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過了幾日,薛娘同丁大戶一家用過晚膳,朝府內大門走過去,囑咐門房給她留門,便獨自出去了。這幾日風平浪靜,一點鬧鬼的動靜也不見。


    二姨娘隻在那晚放出一隻鬼,此後就沒了下文。每次見到她都十分親切,要問上十來遍丁文淵的身子恢複如何,看著倒真像一個心地善良之人。


    薛娘一路上都在琢磨二姨娘這事兒怎麽處置。還要分一半精力感覺身後有沒有鬼跟著。逛了一多半兒,愣是什麽也沒有。


    二姨娘犯慫了?不應該啊,按原來的人設,她可狠著呢。再說身邊兒還有個便宜侄子丁謙,這倆人哪裏會放過她。


    係統倒是一點兒不急。巴不得這事兒慢點兒,讓薛娘和丁文淵多相處些時日,深情值漲到百分之百。


    還未到宵禁,街上熱鬧得很。小販步履輕便挑著擔子,嘴裏吆喝吃食,遇見買東西的就停下來掀開蓋子,拿出來都還冒著熱氣。


    出來都大半天了,看來二姨娘今天不打算找茬。薛娘摸了摸錢袋,水綠色的布,繡著朵粉色牡丹花,從中掏出五枚銅板。走到賣混沌的攤位前,要了碗野菜餡混沌。


    這個時令,野菜一茬一茬往外冒,鮮嫩得很。配上肉餡,吃進去就是滿口香。鄰桌坐下三四個中年男人,要了幾碗混沌,四五個小菜。一通閑聊,從天上地下扯到老婆炕頭。


    薛娘把最後一口湯喝下,他們還在胡侃,打算起身走,又聽說到丁大戶。


    “我昨日剛聽賣菜的王婆子說,丁大戶家的公子都快要死了,硬是被個小姑娘給救回來,身子也比以前好得多。”


    “這有啥稀奇的,那招貼都掛在鎮口多少年了。有人敢揭,定是有看家本事。不過一個姑娘家,有這般異能,怕也是個禍事,別把咱們鎮子禍害了。”


    “他家那是招邪了,以前專往看病上使勁兒可不沒效果,現下換了路數,說好就好了。”


    “你說他家咋招的邪?咱們鎮上求神拜佛的不少,可真遇見災啊病的倒沒見過。要我說啊,就是丁大戶小妾娶多了,當年為了娶那個戲子,原配上了吊都不管。隨後見這個也生不出孩子,又娶了幾個,好不容易得了兒子,還是原配生的。走了一圈又轉回來了。”


    “哈哈,對。家裏女人多,可不陰氣重容易招邪。丁大戶年紀大了頂得住,小的就不行了。”


    隨後就是一些葷話,薛娘聽著煩膩,但對上吊一事上了心。係統曾大概與她說了些,竟把這事兒給落下了。思索一番,薛娘讓混沌攤老板弄幾個涼拌菜,再盛兩碗混沌,找個食盒裝起來。食盒的錢連同飯錢一塊兒算在內。


    丁文淵那兒也不能一直晾著。


    薛娘拎著食盒轉悠了會兒,準備回丁府。路上人比來的時候少了些。越走越是安靜,前麵一個拐角處更是不見人影。


    係統突然讓她快往左邊躲。


    薛娘一閃身靠在青磚石牆上。刀尖映著圓月閃著光,那人拿著刀朝她撲過來繼續捅。


    刀刀衝著要害處,分明就是想讓她死。不圖財,想著要她命的也隻有那一位了。


    這二姨娘倒是不蠢,鬼弄不過,就派個人來。她一時沒防備,真有點兒束手無策。身上連個趁手的家夥都沒有。


    薛娘問係統,你到底給不給開金手指,再不開她就要死了。


    係統沉默,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麽辦。


    薛娘氣得要死,隻好來回躲避,手臂還是不小心被劃了一刀。她咬牙忍痛,找了個間隙將手裏的食盒打開,拿起燙手的混沌碗,連湯帶碗用力向歹人丟過去。歹人正臉被潑,燙的連聲喊痛,拿刀的手卻絲毫不軟。


    薛娘把食盒都掄過去了,啥用沒有。


    歹人似是摸清了她的底子,知曉她在做困獸之鬥,也不慌著殺她。追上薛娘兩手用力按在她肩膀上,雙腿也被製住,令她動彈不得。


    臉上疼得他倒吸涼氣,氣急敗壞地道:“真是最毒婦人心!”


    說完一手掐住薛娘的脖頸,頓時薛娘臉上充血,直翻白眼,連連作嘔。她難受到了極點,心裏痛罵係統。就算任務眼看著要失敗了,看在往日交情上,也給她找個好點兒的死法啊。


    沒良心的。


    歹人這會兒卻神情驚愕,忽的臉色恐懼到蒼白。整個人發著抖,嘴裏哇哇大叫著鬆開了手。撒腿就跑,似是後麵有東西在追他,沒跑幾步忽然倒在地上。


    薛娘坐在地上大口吸氣。


    過了會兒她走近看,那人的臉被燙的通紅,起了多個大泡,臉上恐懼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能不怕麽,係統剛才開了幻覺,讓他看見百鬼夜遊的畫麵。這會兒估計是被嚇暈了。


    薛娘吞咽口水感到喉嚨火辣辣的,再加上手臂上的刀傷,讓薛娘窩氣的很。拿起刀就想紮下去,卻又硬忍住了,還是將那人拽起來製住,一同回到丁府。


    倆人搖搖晃晃地走到大門前,門房操著心給薛娘留門,剛敲了兩下門就打開了。薛娘把人交給他,讓他看好別讓人跑掉。門房見薛娘衣袖上全是血,脖子上的指痕淤青觸目驚心,另一人臉上又起著泡,心裏驚異不已。聽她這麽說,隻好連連點頭。


    他又稟了管事兒的,張羅著把府裏的大夫請到薛娘屋裏,薛娘的衣袖被剪開,傷口不淺,刀口兩邊的肉微翻,鮮紅的血往外冒。


    丁大戶和丁陳氏到的時候,大夫上好了藥,正準備給她包紮。丁大戶夫婦見到傷口都是一驚,傷口上覆蓋著白色藥粉,還有血往外流,被剪下的衣袖丟在地上,上麵都是鮮紅的血。


    “這是怎麽了!怎得出去一趟,受了這麽大的罪!”


    薛娘求著係統給她開了免去痛覺的技能,這會兒也不覺得疼,就是揪心以後留傷疤。她讓丁大戶兩口子坐下,慢慢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丁大戶大駭,他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竟要一再至他兒於死地!他臉色發白地道:“是我給薛娘添麻煩了,讓你受這等苦處,我真是該死。”


    又詢問身後站著的管家:“那人可綁好了?我待會兒親自去審,看看到底是誰!”


    管家連連點頭,他早已讓人捆好了關到柴房裏,還派了一個會拳腳的小廝寸步不離守著。又挨個兒倒了茶,站到一邊兒。


    說著話,薛娘的傷口包紮好了,又給了她一瓶藥膏,用來治脖子上的淤青。大夫囑咐她不要沾水,眼下天氣熱傷口容易惡化,千萬馬虎不得。見薛娘應下,他不禁感歎:“薛娘到底是奇人,刀口雖未傷到筋骨,可也著實不淺,你神色卻這般自在,若是普通人早就疼得受不住了。”


    薛娘淡淡一笑,沒作聲。


    丁陳氏盯著薛娘的傷口,暗自琢磨。忽然跟丁大戶對視,吐出一句話:“今兒薛娘出門就府上的人知道。”


    初次入住丁府,就有鬼來害薛娘,今晚上又指使了人。此人一定對府中事物清楚得很,不然時間哪裏會掐算的這麽準?想到此,丁陳氏臉色沉了下來。


    丁大戶也明白了,神色一凜,當即告辭。讓管家提燈籠照明,往柴房去。丁陳氏等他走了才起身,跟著去了柴房。


    房裏隻剩下薛娘和大夫,還有幾個伺候的丫鬟。大夫見狀,把需要注意的說了一遍,然後就走了。丫鬟兌好熱水,毛巾都準備好,伺候薛娘洗漱。


    也不知是什麽香露,滴在水裏花香四溢。剛擦罷臉,就聽有人敲門。


    丫鬟忙替薛娘整理衣服,一邊問:“誰啊?這麽晚了有什麽事?”


    門那邊的聲音虛弱得很,還喘著氣:“薛娘,是我。”


    丁文淵知道薛娘晚上出府去了,特意等她回來,哪想到竟然得到薛娘被刺傷的消息。小廝在一邊傳話說有大夫照看,並無大礙。任憑說的天花亂墜,他仍是放心不下。終於等到丁大戶兩口子走了,他不顧勸阻被攙扶著走過來。


    丫鬟一聽是丁文淵的聲音,立刻去開門了,薛娘隻有招待的份兒。丁文淵臉色發白,額頭上冒著一層細汗,止不住的喘氣。沒敢讓他坐凳子,屋裏美人屏風後有一張貴妃榻,讓他倚在上麵舒服些。


    等他緩過來,薛娘給他倒了杯茶順順氣。丁文淵苦笑,自己這身子雖是好了不少,卻也是不中用。薛娘沒理會他的心思,搬了杌凳在他旁邊坐下。丫鬟出去守著,門窗大開,既能避嫌又能方便說話,像是為了她好。


    這蚊子怕是全來她房裏了,今兒晚上甭想睡覺。


    丁文淵從進來眼睛就沒離開過薛娘身上的傷。他問:“你後悔嗎?”


    這話問得怪異,薛娘一愣才反應過來,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薛娘自是知曉丁文淵要說什麽,想著如何回他合適,打了一遍腹稿準備說話。丁文淵見薛娘不答,以為還未消氣,難過地自說自話:“我若是薛娘,現下便要悔死了。費盡心力救我這麽一個渾人,不但不知恩圖報,反倒無禮於薛娘。今晚上又因我遇險,受了一身的傷。積德行善本是件好事兒,怎的遇上我卻成了劫數。我真是要羞愧死了!”


    丁文淵越說越激動,胸口憋悶又咳嗽起來,連忙用了隨身帕子捂住口鼻。薛娘聽聞他這般貶低自己,又不知如何作答。


    待丁文淵咳嗽平息,薛娘這才慢慢開口道:“你也無須多心,我揭了招貼前來醫治,緣分便起。之後一切都是命裏帶的,既是積德行善,縱是有再多磨難也都是善緣。你說無禮於我,且問你一句,你可真像當日說的那般是無心的?”


    丁文淵仿佛得了昭雪的機會,頗為誠懇,急切地說明並無那齷齪心思。薛娘見他坦誠的很,沉吟一番,也就諒解了他。


    又說起來:“我今兒上街到處都熱鬧得很,賣的吃食雖比不上府裏的精致,卻也十分可口,別有一番風味。我那日實在是氣急了,這些天也冷著你。後來想想你也應是無心之舉,原想著給你帶兩碗混沌來,讓你嚐個鮮,關係緩和一番。卻路上遇見了這人,全都灑了。”


    丁文淵聽見眼睛都亮了,知曉薛娘原先已不生氣了,心裏還念著他,哪裏能不高興,又聽那兩碗特意給他帶的混沌都灑了,心下實覺可惜,更恨了幾分那歹人。


    他賠著小心,好似無意地說待身子好了,一同去攤子吃。薛娘漫不經心,隻說以後再說罷,沒給一個準信兒。


    丁文淵眼神黯淡下來,薛娘身上的傷他始終揪著心,想仔細詢問一番。薛娘卻隻道無大礙,傷口上了藥過些日子便好,脖子上的淤青待睡覺前擦了藥就可。其餘話一概不多說。


    丁文淵隻得長歎氣,實在放心不下,一遍遍囑咐薛娘若有任何不適,記得吩咐丫鬟婆子去請大夫來,那大夫就住在府裏方便得很,千萬不要嫌麻煩。


    薛娘一一應下來。


    丁文淵看著薛娘滿身傷,心中火氣一波比一波盛,努力壓了下來,勉強露著笑臉與薛娘說話。吃了幾個果子,喝了幾盞茶,不好耽誤薛娘歇息,丁文淵告辭。


    看著幾個小廝攙著丁文淵走了,薛娘遣了丫鬟出去,自行更衣躺在床上睡了。


    這裏無事,柴房卻鬧翻了天。


    歹人被油浸過的繩子捆的結結實實,雙眼緊閉昏死在地上。丁大戶冷笑著命人端一盆涼水,衝著腦門澆下去。他被涼水激得瞬間清醒,兩眼微凸。那水隻澆了一半,仍在不停地往下潑。隻覺口鼻不通氣,喉嚨不住地咽水,如溺水之人一般。


    反複幾次,便沒了力氣掙紮,隻剩腦袋本能的來回閃躲。丁大戶這才讓人住了手。歹人如同缺水的魚,又不住地咳嗽起來。過了一陣靜下來,驚恐地看著圍了一圈的人,嘴裏不住地念叨有鬼。


    丁大戶倒是笑了,抬腿衝他心口上踹了一腳:“可不是有鬼嗎,都是你主子折騰來的你怕什麽?也真是沒用,挑的都什麽人。敢殺人,不敢見鬼。”


    歹人受了這一腳,也緩過神來。知曉眼下是被人給製住了,卻鬧不清麵前這人是誰,隻當是薛娘的家人。又見靠著牆根擺著鞭子、和燒紅的烙鐵。隻覺得後脖頸子發涼。


    丁大戶見他不出聲了,命小廝拿過來鞭子,手朝地上一揮,劈啪作響。那人眼睛來回轉,想著該如何是好。他這兒一猶豫,丁大戶的鞭子已經抽上了皮肉,頓時皮開肉綻。


    鞭子先前是沾著鹽水的,如今這傷口不光是疼,還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針紮在裏麵。他什麽也顧不得了,打著滾就想去抱丁大戶的腳。丁大戶哪有好臉兒給他,又是一腳踹的他半死不活。


    歹人痛哭流涕,不住地討饒。


    這時丁陳氏命貼身的丫鬟婆子在柴房外麵候著,她自個兒進來。丁大戶一早就聽見動靜,他正氣惱著當即就斥道:“你來做什麽,哪是你婦道人家該看的!”


    丁陳氏這些年的心境跟往年遇著事兒就上吊大有不同,一句訓責哪會放在心上,看見歹人趴在地上,渾身都是鞭痕,衣服被抽打的破爛不堪。又聽他嘴裏不住地求饒。丁陳氏明了眼下什麽情況,勸丁大戶按捺住火氣,讓他招了是何人指使後再作打算。


    丁大戶強忍住怒氣,這才命他把事兒交代清楚。


    此人姓吳,家裏尚有一位老母,算上他兄弟姊妹一共六個,他排最小,都喊他吳老六。除了他,家中兄弟姊妹都已成親。吳老六從小被父母溺愛慣了,少時好吃懶做,偷奸耍滑。如今更是不務正業,搜刮了親朋好友的錢財,每日都要在賭坊輸個幹淨。


    時日久了,哪一家受得了他。就專門讓小娃子在村頭遠遠看著,一旦見著他馬上報信。吳老六一連來往好幾家,都是大門緊閉。


    他張狂慣了,受不得這個,卻也沒法子,隻得灰溜溜走了。剛走到拐角,就聽院內小孩子嘲笑聲,頓時火氣上頭。點燃了堆在一邊的稻穀殼,那日風也大,助了火勢,將人家的房子燒了個七七八八。


    進了監獄,剛要挨判,皇帝喜得第一個皇子,大赦天下。他剛放出來就被人給堵住,扔給他二十兩銀子,讓他把薛娘殺了。


    丁大戶聽見要害處忙打斷問:“那人長什麽樣兒?口音可是本地人?鎮上你可曾見過?”


    一連好幾個問題,吳老六隻一句話就都回了:“那人遮著麵,穿的衣服也極寬大看不出身形,說的是官話。”


    這番話更印證了是身邊兒人作怪。丁大戶鐵青著臉,胸裏一口悶氣窩在那兒發不出來。丁陳氏見狀,厲聲質問吳老六:“你可是真沒看見?若是撒謊,這就叫人剪了舌頭丟進河裏喂魚蝦!”


    吳老六極會審時度勢,見丁陳氏生疑,他嚎啕大哭,抹著眼淚兒喊不敢有欺瞞。


    丁大戶見也問不出來什麽,看著他也生氣,就抬手命人拖出去處置了。在手下人動作時,忽然喊停。他從不信鬼神之說,自從丁文淵生了病,連著請了一批又一批的和尚道士都沒有管了事,便更加不信了。此刻他倒是猶豫著,該如何才好。


    丁陳氏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多嘴,就在一邊兒候著。過了會兒丁大戶緊蹙的眉頭舒展:“把這人帶到莊子上,好好看著,要是人不見了或者是死了,那到時候我就顧不得許多了,你們都別想好過。”


    吳老六這才算踏實了,滿臉的鼻涕眼淚。


    天剛亮,管家就被丁文淵叫到房裏問話。管家將昨夜柴房裏的事情說得一清二楚,丁文淵思緒一番,便笑著讓丫鬟送他出去。


    丁文淵這兩日的臉色好了許多,臉上也添了肉,管家看著心中實在歡喜,連著囑咐了好幾聲讓他多吃些飯,其他的事無需操心。丁文淵淡淡應了,便不再說話,管家見狀忙退了下去。


    管家走到門口,就遇見丁陳氏款款走來,他連忙行禮。丁陳氏問他來這兒什麽事,管家都答了,又見丁陳氏眼窩泛黑,定是沒休息好,他說了幾句注意身體的話就告退了。


    丁文淵正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遠,思緒早已不知道了哪裏。丁陳氏搖頭歎氣,眼下哪裏是他動腦子的時候,身子剛好些就這麽糟蹋。


    後麵的丫鬟手中端著飯菜,要往桌上擺放。丁陳氏每日都是來照看著丁文淵用過早飯,再去膳廳用飯。丁文淵突然道:“別擺了,今兒我去膳廳吃。”


    丁陳氏驚訝地看著丁文淵,又眉頭微皺,在想他的身子是否撐得住。丁文淵笑著站起來,走了幾步,儀態真如謙謙君子一般。


    丁陳氏眼眶瞬間含著熱淚,沒再阻攔。


    膳廳用飯時辰還要晚一些,丁文淵重新挑了件墨綠色的長袍換上,黑色絲線繡的暗紋大氣穩重,襯著他偏白的膚色,消瘦的身材,到真應了那句君子如玉。


    到膳廳的時候,人都已經入座。丁大戶左手邊的位子空著,其次就是二姨娘,右邊坐著丁謙。薛娘坐在最遠的位置。眾人都在等著丁陳氏,因此還未開飯。見到丁文淵與丁陳氏一同來了,都是驚訝的很。


    薛娘則是納悶,雖是知道丁文淵身子一日不一日強,昨夜還是走一步喘三喘,今天怎得就絲毫不顯了。


    丁大戶見了丁文淵本就歡喜,又看他一身氣派,更是喜上加喜,連忙讓他坐下。豈料丁文淵隻是站著,目光看向丁謙,唇邊含著一絲微笑:“堂兄,真是許久不見了。”


    丁謙一愣,隨即站起身拱手道:“文淵的身子大好啊,見你這般,為兄真是高興的很。”客套話畢,丁謙離開座位,讓丁文淵快坐下,自行挑了個空著的座位,兩邊都沒人,恰巧與那些妾室避嫌。


    丁文淵先讓丁陳氏坐下,這才入了座。丁大戶十分慈愛地看著丁文淵,誇他懂禮,孝順父母。菜上齊了,粥裏放著紅棗,丁文淵捧著碗喝了幾口。


    丁大戶胃口大開,連聲歎了幾聲好,又對丁文淵說道:“你盡管好好養身子,昨兒夜裏抓著暗害薛娘的凶手,他說看清了主使,就是嘴笨說不出來,我已命人看好他,請了畫師教他,等那幕後主使的眉眼兒都畫出來了,就都好了。你無須憂心。”


    二姨娘心驚,下意識看向丁謙。丁謙眉頭一跳,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忙借著喝粥掩飾。


    丁文淵笑的坦然,稱都知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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