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全說出了他心中的不同意見,趙海全對著其他三個人說道:“我倒是覺得可以去劉府轉一圈,順便打聽打聽,咱們的援軍什麽時候能夠到達,這大戰在即的,咱們手中的兵丁明顯不足,明天開始就要往各各城中分派任務了,已經捉襟見肘。新招上來的步卒完全沒有作戰經驗,還缺乏訓練,這幾天正夜以繼日的操練著。如果開戰,這些人無疑就是炮灰。我的意思是,如果朝廷還沒有增派援軍,咱們也好催促一下。”


    “也好。”肖烈聽完趙海全的話表示讚同道:“我與印師兄也有這個打算,本來想的是等到左天明與穆梓慧的頭七後在去呢,沒成想今天碰到這麽個事,反正都是要去的,早幾天晚幾天都不重要,那咱們這就出發?”


    聽到這幾個人這就要出發去見禦史中丞劉大人,陳太安不幹了,叫嚷著對他們四個人說道:“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幾個能不能對我關照一下,這監下囚也是要吃飯的好吧。你們一大早上的就跑我這裏來了,我早上就沒來得及吃飯,跟你們在這裏又叨叨叨的說了大半天,這中午都要過去了,你們不能在不讓我吃中午飯了吧?我這要是餓死了,你們想洗清罪名,那可就得等下輩子了。”


    四個人抬頭看了看天,這一看可不是嘛,眼看著太陽就要往西下去了。他們被陳太安這麽一說,肚子都開始‘咕嚕嚕’的響了起來,趙海全在門口把陳太安打到的野兔和野雞,配上點小野菜,簡簡單單的弄了點吃的。五個人快速的將這些東西分食幹淨,陳太安擦了擦嘴,滿足的說道:“這回行了,死我都沒有遺憾了,臨死之前能吃到如此美味,也算是我的福氣了。”


    因為身上綁著鐵鎖鏈,陳太安沒有辦法給這幾個人行禮,隻好對著他們四個人抱了抱拳,說道:“幾位大人,你們可不可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咱們此一去山高路遠,可不可以讓我把我那幾個兄弟的屍首重新放到地窖中,免得被島上的豺狼虎豹叼了去,怎麽著也得讓他們有個全屍。”


    “你還真是重情重義啊,行吧,你去吧,我們在這等你。”肖烈用一種甚是喜愛的表情對他說道。


    陳太安也沒讓他們把鎖鏈打開,就那麽捆著,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弄好。等他回來的時候,肖烈從懷中掏出土靈珠,對他簡單說了一下注意事項後運用靈力,五個人一眨眼就到了劉府的大門之外。


    站穩之後,陳太安驚訝的說道:“這寶貝可真是神了,這麽遠的路,隻用了一念間就到了。怪不得都願意當官,這當官的好處不隻是斂財方便,還有這麽好用的寶貝跟著。要是給我個機會,我也樂意當官,雖然我對此不削於顧,但衝著這麽個寶貝,我也能勉強附和一下。”


    “這寶貝可不是什麽朝廷的獎勵,這是一次機緣巧合才得到的,而且世間就此一件,多一個也沒有。”肖烈解釋道。


    劉府門前的兩門衛,對於肖烈等人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也就是一開始的時候比較驚訝,逐漸的看多了,隻覺得,也就是那麽回事吧。隻是簡單的聊了幾句,便進府通報了。


    當這五個人被帶到劉府的待客大廳時,劉大人指著陳太安問道:“他是什麽地方的官員?犯了何事被你們抓到了我這裏?”


    南宮俊哲就把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對劉大人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劉大人聽後哈哈大笑:“我是真沒想到啊,你們還能遇到這麽個事,不過這位叫陳太安的小兄弟說的東西確實如此。在審問原兵部侍郎秦大人的時候,他也曾經提到過這件事情,隻不過當時我見你們沒有上報,還以為你們自己已經把這件事處理掉了,沒想到今天卻把他領到我這裏,來給你們驗明正身。”


    劉大人笑著對陳太安說道:“原兵部侍郎秦大人確實是把你給利用了,他是想借著你的手,將他們幾個人攪擾的心神不安後,在利用其它的陰謀手段來達到他的奸計。陳太安,這次你應該信了吧?”


    原本這陳太安在見到劉大人之後,一直是站立不跪的,等劉大人說完這些話之後,陳太安雙腿屈膝,跪倒在劉大人的麵前,滿腹自責的說道:“草民信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信了。既然大錯已然釀成,我也就沒什麽好辯解的了,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觸犯了國法,就要依法辦理。我陳太安能夠死的如此明白,也就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下得地獄我會用心悔過,來生一定要做一回徹徹底底的明白人。我陳太安在此,聽後諸位大人的發落。”


    當得知事情的真相後,陳太安非但沒有害怕,而是一臉的知足與滿意,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一種極為坦然的氣息,令屋子裏的所有人無不欽佩。能把生死看得如此平淡之人,必是心無旁騖,心裏極為清淨之人。


    劉大人手撚胡須點了點頭,微閉二目對下麵跪著的陳太安說道:“你無故殺害朝廷命官,而且一殺還是兩個,按照大名律法,應判處斬立決的極刑。但念在你是被奸人所蠱惑,現在又有迷途知返的態度。本官念在你也是一身的豪俠之氣,改判你為秋後問斬,你還可以好好的享受幾個月活著的滋味。你還有一個選擇斬首之地的機會,京城、鶴城、徐州,這三個地方你可以隨意挑選一個。不過我建議你選徐州,第一那裏是你的家鄉,可以讓你回歸故土,落葉歸根。第二,給你這樣的建議是考慮到,京城與徐州的距離比較遙遠,在回去的途中,你還可以好好的看一看這大明的江山,也算是讓你在死前,享受了一把。最後,我保證,無論你選擇的是什麽地方,那裏的牢吏絕對不會難為你,反之還會對你以禮相待,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上路了,你覺得怎麽樣?”


    陳太安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繼續向上叩首,口中表達著對劉大人的感激之情:“草民已變成凶徒罪犯,從尋常百姓淪落成階下之囚,全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承蒙大人恩典,給了草民這麽多法外開恩的好處,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更別說什麽意見了。被我直接或間接害死的生命,這輩子是沒辦法償還了,隻能是下輩子投胎成牛馬在去贖罪。”


    陳太安的坦蕩徹底把在場的所有人給深深的折服了,臉上全都浮現出惋惜之色。肖烈猶豫再三對劉大人說道:“劉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還望大人成全。”


    劉大人會心一笑,回道:“說吧隻要是不違背原則,我就可以答應你。”


    肖烈衝著劉大人磕了個頭,表情認真的說道:“如此坦蕩的君子,如果就這麽死了的話,未免太可惜了。我想求劉大人,把法外開恩的力度加大,看看能不能把他發配到我們關東道充軍,我是個粗人,沒念過什麽書,也說不清這大明朝的律法,我隻明白一個道理,好人絕對不能枉死。”


    “好吧,我就賣個人情給你,這大明律裏麵還真有這麽一條,如果行凶之人隻是從犯,且認罪態度良好,手中的命案隻有一起,傷亡不超過三個人,就可以免除死刑,便可將陳太安發配到關東道充軍。但陳太安不可去到都衛軍中,最好能讓南宮俊哲他們錦衣衛的禁衛軍將其收編,這樣就可以免去恩怨情仇的麻煩。這下,你可滿意了吧?”劉大人對肖烈說道。


    肖烈連忙道謝:“劉大人真乃民之父母,朝廷之福啊。劉大人的大恩大德,肖烈磨齒難忘。”


    聽到這裏陳太安都傻了,本來太以為自己這一次是死定了,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會有這麽大一個翻轉,愣是跪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肖烈用手懟了他一下,著急的對他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呢?還不快點謝過劉大人的不殺之恩?”


    陳太安這才激靈一下明白了過來,對著劉大人連續磕了好幾個響頭,把腦門都磕破了。惹得所有人是一陣大笑,劉大人一邊笑著一邊補充道:“你這死罪以免,可活罪難逃。除了你要被充軍發配到關東道之外,被你殺死的那兩個總旗官的家務也要你定期去做。如果可以的話,你要把他們兩戶人家的長輩,當作是自己的親人那樣照顧與對待。這點你可做得來?”


    “這麽點小事我要是做不來的話,不就成了廢物了嗎。隻要他們高興,對我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我要是有半點不孝順,幾位大人就可以殺我個二罪歸一。”陳太安堅定的回答道。


    這件棘手的事情解決後,所有人都極為滿意,不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而且禁衛軍中又添了一員大將,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麵的。陳太安屬於劫後重生,他的心情才是最為複雜的,今天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有些消化不透,所以隻是站在那裏,憨憨的傻笑著。


    趙海全瞅準時機,對著劉大人抱拳拱手,深施一禮,說道:“劉大人,我們此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麻煩您老一下。”


    “還有何事啊?”


    “就是這一次我們所要的援兵,什麽時候才會抵達鶴城,從明天開始,我們這裏就要分派任務了,人手奇缺,劉大人能不能告訴我們一個準確的時間?”


    劉大人麵露難色,而且表情中略顯尷尬的對趙海全說:“這件事,恐怕,要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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