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一直待到廿八,葉飛便要返回杭州。


    這幾天,除了晚上要去沈卓那吃飯,大多時間他都是和沈蕭清待在房間裏麵。


    得知他過完年要去一趟汴京,沈蕭清想要跟隨他一起去,不過被他所拒絕。


    他並非不想帶著沈蕭清,反倒很想她能夠在途中作伴,隻不過沈蕭清武學修煉上似乎馬上要突破境界了,他覺得沈蕭清還是閉關修煉比較好。


    也正是因為此事,沈蕭清生氣了。


    他收拾完東西,見沈蕭清一動不動地坐在銅鏡前,沒有要去送他的意思,他說道:“娘子,我要走了。”


    “嗯!”沈蕭清隻冷冷地回應了一聲。


    笑了笑後,葉飛走到房門口,回頭看著沈蕭清又說了一句:“娘子,我真走了呀!”


    “去吧。”沈蕭清依舊很冷漠,也沒有回頭看他,仍在和他賭氣。


    想了想,葉飛便走了。


    聽著他走下樓梯的腳步聲越來越輕,沈蕭清麵露急色,喃喃說了一句“真的走了”後驀然起身,然後走到窗前,一把將窗戶推開,探出腦袋,往底下看去。


    院子裏,沒看到葉飛的身影,她還以為葉飛已經出了桃園,於是便立即去追。


    當她兩腳才踏出房間,她的右手腕突然被抓住,繼而整個身子被拽著撞入到葉飛的懷裏。


    她抬起頭,瞪了葉飛一眼,氣鼓鼓地說道:“相公,你,你,你是故意耍人家!”


    “難不成娘子真的希望我就這麽走了?”葉飛問道。


    “打死你!”沈蕭清拍打了一下葉飛的肩膀,“哼,相公不肯帶我去汴京,相公討厭。”


    葉飛攬著沈蕭清的腰,兩人前身貼著前身,輕聲解釋道:“不是和娘子解釋過了,娘子境界突破在即,此機遇可遇不可求,切不可耽誤了。”


    “可我想跟隨相公去闖蕩江湖。”沈蕭清道。


    “等你突破境界之後,再帶你去闖蕩也不遲。此番去汴京,是為了追查當年殺害我父親母親的真凶,娘子聽話。”


    沈蕭清沒有再說什麽,難得地在葉飛懷裏撒起嬌來。


    好一陣後,兩人才下樓,沈蕭清一直將他送到了沈家正門門口。


    葉飛上馬車前,沈蕭清依依不舍地看著他問道:“相公,在去汴京前,你會回來一趟嘛?”


    葉飛麵露慚愧,握著她的手道:“娘子,怕是要等到去了汴京回來了。”


    “那好吧。”沈蕭清頓時雙眼通紅。葉飛往返汴京一趟,僅花費在路上的功夫便要二十多天,算上待在汴京的時間,至少得兩個多月。


    此事本該是兩人如膠似膝的時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自然是不舍得和葉飛分離如此之久。


    葉飛湊上前,往沈蕭清額頭上親了一口,又說了兩句後便上車去了。


    “相公,記得給人家來信!”沈蕭清喊道,不舍地目送著馬車遠去。


    “一定,娘子。”葉飛站在馬車的前室回頭說道,不停地衝著沈蕭清揮手。


    直到馬車拐彎入了別的街道,葉飛才鑽入馬車車廂。見沈蕭清如此,他心裏甚是心疼,也十分的不舍。


    車廂內裝了不少東西,都是謝夫人親手準備讓他帶回到葉府的年禮。


    廿九傍晚,葉飛回到葉府,正好趕上了貼對聯,於是便搬來梯子,在秦舒月和舅舅的輔助下,親自給府上的幾扇門都貼上了對聯。


    紅葉村村長派了人過來,說是村子裏殺豬宰羊,請葉飛過去喝酒吃肉。


    葉飛沒有拒絕,貼好了對聯後便帶著舅舅、秦舒月和魏詩坐著馬車趕去了紅葉村。


    到了紅葉村村口前,一下馬車,便見到村口前的楓樹山掛滿了燈籠;村子裏,家家戶戶門上都貼滿了春聯、門神和福字,年味十足。


    三十那天,一大清早,葉飛便帶著秦舒月到祠堂祭祖;


    到了正午,穀幽蘭從杭州城內趕回。以前在雲蘭穀,她的師父葉恒從來不過年,所以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過年。


    晚上,葉飛將紅葉村的鄉親們請來葉府,吃完年夜飯後又放煙花爆竹,好不熱鬧。一直到子時過後,紅葉村的鄉親們才離去,葉飛讓秦舒月準備了紅包,在鄉親們出門前每人發了一個。


    等到府裏的人都散去了以後,葉飛提著燈籠,和秦舒月走在葉府裏。


    “以前小時候,每當放完爆竹之後,我父親都會帶著我母親到這家裏走一圈。”葉飛對一旁秦舒月說道。


    “這是為何?”


    “因為這是他們的家呀,”葉飛解釋,“他們又是主人,所以就要巡視一番,萬一年獸進家裏來了,就把年獸趕走呀。”


    秦舒月被逗笑,“原來你父親也是個有趣之人。”


    “也是你父親,”葉飛伸手輕輕捏了一下秦舒月的鼻子,“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之後,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就帶著他來走一圈。”


    “啊!那小月呢?難道有了孩子官人就不要小月了?”


    “那好吧,那就勉強再帶上月兒。”


    秦舒月不悅地哼了一聲,“以後你們爺倆走吧,這冷颼颼的,倒不如躲在被窩裏。”


    “不行!一家三口,怎能少了月兒你呢。”


    ......


    年初三。


    紹興沈家。


    沈蕭清和冬菊撐著傘,走入了杜鵑園。


    園內,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已經到了,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闔家歡樂。


    和長輩們打了聲招呼後,沈蕭清便坐在了角落裏,心不在焉。


    葉飛不在,人越多越熱鬧的時候,她心中反而越覺得冷清。


    看著她這幾日都悶悶不樂的,謝夫人端來了一盤幹果點心,說道:“女兒,大過年的開心點?”


    沈蕭清笑了笑,搖著頭道:“母親,昨夜沒睡好,覺得有些乏了。”


    謝夫人唉聲歎氣,抱怨道:“這葉飛也太不像話了,你。”


    “母親,莫要說了。”沈蕭清將謝夫人打斷,“你去招呼大家,女兒先到房中小憩一會,待會吃飯時再出來。”


    說罷,沈蕭清便往謝夫人的房間走去。一進門,將關門合上,她便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也說不出是為何,就是心裏覺得委屈難過得很。


    一會後她走到床邊坐下,整個人都藏到了被窩裏麵。


    過了一陣,聽到敲門聲響起,她微微掀開被子隻露出腦袋,回應道:“知道了,馬上出來。”


    然而,敲門聲又響起了。


    “我知道了。”她大聲回應。


    聽到敲門聲又響了兩下,她有些惱怒,憤然掀開了被子,下床前去開門。


    她剛想抱怨幾句,然而看到門外之人後,頓時便怔住了。


    她沒想到,站在門外之人,竟會是葉飛。


    “相公!”她驚喜地看著葉飛。


    “過年好啊,娘子!”葉飛衝著她笑道。


    沈蕭清臉上也露出淺淺的笑,眼中噙淚,“相公,你不是說你不回來了嗎?”


    “當然是騙你的,我心裏哪裏放得下娘子。”


    說罷,葉飛牽住了沈蕭清的手,“舅舅也雖我一同來了,說是來看看你,快隨我去見下舅舅。”


    沈蕭清訝然,“舅舅也來了呀!”


    隨後,葉飛領著沈蕭清找到了正和沈家眾人寒暄的林川。


    “舅舅!”沈蕭清向林川行禮,麵帶慚愧,“小清不孝,早知舅舅到了杭州,卻一直未去看望舅舅,反倒還讓舅舅冒著寒風冷雨辛苦趕來紹興。”


    “外甥媳婦,此話言重了,”林川笑著說道,“葉飛這小子混賬不像話,讓你受委屈了,舅舅已經替你訓斥過他了。”


    沈蕭清直搖頭,“小清不委屈。”


    “姐夫!”這時候沈蕭見突然走到葉飛麵前,“你可不知,這幾日你不在,堂姐她整日六神無主的,可你一回來,她一下子就變得神采奕奕,看來以後過年定不能少了你呐,否則我們家可就過不好這年了。”


    “見哥兒,如今膽子肥了呐,連我的玩笑也敢開,別以為成了親我就不會教訓你了!”沈蕭清佯怒道。


    看著沈蕭清抬手,沈蕭見連忙躲到了二老爺沈汴身後,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到了正午吃飯的時候,被沈家的人敬為座上賓,葉飛的舅舅林川即有些受寵若驚,感慨良多:


    想到一年前,葉飛執意要入贅沈家,和沈蕭清成親那日,他和沈家的人坐在一桌,遭人冷眼旁觀,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裏,也沒有人搭理他。


    到了如今,沈家的人一口一個舅老爺親切地喊著他,不斷有人給他敬酒,備受尊敬重視。


    他看向一旁的葉飛,無論是談吐和氣質,也和當時的葉飛截然不同,如脫胎換骨了一般,思及到此,他心中頗為欣慰。


    ......


    杭州,葉府內。


    葉飛去了紹興,葉府內便冷清了許多。


    不過這對於需要靜心養胎的秦舒月而言,這不算是壞事。


    此外,鏢局的生意要過了初九才開工,穀幽蘭會一直住在葉府,有她陪著說話,秦舒月也不會覺得乏味。


    葉府門外,打扮落魄的章鶴嶺徒步而至,剛要敲門,卻察覺到了周圍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存在。


    於是他轉過身,一邊張望著一邊說道:“出來吧,在貧道麵前就不必躲著吧。”


    很快地,一個人影從門前半裏之外的樹林裏飛了出來,然後落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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