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能量用盡,牆上的藍色光幕漸漸暗淡下去,整個空間又重新變得昏暗。現在可以確定,棺木之中有一人是叫烏木真人,那條小道和這山中開墓的手筆應當都是他所為,由此看來,此人生前定是實力超群,隻是不知能和他葬在一起的又會是誰?


    剛才體內兩股力量的爭奪還曆曆在目,柳清眠很是擔心體內的血魔,畢竟那是跟她同生同死的要命祖宗,可她無論她如何聯絡體內的血魔,都看不到其狀況,隻能放下這個念頭先尋找出路。


    那根梯繩依然安靜地懸掛在空中,默默注視著一切,柳清眠使勁拽了幾下繩子,正想踩著上去,頭上卻傳來土石裂開的聲音,柳清眠迅速閃到旁邊,不多時,一些沙土就砸在了她剛才站的位置。


    柳清眠正疑惑著是不是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一連串如爆響般的細碎聲音從四麵八方沉悶地傳來,聲音竟是來自這些山壁之中。


    那聲音逐漸演變為清晰的碎裂聲,這梯繩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柳清眠快速反應過來,她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了。最後看了一眼棺木裏的兩位前輩,隨後拿起棺材中那把大劍就跑,至於跑的方向,則是她之前特別留意過得風吹來的方向。


    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是哪裏,可這處空間並不大,早已被她盡收眼底,隻要找對了方向就行。


    劍柄入手很沉,因此隻能在地上半拖著走,手感出乎意料地是厚實的木頭質地,看起來和劍身是一樣的烏黑,這把大劍放在棺裏怎麽說也有幾十年了,表麵卻未見一絲腐爛,可見其原材料必定不是凡品。


    柳清眠拖著大劍小跑行至一處山壁,隨著震動的逐漸增強,山壁的碎裂程度急劇增加,而碎裂的方式又很特別,就像整座山都被吸幹了枯死了一樣,土石都是先裂成小塊再散落下來。


    不過這樣倒是給她逃生提供了便利,不過,大型山石的掉落隻是時間問題,幸好在她前進方向的盡頭處,山體較薄,外麵高懸的月光很快透過裂開的縫隙揮灑進來,她竟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整天,外麵已是深夜了!


    柳清眠深吸一口氣,聚起全身剩餘的力量驅使大劍,狠狠砸在那些縫隙之上。山體的碎裂和外部的破壞雙管齊下,很快山壁就被砸出一個可容她通過的小洞,外麵是一處荒草叢生的低矮土坑,位置很是隱蔽,但應當沒有危險。


    柳清眠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棺木,一切恍若隔世。


    借著這把大劍的幫助,柳清眠出了洞口後很快爬出了土坑,又快步往前跑了一截,直到身後的垮塌之聲遠去,她才敢回頭去看。


    景色同她白天來的時候一樣,附件的山水依然如故,隻是中間的這一座,完全碎裂坍塌,變成了毫無靈氣的巨型土堆。


    柳清眠歎了口氣,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糊著泥土和灰塵,袍袖都碎成了布條,比乞丐還淒慘,得盡快找一條溪水洗漱,順便補充些水分。


    直到這時,她才想起自己已經整日滴水未進,可之前還特別強烈的饑餓感,自從她經曆了那段冰火撕裂身體的痛苦後,就一直沒去注意,現在竟然不覺得餓了。


    柳清眠撕下些破爛衣袍,纏在一起做了跟簡單的繩子,將大劍背在身後,找了處背風的巨石坐下,拿出懷中的玉簡細細打量。


    這附近鍾靈毓秀,更是孕育了許多奇珍異獸,她可不想再碰上之前那樣能飛的老虎,還是等天亮了再出行安全些。


    柳清眠從懷中摸出一物,正是棺中得來的玉簡,她本想將內息探入玉簡看看那密錄,可一來她本身內息就貧乏,剛才逃脫的時候已經完全用完,每恢複一些就要被血魔吸收,現在竟是一點都調動不出來。她自嘲地笑了笑,無論是查克拉還是藍量還是內息,一般來說其擴充的一個辦法是盡可能地使用,並且還要用光,這樣能鍛煉它的恢複速度和容量,可怎麽到自己這就又沒用了。


    不過自己也該知足了,短短一天之內,就得到了好幾樣寶物,雖然還未完全掌握,可就是拿在手裏看看也覺得滿足了。


    既然激活不了玉簡,柳清眠索性繼續拿出白燁給的筆記,就著月光看起來,讀著讀著,本就奔波勞累了一天,最後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當柳清眠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還未睜眼,她便聞到一股花草的清香,那是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裏才特有的,不染一絲塵埃的空氣。


    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才睜開眼睛,看向周圍。


    那座坍塌的大山還保持著昨日的樣子,清晨的陽光將所有晦暗一掃而光,她也才看清了自己所在之處,是一處山間平地,她昨晚休息的地方則是旁邊的山腳下的一塊巨石。


    此時身上的饑餓感並不似昨日那麽強烈,不知是否和體內的血魔狀態有關。柳清眠感覺身體輕盈有力,即使背負著一把大劍,她也能遊刃有餘地快步穿行,很快找了處視野開闊的坡道,從這裏眺望遠方。


    這片群山大多綠意盎然,植被茂密,因此水源也很是充足,她很快看到了不遠處一座高山上墜下的瀑布,雖然那瀑布太高夠不著,但這充足的水汽應該在下方積累了些水窪,再不濟,在植物上收集些露珠也夠了。


    打定了主意,她便動身上路。因路途平坦,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她已經趕了數裏山路,偶爾遇到幾處高低起伏之處,也隻是腳尖輕點跳過,靈巧非常,這一半歸功於在宗門裏的日子,一半則是昨日所獲頗豐。


    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修為漲了一大截,雖然她內息恢複緩慢的問題依然存在,可她剛才趕路時竟然發現體內尚有存餘,並且其質量得到了明顯的提升,說簡單點,就是現在的一成,頂過以前的三成。


    在這“濃縮燃料”的幫助下,趕路速度自然激增,很快就來到了那座瀑布之下。


    柳清眠深吸一口氣,任濕潤的空氣包裹全身,隻覺得頭腦清明,神清氣爽,更幸運的是,她還發現了幾叢生長在這的漿果,數量很少,大多都被小動物啃食了,顏色也暗淡無奇,但這恰好能讓她放心食用。


    她尋了處石板坐下,嘴裏含著野果,突然覺得這山野生活竟如此自由愜意,若是以後了立足的本事,來此處隱居修煉也未必不可。


    本以為這裏離宗門已經很遠,可當天色晴好的時候,北方那一大片巍峨的山峰,又明確地給她指明了回去的方向。山上雲海翻湧,一如當初那般壯麗,可在如此美景前,她又犯起愁來了,其實從內心深處,她是很想回雲仙宗的,畢竟那裏是她穿越後的第一個“家”。


    但這兩日的疲於奔命,使她的關注點一直停留在如何活下去上,直到此時安全了,一些不願深想的問題才連續噴薄而出。


    如果她真的獲救,回到宗門,麵對一個身體裏藏著魔宗秘法,還身負其他宗門傳承的弟子,掌門她們真的能心無芥蒂的接受嗎?


    如果去投靠白燁呢?先不說自己沒本事找到他,而且魔宗裏的風氣她也有所耳聞,雖然還未見識到這世間的險惡,可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至少在正派中不會有人明麵上打她寶貝的主意,因此,當下還是先回雲仙宗為上策,峰主應當也會盡力保住她,畢竟這件事她也隻是受害者。


    心中有了計較,柳清眠抬頭尋找了一圈,最後在一處幹燥的地方將大劍藏好,並在周圍留下了記號,以便以後尋回。這把劍自打帶出來就一直表現得平平無奇,若不是材質堅硬異常,又出身不凡,這麽紮眼的大家夥她都不想帶走,但要回宗門的話,隻能先藏起來了,等以後學會了禦器再來取也不遲。


    將附近的野果搜刮一空,又在幾個水窪裏喝了些水,柳清眠踏上了回去的路,雖然此處臨近雲仙宗的邊緣,可真正趕起路來的時候,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一眨眼,她就已經在這裏度過了一月。


    宗門考核定是錯過了,但她也不氣餒,因此短短一月學到的東西,比她在山上的時候豐富多了。


    這裏的植被,鳥獸,種類豐富,因為沒有人的緣故,繁衍的也相當不錯,除了最差的時候餓了兩天,其餘的時候她都能抓到幾條魚或是兔子。但同時,遇到野獸的幾率也大大增加,隻是現在尋常野獸對她已經沒什麽威脅了。


    她體內的血魔在沉睡了一周後,精神飽滿的醒來,開始反哺修為落後的宿主,使她的體質突飛猛進,直到兩者實力相差不大後才緩了勢頭。


    柳清眠通過內視查看情況的時候,胸口的紅色血霧足足大了一倍,隻是其中藍色的光芒任然存在,這能量竟然大到血魔都還未吸收完畢。除了檢查血魔,她每日還會修行血神劫,說來也巧,血神劫的基礎法門就是為了提高修行者內息質量,以及其恢複速度的,這恰是她最需要的東西。


    雖然效果不明顯,但一月下來,她每日都能餘下內息不少用於趕路,照這樣下去,她隻需再走一月就能回去。


    在內息有餘後,她也會在《天心密錄》上找一些應用法門,嚐試練習,以打發夜晚無聊時光。


    然後她才發現,手裏的玉簡和血神劫同時修煉,可謂事半功倍。神匠穀如其名,擅造器械,並精通機關之道,製造的東西質量和其材質息息相關,因此他們對自身的修煉就較為簡略,重在強化修行者對內息的精妙控製力,以內息來雕琢和改造物品。初期的法門容易上手,柳清眠僅僅學了幾日,就能將普通木材用內息加工,再配合上前世的記憶,然後她造出了修真版自行車。


    雖然這木輪不圓,車鏈也是用枝條搓成,再合以內息加工,使其在一定時間內變得韌性十足,這才能湊出一個可以騎得動的自行車。


    柳清眠費力地騎著它走了半天,還不如她走得快,可畢竟是自己做的第一件產品,雖然難用,卻是樂趣十足。


    以她現在的修為,內息對物品的改變隻能維持半日,這其中和她的控製不精也有關係,像烏木真人這樣的高手,其打造的棺木維持了幾十年都不變,其內息之強,讓人難以想象。


    坐在溪邊,柳清眠清正理著一條河魚,這些事她已經是熟能生巧了,如今她修為增長迅速,心胸也遼闊了許多,以前隻想著怎麽在宗門裏苟下去,或許現在,她可以想得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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