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浩大師道:“世間人皆有佛性,和尚此來不過是抑惡揚善而已”


    紅袖卻接過來道:“大師,誰為善,誰為惡?”


    智浩大師笑道:“為善者為善,為惡者為惡”


    鐵浪在旁聽了又問道:“大師,何為善,何為惡”


    智浩大師微微一笑道:“雖舍己而利於人者為善,枉損人而利於己者為惡”


    紅袖聽了和尚的話一琢磨,便肅然跟智浩大師施了一禮道:“多謝大師教誨”


    鐵浪卻也道:“晚輩也想行抑惡揚善之道,求大師指點”


    智浩大師隻哈哈哈大笑說了三聲:“好好好”便施禮而去。


    智浩大師去了不久,便有一個少年來找鐵浪,走近了鐵浪借著燈光才看清,竟是碧虛。


    碧虛和眾人分別見禮之後,鐵浪才驚奇的問道:“你這是還俗了嗎?”


    碧虛麵露難色道:“我欲入佛門,大師不允,說我道緣未盡,我一個道士又不能整天呆在寺院裏,便隻有以俗家身份先行禮佛”


    鐵浪點頭道:“你天資高絕,無論佛道都有成就之日,無需急在一時”


    碧虛點頭道:“多謝施主開解,我此來是想告訴施主,朝廷這武林大會隻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還請施主務要小心行事”


    這話一出,連紅袖和譚婆還有許虎鈐都是吃了一驚,鐵浪倒是沉著答道:“既來之則安之”


    碧虛點頭道:“方丈大師讓我轉告施主,洛陽城裏若少林寺不能支應時再請施主施為,若少林寺的支應還能勉強,還請公子按兵不動”


    鐵浪知道這是智浩大師想保護自己,不由心裏一熱道:“多謝大師和道長,鐵某記下了”


    碧虛說完也不停留,徑直去了,許虎鈐跟鐵浪幾人對視一眼,便跟著碧虛去找智浩大師敘舊。


    紅袖卻嘀咕道:“這和尚自己不說,倒是派了個小道士來說,卻是何故?”


    鐵浪道:“碧虛天資極高,又是我舊識,大師讓他傳話不過是要我們相信他罷了”


    比武大會會場便設在文峰塔前,文峰塔左右兩首新修了兩個高三丈的箭塔,箭塔之下分別搭了極高的避風棚,左邊棚裏首座了一個麵色枯瘦的老者,鐵浪搭眼望去,果然和程賁有幾分相似,便知這人是程玄甲。


    程玄甲之下分別落座了少林、昆侖、武當、娥眉、蓮花五宗的掌門人,外加一個逍遙派的掌門。程玄甲身後站了七人,個個氣度不凡想必便是他那七弟子,棚外又坐了十二派掌門,這十二派分別是巫山派、魔山派、恒山派、巴山派、蜀山派、崆峒派、秘宗派、神獨派、峨嵋派、青城派、海外派、黑山派。。


    右首棚下卻是一個身著淡黃袍的青年男子,儒雅俊朗,英武逼人,其左右坐了兩個契丹人,一個年近五十,另外一個卻才十幾歲的樣子,再往下便是黃升和古龍行,隻是沒有慕容步,古龍行之下便是幾個契丹武士。


    鐵浪見了心裏不由一涼,心道怎的這些武林中人都成了朝廷的座上賓。許虎鈐一邊給鐵浪介紹上邊坐著的人一邊也是心驚道:“這天下武林中的五宗十三派均已是朝廷座上賓,鐵兄弟,此番我們凶多吉少了”


    紅袖聽了也是不由自主的貼近了鐵浪,明顯有些緊張,鐵浪卻笑了笑道:“相機而動,無需緊張”


    譚婆也笑道:“貌合神離不足為懼,這中間多數人不過是牆頭草罷了”


    紅袖卻很是機敏的問許虎鈐道:“那個黃袍的年輕人是誰?”


    許虎鈐看了看道:“此乃舒國公趙惟忠次子趙從藹,如今是穎國公”


    譚婆納罕道:“這是趙匡胤的後人?”許虎鈐點了點頭,頗為心虛的四周看了看,心道,這譚婆怎的敢直呼太祖皇帝的名諱。


    譚婆扯過來紅袖道:“你可知那逍遙派是什麽來路?”


    紅袖見譚婆如此問,便沿了譚婆所指看去,之間那逍遙派的座上,竟是做了兩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子,心裏不由一跳,心道姑祖母如此問,那便是有來由。


    紅袖思慮片刻道:“這逍遙派竟和姑祖母有關係?”


    譚婆點頭道:“你務要藏匿好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露出你的身份,若是被這些人發現了,定要將你請回北方去”


    正說著,幾聲鼓響處,程玄甲便到了趙從藹身前,施禮道:“穎國公,請您宣旨”趙從藹點點頭起身到武場中間,輕咳一聲道:“我乃大宋穎國公趙從藹,奉皇命召集天下豪傑齊聚洛陽切磋武藝,皇太後旨意:今番比武勝者可封為天武衛都虞候,另賜演武閣覽經十日”


    趙從藹話音落處,台下業已人聲鼎沸,這都虞候尚且罷了,演武閣覽經那是武林中人最大夢想。


    趙從藹麵色沉鬱的看了看台下對程玄甲一頷首便重新回去落座,程玄甲滿意的看了看台下群情激昂後,也來到武場中央,站定之後便緩緩道:“此次比武,朝廷隻看結果,請各位量力而行”


    程玄甲這句話,語調不高,卻深切入耳,鐵浪部件暗歎道,難怪師公對此人破為忌憚,隻看此人內力,恐天下少有敵手。


    紅袖卻道:“天武衛都虞候不是慕容步嗎?還有,這個朝廷隻看結果,那豈不是出了人命也不管嗎?”


    譚婆卻冷冷道:“不能收服,亦或不值得收服的,讓他們反目為仇豈不是更好”


    鐵浪也隱約感覺到了朝廷的狼子野心,隻是他更想看看這天下豪傑作何反應,果然程玄甲話落處,台下便有一人道:“從來比武都是點到為止,若是朝廷隻看結果,那豈不是要讓武林中人互相廝殺嗎?”


    這人話音剛落,便聽嗡的一聲,一支羽箭鐸的一聲射在那人身邊的木凳上,那木凳稀裏嘩啦碎成一堆木屑,而適才還在喊話的那人嚇的麵色蒼白,徑直另尋了木凳坐下,再不出聲。


    程玄甲冷冷道:“皇命如此,各位若有質疑者,請自便”


    鐵浪抬頭看了看箭塔之上,約有幾十個弓手都引弓搭箭虎視眈眈的盯著會場,而四周的邊牆上竟也站滿了弓手。


    比武的規則竟還挑戰式,一人上台去,若是連勝十人便可參加抽簽對決,這樣子,誰先上場便吃了大虧。若是甲乙二人旗鼓相當,甲先上場,連戰九人,乙再出場,必然擊敗甲,如此甲自然是吃虧的。


    程玄甲見遲遲沒人上場,便冷哼一聲,道:“我道汝等皆是好漢,卻不料盡是些膽小怯懦的酒囊飯袋”


    程玄甲這次話音一落,便聽一聲暴喝道:“官家休要小看了天下豪傑,某雖不濟,願拋磚引玉”說著,從人群中竄出一個大漢,撲通一聲跳上擂台。


    大漢跳上台去還未能報下家門,便從另一邊也竄上去一人,一聲不吭便鬥在一起,鐵浪隻看了幾眼,便覺得這兩人都是武功低微,便嘀咕道:“這些有望奪魁的想必都要最後才會上場”


    果然,這武林大會打了兩天,都是些武功低微的上去廝鬥,鬥到急處,連那狗刨拳,王八拳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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