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的一天,微風吹過雲仙山上的叢林,拂去綠葉上的晨露,化作林間閃爍的水霧,彌漫在整個山間。通往日一樣,山路上幾個天真爛漫的女童正嬉笑著跑過,對於這幾個初到雲仙山的弟子來說,山上到處都是有趣的事物。


    當她們跑過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時,都被眼前遼闊的原野景色吸引住,紛紛停在這裏眺望遠方。


    可是遠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並且正在不斷地靠近!


    “你們快看!那邊是什麽東西在靠近?”其中一個女童驚訝大叫,抬手指著一個方向。其他幾人不約而同望了過去,隻見這片原野和天空交接的地方,有一條飄忽的影子在快速靠近,不多時,她們便看來清來的是一個修行者。此人正朝這裏快速移動著,步伐輕盈,身影似電,數息之後便靠近到能看清她的距離了。


    來人的衣袍和她們身上的有六七分相似,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很多部位都被些綠葉枝條給修補過了,看上去不倫不類,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莊重之感。


    幾個女童已是目瞪口呆了,眼前這個這個年紀相仿,卻已是如此特別的女孩,她們從未在早課上見過,自然是對她好奇得不得了,隻見她禮貌問道:“請問師妹,這裏是雲仙宗哪一峰?”


    有個女生從驚訝中回神,忙答道:“回師姐,這裏乃是斷劍峰!”


    那發問的女孩微微點頭,又道:“幾位師妹可是要趕去上早課?說來慚愧,我誤入斷劍峰,尋不到出路,可否帶我一同去早課?”


    詢問者正是在外漂泊了一年之久的柳清眠,可一年的時光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外在的變化,看起來依然是個小丫頭,隻是現在神情間顯得更加淡然了。


    一年半前,她如果全力趕路,回到宗門的路程也不過兩月而已,可她剛出發不久就發現有許多緊急的問題要解決。雲仙山周圍的環境並非是一致的,有山靈水秀之地,自然也有貧瘠的地帶分布其中,特別是在雲仙山的邊界處,寬度數十裏的土地像是被炙烤過一般,幾乎沒有任何植物存在,更可怕的是,無論怎麽繞行,這條死亡屏障都存在著。


    這倒是雲仙宗立派祖師的手筆,她深知雲仙山周圍水土富饒,若是有外敵潛入,一路上都是有充分的補給,因此才費大力斷絕了這片土地的生機。可修行者若是禦器則不會受到影響,所以此舉意在防誰,已是非常明顯了。當然,如此大動作也導致了她渡劫時承受過多業力而失敗,鬱鬱而終。


    後世多有評論其行為是多此一舉,柳清眠不敢妄自評價,隻是這片地帶卻是阻擋了她的前進。


    無奈之下,她隻能又倒回去,一邊在山中修行,一邊囤積路上的食物。在這裏常年晴好的天氣的幫助下,她成功準備了幾十條魚幹,以及一些小動物的肉幹,也成功從一個小蘿莉進化成了女漢子。


    解決了吃肉的問題,接下來就得想辦法盡可來多帶些水。


    柳清眠在這裏做了長達十個月的準備,不僅熟悉了兩種功法,還成功將荒野求生技能點滿。


    靠著神匠穀的奇術,她隻做了一個簡單的小推車,類似於婆婆們買菜拉在地上的那種,以此來拉動她的物資,至於水源的問題則是靠她自製的木水壺來盛裝,可並不能裝下多少,因此,她還要另做準備。


    這些工作加起來的時間也不過幾個月,所以真正讓她在這裏待了這麽久的,是她需要將血神劫第一層修到頂,屆時將大大減少身體對凡俗食物的需求,邁入新的修行門欄。


    同時,既然決定了要回雲仙宗,就得把掩蓋血魔的事做足。在白燁給的冊子裏,柳清眠找到了配合手鐲使用的法決。這鐲子名叫“盲玉”,配合法決運轉的時候,可以驅使其在短時間內遮蓋體內的血魔氣息,就是從掌門眼皮子下麵過去也不會被發現。白燁在書冊裏還有批準,寫到在他修為不高的時候就愛用這個瞎跑,隻有一次無力運轉,才被發現。


    這等寶貝也不知他從何弄來的,總之柳清眠是不想還給他了。


    待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最終她耗在路上的時間不過半月。當她看到遠處那幾個嬉鬧的女童時,思緒瞬間回到了自己曾經在山上的日子,短短一年,差別竟是如此之大!


    調動內息滲入“盲玉”之中,確認血魔已經被一層淡光包裹,進入了冬眠一般的狀態,柳清眠這才放心靠近幾人。


    她不擔心這幾人發現,因為她們根本察覺不了,而是她已養成了提前準備的習慣。


    幾個女童欣然應允了柳清眠一同去早課的要求,帶著她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問題,例如她從哪來,為何會穿成這樣等等等,都被她哄小孩似的敷衍過去了。


    “師姐好神秘,師姐好厲害啊!”幾個女童嘰嘰喳喳。


    柳清眠苦笑著,不禁有些頭疼,就在她疲於應付之時,胸口的血魔突然示警,一道淩厲的劍氣從身後傳來,電光火石間,她隻得強忍閃躲的**,直接劍氣貼近,她才故作慌亂的躲開。


    柳清眠回頭望去——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上空,正浮著一個青衫女修,秋季的山風吹過,青色的裙角在絲絲涼意中飄蕩,露出了裙下穿著絲質薄褲的細長雙腿,即使被裹在寬鬆的薄褲內,也能看出其完美的線條。


    當她再往上抬頭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比剛才的劍氣還要淩厲的眼眸。


    “華夢仙師!”那幾個女童在旁邊驚叫道。


    不同於柳清眠之前在宗門內見過的修士,她們大多愛美,喜著花樣繁複的裙裝,而眼前的這位則顯得很樸素,寬鬆的青色外袍在身上隨風晃動,讓人可以看到那下麵裁剪精致卻幹練的裙裝,款式和她們身上的外門衣袍看上去差不多,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靈秀的五官讓人挑不出瑕疵,一眼看去就覺得極是美麗,但若仔細看來,又覺得她的輪廓分明,眉峰似劍,有一種拒人千裏的寒意,使人不敢靠近。


    光是這雙眼睛,就讓柳清眠覺得被一把尖刀架上了脖子,來之前想好的說辭都被卡在喉嚨裏,說不出話來。


    這女修其實並無惡意,一開始,雲仙宗並不限製各峰弟子往來,可許多外門弟子不好好在家修煉,經常瞎跑去別的峰玩,特別是久負盛名的百花峰,因此耽誤了修行進度,後來便有了規矩,必須先向本門師長請示後方可前往,每月自然是有次數限製的。


    如果是尋常弟子也就罷了,她看到也不會多過問。可自女修出關以來,柳清眠已經一年多未在宗門露麵,竟是從未見過,眼生得很,又身著奇裝異服和本門弟子走在一起。而從步履氣息來看,此人早已甄至煉氣頂峰,可仍是個外門,倒是讓人奇怪得很,這才出手試探了一番。


    見柳清眠狼狽閃躲,她心裏才後悔起來,自己的性子還是太魯莽,便有了一似愧意,那淩厲的眼神也就緩了下來,柳清眠那種被刀架著的感覺才稍微緩和下來。


    她朝旁邊幾個女童笑笑,問道:“要去早課了?這位是?”


    其中一人答道:“華夢仙師,這位師姐是剛才在路上遇到的,她說自己是池晚峰的人,在外迷路多時,現在可算尋回來了!”


    華夢有些驚訝,又看向柳清眠:“你莫不是一年前被魔頭挾走的池晚峰弟子?”


    柳清眠迅速調整臉部肌肉,作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弟子正是!那日魔頭本想將我俘去魔宗,幸虧遇到宗門內高人阻攔,這才將我丟下,逃過一劫,我在雲仙山腳迷了路,如今可算找了回來!”


    華夢聞言苦笑:“那日阻攔他的人正是我,可最後還是沒追上,反而害了師妹你被拋在野外,事後我也去那裏尋過,可並未發現你的蹤跡,實在是對不住了!”


    果然是衝雲劍!想來整個雲仙宗內三代弟子是最人才濟濟的一輩,其中當屬“衝雲劍”華夢了。


    華夢在三代中天資最高,乃斷劍峰當之無愧的未來峰主,修道百年來,其淩然劍氣已斬妖除魔無數,乃是魔宗內最害怕聽到的名字之一。


    如此人物,自然是早課上仙師最愛講到的正麵教材,以激勵外門弟子,柳清眠又怎麽會沒聽過?


    柳清眠不想細說她失蹤的事,忙道:“仙師已免我在魔宗受難,晚輩道謝都來不及!今日可算遇到幾位同門,急於問路趕回池晚,晚輩深自知已錯過宗門考核,修行也拉下許多,這才有些魯莽了!”


    柳清眠說得情真意切,華夢本來就是修煉狂人,見她如此勤奮,不禁露出讚許的目光:“剛才我試探你時,發現師妹的氣息穩固,已是準築基期了!想來在這一年內長進不少,你在沒有師長的督促下還能堅持如此,其心性已遠超同輩許多!再者,你根基非常穩固,隻是沒有修煉法門支撐才停滯不前,我想你回去後稍加追趕,修為便可跟上大家!”


    說完,華夢淩空虛踏幾步,如在地上行走一般,來到了柳清眠麵前。


    經過剛才一番對話,她之前的銳氣已收斂起來,隻站在眼前,給人一種安心可靠的感覺。


    她對旁邊幾人道:“你們且先去早課吧!由我帶她回池晚峰!”


    幾個女童得了令紛紛跑著離開了,走前還不忘頻頻回頭,華夢剛才說的她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位柳師姐不簡單啊!


    待幾人都離開,華夢對她一笑,招來了她的飛劍。


    劍身有一股極淡的奇芒,不似白燁那把劍的張狂,想來每把飛劍都能體現其主人的性格特點。柳清眠一邊想著自己以後想要什麽樣的法寶,一邊受寵若驚地被華夢牽著手上了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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