夜,你剛剛從重傷之中醒來,雖說有‘潛龍遊息’護體,瞧上去麵上也不免會有些憔悴,淩風又如何看不出來?所以他才未現身,生怕打擾你養傷。”


    “那他又何必匆匆離去呢?不會是遇上了什麽麻煩吧?”


    “麻煩?他能有什麽麻煩!”肖飛笑道,“我可早就聽說了,他周淩風整日裏手裏抱著酒壇子,腰上掛著酒葫蘆,肚裏爬著酒蟲子,口中流著酒涎子,身上啊,還酒氣衝天。嘿,整個一酒缸裏泡出來的!”


    “此事我也聽說過。照著麽說來,我們的四師弟已經正兒八經是個酒鬼了,”司徒沉劍笑道,“當年他可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哎,這可跟當年的一件事有關。這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呢,要不要聽?”肖飛故作神秘的說。


    “當年的事?”


    肖飛點點頭,“你可知道師伯王典有‘四經’?”


    “什麽‘四經’?”


    “嘿,不知道吧?”肖飛得意的搖扇道,“這‘四經’嘛,呃,是指《劍經》、《醫經》、《藥經》和《食經》。”


    看著司徒沉劍一臉不解的樣子,肖飛又解釋道:“《劍經》呢,是記錄著世伯畢生的劍術精華,我們所習的‘奧劍十一式’就是出自其中,據說在裏麵還不算是上乘之選;《醫經》記載著自古以來的各種病症,以及解法;《藥經》是關於當時各種藥材的記錄,當然還有很多珍貴藥物的配製方法;而《食經》,則是記錄了天下美食的做法。”


    “哎?這些,你是從哪兒知道的?”司徒問道。


    “是師傅告訴我的,他老人家總不會騙我吧,況且師伯早將‘四經’盡數傳於我們六人。”


    “哦?”司徒沉劍不信。


    “不信?且聽我說:‘奧劍十一式’出自《劍經》,我們各憑天分,也算是都學了吧?”


    司徒沉劍點點頭,“那其餘的呢?”


    “你是說《劍經》?私下裏我也曾問過師伯。可師伯說了,並不是他小氣,而是時機未到。而且《劍經》所載內容過於深奧,即便是當時的我,也不能領會。再說《醫經》和《藥經》,師伯都傳給了我一人。哎?你別不甘心啊!也不是師伯偏心,當初,師父和師伯可是要求我們幾個都學醫術的,但你們偏偏都對此不屑一顧。”


    司徒沉劍仍然強言道:“哼,這倒不假。醫術有什麽好學的!”


    “還是不服氣是吧?若不是當年我醫術學得好,你司徒沉劍縱然有‘潛龍遊息’護住心脈,能夠大難不死,此時恐怕也不能如此精精神神地站在這裏跟我鬥嘴吧!”肖飛笑著用折扇輕巧敲打著司徒沉劍的肩膀道。


    “好好好,算你有理。誰叫你是大師兄來著?自然是該多學點,遇事也該多擔著點,也該多為我們幾個師弟操點心……”


    “夠了,夠了!”肖飛受不了司徒沉劍這突如其來的婆婆媽媽。


    “那,《食經》呢?”


    “給了老六。”


    “給了老六?韓玉冰?不會吧?”


    “不會?!當然會。師伯他老人家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他看玉冰整日裏鬱鬱寡歡,不怎麽合群,生怕他今後生活起居上無人照料,便將這手絕活傳給了他。確切的說,是把《食經》給了他。”


    “如此說來,師伯的確是煞費苦心了。但這又跟周淩風有什麽關係呢?”


    “關係大著呢!韓玉冰手中的《食經》不全,唯獨缺少末篇----《酒篇》,而這《酒篇》恰在周淩風手裏。”肖飛說道。


    “嘿,有意思,說來聽聽。”


    “這事兒呀,還是秋河搞的鬼呢。”


    “秋河?又扯上他了?”


    “嗯,當年的秋河和淩風可是一對歡喜冤家啊。秋河不知從何處得知師伯給了玉冰《食經》,便哄騙淩風說師伯給了玉冰什麽秘籍,並用激將法讓淩風去偷出來。那時的淩風也是個猴子一般閑不住的家夥,也想順便試一下自己的輕功如何,便答應了。其實秋河的目的是讓淩風在玉冰手裏吃點虧。”


    “後來呢?”


    “後來,淩風真的在玉冰房間裏找到了《食經》,但隨手翻了翻,發現那並不是什麽秘籍,也就沒了興致,隻是隨手撕下後麵的幾頁,好作為證據向秋河炫耀。可誰想,就在他將那幾張《酒篇》塞進懷裏時,被回房間的韓玉冰給撞見了。”


    “啊?麻煩來了!”


    “可不是嗎,淩風哪裏敢惹韓玉冰,隻得拔腿就跑,雖說他以輕功見長,但在當時並不比玉冰強多少,況且玉冰的韌性可比他強多了,最終還是叫他給追上了。”


    “結果呢?”


    “結果呀,”肖飛先喝了口茶,方道,“結果遇見了我,當時我正在幫師伯采藥。淩風便苦苦哀求,讓我幫他說情。”


    “他倒是機靈,誰不知韓玉冰在他的五個師兄中,就隻聽大師兄你的話。”


    “可那次,玉冰的確十分生氣,因此他的‘怒刀’也精進了幾分,於是他向我提出了一個條件,作為就此放過淩風的交換。”肖飛笑道。


    “條件?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是不是要你跟他較量一番?”


    “不錯。哈,說起來,他周淩風還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呢!”肖飛搖扇大笑。


    司徒沉劍也大笑道:“可不是嗎,人命關天啊!”


    大家都知道,韓玉冰隻要動起手了,就會拚命,何況是在他生氣的時候呢,他練得可是“怒刀”。


    “對了,這幾日你好好調養調養,養好精神,我們再去會會這個‘騰杯飛鳳’周淩風!”肖飛笑道。


    “哦?我可是聽說這個酒鬼浪子浪蕩江湖,行蹤不定,我們到哪裏找他呢?”司徒沉劍問道。


    “我昨日聽田青提起過,本月十六是周淩風現在的師父-----也就是崆峒掌門易輕塵的六十大壽。周淩風必回崆峒,算起來還有十來天,還來得及。”


    “人家辦壽宴,你我兄弟可並不在受邀之列呀!”司徒沉劍將兩手一攤。


    “但是你可是司徒沉劍!你老爹可是司徒超,是武林同盟的大長老‘浴血劍’!”肖飛笑著提醒司徒沉劍。


    司徒沉劍若有所思,“哦。”旋即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隻不過,這樣一來,你倒是把我那老爹算計在內了。”


    “隻怕此時司徒伯母的身體早已康複,已經開始與司徒二伯再度攜手江湖了,我也就不怕打攪他二位的清靜了。稍後我們再模仿二伯的手筆給易輕塵寫一封賀信,去的時候帶上,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唔,這倒不難。”


    肖飛直視司徒沉劍,歎了口氣道,“你也該正式踏入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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