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殺了你都不是我的本事,看我如何將你活禽。”南宮俊哲看到陳太安躥跳幾下就憑空消失了,其他三個人均是一臉驚奇,而南宮俊哲則不以為然。從腰間扯出一條鐵鎖鏈,單手一抖鐵鎖鏈轉著圈的飛到了半空之中,耳輪中隻聽有人大叫一聲,消失的陳太安被鐵鎖鏈捆著躺在了地上。


    南宮俊哲單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對他說道:“說不殺你,就不殺你,這就是我們做事的原則。不過你也算是英雄人物,麵對我們四個人,居然一根銀針都沒有使用,膽量也是好生了得啊。”


    “別說那個沒有用,我認栽,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我沒有一丁點的怨言。來吧,給我個痛快的,十八年後小太爺又是一條好漢。”說完話陳太安把眼一閉,梗著脖子就在那等死。


    肖烈見他這個狀態心裏升起一份愛才之意,笑著走到他跟前對他說道:“確實是條漢子,你這脾氣我倒是挺喜歡的。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回答的好我可以饒你一命。”


    陳太安一直閉著眼睛,也不去看他,冷哼一聲說道:“饒了我,我也一樣會去找你們報仇,饒不饒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反正我也快死了,你們想知道什麽隻管問,我也在臨死前痛快痛快嘴。”


    刑昊從破廟裏挑了幾把比較完整的凳子搬了出來,四個人一人一個坐在陳太安的前麵,肖烈翹著二郎腿對陳太安說:“我隻對兩件事感興趣,你說我們幾個人是貪官,你們憑什麽證據就證明了我們是貪官的?你是看見了,還是抓著了。還有東廠的閹狗怎麽就跟我們成了一夥的了,你必須把這幾件事說清楚。”


    陳太安聽到這話,才把眼睛睜開,看了看他們四個人,屁股向下一沉坐在了地上。盤著腿,坐直了上身,把自己剛才那樣說話的原因,裏裏外外的全都說了一遍。


    這陳太安原本是徐州人,也是一直生活在徐州。自己開了家小鏢局,生意雖然沒有大鏢局那麽多,可也足夠生活。如果不是一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來到關東道,也不可能與肖烈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事情發生在半年之前,陳平安接了大活,有人要運一批紅木到酆都城。路途雖然遠了點,但價錢給的還真不少,這一趟活下來,夠鏢局足吃足喝兩年的了,所以陳太安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這一趟走了大概半個月,終於進了酆都城內,將紅木交給指定的人後,不知道什麽情況出現了好多的官兵,把陳太安一夥抓了起來。


    酆都城的知府給他們定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後,就把他們打入到死囚牢了。關在死囚牢內,陳太安與夥計們一商量,不能就這麽窩裏窩囊的死了,必須把這件事整明白。自己就送了趟鏢,怎麽就變成了意圖謀反的反賊了呢。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幾個夥計一起動手,在死囚牢的牆角,用手鐐上的釘子,起出來四五塊磚頭,陳太安施展縮骨奇功才算逃離了那裏。


    經過他的一番探查,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內幕。原來這批紅木是東廠的廠公給自己修建陵墓用的,而且此批紅木均出自關東道上。就在他逃走的第二天,跟他一起抓起來的夥計們,全都被提前砍了頭。就在陳太安萬般氣氛的時候,正好被巡查兵營的兵部侍郎秦大人遇見。


    陳太安將自己的這些經曆對秦大人講完之後,秦大人憤慨萬千:“陳太安呐,你也不用太難過,你的事我都聽明白了,如果不出我的意料,一定是關東道的鎮遼都衛指揮史印雪鬆以及副指揮史肖烈,這兩個人與東廠的閹狗相互勾結,他們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會將你們定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我們這一陣子已經掌握了,印雪鬆和肖烈部分罪行的證據,這回加上你的事情,他們真可以算是罪孽滔天了。這幫朝廷的驅蟲,仗著自己的官權,就可以這樣肆意妄為,簡直不把國家的法度放在眼裏。”


    陳太安聽了秦大人說的話,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寄托,麵前的這位兵部侍郎一定可以為自己申冤報仇。陳太安抱著一顆激動的心,給秦大人磕了幾個頭,哭著說:“青天大老爺,您可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我們鏢局上上下下十幾口人,就隻活了我一個,其餘的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您可得讓這些死去的亡魂得以安心啊。”


    秦大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放心,我既然說過要把這些人繩之以法,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一個繼續逍遙法外的。我已經決定,不日就要發兵關東道,去捉拿這幾個貪贓枉法的狂徒。到時候,我會帶你麵見天子,你在天子麵前把剛剛對我說的話原原本本說給天子聽,你的大仇自然也就報了。”


    “青天大老爺,您就是我的生身父母,再造的爹娘,我陳太安雖為一介武夫,但憑我這膀子力氣,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報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秦大人看著跪在麵前的陳太安,眼睛轉了幾轉,捋著胡子對他說道:“我們為官一任,為的就是不讓天下的百姓受苦,能夠還你一個公道自然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何談報答隻說。隻不過,要想為你申冤,恐怕要用你先去替我辦件事,這件事隻要辦妥了關東道上的四個髒官的死期也就到了。”


    “有什麽要做的,大人盡管吩咐,草民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然對不起大人的一片恩情。”


    秦大人笑著說道:“什麽死不死的,以後不要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太不吉利了。雖然我這人不信鬼神之說,但很多事還是多注意些為好。”


    “草民謹記大人教誨,還請大人示下!”陳太安在秦大人麵前表現的極為虔誠。


    “我要你先我們一步去往關東道上的鶴城,那裏就是鎮遼都衛的老巢,進城以後你要想盡一切辦法給他們搗亂。就算是假扮盜賊、悍匪都是可以的,隻要將他們騷擾的亂七八糟,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事成之後,老爺我還要在皇帝陛下麵前給你討要一個封賞。切記,這件事沒有一個標準的計劃,你隻要見機行事即可,至於用什麽方法去騷擾他們,就是你自己要考慮的事情了。”秦大人將早已盤算好的計劃說給了陳太安。


    陳太安慷慨激昂的對秦大人做出了很多的保證後,踏上了回徐州的路。他要先回徐州把一應財務都帶著,身上的盤纏幾乎用光了。回到徐州變賣財產後,就趕往了鶴城。


    到鶴城不久,就聽到秦大人被皇帝陛下打入天牢的消息,這使得陳太安萬般沮喪。自己想了幾天後,做下決定,雖然秦大人被打入了天牢,但一定是被陷害的,等到秦大人沉冤得雪後,一定會再次履行之前他們二人的約定。


    想到這裏,陳太安就在葫蘆島的破廟之內,聚集了一夥當地的地痞流氓,表麵上是打家劫舍,實則是在找機會對都衛府進行騷擾,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麽一直沒有做成一單買賣的原因。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夥人在嫩江水畔發現了一條商船,這條商船上的人陳太安認識,是把自己推入深淵的那一夥人,其中還有部分東廠的太監。仇人出現在眼前,怎有不殺之理,可還沒等陳太安幾人動手,這夥人自己先開始打上了。


    陳太安認為,應該是這夥賊人分贓不均才會大打出手,也有可能是要黑吃黑。當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陳太安才領著人加入了戰鬥,也是因為過於興奮,過於緊張,才會出現一個漏網之魚,這才把錦衣衛的人招惹了過來。


    肖烈等人聽後具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想著,虧了這兵部侍郎秦大人被關起來了,要不然肯定會給自己帶來很多的麻煩。南宮俊哲見他沒有什麽在說的了,便點手問道:“那之前我們領人征剿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把這些事說出來?”


    陳太安冷笑著:“我要是當時就說出來,你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把我給殺了,絕對不會把我留到現在,而且還讓我殺了你們的兩個總旗官,你心裏是不是這麽想的?”


    趙海全壓住南宮俊哲即將發怒的心情,走到陳太安的身前,蹲了下來對他和氣的說道:“如果我們說,這些事於我們無關,你是被人利用了,你可相信?”


    “除非我腦子裏都是漿糊,要不狗都不帶信你這話的。”陳太安繼續著一貫的冷嘲熱諷。


    趙海全不厭其煩的將他們與這兵部侍郎請大人之間的恩怨對陳太安說了一遍,然後對他說:“這些就是我們之前所遭遇的一切,跟你的情況基本相似,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你確實是讓人給利用了。”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說的這些,萬一是你編出來騙我的怎麽辦?”陳太安質疑著趙海全所說的話。


    “那你說,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趙海全問道。


    “這好辦,你剛才不是說,你們跟禦史中丞劉大人交好嗎?你們帶我去見一見他,隻要我親耳聽到劉大人說這事是真的我自然就信了。”


    “真大言不慚啊,你算個什麽東西,禦史中丞那麽大個官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肖烈怒吼道。


    趙海全則是持有不同的意見:“見一見還是可以的,我還有另一種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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