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青,你何時到了杭州?”章鶴嶺問道。


    “昨日。”柳長青回應。自那日滅了整個泰山派後,他便趕來了杭州。


    “見到姓葉的那小子了沒?”章鶴嶺又問。


    柳長青點點頭,冷冷說道:“見了,他把解藥給我了。”


    “就給你解藥了,看來這小子挺相信你的為人。隻不過,既然你都服了解藥了,為何還藏身在這葉府附近?”


    默默地舒了一口氣後,柳長青解釋:“為了贖罪!”


    “你打算如何贖罪?向誰贖罪?”


    “向幽蘭那個丫頭贖罪,”柳長青麵無表情地說著,“她一個人掌管著一家鏢局,我不放心。我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她不需要我保護為止。”


    章鶴嶺拿起懸在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酒後,道:“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本事。”


    “若不是這一身的本事,或許我不會犯下這麽多的錯。”


    章鶴嶺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難得你有會悔改之心,便足矣。”


    說完,章鶴嶺轉過身,敲響了葉府的門。


    等到門開了以後,柳長青已經不見人影。


    在進門之前,章鶴嶺回頭看了一下身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道:“這世上竟有如此不自在之人,真是天意弄人。”


    進了葉府,見到秦舒月和穀幽蘭之後,章鶴嶺才得知葉飛去了紹興。


    “可惜了,”章鶴嶺歎氣道,“沒趕得及和那小子去沈家蹭幾杯酒喝。”


    “道長,這幾日到何處去了?為何不見你人影?”穀幽蘭問道。


    “到處坑蒙拐騙去了。”章鶴嶺打趣說道。事實上,他這些天其實是到處發銀子去了,給那些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之人,想讓這些窮苦人家過年能吃幾頓飽飯,已經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


    不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得好好考慮,如何花掉從柳長青那得來的幾百萬兩銀子。


    這時候,魏詩步入正廳,得知來客是武當章鶴嶺之後,便畢恭畢敬敬禮道:“久聞道長之名,今日能得一見,實乃魏某之幸。”


    “魏掌門,言重了。”章鶴嶺回禮。


    寒暄幾句後,章鶴嶺突然說道:“魏掌門,貧道對麵相之術略懂一二,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道長直言便是。”


    “有些執念,隻有放下之後方知不是執念。”章鶴嶺道。


    聞言,魏詩眉頭一皺,“道長言之有理,既是放下了,自然就不能再說是為執念。”


    “非也,”章鶴嶺搖了搖頭,“冰含在嘴裏,久而久之,吐出來的是水。”


    “可冰,本就是水呀。”


    章鶴嶺笑了笑,“可你若不含在嘴裏,冰還不會化作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冰化為水,或許隻需一日之暖。”


    思忖良久,魏詩起身,叉手道:“多謝道長指點。”


    ......


    在沈家一直待到初十,葉飛才從回到杭州。


    回到杭州的第二天,他便邀請了快刀何家家主何開泰,以及孫家家主孫一鳴到家中做客。


    過幾日他便要去汴京,城中的鏢局以及葉府還得仰仗此二人的關照。


    隨後幾日,葉飛便一直在家中陪著秦舒月,幾乎是寸步不離。


    對於葉飛要去汴京一事,秦舒月並不反對。雖然葉飛不說,她心裏也知道,葉飛去汴京,也不僅是給父母報仇,也是為了查出當年殺害她父親秦家華的真凶。


    秦舒月隻有一個要求,便是希望葉飛能在上元節晚上帶她去杭州城內看花燈。


    考慮到花街上人潮擁擠,擔心會遭遇不慎,葉飛並沒有同意。


    不過,葉飛為了完成秦舒月的心願,他在葉府內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到城中請來了雜耍賣藝、捏糖人以及賣糖葫蘆的小販,又將紅葉村的村民請來,猜起了燈謎,放起了花燈和天燈。


    章鶴嶺也沒閑著,在葉府門前擺起了攤子,給紅葉村的村民算命,這一晚上也賺了幾兩銀子。


    到了十六那日。


    杭州天氣放晴,難得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然而,這一天葉飛卻要離開去汴京了。


    天一亮,他便和秦舒月章鶴嶺二人前往杭州城的碼頭。


    章鶴嶺坐在前室駕車,葉飛和秦舒月則坐在馬車裏。


    車廂內,秦舒月緊緊地挽著葉飛的手。向來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她,一直不敢說話。因為她擔心一旦開了口,會忍不住哭了。


    “月兒你不是喜歡吃酸的嘛?等我回來之後,親自采摘楊梅給你吃。”葉飛道。


    秦舒月看著他,努了努嘴,仍是不敢說話。


    “傻丫頭,想哭就想哭啊,舍不得自己相公並不丟人。”葉飛笑道。


    突然間,秦舒月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姓葉的,你欺負秦娘子了?”章鶴嶺的聲音飄了進來。


    葉飛懶得理會他,而是將秦舒月攬入懷中,“若不是月兒懷有身孕,我就帶著你去汴京了。”


    秦舒月看向自己還未隆起的肚子,抽抽搭搭:“明明還看不出來。”


    “郎中說了,再過一個月就會變大了,等到我回來之後,月兒這肚子裏就能撐船了。”


    “嗚嗚嗚,官人,小月舍不得你。”


    馬車到了碼頭時,秦舒月已經沒有在哭了。


    她站在碼頭,不停地衝著葉飛揮手,整張臉緊繃著,她不想再哭了,哭對她而言實在丟人。


    “月兒,照顧好身子;章道長,幫我照顧好月兒!”葉飛站在船上大聲喊道。


    當葉飛的船走遠了以後,章鶴嶺和秦舒月駕著馬車離去。


    二人剛離開沒多久,穀幽蘭騎著馬飛奔趕到。


    下了馬,牽著馬在岸邊張望了一番後,她失落地低下頭。


    “還是沒趕得及,葉飛,保重了。”她喃喃自語道,然後苦笑了笑。


    此時此刻,千裏之外的潭州城。


    蕭易何向師父和師兄弟們辭別,離開了門派,同樣也是要前往汴京。


    年前,他收到了一封密詔,要他年後火速上京,到武昭院去報道。


    二月,北遼使團要來汴京給天家賀壽,同行的還有北遼鴻臚寺的眾多弟子。北遼的鴻臚寺將會拜訪武昭院,到時候可能會進行一場比武。


    在北遼,鴻臚寺的地位相當於武昭院,都是兩國武舉人才的聚集之地。


    天子對此十分看重,所以命人給瀟湘書院和白鹿書院兩大書院寫了兩封密詔,要這兩書院將門派中最好的學生派遣到汴京。


    坐上馬車,蕭易何很是惆悵,心想著既然想贏,把葉飛召去汴京不是勝算更大?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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