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房梁上的人絲毫不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洛神帝冷笑一聲,而後往床榻走去,拉住垂下來的一條布帶,頓時房間裏射出無數支毒針,紛紛往房梁上各處射去。


    隻聽得悶哼一聲,一滴血滴在地上,隨後便是略微沉重的喘息聲。


    洛神帝再次冷笑:“再不下來,射出去的就不隻是毒針了,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來行刺本王!”


    “嗬,真是沒想到堂堂西域妖王也有如此陰險的時候,這個大殿隻怕早就被你改造成了機關殿了吧!”


    洛神帝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一張若隱若現的臉,可那囂張的聲音還能有誰呢?


    “你來刺殺我?”洛神帝禁不住顫抖著聲音,難過了。


    水暮顏冷笑一聲,拔出胸口的幾根毒針,隻覺得渾身冰冷,仿佛掉入冰窟一般,水暮顏連忙探了探脈絡,卻感受到一股毒素迅速走遍全身經脈,和水暮顏體內的寒毒竟然融為一體!


    “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毒?”身子一時撐不住跪了下去,洛神帝迅速移到水暮顏眼前。


    “別動!交出解藥否則我殺了你!”水暮顏再次幻化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洛神帝乖乖的拿出解藥,水暮顏還來不及去接便隻覺得雙手無力,隨後匕首掉落,水暮顏頭暈眼花,再也看不清。


    翌日。


    水暮顏睜眼時便看見了白雪一般的床簾,除了雕梁畫棟是漆了紅色還能看出來一些亮眼的顏色,其餘地方都是白色。


    水暮顏回想昨日走遍經絡的毒素,不由得瑟瑟發抖,那是什麽毒,竟然能夠和水暮顏體內的寒毒融為一體!


    “你醒了?”一聲響驚得水暮顏頓時扭頭看去。


    洛神帝負手而立,正朝水暮顏走來,水暮顏左想右想也猜不到她不傷自己究竟何意。可也不怕了,忽然想起在千秋穀刺她的那一劍,她難道也算了麽?


    她坐在床邊,一臉擔憂輕聲問道:“你這麽多年怎麽過的?身子被你糟蹋成這樣。”


    水暮顏笑了笑說:“若是故人與我說這句話我還能感受到最誠摯的溫暖,可我與你無親無故,你為何總是裝出一副溫柔深情的模樣來?莫不是你覺得我與風城的女子都一般會傾慕於你的姿色和溫柔?還是……你想拉攏我?”


    聽著水暮顏這一連串的發問,她嘴角浮起冷笑,又帶著心疼。水暮顏懶得看她,扭過頭去。


    卻聽得她說道:“利用你的人太多了麽?竟惹得你時刻將拉攏二字掛在嘴邊。”


    她一句話便堵得水暮顏無言,水暮顏皺起眉頭冷笑,不言不語。


    她又問道:“餓了麽?你睡得有些久了。”


    水暮顏死死盯著她,猜想著她和千秋穀的關係,她和顧墨雲的關係,她和水暮顏的關係,可終究什麽也想不出來。


    “這麽看我做什麽?莫非我臉上寫了答案?”她仿佛總能猜到水暮顏的心思一般,令水暮顏好難堪。


    她低下頭思索,與水暮顏一樣寂靜無言。


    “你與我的宣戰可還算數?”水暮顏忽然這麽問她,眼裏滿是不屑還夾雜著些許不安。


    “你可知當日為何我會答應你宣戰?”她總是喜歡反問,而水暮顏總也答不上來。


    “有話直說,懶得猜。”水暮顏狠狠皺眉,不願意看她。


    她歎息一聲,而後笑道:“我隻是順著你的話接話罷了,看你氣成那樣。”


    洛神帝低下頭,臉上滿是難過,而後問道:“你就那麽在意千霏麽?肯為了她與我為敵,還想踏平我西域以絕後患。”


    水暮顏斬釘截鐵的回答:“千霏比我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你不會懂的。”


    水暮顏輕輕扶額,心裏涼透了,那日向她宣戰,又有幾分是為了發泄多年來心裏的不滿和壓抑?


    “你素來這樣,做事情從來隻考慮自己,嗬。”她笑得有幾分悲涼,以至於加深了水暮顏對她的好奇。


    “你究竟是誰?給個明白話,別在這裏給我唱戲。”水暮顏不耐煩了,從第一次見她到現在,她從未言明過她和水暮顏是什麽關係,而顧墨雲也是不肯說。


    水暮顏忽然覺得身子很累,想來是昨日的毒素現在發作了。水暮顏想起身,卻雙手無力,撐不住她的身子,這便又倒在床上。


    “這毒是寒毒,我在裏麵加了一味蘇玉香,最能使人身子發軟,你別白費力氣了。”洛神帝笑了笑,而後為水暮顏掖了掖被子。


    水暮顏惶恐的看著她,怒罵一聲:“滾!離我遠一點!”


    罵完之後水暮顏像是用盡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喘息。


    洛神帝俯身過來,在她耳畔說道:“你現在不過是個手下敗將,有什麽資格命令我呢?”


    “你——”水暮顏氣不過,掙紮著起來卻還是無能為力,不知為何,身子竟不像是她的,不聽使喚。


    “行了,別浪費力氣了,好好養傷,乖乖喝藥,等傷好了,我再與你決戰。我可不像你,耍陰鬥狠的。”洛神帝開始數落她,是,水暮顏耍陰鬥狠,這可是生死之戰,手段有那麽重要?可若能重來一次,水暮顏一定不會來暗殺她,誰知道她的寢殿竟然是個機關殿!


    “諾,喝藥。”她遞過來一碗藥,水暮顏很不想領情,可水暮顏想早點恢複身子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不得不喝藥。水暮顏一邊喝一邊警惕的看著笑得一臉開心的她,頓感心亂如麻。


    午飯時,有個女人來了,她看水暮顏的目光如火燒,水暮顏不由得懟了一句:“眼珠子不怕掉下來麽?瞪那麽大做什麽?”


    洛神帝看了一眼她,而後她有些受傷,指著水暮顏說道:“她不是與你宣戰了麽?你還留著她做什麽?”


    隨後洛雪兒隻覺得自己在說笑話,又悲涼的笑了兩聲:“哈哈哈……真是笑話,真是笑話。”


    水暮顏看不懂她們之間的默契,隻是想挑撥是非,洛神帝不放水暮顏走水暮顏也不會讓她好過,於是水暮顏狠狠皺眉,冷冷道:“嗬嗬,我看也是個笑話,你不殺我隻是因為留著我還有用,那她呢?你留著她又是為什麽!”


    水暮顏起身拿起一壺酒就往洛雪兒那邊砸去,隻聽得嘩啦一聲響,酒壺碎了一地。洛神帝不明所以的看著水暮顏,水暮顏頓時又來了情緒,指著洛雪兒厲聲吼道:“我眼裏最是容不得沙子!今日這飯桌上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


    水暮顏又掄起酒杯砰一聲砸在她腳下!不滿的看著對麵茫然無措的洛雪兒。


    “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你沒看見她都不幫你麽?臭不要臉的女人!”水暮顏掄起杯子又往洛雪兒那邊再次砸去。


    洛雪兒絲毫不避讓,酒杯恰好砸在她手腕處,她不由得吃痛皺眉,再一看手腕處,已經清淤了。


    水暮顏趕忙轉過身去假裝生氣,心裏有些慌亂,水暮顏可沒想過砸傷她那美麗的手腕!水暮顏不是故意的!


    “嗬,好,我走。”洛雪兒當真轉身負氣離開,而洛神帝竟然連挽留都沒有挽留。


    水暮顏回過頭來看她時,隻見她一臉冷漠,仿佛洛雪兒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一般。水暮顏不由得感慨:“哇,不是吧,你這麽狠?真的一點都不幫她,就任由我欺負?”


    誰知她隻是坐下對水暮顏一笑,而後說道:“在這裏,你說了算,你想欺負誰便欺負誰吧。”


    “可怕!”水暮顏情不自禁呼出聲,變態才會這樣忍氣吞聲,一定有陰謀!


    洛神帝為水暮顏夾菜,而後笑道:“現在沒有她了,你可以好好吃飯了麽?多吃點肉,太瘦了不好。”


    “……”水暮顏如何吃得下,整顆心都在顫抖!


    “怎麽不吃?可是禦廚做得不好吃?來人!斬了禦廚!換一桌!”原來她這是把氣撒在別人身上了,真夠狠的!


    “別!菜挺好吃的,我吃就是了,誰讓你板著個臉?我是吃飯還是看你臉色啊?”水暮顏也懟了一句,可她還是不發火,水暮顏心裏更是毛毛的,這是唱哪出?誰能告訴水暮顏?


    翌日。


    水暮顏大概是恢複得差不多了,水暮顏看著洛神帝在日光下的高冷容顏,猜想她是不是也同顧墨雲一樣,隻是表麵上看起來覺得性子不那麽冷,可實際上,骨子裏卻冷得要死。


    水暮顏心中想起了顧墨雲,於是便提到他:“你認識顧墨雲多久了?”


    隻是提了顧墨雲罷了,她竟然頓時翻臉,不悅的看著水暮顏一字一頓:“你提什麽都好,隻是,少在我麵前提起他。”


    反應這麽大?不是仇人才怪!水暮顏又想起上次落入洛神帝之手也是多虧了顧墨雲才得以脫身,啊呸!怎麽想起他了!


    一想起他的冷酷無情和入骨的壞水暮顏便不寒而栗,即便捧著一顆心去,也未必能換一分情回來。大概,顧墨雲是個不值得交往的人,太過於無情。


    洛神帝見水暮顏不回話,便問道:“怎麽?在想著他會來救你?”


    “嗬,與他什麽幹係?我不需要人救。”水暮顏也冷笑,洛神帝排斥他,水暮顏又何嚐不是。


    洛神帝靠近水暮顏,溫情脈脈:“你幾時的生辰?”


    水暮顏好奇的看著她,笑問:“想送我禮物?”


    “那你想要什麽?”


    水暮顏看她一臉認真,忍不住笑了。感慨道:“看看你的神色,若非我在風城待過,一定會以為你看上我了。”


    她認真的看了水暮顏一眼,而後問道:“我若看上你了,你會喜歡我麽?”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水暮顏尷尬的掃向別處。


    她看水暮顏的目光頓時荒涼起來,盯著水暮顏看了許久才緩緩問道:“你可知曉你的記憶被人封存了。”


    水暮顏心裏咯噔一聲!


    上一次在崆峒山顧墨雲解封水暮顏的記憶,水暮顏便想起了臨安,可記憶中從未出現過她才是。


    “可我想不起來有你這個人,而且,我還是凡人時你該是不認識我才對。”水暮顏看著她越發不鎮定的臉,看著她漸漸發抖的身子,心中莫名開始惶恐。


    水暮顏還未來得及躲開她便一把撲過來按住水暮顏肩頭,滿眼悲哀,滿是怨恨的問道:“你說什麽?你想不起來有你這個人?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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