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玉心道不好,抱著林檎起身迎了過去,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為何沒有醫修一同過來?”


    張闖落了地,快步朝著九尺玉趕了過來,他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茫然地說道:“不知為何,我尋遍神農峰,卻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事實上不隻是神農峰,方才張闖找了一圈後,越想越不對,便幹脆去其他峰找了一圈,可依舊是一個弟子都沒見到。


    九尺玉眉頭一皺,轉而道:“如今你們宗門兩位山主失蹤,代宗主又隕落,眼下還是先找位能主事的出來吧。”


    張闖搖了搖頭,指了指九尺玉懷中昏迷不醒的林檎說道:“眼下隻怕就剩林檎山主一人了。”


    如今鎮南峰叛逃,鎮北峰山主身隕,神農峰和千機峰兩位山主又失蹤了,剩下個冼筆峰山主任無為,卻是個武癡。


    九尺玉不敢耽擱,想帶著林檎去青州城找她師姐白玲瓏,還沒動呢,懷中的人倒是先清醒了些。


    一張嘴,咕嚕咕嚕先冒了個血泡。


    見九尺玉神色越來越憂慮,她邊吐血邊安慰九尺玉道:“沒事,不用擔心,我現在好多了。”


    隻是毫無說服力。


    九尺玉垂眸看她:“你乖乖休息,我帶你去青州找你師姐。”


    林檎卻搖頭,掙紮了一下,說:“阿玉,把我的大明王鏡拿出來。”


    鏡子在神機囊裏,林檎勉強開了禁製,讓他去探手拿,一旁的張闖也跟著憂慮道:“林檎山主,你這麽個吐血法,不如先歇著,我去丹房給你尋點藥過來。”


    “這吐血都是小事。”林檎看向他,臉色極差,但好歹說話還有些勁的樣子,“沈道宴和沈千凝絕對和魔宗有勾結,師弟們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林檎這話一出,張闖的神色便有些古怪,他張了張嘴,想說又怕刺激得林檎情況更糟糕。


    “發生了什麽事?”林檎雖傷重得有些神誌不清,但看臉色還是沒問題,她察覺到張闖的欲言又止後,問道。


    張闖不敢說,九尺玉見他猶猶豫豫,左右為難的模樣,便掏出大明王鏡,握在手上對林檎說道:“神農峰上的弟子都失蹤了。”


    “不,不單單是神農峰,我還去了一趟千機峰,千機峰上弟子也是一個都沒瞧見。”張闖打;個磕絆,補充道。


    林檎神色中並沒有多少詫異,其實一開始她就已經有過這般設想,獵蟲入體後需要龐大靈力做引,光是喂一雙手是不夠的。


    隻是她沒想到,柳墨是真的敢,也是真的這麽做了。


    “嗯,這件事先不要張揚出去,免得其他弟子驚慌,你現在去找任師叔,若他還在,便叫他集合峰上弟子,待會兒一同避難青州城。”林檎斂眸,輕吐一口濁氣,嘴邊的血已經慢慢止住了往外溢的勢頭,有些凝固。


    張闖驚到:“現在?”


    見林檎點頭,他雖心有疑惑,但到底不敢耽擱,反身拔腿就跑了。


    吩咐完張闖,林檎艱難地抬起手,屈指在九尺玉握著的大明王鏡上輕輕敲擊了一下,那頭便傳來了祝南之的聲音。


    “嗯?阿檎,什麽事?”


    回應得這麽快,看來是一直握在手裏的。


    林檎深呼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說道:“師兄,傅燃現在在不在你旁邊?”


    那頭的祝南之隻能聽到她的聲音,看不到畫麵,卻依舊敏銳地察覺到林檎氣息的些微凝滯,他有些著急道:“阿檎你受傷了?”


    “師兄,我沒事,我很好,眼下師兄是在哪兒?若是在傅燃的貪狼閣裏,還勞煩你把大明王鏡送過去,請他同我說幾句話。”林檎盡量平緩聲音地說話。


    祝南之仍舊不放心,但也隻能先抓重點,他思索了一下,問道:“貪狼閣是哪兒?傅燃又是誰?”


    嘖,林檎一個白眼,傅燃那家夥居然沒有同師兄自我介紹?


    於是她隻能給祝南之解釋:“就是青州城城主,師兄,你們沒有到貪狼閣去嗎?傅燃不是不能出門?”


    祝南之噢了一聲,接著就聽到了些微的風聲,顯然他在快步行走。


    沒多久,大明王鏡那頭就傳來了傅燃的聲音。


    “林檎?找我的?什麽事?”傅燃的聲音和林檎的比起來,也算是不相上下了,各有各的虛弱。


    “把你那隻猛禽派過來,接我宗弟子去青州城。”到了傅燃這兒,林檎的話就簡略了些。


    傅燃聽了一耳朵,顯然興趣放在了大明王鏡上,他顛了顛這鏡子,似乎是在問祝南之:“這東西跟我電話一樣哦?隻能語音?能不能視頻啊?”


    “聽到沒?”林檎皺了皺眉。


    那頭傅燃應了一句,說道:“知道了,待會兒就讓映星去開,你把人都召集齊了等我。”


    末了,他又補了句:“這玩意兒能不能借我研究研究?”


    隻聽到那邊祝南之很冷漠地說了句:“不行。”


    林檎得了他的答複後便匆匆掐斷了大明王鏡,避難的事情一辦妥,她心神登時一鬆,然後就頭一歪暈在了九尺玉懷裏,不光暈了,嘴角又開始往外汩汩流血。


    九尺玉急得是腦門都有些冒汗了,他掌下靈力不斷,連聲問道:“阿檎,醒醒,有沒有哪兒疼?我還是讓你家師弟去找找藥吧,這麽流下去,即便修為深厚也撐不住多久。”


    然而不等他抬頭去找人,一旁的弟子們早就已經派了人去找了藥回轉了。


    都是相處多年的師兄弟,也沒誰真能眼睜睜看著林檎這麽流幹血,當然,沈千凝和竇未明除外,這兩位隻怕要嫌林檎吐得少了。


    “這位道友,這是我們剛才去丹房取的藥,不說對症,但好歹能續補些靈氣,快讓林檎山主服下吧。”送藥過來的是個娃娃臉少年。


    他是沈道宴座下行三的弟子,阮玉明。


    九尺玉感激道謝,取了藥瓶後用牙一咬一咬瓶塞,坦然地拿著湊近鼻子嗅了嗅。


    他雖不懂藥理,但若其中有毒藥也是能分清個一二,防人之心不可無,送上門的藥還是得檢查清楚才是。


    瓷瓶中丹藥成分大多是溫和靈植,九尺玉朝著阮玉明再次道謝,倒了幾顆到林檎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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