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燁雖然是成年女仙了,但她哪裏被人如此調戲過,趕緊一把推開溫琢:“那倒也不必了。”


    她心裏暗自嘀咕,從第一天見到這個鬼醫溫琢,就覺得他是個怪人,直覺果然是沒錯。


    看他那精致的長相,來點胭脂水粉,一張臉估計就能粉雕玉琢的,莫不是個斷袖吧……


    還是說,他早看出自己是女兒身?


    沈言鶴站在一旁,手從劍柄處慢慢的放了下去,麵上不動聲色。溫琢這小子,初次見他,心裏就沒半分好感。


    一旁的溫琢倒是笑的開心:“哎呀,有趣,喏。”


    說著丟過來個瓶子,俞子燁一把接住。


    “想知道什麽就用,你那個小鼻子,肯定知道如何配置。”


    溫琢對俞子燁說道,笑的意味深長。


    看著二人匆匆離開藥王廟,溫琢笑了,他早知道俞子燁是個女子。


    還有她元神的秘密,自己遲早也會弄個清楚。


    此時俞子燁和沈言鶴離開藥王廟,正在城中茶館裏歇腳,她想到剛剛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鬼醫,也是夠氣人的!”


    沈言鶴喝著茶,默默聽她嘮叨,也沒有打斷。


    俞子燁講得口渴,一口氣幹了杯茶,啪嗒一聲放下茶杯:


    “再怎麽說,就他那個眉眼精致的勁兒,要看也是看上你這種英武類型的吧!”


    沈言鶴聞言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反擊了一句:


    “溫琢配你,也是英武的很。”


    俞子燁瞪了他一眼,沈言鶴想到剛才的事,麵色嚴肅說道:


    “恐怕溫琢早已知道你是女子了,行事多小心些。”


    就這會兒功夫,俞子燁突然瞧見許府許公子的貼身丫鬟從茶館門前經過,似乎是往藥鋪方向去了。


    她想起昨日在胭脂水粉店的幾個丫鬟裏,就數她吞吞吐吐最為謹慎……


    不過想起來也是好笑,昨日也正是這丫鬟,可把沈言鶴煩得要死。


    姑娘話是不多說,可就差把自個兒的腰粘在他手上了。沈言鶴又最不喜歡與人接觸,生是被逼到了店鋪外頭站著去。


    俞子燁心生一計,壞笑著用胳膊肘戳戳沈言鶴:


    “那不是許公子的貼身丫鬟嗎,你去把她約到藥鋪後頭的巷子裏,有這扶桑花的香,我保證能神不知鬼不覺問出點什麽。”


    沈言鶴也見到了那人影,心裏自然是一百個不樂意:“不行。”


    俞子燁小情緒上來了,眉頭一皺:“哎哎,忍得一時真君子啊。”


    她可不想再奔波無果了,此計雖說是下策,但總能節約點精力。


    見他沒說話,俞子燁循循善誘:“你想想,這樣一來,興許我們就不再用和那群丫鬟周旋了,百利而無一害啊……”


    沈言鶴放下茶杯,歎了口氣,當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對策,隻能鐵著頭上了。


    見他結了茶錢,站起身準備走,俞子燁得逞的笑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對你演技有信心,當日在極南仙境裏可是把我嚇了一跳呢!”


    “那不是……”


    還沒等沈言鶴反駁的話說完,俞子燁便看到許府丫鬟正拿了藥打算離開藥鋪。


    她趕緊笑著一推沈言鶴:“趕快去吧,拿著這香,我在巷子裏等著。”


    看著她一溜煙兒沒了人影,沈言鶴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剛站穩腳跟,許府丫鬟果然就看到了他。


    在牆角偷看的俞子燁心裏也覺得好笑,單憑沈言鶴那大高個子,又那副招人的長相,想看不見都很難。


    不過,趁這功夫,她仔細看了看沈言鶴的眉眼……


    五官深邃,容貌清俊,眉骨與鼻梁似遠山般起伏。樸素雅致的發冠高束著馬尾,額前不經意散落的碎發隨著清風拂過麵頰。


    既有習武之人挺拔的身姿,也有修行之人眉眼間的淡然禪意。真擔得上風神秀逸,麵如冠玉八個字。


    話本裏的男人們也就不過如此吧,俞子燁心裏感慨道,要是這冷冰冰的性子能改改,就堪稱完美了。


    “言鶴大哥,今日又見麵了!”


    許府丫鬟很是主動,三兩下就湊到沈言鶴的身旁,挽起了他的手臂。


    嗨喲,也真是不知道矜持二字怎麽寫呢!俞子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翻完自己心裏也嘀咕,啊?我這是作甚……


    沈言鶴嘴角一抽,麵上發僵,簡直渾身不自在,冷淡地說道:


    “今日恰好有些話想和姑娘講,隨我來吧。”說著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臂。


    來到狹窄的小巷子裏,這丫鬟反而有些羞怯了,靠在牆邊不敢看沈言鶴。


    俞子燁在牆角躲著,心裏嘀咕,嗬,這會兒倒嬌羞起來了,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而此時的沈言鶴隻想速戰速決,打開扶桑花粉的瓶蓋遞到許府丫鬟麵前:


    “今日偶得一瓶香,不知姑娘喜不喜歡。”


    太生硬了吧!俞子燁扶額歎息,你這麽張冷臉,誰敢試啊。


    這丫鬟也不愧是大戶人家公子的貼身丫鬟,還是有些警惕的,站在那沒動,估計心裏在想沈言鶴為何一反常態。


    牆根處的俞子燁著急了,沈言鶴,做點什麽啊,不然這戲要崩了!


    沈言鶴見情勢不好,便抬手再次示意了許府丫鬟,溫和的笑了笑。


    俞子燁瞪大了眼睛,沈言鶴居然會笑?!還真別說,冷麵沈公子,笑起來還真是好看。遠山般的眉眼一瞬之間都溫潤柔和了,像是薄霧中的暖陽。


    這一笑可倒好,俞子燁看著許府丫鬟那瞬間神魂顛倒的樣子,心裏諷道,切,沈言鶴,真有你的……


    “……俞子燁!”


    不知何時麵色不悅的沈言鶴提著許府丫鬟來到俞子燁麵前了,看她眼神迷離,一副癡癡的樣子,腦子估計雲遊到不知何處去了。


    “……哦!好,我來問她。”


    俞子燁慌忙正色,接過手扶著許府丫鬟問道:


    “你是誰?”


    “我是……許府大公子貼身丫鬟蘇蘇。”許府丫鬟乖乖答道。


    俞子燁神色歡喜,有作用了!


    繼續問道:“許公子病發當天去過何處?”


    “白日……在府中修煉,晚間去過莫……莫忘樓……”許府丫鬟答道。


    俞子燁和沈言鶴交換了個驚異的眼神,莫忘樓不是中明最大的風月場嗎?


    “還有誰知他去了莫忘樓?”俞子燁靈機一動問道。


    這丫鬟遮遮掩掩的,肯定是不願讓人知道自家公子出入風月場所,沒準還知道更多。


    “汪家二公子……和單家小公子。”


    聽了這個回答,沈言鶴和俞子燁都恍然大悟,莫忘樓一定有問題。


    因為這二位公子,如今也正失了元神昏死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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