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金丹射出萬丈幽芒,直衝天際,圍著他飛速旋轉,周邊天地元氣激蕩,風卷殘雲般被吸引過去,朝他體內蜂擁而去。


    同時,他奮起餘勇,對著現出原型,即將跌落地麵的盾牌法寶打出一道法力,讓其再勉強抵擋一二。


    畢竟就算金丹自曝,也需要短暫的蓄勢。


    然後發出惡鬼般的慘笑:“嘿嘿嘿,一起下地獄吧!”


    瞬間,昆吾尊者身軀如氣球般膨脹起來,袍服碎裂,裸露在外的肌體上血霧流轉,膨脹後巨大的頭顱上,道道血管好像要隨時炸開,將其襯托更加猙獰,真如厲鬼臨世一般。


    金丹自曝,滅世的氣息籠罩一切!


    森然瘋狂的冷笑,如滅世魔音一般在眾多築基修士心頭環繞敲響,震懾的他們魂不附體,除了蕭不凡等少數人反應過來,帶有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驚鴻一般朝著遠處射去。


    其餘人卻都體若篩糠,神魂深處的驚悚,讓他們腦海一片空白,呆立當場。


    但空中卻依舊是劍氣如虹,法術縱橫,先前的攻擊並未有任何滯怠,在慣力的作用下,繼續朝著勉強以本體防禦,搖搖欲墜的盾牌法寶蜂擁而去。


    畢竟變故鄹起,隻在一念之間,離弦之箭,豈能回頭。


    “哈哈哈...嘿嘿嘿...”


    昆吾尊者膨脹起來巨大無比的身軀,已經完全被血霧包裹,發出瘋狂的大笑。對著再次將盾牌法寶擊打的現出原型,威勢並未削弱多少,迎麵而至的攻擊視而不見。


    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奮起餘勇,擋下了這波攻擊,也是無濟於事,畢竟金丹自爆蓄勢已成,一旦強行終止,肯定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短時間內,不說毫無行動之力,但絕對也是苟延殘喘,更談不上再次蓄勢自爆了。到那時,還是斷難幸免,反倒會失去拉眾人一起墊背的機會。


    “看你們能逃到哪裏去!”


    攻擊餘威瞬息及至,昆吾尊者獨目中泛出森然之意,看著幾道向遠處逃遁的身影,巨大的腹腔收縮,準備將自己苦修多年的金丹射出,作最後一擊。


    反正自己是活不成了,他要在最後關頭,利用金丹本體之力,將這股攻擊之力引導到人群中,和金丹一起自爆,形成更大的殺傷力。


    “嘶...嗚...”


    就在這玉石俱焚,千鈞一發之際,他身後卻傳出一聲似蛇嘶,又似獸吼的嘶鳴聲,


    “嗖!”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閃電般的從昆吾尊者身後躥出,緊接著,巨大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團團包裹起來,揚起頭顱,漲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帶著絲絲妖異血芒的濃綠液體。


    瞬間,形成一片上麵泛著無數小氣泡,散發著妖異血絲的液體晶牆,和萬器齊發的攻擊餘波撞擊在一起。


    最後關頭,獨角墨玉蛟終於完成了蛻變,清醒過來,恢複了行動。不過,剛一清醒,就被昆吾尊者的舉動,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它雖然隻是二級巔峰妖獸,也就相當於假丹期修為,距離化為妖修,靈智大開還遙不可及。但因為體內有一絲遠古真靈六翅蜈蚣的血脈,所以,不管是神通法術,還是靈智,都要遠超同階妖獸,已經具備了一些簡單的獨立思考能力。


    知道昆吾尊者一旦自爆金丹,就算它能依仗天賦神通,和蛻變後堪稱變態的防禦能力,在金丹自爆威能下幸存也不行。


    畢竟作為靈獸,昆吾尊者早就在它的神魂中留下了無比惡毒的禁製,憑此,不但平時可以掌控它的生死在一念之間。


    尤其可怕的是,就算昆吾尊者意外死亡,但他神魂中的惡毒禁製,也會瞬間發作,斷然無法獨活。


    所以,獨角墨玉蛟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竄了出去,用身體死死護住了昆吾尊者,並不惜一切代價的吐出一口本命妖元,裏麵甚至還有一絲遠古傳承下來,原本就已經稀薄無比的血脈之力。


    雖然這樣做,會對它以後的修煉產生巨大的障礙,就算終生止步於此境界也是大有可能,但和小命比起來,這一切,卻又都算不了什麽。


    所以,這片液體晶牆雖然隻有薄薄一層,但防禦力也是非同小可,上麵還有著無以倫比的銷蝕之力,任何攻擊觸碰其上,都會在“滋啦...滋啦...”的聲響中,化為腥臭撲鼻的滾滾黑煙,居然將攻擊餘波暫時的阻擋在兩三米之外。


    當然,液體晶牆上散發的妖異血絲,和濃綠色澤,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與暗淡著。


    不過,這對獨角墨玉蛟來說已經足夠了。


    它一邊對昆吾尊者發出驚恐之極的神識波動,阻止其停止自爆,一邊扭動著躥向了高空,展開身軀,兩側六道巨大的烏黑肉翅舒展開來,蓄勢待發,準備馬上逃離此處。


    “總算不太晚!”


    其實倒也不需要獨角墨玉蛟阻止,昆吾尊者再被其護住的一瞬間,整個身心就被一股狂喜所充斥,哪裏還會再去自爆金丹。


    當然,他目前的形勢也是不妙到了極點,金丹自爆蓄勢已成,體內法力狂霸無比,幾乎不受控製,要想逆轉的停止下來,必須采用非常手段。


    而且,非得元氣更加大傷,遭受更嚴重的創傷不可。不過,這些又都算得了什麽,遲早都有恢複的一天。


    曆盡千辛萬苦修煉到了金丹中期境界,走到哪裏都是絕對的前輩高人,又無意中獲取了血煞老祖的傳承,修仙之路堪稱一片坦途,就算進階元嬰也是大有可能。


    能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


    “啊...啊...!”


    昆吾尊者被獨角墨玉蛟卷上高空以後,坐落在其背上之後,沒有片刻遲疑,強行逆轉功法,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慘嚎,不斷噴出大口大口的精血,不過,蓄勢已久,即將炸開的金丹總算逐漸平複,外放的萬丈幽芒回落,籠罩一切的滅世氣息也逐漸消弭。


    但這還不算完,畢竟肉身還處在暴漲之中,也隨時有炸裂的危險。


    昆吾尊者又勉強操縱出幾柄寒光四射的利刃,毫不猶豫從自己兩肋、雙肩等處透體而過,隨著大蓬彌漫著金光的血雨四散飄落,他膨脹的身軀慢慢縮小。


    這些血雨裏麵都帶有他絲絲縷縷的精氣神,是肉體的本命精華。


    “哈哈哈...天不絕我!”


    雖然疼的他撕心裂肺,麵孔扭曲,形如惡鬼,身上的氣息肉眼可見的萎靡起來,但昆吾尊者卻發出瘋狂的大笑。


    這番變故,更是出乎預料。


    不但昆吾尊者肆意發泄著死裏逃生的快感,眾多築基期修士也好像是剛從鬼門關退了出來,一臉如釋重負的後怕,一時之間還回不過神來,繼續呆呆發愣。


    連擊破獨角墨玉蛟本命妖元形成的液體晶牆後,威能基本耗盡,失去法力加持,向前再衝了不遠,就紛紛墜落在地的各自靈器都沒有及時收取回來。


    逃到稍遠處的蕭不凡幾人,雖然知道現在絕對是斬殺對方的最佳時機,但剛才也是被嚇壞了,直到現在骨頭縫還發涼,眼神閃爍變幻不定,最終卻也是不敢有所異動。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昆吾尊者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的怨恨狂怒雖然能襲遍九天十地,但也隻能強行忍耐,連番重創,他如今的戰力恐怕連一名假丹期修士都比不上。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靈獸已蛻變完成,這些人就算再聚起剛才那種聲勢,他也能穩穩脫身。獨角墨玉蛟蛻變成終極狀態的飛行速度,金丹初期修士也是望塵莫及。


    等養好傷後,自然會讓這群小輩付出千百倍的代價,尤其是那個煉氣期的小輩,不將其的血肉一寸寸活剮下來,神魂絲絲縷縷慢慢抽出,絕難消自己心頭之恨!


    他在前方眾人中並沒有發現郝風,但也沒有在意,區區一個自廢法力的煉氣期小輩,縱然有些古怪,但在獸寵出現以後,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壓製住金丹自爆的反噬後,昆吾尊者獨目露出凍徹天際的寒芒,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


    心念一動,勉強打出一道法決,早就現出原形的煞魂怨骨杖,和盾牌法寶化為兩道流光,一遠一近朝著他飛射過來。


    他雖然身負重傷,但法寶被他祭煉溫養多年,就算無法在驅使其大開殺戒,但收回卻隻是在一念之中。


    蕭不凡長歎一聲,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任由煞魂怨骨棒從自己頭頂掠過,心中不甘之極,他也看出了獨角墨玉蛟的不凡之處,就算再次帶人衝擊,恐怕也絕對無法將這老鬼留下。


    這可真是狐狸沒抓住,還落了一身騷。


    就算他身份不凡,但一想到和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結下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心中也是一陣發毛。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昆吾尊者雖然有所依仗後,心神大定,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等閃婚怨骨杖飛到近前,獨角墨玉蛟就嘶鳴一聲,妖氣滾滾,化為一道烏光,朝著坊市入口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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