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靈尊......”


    “那是什麽?”


    陳豐依然滿臉疑惑。


    “哈哈哈哈哈...”這鬆鼠卻擬人化的張開嘴笑了起來,“凝元境都不到的小家夥,肯定是沒資格知道本尊的名諱了。”


    “不過,從今天起,有了本尊在,隻要你答應我一些小小的要求,想要迅速提升境界,不難。”


    聽到提升境界,陳豐兩眼放光。


    “什麽要求,你真的能幫我嗎?”他前幾日還在為境界的問題急得焦頭爛額,現在突然有一個自稱“高手”的神秘鬆鼠這麽跟自己說,他肯定要好好問問了。


    “呃......”鬆鼠仰起頭看似在老成穩重的思考著,然後給出了幾個極其不靠譜的答案,“不知道。”


    陳豐汗顏,不知道你和我提什麽要求啊,戲弄人嗎不是。


    鬆鼠卻輕鬆的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今後我們很長很長時間都會一直在一起,我要是想到了什麽要求,就告訴你,你給我去實現了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殺人放火搶劫的生意我可不幹,或者你叫我做什麽侮辱我人格的事情,我要是去做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還怎麽在道上混?”他用一種“我不相信你”的眼神看著鬆鼠這麽說道。


    “別那麽小氣嘛,本尊提的要求肯定都是合情合理的,不會太為難你的,說不定就是讓你給我找些鬆果呢?”


    鬆鼠雖然自稱“本尊”,但此刻卻笑嘻嘻的對陳豐好言相勸。


    “不行,你走吧,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修煉就是了。”


    “別別別別...”鬆鼠慌忙伸出自己兩隻可愛的小爪子,像是害怕眼前這個大活人跑掉一樣,“你刻苦歸刻苦,但總歸是要講方法的嘛,我這,”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大把的好方法,加上你這顆小聰明腦袋,肯定把同齡的修煉者甩開一大截,說不定連那些聖地的天縱驕子都比不過你哩。”


    看到陳豐仍然不為所動,他喪氣的垂下了頭。


    “哎呀...那我也總不能白教你東西幫你提升等級吧...那入不敷出,誰頂得住啊,再說了,我好歹當初也是引起江湖動蕩過的人物啊...雖然現在落魄到和你這個煉氣境的臭小子同流的地境,你也不用這麽欺負我吧。”


    他瞟了一眼把頭轉過一邊的陳豐:“那...要不然你隻答應我三個要求?然後我至少盡我所能把你整到凝元境以上?之後再續我們的合作關係?”


    “什麽要求,你先說。”陳豐還是固執的問道。


    “我是真的沒想好啊...”小鬆鼠漂浮在陳豐眼前,用小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過我答應你,肯定不會讓你殺一個人,不侵犯你的人格尊嚴,不違背這世俗之道,行不?”


    陳豐其實早就有些心動了,自己無父無母,更無什麽家產牽掛,說白了,除了背負著家仇之外,他還真和現在山上這些亡命之徒沒什麽兩樣,一樣都是浪跡天涯的無根浮萍,隻是可能他的運氣更好些罷了。


    所以,這鬆鼠能要什麽?他要自己的命?要是真如此,他就不用對自己這麽客客氣氣的了,而且他還大膽的猜想,這鬆鼠啊,離了自己,不行!這個猜想便是他手中的最大底牌,就目前看來,他猜對了。


    “好。”他假裝經過了很大的抉擇和思量,才緩緩的點頭道。


    鬆鼠瞬間開心起來,兩個爪子一拍。


    然後陳豐細細的打量眼前這個靈物。


    這鬆鼠大約有兩個巴掌那麽長,渾身上下毛色棕紅,但棕紅之中又帶著一點暗暗的血紅,柔軟蓬鬆,十分漂亮。兩顆眼睛烏黑如完美的黑寶石,鑲在那顆小小的腦袋上,轉動之間,活靈活現,仿佛流動著人的七情六欲。四肢卻顯得比普通的鬆鼠要長,也更加靈活。


    最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那條尾巴,其上竟然燃著淡金色的焰火,顯得詭秘又神奇,瞬間讓它高端大氣上檔次,再也不敢歸於是凡間之物。甩動之間,更好似有火星閃爍,讓人觸目驚心,不敢褻玩。


    “那...你到底能行嗎...”陳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一隻鬆鼠要教自己修煉。


    “笑話,你沒看見...”他旋即打住了,想起這家夥昨晚上是被自己操控了身體,是沒有意識的,自然也就不會記得昨晚上自己的身體被操縱著耍了多麽大的威風,驚掉了旁人多少下巴了。


    “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你隻管相信我就是了。”鬆鼠擺擺手。曾經自己到哪裏不是被別人供起來的命,誰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如今不但蹭不了那幾十年前驚動天下的“人魔”的威風,而且還要與黃毛小兒為伍,說出去豈不是讓其他兄弟姐妹們貽笑大方了嗎...他鬱悶的想著,突然想起了什麽,飄到陳豐的眼前壞笑道。


    “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麽需求需要讓我完成呢...比如說,破了這童子身之類的...”他搓了搓手“我看剛才那兩個姑娘就挺不錯,一個是玄天陽眼的珍奇血脈,一個心靈純澈得像一塊完美的碧玉,隨便得了一女都...秒極啊...”


    怎麽這鬆鼠是這幅德行...陳豐有些汗顏。


    “沒有沒有...快滾!”


    鬆鼠臉上惋惜:“要是我再年輕個幾十歲,說不定連我都要心動了啊...沒想到這麽偏遠的窮鄉僻壤,竟然能養育出這等美人胚子。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臉上擬人般的出現了一種情場高手“恨其不爭”的微妙表情,雙手負在身後,斜眼督了一眼陳豐。


    “這就不勞煩您操心了,我答應你三個條件不是叫你來給我說這些話的,是叫你來教我修煉的。”陳豐義正言辭道,自己心裏已經有了小狐狸,怎麽能三心二意再喜歡別的女人呢...雖然在大楚男人三妻四妾好像也...


    他甩甩頭,現在萬萬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的首要任務是在這趟遊曆中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境界,以便以後要是遇見了自己需要一劍斬去的仇家,自己要有拿得起那劍的勇氣,也要有揮劍斬敵的命!


    千山萬水,凶險重重,他是萬萬不敢掉以輕心的。前邊才給自己樹了李家這個如泰山一般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的大敵,昨晚上那一戰過後,這飛雲城附近劫匪流竄的地方,也待不了了吧。他這樣想著。不過,昨晚那一戰到底怎麽了。


    他抬起頭問這隻鬆鼠,


    “喂,小鬆鼠,昨晚上那一架到底打得怎麽樣啊。”


    鬆鼠還沒回答,就先一個閃爍到了他的身前,用一隻小爪子抓著他的衣領。


    “你敢對本尊出言不敬?!”他靈氣的眼睛此刻顯示出憤怒的神色,看著一臉無辜的陳豐,又如泄氣的皮球一般鬆開了他,“叫我火印。”


    “哦。”陳豐點點頭。


    “昨晚上我借用了你的身體,製服了那個狂妄的煉氣境垃圾,我跟你說啊...”火印正想開始吹噓自己的神勇,卻被陳豐一把按住嘴巴。


    “我知道了。”這個打斷別人裝逼的臭小子好像在沉思著。“但是...那些黑衣人呢?就算你把孫印賢製服了,那些黑衣人不論是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碾壓這山頭上的幫眾,他們不會衝進場中大肆屠殺嗎?”


    “嚇跑了啊,”火印神氣的說道,“我抓住那姓孫的右手,然後一招...”他又把這靈物的嘴巴給按住了,打斷了他說話。


    “我明白了...那就是說...誒你怎麽了?”他看見火印滿臉陰沉,疑惑的問道。


    後者閉眼,深呼吸了七八次,然後睜開眼平靜的說道:“我都想用掉我的第一個要求,要求你不準打斷我說話了。”


    陳豐咧開嘴一笑。


    “那你平時都藏在我身上?”


    “嗯。”火印對這小子好像也好感到頭了,兩隻小爪子抱在胸前,盤坐在空中,頭轉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答道。


    “從什麽時候開始?”


    “從你出生起......要不怎麽說傻人有傻福呢?”


    “藏在什麽地方?”


    “心口...”


    ......


    陳豐連珠炮似的問了好多問題,大多數火印都給他細心的解釋了,隻有少數,比如問火印為何要選擇他,或者火印來自哪裏時,這鬆鼠隻說:“這是我的第一個要求,未到凝元境之前,不要問這些問題,不要對這些東西好奇,這些東西都太過於遙遠,這麽早知道,對你來說有害無益,具體是些什麽問題,你什麽境界的時候能夠告訴你什麽問題,都由我來定。”


    陳豐看著火印眼中的認真神色,便沒有再多問。


    不過火印告訴陳豐,他之前一直在陳豐的心口處沉睡,身體極其虛弱,必須借由陳豐心頭熱血的流動慢慢滋養,隻有心血過熱,產生了心火時,才能將他短暫的喚醒,比如說他六歲的時候和他服用破釜丸的時候。


    但是昨日他一前一後分別在佛像和孫印賢的扳指內獲得的都是半滴天狼血,總共一滴,是這天地間極狂暴極稀有的血脈至寶,但現在陳豐還不能吸收掌握,隻能暫存在他的體內,等到了適合的時間他自然會督促陳豐將其吸收利用。


    陳豐點點頭,既然這鬆鼠和自己分不開,那定是不會害自己的,而且昨晚上的確幫自己解決了性命之憂,陳豐再怎麽無情無義,也都是該好好感謝他的。不過那三個要求肯定是能夠償還這份恩情的就是了,他心裏這樣想著。雖然剛認識這鬆鼠,但陳豐看它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就知道這廝肯定不是什麽愚笨的貨色。


    “你是妖精嗎?”陳豐這樣問他。


    “妖精要經過千百年的修煉領悟才能悟道,而我等存在生而便在道中,那妖精之流雖然也有縱橫捭闔的強者,但是出身高低簡直如同雲泥之別。”


    小鬆鼠有些驕傲。


    出生便在道中嗎......陳豐對他說的這句話有些感慨,凡人要想踏入修煉者的行列,需要在塵世中擺渡若幹年,雖然這片天地間大多數地方靈氣都還算是充裕,但仍然隻有極少數的人能一朝頓悟進而開始修道的旅途,大多數一心“求道”的凡人都是連門檻都沒摸到就死在了路上。


    這等事情也與人的天賦有關,有的人天生體質便適合修道,或是血脈強橫,或是心思明朗,和平常人相比,自然與那大道的距離就近了不止千百倍。


    那自己呢?陳豐暗暗掂量著,雖然與這個自稱出生便在“道中”的靈物來說仍然差了千萬裏,但自己靈竅頓開之後,從三千劍意中摸到見到門檻,一朝頓悟入煉氣,也算是羨煞旁人了吧。


    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這個機會這個實力,自己理應當好好把握,利用它去報那血仇,去完成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他眼睛裏有一絲幽怨轉瞬即逝。


    曾經,他一度被那血淋淋的夢境所折磨,他腦袋裏發狂,咆哮,都無法掙脫那長大火,無法逃避那些在夢境裏看著他的,絕望的眼神。那幾十上百條人命給他帶來了什麽,他說不清楚,隻不過,這樣的深重的仇恨,加在當年那個九歲的孩童身上,還是太沉重了些。


    在無人處,他總喜歡想這些東西,或者說也不是喜歡,而是腦袋裏總會不自覺得走神,飄到千萬裏之外去。


    眼前的“鬆鼠”火印雙手環抱嘴角掛笑的看著他。


    “走神了?”他圍繞這陳豐飄動起來。“我現在就是你的半個師傅,是你的引路人,和我說話都走神,可謂...道心不穩,及時改觀,不然難成火候啊......”


    道心?什麽道心?陳豐苦笑,自己修道哪裏又是為了求那長生呢?不過他還是收起心思,看著眼前之物。


    “那你這模樣......”陳豐再次上下打量他。


    沒想到這一看卻看得火印好像有些臉紅似的羞態。


    “怎麽了?”他頭一仰,眼睛瞟向別處。


    “怎麽看都是隻鬆鼠所化的妖怪,甚至化形都沒完成,差勁的緊呐......”陳豐看見它這幅神態,故意調侃道。


    “小娃娃懂什麽,障眼法懂嗎?本尊是以這幅模樣迷惑敵人,讓其放鬆警惕,然後好打一個出其不意。”


    他背過身,心裏罵罵咧咧。


    自己上一任宿主雖然賜予了自己神智,賦予了自己相貌,但別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是什麽龍啊虎啊的,要麽漂亮要麽威猛,自己卻被捏成了一個鬆鼠?.......他有些鬱悶,這一度讓他在幾個同源同根的兄弟姐妹們麵前感到害臊,雖然實力為尊,但不是還講究人活一張臉嗎?自己上一任宿主看著也是個剛猛的男人,怎就喜歡些可愛玩意兒,導致自己......唉...他搖搖頭,不再去想著困擾了自己幾十年的煩惱事情。


    但陳豐卻好像被他一番說辭給唬住了,連連說了好多他很可愛偽裝得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危險之類的話,弄得他心裏更鬱悶了。


    兩人正無聊的互相打屁,火印卻突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對陳豐說道:


    “對了,昨天借用你的身體,你原來已經習得了一套刀法。”


    陳豐訝異,借用了自己身體之後他竟然連這種東西都知道。


    不過鬆鼠卻叫他不要緊張,他隻是借用了他的身體並沒有侵入他的神識,在他的神識占用陳豐身體期間他自己的神識會退居暗處,相當於暫時昏迷。要知道,在魂力再強大的修煉者也不能讀取一個神誌不清的普通人的思想,這便是前麵所說的神魂修煉“玄”的體現之一了。


    而火印之所以知道他修煉了一套刀法,是因為陳豐在長年累月連續不斷的修煉同一套武學的過程中,肌肉會下意識間產生一種不受大腦直接控製的潛意識,也稱為肌肉記憶,在他的身體被火印接管的時候,本就曾經作為一個高手的火印自然感覺到了這種肌肉記憶,也就能夠推斷出陳豐學過刀了,要是恰巧火印對這種刀法又頗為了解,甚至能夠分毫不差的說出陳豐練到什麽程度,有幾分火候。


    陳豐聽聞相關解釋之後,稍稍安心。


    “也算是自幼練刀,不過不是什麽正經功夫,”陳豐撓撓頭,“我爹小時候教我的,他是一個殺豬匠,這刀法被他喚作《殺豬刀法》。”


    “你爹叫什麽名字。”火印看似滿不在意的問道。


    “陳虎。”陳豐答道,眼神有些暗淡。


    “哦......”火印眼中一絲波動一閃而過,陳豐沒有絲毫察覺。


    “陳虎......陳圖!?”鬆鼠心中暗暗嘀咕著,有些猜想讓他心神一震,但太過驚世駭俗,讓他不敢相信。


    他呼了一口氣。


    “沒事,跟著我好好提升了境界,再去尋仇也不遲。”


    他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對了,你那刀法名字太難聽了,從今天起,你就叫他......”


    “血屠刀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酒飲天狼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亮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亮閣並收藏酒飲天狼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