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大力除了將她撞飛出去,還撞碎了洞口的岩石,這就意味著她有出路了。可還來不及高興,一個巨大的陰影已經欺近,柳清眠隻能就地連續幾個翻滾,隻聽耳邊一聲巨響,剛才她臥倒的地上都已經被一條巨大的尾巴擊碎!


    慌亂中她隻來得及瞄上一眼,卻見一隻背生雙翅,狀若猛虎的異獸,還保持著剛剛甩尾的動作,關注的地方卻不是她,而是剛才她打坐的草堆!


    那異獸長著一張虎臉,兩顆鋒利的獠牙外露,顯得十分可怖,可它此時卻是將碩大的獸頭用一種溫柔的方式,輕輕靠近那草堆。柳清眠一邊拖著麻痹的肩膀艱難後退著,一邊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等到那異獸到了草堆中間,她才發現剛才躺在那裏被她當成一塊石頭忽略的東西,竟是這家夥的蛋!


    想來是她之前坐得太近,身上沾染了異獸巢穴的氣味,那異獸剛回來就聞見,以為自己的蛋有什麽閃失,因此怒極,發動了攻擊。


    正想著,背後突然碰到了岩壁,柳清眠才發現此時已經後退到了那處狹窄小道的入口。回頭望去,卻見異獸忽然一改剛才溫柔的模樣,竟是有些急了,正遠遠望著她,隨即虎口一張,一聲凶惡的咆哮迸發而出,震得整個岩隙裏土石嗖嗖往下掉,同時四肢彎曲蓄力,竟是要往這裏撲來!


    不知是不是今日遇到了太多的突發情況,她身體的反應速度此時已經得到了提升,腦中還未有想法,身體就已經巧閃進了旁邊的狹窄小道,並且側著身子向裏麵移動了一段距離,那異獸撲上來的時候狠狠撞擊在岩壁上,並用爪子泄憤似地破壞著入口,竟是完全不顧這裏可能會坍塌的危險!


    來不及細想剛才的突發異狀,此時小道的入口已經被碎裂的山石堵住,自己已是插翅難飛,繼續在這裏等下去怕是要被追上撕碎不可。柳清眠在心中猶豫了片刻,隻能順著這條黑暗的山道朝裏走。


    照理來說這裏應當是黑的不見五指,可有一股微光將兩旁岩壁都映了出來。仔細找去,才發現這股微光是來自她手腕上的手鐲,那似木非木的材質也不知道是何寶物,竟是有夜光珠一般的作用,隻是效果並不顯著。


    靠著這道微光,她成功避開了地上的石塊或是植物根莖。兩旁的岩壁乍看之下像是天然而成,但將光源拿近了,壁上那細碎卻有規律的紋路,應當時有高人施法打造,即使時不時因為異獸的瘋狂撞擊而顫栗,也隻是掉落了些細碎土石,牢固非常,因此前進的路程倒還算順利,沒用多久便走到了盡頭。


    出乎意料的是,盡頭隻有一個向下的洞口,洞邊垂落著一條梯繩,通往下方。柳清眠想將梯繩拽上一些來檢查是否牢固,可一拽之下隻覺得沉重非常,可那梯板明明隻是竹節構成,根本不會有這麽沉重,應當是在尾部綴著什麽東西。


    雖然不能看到梯繩全貌,但她反而更加放心了,綴著這麽重的東西還能保持不落,這繩子的結實度是有了保障,隻是不知在下方會有什麽東西等著她。


    “老天爺啊,讓我開一次掛吧...”柳清眠心中默默祈禱著,因為擔心會被掉落的土石砸到,她也不敢再耽誤,小心地抓著梯繩往下爬,繩子是用某種植物藤蔓製成,類似於來路上地上橫七豎八生長的植物,堅韌非常,隻是要將之加工,費得力氣也是不小。


    順著梯繩,柳清眠先經過了一截洞穴,這過程因為黑暗和無趣,仿佛無止境一般,直到下方突然有了光亮,她才算打起了精神。待她終於離開那條冗長的通道,來到了一處開闊的空間,她才看清了光亮的來源。


    這處空間並不是很大,但高度卻很驚人。星星點點的藍色的熒光,從空中倒掛的鍾乳石中發出,附近還有些奇怪的植物,也散發著藍光,將這裏映得猶如地府一般,鬼氣森然,又有些像夜晚的星空,寂靜而壯麗。四周時不時響起幾聲古怪的回響,竟是不知從哪吹來的風,在這鱗次櫛比的鍾乳石間快速穿梭而發出來的。


    柳清眠屏息沉浸在這片地下空間的壯闊之中,片刻後方才回神,她想起剛才梯繩的沉重,不禁低頭朝下看去。


    如果把周圍的光比作零散星光的話,那梯繩的末端就是藍色的月亮,幾乎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不知名的礦石和植物紮堆地聚集在腳下,而它們匯集的中央,即是梯繩末端綴著的龐然大物,黑乎乎的一大塊,看上去像石頭,摸起來卻又不是那麽回事了。


    好奇心的催使,讓她爬梯的速度都快了幾分,沒過多久,柳清眠便站在了這塊黑沉沉的大家夥身上,這段漫長的爬梯之旅總算是結束。一邊揉捏著酸痛不已的雙手,她一邊蹲下打量起眼前的巨石。


    柳清眠想了想,用手指輕敲其表麵,頓時傳來清脆的空想,這裏麵竟然還藏有東西!柳清眠來了興趣,繞著這塊大石仔細撫摸查看,可幾圈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麽疑似機關的東西,可她又不敢貿然出手破壞,隻能就地坐下先休息一會。


    柳清眠背靠著巨石閉目養神,隻覺得這裏的靈氣濃度比剛才在上麵的時候還要充足幾倍,這麽看來,這些靈氣的來源很有可能就在這裏。此時來自上方的動靜也消停了,柳清眠睜眼四顧,長期的地不見天日讓她的空間感有些模糊,隻是按自己下行的時間算來,此處應當是在山腹之中。


    突然,一隻小爬蟲攀上了旁邊一叢放光的植物,一下被映得顯眼非常,這山腹之中有植物也有空氣,隻是不知這爬蟲從何而來。


    柳清眠一時好奇,便多看了一會。那爬蟲像是受到什麽指引,從植物一路爬到了旁邊的巨石上,然後停在那裏,觸角在頭上抖動著,仿佛探測到什麽一般。又朝另一個方向前進。


    柳清眠有些困倦,可下一個畫麵突然就讓她困不起來了。那爬蟲爬到巨石下方某處的時候,突然整個消失了!


    她趕忙湊了過去,用手在那附近仔細探查,摸著摸著,竟然摸到了一處凹陷,隻是這裏應是被施了什麽障眼法,雖然手已經伸進了這處凹陷,從外麵看卻是一截手臂都消失掉了。


    柳清眠不免有些擔心,找了一截斷在地上的鍾乳碎石進到那處凹陷,隻聽“喀”地一聲輕響,眼前的“巨石”竟從內部發出一係列齒輪轉動的聲響,原本厚重的表麵被分成數塊,如機關一般一點點解構,直到完全露出藏在中間的東西。


    其實剛才她就隱隱覺得這“巨石”像某個東西,現在她可以確認,這就是一口棺材!


    機關棺木中,藍色的熒光植物異常茂盛,兩具森森白骨緊密相擁,而在兩人中間,則放著一顆手掌大小的圓形玉石,寶光隱現,一看就不是凡物。


    柳清眠大喜過望,也不知是哪位前輩的洞府,竟讓她撿著了便宜。她念了句“得罪了!”便伸手將圓珠拿在手裏,還未來得及細看,手裏便是刺骨的疼痛,刹那間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一股使她全身麻痹的極寒之感,自手心處蔓延開來。


    可就在這時,一直沉睡在體內的血魔第一次有了動靜,一波熾熱的氣息從胸口衝出,瞬間將那股入侵體內的寒氣阻了一阻,可也就是稍緩而已,兩股力量再次撞到一起,這一陰一陽融合在一起,互相爭奪撕扯著,刹那間攪亂了她體內的氣息,柳清眠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在地上,無力地倒在地上,而身體裏的爭奪還未停止。


    之前在岩隙中查看血魔的時候,它的氣息很微弱,不知為何,此時竟能爆發出這樣大的力量。


    “說好的開掛呢...”忍著體內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柳清眠伏在地上抽搐不停。剛才被她拿在手裏的玉石,此時摔落在一旁,不僅變得黯淡無光,表麵也已經碎裂了。


    當寒氣占上風的時候,她如墜冰窟,下一秒,又如火烤般灼熱,這疼痛如此霸道,以至於她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正當她體內上演著一出狂風暴雨的爭鬥時,四周依然寂靜如初,隻是周圍的植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連帶著那些壯麗的熒光也逐漸暗淡。柳清眠將注意力放在周圍的一切上,妄圖分散注意力,漸漸的,疼痛確實減少了,當她再次能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濕了。


    柳清眠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受過這種痛苦,若不是剛才全身都被麻痹,怕是要疼得去撞牆了。她繼續趴在地上休息了一會,等身上力氣恢複得七七八八時,抬眼看四周,植物幾乎盡數凋謝,隻有些礦石堪堪照明,完全不複剛才的妖異美景。


    柳清眠扶著棺木爬起,棺內的兩具白骨已經化為齏粉,卻是露出了藏在下麵的一枚玉簡和一把烏黑的大劍。修真者的法寶千奇百怪,可用這種沉重大劍的卻是從未見過,除了曆史上的那一位!


    這個想法在柳清眠腦中一閃而過,隻能待脫困後再去核查。柳清眠朝棺材了雙手合十拜了拜,隨即小心地撥開骨頭,在指尖剛觸到玉簡的時候,霎時間一片藍色光幕亮起,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跡出現在棺木前方的洞壁上。


    柳清眠隨便讀了幾句,隻覺得比之血神劫還要更玄奧精妙,她匆匆掃了幾眼,最後停在右邊一段稍大的話上,字跡與剛才截然不同,透著一股蒼涼的味道,應當是玉簡的作者留下的話:“吾乃烏木真人,吾縱橫一世,葬身於此,終是不悔,隻是愧對宗門祖祖輩輩,要替我背著萬世汙名。後世小輩見此留言之時,已被吾神匠陰火灌體,須習我宗密錄得以化解,並於百年內前往天匠穀鍛仙池中徹底煉化,歸還宗門玉簡,方可性命無憂。”


    “若逾期百年不歸,屆時陰火焚體煉魄,化為吾沉心劍一縷殘魂,不入輪回。凡有不信者,可以身試。”


    烏木道人用這平淡的語氣書寫了這段話,已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可那話中威脅的力度卻不容小覷。柳清眠想起剛才那股噬身的寒氣,想來就是他提到的陰火,但陰火現在已經和血魔一同沉睡在胸口,還不知體內是個什麽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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