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眼看昆吾尊者就要離開,眾多築基期修士心有戚戚,恐懼像毒刺在心中蔓延,覺得坊市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誰知道這老家夥那一天會傷勢恢複,卷土重來。


    但就在此時,郝風動了,攜帶模擬封靈柱,猛地一跺地麵,離弦之箭般衝天而起,出現在獨角墨玉蛟側後方十幾米遠的地方。


    “喝!”


    他縱聲狂喝,渾身金光四射,如陀螺般快速旋轉幾圈後,早已橫在腰間的模擬封靈柱劃裂天際,帶著陣陣罡風,橫掃千軍般朝著獨角墨玉蛟背上的昆吾尊者席卷而去。


    緊接著,郝風雙腳互搓,真如流星閃電般朝著遠處地麵射落,他深知,不管昆吾尊者受創多嚴重,但光獨角墨玉蛟也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所以,一擊發出,瞬間遠遁!


    “嘶嗚...嘶嗚...!”


    “啊......”


    靈獸嘶吼聲中,昆吾尊者淒慘之極,半邊身軀化為血霧,露出花花綠綠,也破碎不堪的五髒六腑,從獨角墨玉蛟身上斜著朝地麵跌落,發出野獸瀕臨死亡的慘嚎聲。


    昆吾尊者也算是倒黴到家,經過連番重創,不管是肉身法力、還是神識精魄,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不方便釋放神識搜尋。


    而且,又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獸寵所救,死裏逃生心情激蕩下,難免放鬆了警惕,給了郝風可乘之機。


    獨角墨玉蛟雖然有所警覺,在間不容發間噴射出的一蓬血色綠芒,迎著模擬封靈柱而去,但怎奈郝風發出的並不是什麽神通法術的能量攻擊,而是純粹由巨力形成的直接物理攻擊。


    所以,雖然將模擬封靈柱腐蝕的青煙直冒,卻不能阻止其橫掃千軍之勢,被其一衝而過,攜帶萬鈞之力,突破它背上隻是為了擋住飛行時勁風激蕩,並不十分堅固的妖霧防禦,衝著目眥欲裂的昆吾尊者橫掃而過。


    他要是在全盛時期,這種蠻力攻擊自然不能耐他分毫,縱然事發突然,他也有的是手段應對,最不濟,躲開是沒什麽問題的。


    當然,在那種情況下,郝風也絕對沒機會發動這樣的襲殺,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在身負重傷,心情紊亂的情況下,卻被郝風再次一擊得手。


    雖然昆吾尊者的反應不謂不靈敏,在惡風臨體,感覺勢不可擋的情況下,奮盡餘力躲避,但終究是晚了半步,再次倉促加持的護體靈光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半邊身體被模擬封靈柱攜帶的萬鈞巨力掃中,瞬間化為血霧。


    明明馬上就要安然離開,卻再次遭遇比先前還淒慘百倍的重創,這可真是揚子江心斷纜,泰山絕頂一腳落空!


    不過,金丹期修士的神通,也的確不能以常理揣度,身體遭到如此毀滅性的打擊,但並未殞命,慘叫聲中,昆吾尊者丹田**出道道金光,將裸露在外,也受到極大創傷的五髒六腑包裹起來,不使其掉落。


    “啊...小子...啊...”


    昆吾尊者發出驚天徹底的嘶吼,獨目中血芒泛動,席卷一切,他拚盡全力,釋放最後的餘威,強自穩住跌落的身形,不顧一切衝郝風衝去。


    身體被毀,慘痛的打擊讓他徹底失去理智,想要和郝風玉石俱焚。


    郝風大驚失色,正準備施展身形遠遠逃離的時候,到了這般田地,再被這老家夥拖著同歸於盡,那可就太冤了。


    “嗖!”


    就在此時,一聲輕響,昆吾尊者殘破的身軀上出現了一條赤紅的繩索,將其身形卷起,強行拉著他朝半空回轉射去。


    “嘶嗚...嘶嗚...”


    獨角墨玉蛟發出驚恐的嘶吼,昆吾尊者要是徹底隕落,它也得跟著魂飛魄散,吐出舌頭將昆吾尊者卷回自己背上後,發出道道安撫哀求的神識波動。


    然後,毫不遲疑的六道漆黑肉翅閃動,妖氣滾滾,帶著略微恢複理智,卻瀕臨陷入昏死過去的昆吾尊者,化為一道烏光,射入坊市出口,瞬間,消失在天際盡頭。


    從眾人心有戚戚,到郝風出現,目不暇接間將昆吾尊者的肉身基本毀去,這一番動作兔起鶻落,僅僅發生在一念之間。


    整個坊市雅趣無聲,落針可聞!


    煉氣期小修士絕境反殺,暴揍金丹中期修士;蟄伏待機,一擊必中,安然身退!


    郝風今日給他們的衝擊實在太大了,這在他們夢裏也沒出現過,簡直和神話一般。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掙脫血靈瞳束縛子午須有的秘術,和今日之事相比,就太大巫見小巫了。


    畢竟秘術再怎麽厲害,但在他們心目中,郝風仍舊不過是個可以隨自己搓圓捏扁的煉氣期小修士罷了。


    但現在,就連蕭不凡等幾名假丹期修士也目瞪口呆,看向郝風的眼光也是充滿了忌憚,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因為不管是什麽原因,偷襲也好,示弱也罷...等等,但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讓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落到了那般田地,這種人物,那是他們可以輕視的。


    ......


    郝風身形晃動,俯身撿起昆吾尊者因為身體碎裂掉落在地上的兩個儲物袋,又看了看同樣跌落在不遠處的煞魂怨骨棒和盾牌法寶,稍一遲疑,就視而不見。


    然後,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大多數還處在失魂狀態的眾人,不再有任何遲疑,流星身法一展,離弦之箭般,也朝著坊市外衝去。


    “放.....”


    有反應過來的築基期修士想要出聲阻攔,但隻吐出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發現蕭不凡等人雖然目光閃爍,卻根本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其餘一些反應過來的人,也是視而不見。


    他也不傻,心中不禁有些後悔。


    自然知道蕭不凡等人顧忌什麽。以郝風今日的表現來說,不管他的境界如何,但這樣的驚豔存在,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其一擊必殺的話,還是少招惹為妙。


    劉氏家族幾人和昆吾尊者就是前車之鑒!


    而且,郝風也是識趣之極,對兩件法寶視而不見。


    通常來講,金丹期修士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就是法寶,每一件的價值都不可估量。


    有些身家窘迫的修士,凝結金丹後在很長的時間內,還繼續使用靈器,這在修仙界並不稀奇。更有甚者,終其一生,也都沒湊齊煉製一件最低階法寶所需的龐大物資,這也不說笑話。法寶的價值可見一斑。


    昆吾尊者落下的這兩件法寶,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價值更加不可想象。


    剛才他們就算意有所動,也無法強行攔截和昆吾尊者心神相通的法寶,但如今那老家夥法體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已經陷入昏迷,法寶威能再大,但也成了一件死物,自然任由他們予取予求。


    雖然他們無法驅使,但隻要封印起來,找到合適的機會,出手的話,那得換取多少靈石啊!


    一念至此,眾人的眼光一下子都火熱起來,不約而同的閉口不提離開坊市的郝風。


    畢竟這麽多築基期修士,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煉氣期小輩,堂而皇之的將兩個金丹期修士的儲物袋拿走,卻沒一人敢出手阻攔,他們也覺得臉上無光。


    黃姓老者見此,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剛才還真怕這些門派中的築基期修士,一起出動,去追擊郝風。畢竟石峰等人元氣大傷,坊市缺少高端戰力,若真那樣的話,他還真無法阻攔。


    傳音詢問了一下早就退入禁地的石峰等人,獲得淩飛雪傷勢已經暫時穩定,黃姓老者又服用了幾枚恢複元氣的靈丹,朝蕭不凡等人走去。


    能留下這兩件法寶,流雲坊市眾人也出了大力氣,並且也死傷了十幾名築基期修士,好處可不能讓門派眾人獨吞。


    不過,黃姓老者也知道沒多少希望。


    因為不管怎麽說,郝風名義上也是流雲坊市的修士,已經拿走了兩個儲物袋。但他也準備去爭取一下,最起碼要拿出姿態來。否則,對下麵的人不好交代。


    一陣騷亂之後,眾人略作修整,清理現場後,在蕭不凡的主持下,幾百名築基期修士開始拉鋸談判,誰都想多分一杯羹。


    ......


    荒野中月朗星稀,暗淡的夜色下,一道身影閃動間迅如流星,快似閃電,如幽靈一般朝著未知的方向射去。


    這自然是郝風,從進入酒樓送出小黑,接下來雖然發生了那麽多事,但其實也過多長時間,如今距離天亮還早呢。


    郝風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後的事情,不過,也能猜測出一二。


    他之所以留下兩件最貴重的法寶沒有收取,一是怕犯眾怒,籍此將眾人的先滯留在坊市,無暇追尋自己的蹤跡;二是心存餘慮,不願意冒險。


    畢竟昆吾尊者雖然身軀被自己毀掉,陷入昏死,但並沒有當場隕落,以那老家夥金丹中期的修為,又有靈獸護衛,十有八九會找到不知哪個倒黴鬼,奪舍重生,躲過這次生死大劫。


    雖然他奪舍後,修為肯定會大降,能否保持住金丹境界都是兩說之事。


    但盡管如此,那兩件玩意自己帶在身上,實在大為不妥,他可沒有能耐抹去那老家夥留在法寶中的神識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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