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師兄們正在忙著搶救自己的父親,驚魂未定的柳長青害怕地手上的刀拋到了地上。


    “父親!”他懊悔地喊道,卻不敢上前看下柳常鶴的傷勢。


    是他刺傷了自己的父親,他已經失去了關心的資格。


    就在這時候,師弟馬南山來到了他的身旁,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師兄,你快逃走呀。”


    柳長青看向馬南山,“逃?”


    “你刺傷了師父,萬一師父挺不過來了,說不定到時候大師兄借題發揮,以弑父之罪將你關起來,從此以後北玄宮就落入到他手中了!”馬南山解釋。


    “他,憑什麽!”柳長青憤然不已,“還有,我爹肯定能挺過來,我警告你,別咒我爹!”


    雖說是自己刺傷了父親,可柳長青卻怪罪在穀見峰的頭上,因為父親是替穀見峰擋了這一刀。


    “師兄,我當然希望師父能挺過來。聽我一句勸,你趕緊離開,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過兩天我會去找你。”馬南山道。


    最終,在馬南山的勸說之下,柳長青最終還是選擇了逃走。


    他躲到了迦葉這段時間所住的木屋裏麵,一直等待著師弟馬南山來找他。


    兩天之後,又是一場大雪。


    對柳長青而言,這兩天簡直是度日如年。心中掛念父親柳常鶴傷勢的他,心裏頭備受著煎熬。


    木屋裏燒得劈裏啪啦響的柴火,怎麽都無法暖和他那顆寒冷內疚的心。


    每次一想到被他刺傷之後,父親對他說過的那句話,他便忍不住淚流滿麵!


    “長青,別自責!”


    在那一刻,父親最先想到的是他。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穀見峰!


    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柳長青起身。他走到門後,通過門縫見到是師弟馬南山後,他立馬開了門,迎上前問道:“我父親怎麽樣了?”


    “師兄!”馬南山定定地看著他,淚眼通紅,“師父,沒了。”


    柳長青腦袋嗡的作響,一麵搖頭一麵向後退。不小心一個趔趄,他一屁股坐到了沒過腳腕的雪上。


    他的雙掌摁在了雪上,留下了兩個兩寸深的掌印。他沒想到,這雪摸起來居然透著溫熱。


    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雪花落在了他的臉上,也同樣是暖和的。


    因為此刻他的心,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馬南山走過來,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急道:“師兄,有件事情,我不知要不要告訴你?”


    柳長青瞪著他,目不轉睛,沒有說話。


    “昨晚我去看望師父的時候,發現見峰師兄他。”


    柳長青眼冒精光,雙手緊緊地抓柳長青的前領,大聲咆哮道:“他怎麽了,你快說呀!”


    見柳長青情緒異常激動,馬南山連忙說道:“他在對師父說話。好像是說從此以後北玄宮就是他的了。”


    “當時我父親是醒著?”


    馬南山搖了搖頭,“不大清楚,反正後來我進去的時候,師父人是昏迷著的。到了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師父就已經走了。可我昨天偷偷問過郎中時,郎中明明跟我說師父已經挺過來了。”


    “你是說,我父親他是被人害死的!”


    馬南山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不敢亂說話。


    “昨夜是誰在照顧父親?”


    “是見峰師兄。本來我見他身上有傷,勸他回去好生休養,可他非要留下來照顧。”馬南山回應,“師兄,你趕緊走吧,見峰師兄已經派人去找你。”


    “我走,你要我走去哪!”柳長青狠狠地踢了馬南山一腳,“穀見峰害死了我爹,害我背負上這弑父的罪名!我若是逃了,豈不是稱了他的心。”


    “師兄,那你還能怎麽辦?”


    “當然是替我父親報仇了!”


    說罷,柳長青便往北玄宮趕去,馬南山多番勸阻,最終被他打傷。


    當他趕回北玄宮時,大廳內已經擺了一副棺材,所有的人都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兩旁低頭痛哭。


    “父親!”一聲哀嚎之後,柳長青拿著刀步入大廳,雙膝跪到了地上,道:“孩兒不孝!”


    說罷,他腦袋往地上狠狠磕了一下,然後兩個膝蓋向前挪,又磕了一下頭。


    穀見峰走到他麵前,抓著他的前領將他提起來,衝著他嘶吼道:“柳長青,你還有臉回來!你可知,師父他臨死前,可是,呃!”


    穀見峰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眉頭緊鎖,十分痛苦。


    柳長青的刀突然出鞘,刺入他的胸膛。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替他擋刀。


    他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到了柳常鶴的棺材上。


    見狀,在場其它師兄弟們陷入驚慌,其中一半人走上前來攙著穀見峰,另一半人則拔出了刀,將柳長青包圍。


    “穀見峰,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柳長青衝著他大喊道。


    “為什麽,為什麽?”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殺了我父親!”


    柳長青一席話,另在場其他師兄弟都感到茫然困惑。不過在他眼中,這些師兄弟和穀見峰都是一丘之貉。


    “師父臨終前要我告訴你,說。”


    “你閉嘴!”柳長青瞬間來到了穀見峰麵前,他的刀再次刺穿了穀見峰的身體。


    口中噴血之後,穀見峰漸漸閉上眼睛,喃喃說道:“師父,徒兒不欠你的了。”


    見穀見峰死後,大廳內亂作一團,有不少人跑出了大廳,更多的人則是將柳長青圍住,要殺了他要師父和師兄報仇。


    “柳長青,你就是個瘋子!”


    “師父和大師兄都被你殺死了,看來你確實是受到了那魔教妖人的蠱惑,因此喪心病狂!”


    “不許你們侮辱我朋友!”柳長青道,此時的他完全喪失了心智。


    隨後,在他父親的棺材前,他幾乎是殺死了所有的師兄弟,唯有幾人趁著混亂逃走了。


    等到柳長青冷靜下來時,天已經黑了,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呼嘯的寒風聽起來就像是哭聲一樣淒涼哀怨。


    看著遍地的屍體,柳長青惶恐至極。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在一怒之下殺死了這麽多人,這些人都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師兄弟。


    雖然談不上情同手足,但好歹相處和睦。


    “父親,孩兒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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