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尚在院子裏的孟然就已經開始對著屋子大聲喊叫了。孟然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張妙雪從屋子走出來,雖是年幼,卻已明眸善睞、流光照人。


    “雪兒...”孟然高興地握著張妙雪的手,親切地叫道。她的臉瞬間布滿紅暈,輕聲提醒道:“小雅還在這裏呢......”


    孟然抬頭向張妙雪的身後看過去,隻見妙雪的貼身丫鬟小雅正在桌子後麵站著,拿著手絹捂著嘴偷笑。孟然朝著小雅使了個‘快出去’的眼色,小雅也就點點頭,對著二人福了一福,輕輕地退出了屋子。


    隨著‘吱呀’的一聲,房門從裏麵關上了。


    張妙雪有些緊張地問道:“你關門幹什麽呀......”


    “啊?不幹什麽呀!隻是有悄悄話告訴你。”


    “那也不用關門吧?”


    “唔...那我還是把門打開吧......”


    “別!這樣的話就更明顯了,算了,你有話就說吧。”


    被張妙雪這麽一搞,孟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傻傻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張妙雪見狀,撲哧一笑,上前輕輕拉著孟然的衣袖,隨意找了凳子坐了下來。


    “有什麽悄悄話要告訴我?”張妙雪有些好奇。


    看著稍稍俯視自己的妙雪,孟然有些癡了。張妙雪雖然與孟然同歲,但好似女子在少年時期比男子長得更高,也更加成熟一些,雖然遠不及雙十年華的姑娘美豔動人,但自有一番別樣風味。


    “喂...你看什麽呢?”等不到孟然開口的妙雪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絹。


    “恩?怎麽了?你揮手絹做什麽?”


    “你怎麽傻傻地看著我啊?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張妙雪有些緊張地摸著自己的臉。


    “沒有髒東西......”


    “那你在看什麽啊?”


    “啊?為什麽看我?”張妙雪羞澀地問道。


    “你...你好看啊...”


    “傻子...”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甜甜的味道,兩個少年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對方,直到兩人的臉頰都布滿紅暈。


    良久,兩人的視線才分開。


    孟然輕輕咳了下,讓自己恢複了清醒,這才想到張妙雪來的有些太早,也就開口問道:“雪兒,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張妙雪微微搖頭,“沒什麽事情,隻是想著好久沒有看見你了,就來見見你。”


    “那也來的太早了吧,是不是城門一開你們就出城了?”


    “恩,我和小雅很早就起床了。”正說話的張妙雪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那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呢?吃過早飯再來也好啊。”


    “姨娘不讓我在城外留宿,所以我隻能早點來,早點回去。”張妙雪低著頭,有些不是很高興。


    孟然隻能寬慰道:“她可能是擔心你吧。對了,世伯最近身體還好嗎?”


    “恩,爹爹的身體還好,隻是一直念叨著你。”


    “等明年守孝期滿,我就去看望世伯。等你回去了,替我向世伯問好。”


    “恩,好。”


    “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好呀......”


    孟然帶著張妙雪去吃農家飯菜,飯後,兩人又說了一些私密話,以至於忘記談及孟然的悄悄話了。


    中午時分,佃戶家的婦人送來了飯菜,因孟然還在守孝期間,故而吃食隻能清淡為主,不宜肉食過多。


    孟然、張妙雪及丫鬟小雅一起吃飯,張府的護院則與佃戶一起用餐。用餐完畢,諸人休息了半個時辰。


    下午的時候,孟然帶著張妙雪及小雅一起在田野裏行走、閑聊,觀賞風景。


    太陽很快就已經西垂了,張妙雪隻能在戀戀不舍中告別。


    “等我下次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


    夕陽下,小兒女依依惜別。


    晚飯後,方興來到了農莊。


    正在院子裏乘涼的孟然看到方興之後,好奇地問道:“方叔叔,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方興聳了聳肩,“怎麽?我不能來嗎?是不是你偷懶了?”


    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妙雪來了,所以就懈怠了一天。”


    方興拍了拍孟然的肩膀,“好小子,年紀輕輕的就知道談情說愛了......”


    孟然一臉羞赧。


    方興哈哈大笑,“無妨,習武之道,一張一弛,過去的一年裏,你已經練的很好了,無需過分練習,要注意休息放鬆。”


    孟然“恩”了一聲,隨即問道:“城門已經關了,您是怎麽出來的?”


    方興隨口說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自然有辦法出城了。”


    孟然一臉信服地看著方興,看得方興老臉一紅。


    輕咳一聲,方興淡淡問道:“晚上還練嗎?”


    孟然點點頭,“自然是要練習的。正好方叔叔您在,可以看看我練的怎麽樣。”


    “恩,好,開始吧。”方興找了塊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夜幕下,孟然開始揮舞著拳頭。


    “呼...呼...呼...”


    不大的院子裏,小小的身影發出陣陣的拳腳聲。孟然渾身的肌肉似乎都動了起來,在空氣中打出一係列的響聲。不一會兒,他後背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濕了。


    “恩,還不錯......”


    在孟然打完一整套拳法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說話的正是方興。


    “方叔叔。”


    方興點了點頭,隨即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孟然身前,目光在其身上上下的掃視了一下,嘴角浮現一抹難見的笑容,道:“練得不錯,看來你平日裏沒少用功啊。”


    “都是方叔叔教的好。”孟然捎了捎頭,嘿嘿笑道。


    “我也教過別人,卻都沒有你練得好,所以啊,你無須自謙。”方興看著麵前的孟然,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這一年的時間裏,孟然一直在拚命地修煉,他自然是看在眼裏,那般刻苦的程度,即便是他這個成年人都會感覺到累,他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卻十分心疼,也很好看孟然的將來。


    他明白,孟然這麽拚命的修煉,隻是想要舒緩一些情緒,隻是想要完成他父親交代的事情。


    孟然嘿嘿笑了笑,這段時間的苦累,總算是有了不菲的收獲,能夠讓不苟言笑的方興誇獎,已經是莫大的成就了。、


    “看你的拳法已經練得很好了,隻是差些火候,日後再勤加練習就好。今夜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我教你一套腿法。”方興道。


    聞言,孟然烏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在黑暗中仿佛射出了兩道光芒。他現在雖然有著一套掌法,但是沒有相應的腿法,好似一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那裏打來打去,他心裏早就想要學習一套腿法了,隻是方興一直沒有教他,如今終於有機會學習,他怎能不喜。


    “天下武學,並非像修道門派那樣有鮮明的等級差別,習武之人隻有強與不強,沒什麽特定的品級。如果非要劃分的話,那就一流高手,二流強手,三流好手了,再往下的就是些略懂拳腳的外門漢,剩下的就是普通人了。不過習武之人,就算你再厲害,也隻能對敵十數人,多了的話,就算不被累死也會被亂刀砍死;而修道則不同,動輒一劍斷江河,一劍平山嶽。”方興道。


    孟然連連點頭,倒沒有因為武學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厲害而失望,他明白飯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而且對於很多人來說,如此簡單的武功已經是非常難得了,況且這武功還是方興僥幸學得的。


    “方叔叔,我之前學的那套拳法叫什麽名字啊?”


    “沒有名字。我明天要教你的腿法,也沒有名字。教我的前輩對我說,武學不需要名字,隻要練得足夠好就行,無需起一些響亮的名字來出風頭。不過,所謂的拳法、腿法,最為重要的還是在於施放者的本身,在真正的強者手中,即便是最普通的拳法,也能夠具備驚人的殺傷力,武者本身實力越強,所施展的功法威力也就越強。”方興說完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對著孟然說,“來,用你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攻擊我,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孟然眨了眨眼睛,雙手握拳,做了一個攻擊的動作。隨即一拳直接對著方興打了過去。


    麵對孟然這全力一擊,方興隻是隨手一探,手掌迅速在孟然的手肘處拍了一下,孟然的拳頭頓時沒有了力量,然後孟然便齜牙咧嘴地跳了起來,急忙急忙擼起袖子,隻見得手肘處一片通紅。


    從頭到尾,孟然的攻擊根本沒有落到實處,他一臉鬱悶道:“方叔叔,你......”


    方興笑了笑,悠悠說道:“高手過招,隻在一瞬之間就可分出勝負,比你厲害的人會在你出手之前就看穿你的意圖。有人曾說‘秋風未動而蟬先覺’,就是這個道理,在你抬手出拳的時候,你身體內的氣血調動就已經告訴了我你要怎樣出拳,出多大的力,所以我才能在你攻擊的瞬間打破你的攻勢,化解你的攻擊。”


    方興想了,又說道:“不過你隻是想要保護自己,呼吸要訣、拳法再加上一套腿法就足夠了。畢竟你也不是要去當什麽大俠,這樣也就夠了......”


    “好吧,反正我隻要是個二流強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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