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下的世界,與兩人站立的地方天差地別。


    如白燁所說,可能真的是雲氣,隻是它們的顏色和周圍的景觀基本一致,才會叫人在上麵的時候難以看清。


    在光團的映照下,能看到附近的山崖像是被千萬把刀削過,呈現出一個個細小的平麵,但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鋒利的刀嗎?


    “很壯觀對吧?據說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這裏曾是某個小門派的領地,他們不願被合並,而且也不肯換地方,就在這這麽死耗著,後來惹怒了老祖宗,最後還是被萬暝洞納進去了,據說這陡峭的山崖就是當時老祖宗的劍氣,一刀刀劈砍出來。”


    “這也太厲害了…”柳清眠情不自禁地感歎,萬暝洞老祖宗劈出來的可不隻是這一塊地方,而是劈了整整一條長線,共同構成了現在萬暝洞的一條邊界線。


    柳清眠忽然想到個問題:“既然這裏是邊界地帶,那附近有沒有什麽防護措施?不然敵人一來豈不是直接就可以攻到家門口來?”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她從這裏望眼欲穿也看不見附近有別的東西,就連遠處的山也僅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邊界。


    不過不管兩個宗派隔著多遠,對修者來說也不過是多一秒禦器飛行的時間,真正重要的還是宗門邊界有沒有什麽防護措施。


    白燁認真想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沒有。”


    “...”您老心還真大呢。


    “哦,好像有一些,你看這邊。”白燁示意她朝某處不明顯的山壁查看,有些扭曲的深色紋路。


    “這邊外麵都是絕靈陣,法寶老遠就飛不過來了,算時一張防護陣吧?”見柳清眠一臉不信的樣子,白燁繼續補充道:“沒事的,我都在這住好久了,從來沒人敢過來!相信我,搬過來住吧,為師的院子太空曠了。”


    “不了不了,但我可以幫您多種點花。”院子空曠?她可不想成為白燁院子裏孤零零的墓碑!


    拋去這安全隱患,在此處高瞰的景色還是相當不錯的,光是看著就覺得心胸廣闊了許多,若能在這裏調息打坐,對心性一定大有裨益。


    “不止,提供給元嬰弟子的居所都盡可能挑在上等靈脈附近,周圍的靈氣可以說是普通弟子居所附近的五倍。”


    白燁帶著柳清眠在這裏繞了一圈,可謂大飽眼福,她來萬暝洞這麽久,直到今天才算開了眼界了。


    “對了,洛鑫呢?他的情況怎麽樣!”


    最近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來,柳清眠才發祥自己已經把這個關鍵人物給忘了。


    想到他當時為了大家舍命相搏,自己現在才關心他,心中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隔了這麽久你才想到問他,這讓他知道了得多傷心?”白燁笑笑,倒也不是真的在怪她:“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他這種元嬰巔峰的人,也就大乘境還能傷到他些許了,命硬得很,人在桃源休息,你想去看他的話,忙完我們手裏的事就帶你去。”


    “我們手裏的事?”柳清眠轉頭看他,一臉不解。


    “‘追魂’的事,別告訴我你忘了!”


    “還真忘了…但上次那人不是說我和這事關係不大嗎?”


    “本來是不大的。”白燁走到柳清眠旁邊,同她一起數著天上飛過的白色大鳥,聲音低了下來:“但現在不行了,因為我剛剛犯了一個錯誤,小眠。”


    “什麽?”


    白燁側過頭,陽光打在他的輪廓上,像是一尊潔白無瑕的絕美雕像,讓人心生向往。


    “這裏沒有桃源的弟子,而我當時也沒多想,帶你回來之後直接找了這邊厲害的醫宗弟子給你檢查,結果她太厲害,竟查出你曾被‘追魂’刺傷過。”


    柳清眠一臉震驚,怎麽又和她扯上關係了?


    而且,被追魂傷過?可她醒來之後從未發生這樣的事...難道!


    柳清眠苦思冥想,想不出任何有印象的事,白燁則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同時放慢了語速:“我怕她檢查之後發現你身上有雲仙宗的功法,所以一直藏在暗處觀察她,她確實表現出不正常的地方,她在你後腦停留的時間太久了。”


    白燁頓了頓:“你明明是走火入魔,她該檢查的地方也不會是在後腦,我當時留了個心眼,在她檢查完之後控製了她,並且攝取了她的記憶。”


    “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追魂失竊的事顯然已經鬧大了,從她最近的記憶能看出她大概率是知道追魂的。她反複地觀察了隱藏在你後頸處的細小傷口,這個連我都沒發現!她對你的血魔反而一筆帶過,真是裝樣子都裝不好。”白燁這樣評價到。


    殊不知,若不是因為這女修發現追魂的氣息時,直接被驚訝衝昏了頭腦,如果她足夠冷靜,表現地正常一點,柳清眠現在可能又要去悔思殿喝茶了。


    而且這一次柳清眠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她伸手在後腦勺摸索著,根本摸不到白燁提到的傷口,她問道:“那個醫宗弟子呢?你讓她回去了?”


    “怎麽可能?她這麽意圖不軌,我還能好好放人嗎。”白燁狡黠一笑,“以窺探我的隱私的名義,暫時扔到我爹的密牢裏關個幾天,那裏直接隔絕所有外界靈氣,也不用擔心她能夠求救。”


    “不會鬧出人命吧?這事也不能全怪她,而且醫宗弟子還是很寶貴的宗門財富…”柳清眠弱弱地勸解。


    白燁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你要真的想保她,那我們就得快些把這事查出來,雖然她的發現不至於讓你成為嫌疑人,但你很大概率會成為研究對象。追魂雖然不是宗門神器,卻也不可能放任賊人隨意盜走,都一兩個月了還沒出結果,悔思殿那些是真的急了。”


    柳清眠被她說得心中忐忑,不知說些什麽好,白燁看出來她擔心,走到她麵前,在她驚訝的眼神中抱了抱她的肩膀:“別擔心,說了要給你擺脫嫌疑就一定會做到,不僅如此,我還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白燁突然露出壞笑:“你知道嗎我父親還有最後一百年就要退位了,屆時萬暝洞恐怕不會像現在這麽寧靜了…大家都說我無心做掌門,我以前確實是這麽想的,但是我最近改變想法了。”


    那一瞬間,白燁的眼中似乎有什麽隱藏極深的東西快要衝出來,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現在想搶這位置的人變多了,我反倒是有些興趣了!既然他們總是以我不作為來說我不是個合格的掌門候選人,那這次我就勤快一點,看看是我先找到還是他們先找到。”


    眼前的白燁興致滿滿,勢在必得,他以前一直過得很隨意,想著日子隨便過過就好了,因為任何事對他好像都很輕鬆,所以也沒什麽特別追求的東西。但某天,他發現這樣的生活讓他不知不覺失去了很多東西,他的母親,他那無憂無慮的生活等等。


    現在,他好像逐漸能理解父親對權利的追求了。


    在修真界,不管一個人再厲害,他也隻是一個人,他能同時保護的人太少,可隨著這幾年發生的事,他逐漸發現了積累背後勢力的重要性。


    而且現在,他要想保護和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好,我陪你一起找!”柳清眠對他一笑,隨後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陽光正好,足以讓他們一起並肩遠眺著萬暝洞的景色,而麵前的絕景又像是在為兩人此時定下的誓約作著無言的見證。


    夜晚,月色高懸,外麵卻並不安靜。


    因為追魂丟了這件事,整個萬暝洞已經有些雞飛狗跳了,即便到了晚上,外麵也到處都是打著燈搜查的弟子。


    但真相可不會簡單地藏在燈光能照到的地方。


    柳清眠白天觀景的那處平台,隻是這處居所的眾多平台之一。


    作為精英元嬰弟子,又是掌門的後代,白燁能夠居住的地方,條件好到普通弟子根本不敢想象。


    其中也包括了普通弟子柳清眠。


    調查追魂可不是一件小事,因此白燁找了幾個幫手。


    為了找一處方便論事的地方,白燁帶著她一路向下。


    這種高階弟子的居所,一般人可不便進入,萬一步下什麽禁製,傻乎乎地闖進來可能連命都可能會丟了,因此外來的拜訪者一般都在一樓的休息室那裏等待。


    柳清眠聽得一頭霧水,這裏怎麽跟個高檔小區似的?還有休息室?有錢人的生活果然難以想象…反正她跟著白燁走就對了。


    兩人從頂部的平台出發,她發現自己最開始休息的房間隻是這裏眾多房間中的一個,白燁的那間則位於和她相反的方向。


    由於地形問題,這裏的房間是以不同高度來排放的,而這一整個山上大概隻有三、四戶這樣的弟子居,充分保證了每個人的私人空間,不會互相影響到。


    這些房屋之間,由一條條向下的山間棧道相連,白燁又帶著她穿過了一條狹長的隧道,一條懸在高空的走廊出現在眼前,兩旁的風景壯麗怡人。


    “為什麽我們不能從這飛下去?”柳清眠問他。


    “和那邊一樣,這裏禁飛。”白燁指著附近山壁上醒目的紅色符號,“怎麽,你累了?”


    “嗯…不想走了,看起來還有好遠的樣子…”


    柳清眠一邊看著風景,一邊隨口回答著,沒做任何準備就被白燁一把抄起來,抗在肩上,帶著她一腳踏上走廊的護欄,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啊啊啊啊————!!”斷斷續續的慘叫聲回蕩在山間。


    自從學會了禦器,柳清眠就再也沒怕過高空,更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麽狼狽的一天!


    強烈的失重感將她包圍,腦子裏更是空空如也,關鍵時刻把什麽狗屁功法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隻顧著尖叫和保住觸手可及的白燁。


    白燁在耳邊炸開的尖叫聲中一臉淡然,他們穿過了一層雲,視野一下清晰起來,此時兩人腳下空空如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繼續這麽往下摔,縱使是元嬰修者也會粉身碎骨。


    重點是,這附近依然禁飛!


    但他一點也不著急,突然向一旁憑空踢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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