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一改前兩日的風和日麗,突然便陰雲密布,寒風呼嘯。連著看了兩天農夫鬥毆一般的程玄甲,眼見趙從藹和遼國使者都有些不耐煩了,便也覺得如此下去,這武林大會變成了一個笑話,便跟自己的七弟子使了個眼神。


    程玄甲七個弟子中,其他幾人都在捧日衛裏有了虞候的職位,唯獨這七弟子,程玄甲一直未曾給他謀個官職,而程玄甲對這七弟子卻又最是喜愛。


    其他幾個師兄見老七上了擂台才知道師父對陸坦的栽培原來在這裏等著,心裏都不由湧起妒意。


    陸坦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左右,上去之後便輕輕一揮手將之前在台上站了五場的一個五虎門的弟子打下台去。


    陸坦穩穩站在擂台中央抱拳道:“我乃捧日衛程都虞候關門弟子陸坦,欲要做了這天武衛都虞候,誰不服的盡管上來”


    從北天湧來的烏雲便如掛在了洛陽城的上空,讓人感覺觸手可及,席卷著烏雲的狂風,呼嘯而過,且連綿不絕。場下的武林中人見被打下場的那五虎門的弟子還躺在地上吐著血沫子,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陸坦在台上叫了幾通,竟是無人敢上場去,陸坦便得意洋洋道:“若是無人敢來,那我便算是贏了”


    誰知,趙從藹卻起身道:“若是無人上來挑戰,那也不算你贏了,戰滿十局的規矩還是要守的”接著又對台下道:“各位英雄好漢,我料你們對這都虞候也不感興趣,但是這演武閣十日對各位來說,那是天大的福緣”


    陸坦卻不以為然道:“國公爺,這裏哪有什麽英雄好漢,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趙從藹淡淡看了陸坦一眼,便轉身回去坐下,不再理會。


    終於,右棚外有一人按捺不住,怒聲喝道:“死則死爾,怎能受這醃臢氣”說著,便見一黑壯大漢噌的一下躥上台去。


    這大漢身高八尺,腰圍五尺,宛若鐵塔般站在陸坦麵前,神色激怒甚顯威猛,陸坦看了看這大漢,不由的打了個寒戰,心道這廝是哪家的,怎的敢上來攪局。


    陸坦稍定了下心緒問道:“來人通下姓名,陸爺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那大漢怒喝道:“黃口小兒,某家乃昆侖派萬俟封,天下豪傑在此,怎容你如此出口傷人”


    昆侖派乃是少林之下的天下第二武宗,陸坦自然不敢小覷,就連程玄甲也不由拿眼去看昆侖派的掌門韋笑生,韋笑生見程玄甲看自己便微微一笑道:“小徒久居昆侖,夏州一隔多年,不知中原天高地厚,貽笑大方了”


    程玄甲聽出了他話外之音,心下震怒,隻是不好發作,便也笑道:“都是後輩,便讓他們彼此認識認識”


    台下頓時一陣叫好聲響起,陸坦神色陰晴不定的看著萬俟封,心中早已惡向膽邊生,在眾人的叫好聲還沒落,便已經暴喝一聲欺身上去,向萬俟封攻去。


    這兩天裏都是那些野球拳在台上廝打,眾人都是看的昏昏欲睡,今番陸坦自使了第一招,台下便驚呼連連:天下竟有如此快的拳法,更有人高呼昆侖派的兄弟小心。


    萬俟封見陸坦一拳如同奔雷般襲向自己,竟不以為意,不守反攻,也是雙拳揮出打向陸坦的前胸。


    陸坦一見萬俟封竟然不守反攻,心裏也是一顫,心道這個莽漢身形高大,不可力拚,便在空中一個擰身徑直翻身落地,兩人這第一招竟然沒能交上手。


    萬俟封見陸坦半途而廢,便知是對方懼怕自己勇猛,心下也是一喜,心道那我便搏命強攻,看你如何應對。


    陸坦沒料到這萬俟封竟然全是搏命的五五開的拳法,頓時便手忙腳亂,程玄甲看了心下盛怒,心道這陸坦平日裏借著自己的威勢狐假虎威,如今真要臨敵了卻失了膽性。


    程玄甲見陸坦被萬俟封逼到了擂台的角落,便道:“陸坦,此乃昆侖派高徒,不可使五毒掌傷了兩家和氣”


    這話說的好聽,卻哪裏是勸陸坦不傷和氣,分明便是提醒他用那五毒掌,韋笑生見程玄甲如此說氣的哼了一聲,卻不便發作。


    那陸坦本就是機敏之人,聽師父如此說,早已心領神會,悄然運了內力,突然便一個擰身,那腰身如同毒蛇一般的貼向萬俟封,雙掌揮出,下風口的人分明嗅到一股惡臭。


    萬俟封見陸坦的雙掌隱隱透著黑綠色,便知這毒掌厲害,自然也不敢碰觸,隻得躲閃,隻是這五毒掌,不止掌勁裏帶著毒性,這掌法,身法也是極其古怪精奇。


    萬俟封連躲幾下,終於被陸坦在右肩上擊中一掌,萬俟封頓時便覺得右臂不聽使喚,心下又驚又怒,暴喝一聲便舍命強攻出去。


    譚婆見了皺眉道:“這個莽漢,中了毒還兀自強攻,再有片刻隻怕便要毒發身亡了”


    紅袖不由咂舌道:“就這一掌便能傷人性命?”


    譚婆還未搭話,右棚外又有一人衝上台去道:“萬俟兄,你這毒可不能兒戲,便讓我來會會陸軍爺的毒掌吧”


    萬俟封待要回絕,那邊韋笑生也已站起道:“封兒,你不是陸世兄的敵手,下來吧”


    萬俟封恨恨道:“他用這上不得台麵的毒掌,算什麽英雄好漢”


    韋笑生臉色一沉,萬俟封便悻悻的下台去,誰知剛剛到了擂台邊,便一頭栽倒在地。


    陸坦看著栽倒的萬俟封臉上詭譎一笑便看著新上來的人道:“你是何人,報姓名來”


    那人約莫有三十餘歲,麵色黝黑,神情自若的看著陸坦道:“獨孤城鐵建樹”


    他的名號一報,一直在旁邊抓耳撓腮閑的無事的譚公不由咦了一聲,拍了拍鐵浪道:“這人竟是你的宗親”


    鐵浪不相信的看著譚婆,譚婆點頭道:“你師公確是從獨孤城將你父親帶走的,這人姓鐵,又是獨孤城人士,你師公說的十有八九是對的”


    鐵浪再去看那鐵建樹,心中竟莫名的有了些親近感,心中感歎不已,不料在此處見到宗親,心裏不由的就有些替鐵建樹緊張起來。


    陸坦見鐵建樹在自己五毒掌擊傷萬俟封的局麵下依然敢出頭,便沒敢小覷於他,上來便用五毒掌急攻。


    鐵建樹一出手,鐵浪譚公譚婆三人都不由的咦了一聲,因為這鐵建樹所用的武功竟然隱隱約約和那太玄神功極其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


    鐵浪再看一會,不由駭然對譚公道:“師公,這鐵建樹的武功和您這太玄神功神似而招數又不相同,這是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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