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本來不太順眼的白羅羅在吳姓三人也瞬間變得的可愛了許多。白羅羅第二天細細打磨玉兔時, 吳推三湊到白羅羅身邊很是狗腿問熱不熱啊, 渴不渴啊, 累不累啊, 需不需要他幫忙啊。


    白羅羅被他突然殷勤無比的態度搞的毛骨悚然, 第一個反應就是:“吳推三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吳推三被白羅羅問的莫名其妙說:“沒有啊, 我做什麽事兒了你這麽問我。”


    白羅羅狐疑的說:“那你這個態度是什麽意思?”


    吳推三:“我隻是發現以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太好,這不是覺得自己有錯麽。”


    白羅羅還是不太信他,說:“……你真的沒做對不起我的事?”


    吳推三麵露無奈, 道:“沒有啊。”


    確定自己沒有被坑,白羅羅拍拍手上的雞皮疙瘩衝著吳推三揮揮手道:“沒做就離我遠點,惡心得我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


    吳推三滿臉幽怨的走了。


    吳阻四在旁邊看了陰陽怪氣的哼了聲。


    玉兔已經有了雛形, 這玉佩形狀簡單, 雕刻起來並不困難。唯一難的是玉佩之上玉兔活靈活現的□□,但要達到這種功夫, 隻有大師級別的雕刻師能做到——最簡單的形態, 卻有著最靈動的□□。


    係統操作白羅羅的身體, 並沒有刻出這樣的效果, 因為如果做出來, 那白羅羅肯定會被林晝眠懷疑什麽時候學了這樣的技術。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況且還能偷些懶。


    過了幾天林晝眠再來的時候, 白羅羅的玉兔已經完成了。


    那是一隻趴在地上的小小長耳兔,模樣嬌憨, 身下還踩著一顆小小的白菜。當然, 和慧明雕刻的玉兔比起來,白羅羅雕刻出來的更加死板,雖然模樣乍一看去差不了多少,但在刀工和動物□□上麵有著明顯的差別。


    林晝眠用手摸了摸兔子,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羅羅說:“先生,可以了嗎?”


    林晝眠道:“可以了。”


    白羅羅道:“那我能不能幫幫他們的忙?”


    吳姓三人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林晝眠要的玉石用量太大,就算他們三人一起開工,也得花了一個多月的功夫。


    林晝眠道:“不必,你認真做飯就行了。”


    白羅羅:“……”感謝上天賜予他如此好的廚藝讓他在險惡的社會裏有了一席之地。


    白羅羅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屋子裏。


    吳推三見狀小聲的問了句:“先生為何不告訴周致知他體質特殊不能刻玉?”


    林晝眠淡淡道:“說了又能如何。”


    吳推三想想覺得也是,畢竟這種體質是無法改變的,與其知道了這個十分殘酷的真相,還不如不知道呢。


    院中機器聲轟鳴,屋內白羅羅落寞的躺在床上……看電視嗑瓜子。


    剛才還十分沮喪的白羅羅露出他的真麵目,他說:“太好了,我隻是和林晝眠客氣一下,他還好沒當真。”


    係統:“哢擦哢擦哢擦哢擦,對啊,對啊。”


    白羅羅說:“新瓜子到了嗎?上次的是不是買太多,味道都有點潮了。”


    係統實在沒忍住說:“數據瓜子你都能嗑出潮味來?”


    白羅羅說:“……哦,那應該是我嚐錯了。”


    係統:“我試試……哎??還真潮了,那我下次少買點。”


    白羅羅:“……”


    係統嗑瓜子看書,白羅羅嗑瓜子看電視,一人一係統的生活格外的悠閑。外麵三人則在蕭瑟寒風中雕刻玉石,白羅羅給他們熬了一大鍋的骨頭湯,想著不但能喝來補身體取暖,還可以下麵條或者做其他的菜肴的湯底。


    在白羅羅的印象中,風水師都是十分文雅的先生,屬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那種。但是這種想法顯然是錯的,因為吳姓三人的體力都很好,高強度的勞作了整整一個月,也絲毫沒有顯露疲態。林晝眠反倒是臉色不太好看,看起來有些疲憊之色,想來是在為這個馬上要布下的風水局做最後的準備。


    玉石運回家一個月後,吳姓三人將林晝眠安排的任務弄做完了。林晝眠期間檢查了每一個人的成果,還對他們的手法進行了點評。白羅羅對這些專業術語都聽不太懂,但看他們三人都是連連點頭深受觸動的模樣,想來林晝眠在雕刻方麵的造詣也不低。


    接著林晝眠吩咐人將玉石運走了,看玉石的用量,林晝眠要布置的風水局肯定非常的複雜。


    又過了幾天,白羅羅終於有幸去現場觀摩了。


    這次的風水局比較特殊,所以林晝眠將他們四人全帶去了現場。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到達了外地,林晝眠叮囑了他們一些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z城是近年來才開始發展的城市,因為直轄不久,所以經濟發展比較緩慢。但隨著國家政策的傾斜,經濟開始飛速發展,各種商業中心和高樓如春筍一般拔地而起,讓人目不暇接。


    這個世界的構造和白羅羅那個世界有相似也有不同,比如很多地名他都不曾聽說過,還有官方對於風水學說的態度的差別也很大。


    和之前為家宅看風水不同,這次接待他們的是個官員,白羅羅觀察周圍人的反應,猜測這人應該職位不低,但他對林晝眠的態度卻隻能用畢恭畢敬四個字來形容。


    “林大師,林大師。”那人一上來情緒激動,但他似乎知道林晝眠不喜歡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所以隻是語氣激烈了一些,他道,“好久不見啊,沒想到這次能請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這位是黃局長。”林晝眠語氣淡淡的同白羅羅他們三個介紹,說,“記得多看多學,這次還有其他的風水師在,不要給我丟了麵子。”


    身後四人點頭稱好。


    黃局長似乎有點怕林晝眠誤會,趕緊道:“林大師,您不要介意,我是覺得您一人就夠了,但是上麵說規定就一定得兩人……”


    林晝眠道:“無事,規矩就是規矩。”


    官方的建築物,隻要設風水之局,就會要求至少兩個風水師在場,起到相互監督的作用。這些大型建築是不能出錯的,就算出了點小問題,也可能形成大事故。當然,由於這個原因,性子稍微獨一點的風水師都不願意接政府的工程,但是林晝眠並不忌諱這個,所以根本不在意。


    去工地的路上,林晝眠語氣平淡的同白羅羅說了幾個政府建築沒有修好的例子,說l城有一座高樓,修之前就有人說著樓的朝向和形狀不對,正常房屋都是坐北朝南,它偏偏要坐南朝北,不但如此,還修出個橢圓形的廣場,搭配著那高樓正好像是一塊墓地。然而修的人偏不信邪,硬是頂著壓力修好了。


    結果修好當晚,樓裏就起了一場大火,還沒來得及撤離的工人死了幾十個傷者更是無數,按照人數和財產損失來看這已經算得上大型意外事故。


    最神奇的地方在於,這樓剛修好助燃物並不多,但偏偏那火卻借著邪風足足燒了十層。而據當時被救下來的幸存者說,他們本來是有應急通道的,但是應急通道的門居然打不開了,一群人被關在裏麵差點全軍覆沒。最後還是消防員破門而入,才救下裏麵剩下的幾人。


    林晝眠說的輕描淡寫,旁邊的黃局長聽的滿頭大汗,他道:“對對對,我知道這事情,不是後來調查結果,說是粉塵爆炸……”其實官方說的這結果大家都不信,都已經停工了哪裏來的粉塵,但沒人敢對此提出質疑。


    “那後來那樓怎麽樣了?”白羅羅忍不住好奇。


    “還能如何,自然是繼續修了。”吳推三也知道這個事情的,他道,“不信邪的人去請了風水師,改了底下廣場的形狀,又在黑色的樓外層重新刷了其他顏色的塗層,還在樓裏麵埋了不少法器,這事情才算過去,不過我聽說,這樓裏不是還鬧鬼麽。”


    白羅羅還沒說話,林晝眠就道:“世上哪裏有鬼,不過是陰氣讓人引起的幻覺罷了。”


    白羅羅沒忍住,道:“沒有鬼麽?那當初秦家秦水用的筊杯又是什麽原理?”


    “人死後如果有怨念,就會形成磁場。”林晝眠說,“這樣的磁場就是影響筊杯結果的原因。”他說的斬釘截鐵,卻聽沉默了一車的人。


    白羅羅有點莫名其妙的對係統說:“我怎麽覺得林晝眠對鬼這個字特別敏感啊。”


    係統說:“……錯覺吧。”


    白羅羅沉默片刻哦了一聲。


    黃局長道:“林大師,今天天晚了,您不如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派人來接您。”


    林晝眠思忖片刻,道:“不,借著天色,我們先去現場看一看,再回酒店吧。”


    聽到林晝眠這麽說,黃局長其實是求之不得。他最怕和這些風水師打交道的原因就是這些風水師一個兩個傲氣的不行很多事情根本不願意配合,連看人都是用下巴看的。


    在林晝眠來之前,黃局長就聽說了他的大名,還在心裏想著這麽大的風水師那得多大的排場啊。哪知道林晝眠帶著幾個徒弟就來了,而且言語之態之間並沒有傲慢之意,雖然態度言語有些冷淡,但還是讓黃局長鬆了很大一口氣。


    在林晝眠的要求下,黃局長還是帶著幾人去工地溜了一圈。此時剛選好地址,還在打地基,工地的周圍圍著簡單的圍欄,防止行人誤入其內。


    林晝眠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後左手輕輕的滑動右手手腕上的鏈子,看起來正在演算什麽。


    其他幾人都不敢吭聲,林晝眠卻道了句:“怎麽選了個這樣的地方。”


    黃局長道:“唉,這地方風水是不好,但是現在城市規劃圖出來之後,卻是位於核心地帶,若是浪費了那肯定不行的。”


    林晝眠說:“陰氣如此重,之前這裏做過牢房?”


    黃局長點點頭,道:“嗯,不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好像是還沒開國的時候做過牢房,關的還全都是死刑犯……”


    林晝眠蹙眉,道:“不該啊。”


    黃局長道:“什麽不該?”


    林晝眠道:“如果是死刑犯,那重的不該是陰氣,而是煞氣。”死刑犯都是罪大惡極之人,這種人反而不會被陰氣所擾,不但如此,煞氣還有驅逐陰氣的功效,如果黃局長所言屬實,那這塊地方還真是有些奇怪。


    林晝眠閉著眼睛道:“建國之後呢?”


    黃局長想了想道:“建國之後好像這裏就是貧民窟了,一般人忌諱監獄,不願在這裏買地。”市政規劃把這裏規劃成中心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這裏地價便宜,給點錢那些人就把房子全都給賣了,很少產生糾紛。


    林晝眠聞言若有所思。


    白羅羅卻注意到林晝眠和黃局長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林晝眠手指修長白皙,滑過黑色的鏈子,更是襯的他手指很是漂亮,白羅羅看著看著,就有點出神,心想這人去當手模應該也挺賺錢的……


    吳推三見白羅羅這幅模樣,在後麵小小的拍了他一下,道:“想什麽呢,想的眼睛都發直了。”


    白羅羅摸摸臉,不好意思道:“沒,想著先生怎麽一直摸他的手鏈。”


    吳推三道:“你不知道麽?那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手鏈,那是先生的羅盤。”


    “啊?”白羅羅懵了。


    吳推三道:“覺得奇怪了吧,我剛才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呢。”羅盤又被稱為經盤、地盤,可算星宿五行,天幹地支,一般羅盤都需要一個載體,再在上麵補上磁針,才可使用。


    吳推三道:“先生說過,再厲害些的風水師羅盤都可以不用,腦子裏就有一個放在那兒,不過他還沒有到達那種境界……我也算見識廣了,不過想來,不用羅盤的風水師古往今來恐怕一隻手都數的清吧。”


    白羅羅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兩人說話時,林晝眠卻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道:“回去吧。”


    黃局長說好。


    回去路上,林晝眠都像是在思考什麽,大家也不敢打擾他,於是一路上車裏的氣氛都非常安靜。直到到了酒店,大家準備回房睡覺時,氣氛才好了點。


    林晝眠果然被黃局長奉為上賓,黃局長那邊給定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無論是酒店還是吃喝,不敢有一點馬虎。也對,克扣風水師錢,隻怕有命拿錢沒命花。


    白羅羅和吳推三一間房,兩人進屋之後也沒怎麽聊天,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就睡。


    第二天,白羅羅醒來之後吳推三已經起床,正在廁所裏洗臉刷牙,他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走到吳推三身邊問了聲早。


    “早啊。”吳推三說,“昨天晚上你說夢話了。”


    白羅羅心中一驚,但臉上還是漫不經心道:“我說什麽了?”


    吳推三頗有深意的看了白羅羅一眼,他道:“你說……”


    白羅羅有點緊張,輕輕的咽了口口水。


    吳推三說:“你說餃子還是豬肉白菜的好吃。”他說完就大笑了起來,顯然是白羅羅這緊張的樣子取悅了他,白羅羅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反正捏著牙刷刷牙的力度很是重了幾分。


    搞定完衛生問題,兩人下樓吃早飯。白羅羅先下去,他一下去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林晝眠,開口正欲打招呼,卻發現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隻見離林晝眠不遠的地方,坐了個高個子男人,這人的模樣看起來相當的冷硬,麵無表情的端著茶杯喝茶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塊被風吹的棱角分明的巨大岩石。而林晝眠的氣質,卻好像從竹林中潺潺而下的雪山之水,你看它是柔的,如果要伸出手碰,卻會讓人疼的刺骨。說白了,看起來兩人都不是好惹。


    黃局長也在旁邊坐著,表情很是尷尬,他道:“啊……原來兩位已經認識了啊。”


    “林家最有前途的風水師誰不認識?”高個子男人冷冷道,“你要是早說我同他工事,我還來當什麽綠葉?”


    黃局長幹笑兩聲,道:“陳仙師……”


    “別叫我仙師。”他道,“我可當不起這兩個字。”


    麵對這人的挑釁,林晝眠倒像是涵養非常好似得完全沒有要回口的意思,不過他的這種溫和,顯然隻是一種假象。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慢慢的擦了擦嘴,然後說:“侄兒,你就是這麽和你叔叔說話的?”


    陳仙師怒道:“林晝眠你——”


    “難不成我不是你叔叔?”林晝眠微微揚了揚下巴,淡淡道,“你說話可是要想清楚,陳遇淺。”


    被叫做陳遇淺的風水先生氣的直接砸了東西走人,林晝眠還在後麵說:“不要耍小性子,要好好工作啊,過年叔叔給你包個大紅包。”


    圍觀全程的白羅羅聽的差點沒笑出聲。


    吳推三也在憋笑,他說:“這人的父親和師父好像是平輩的,我也見過那麽一次。”


    白羅羅道:“先生的輩分到底有多大啊?”


    吳推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就沒有輩分和他一樣大的,幾乎都要小上一些。”其實現代社會已經不像古時候那麽講究輩分,可偏偏風水師這個行業例外,家族輩分排行那可是要分的清清楚楚,一點也不能差了。要是失了禮,會被其他風水師嘲笑的。


    林晝眠也喝了口說,道:“笑夠了沒,笑夠了過來吃飯,做事了。”


    白羅羅和吳推三過去開始吃東西,緊接著吳沒五和吳阻四也下來了,吳阻四在桌子上非常不滿的抱怨說吳沒五晚上打呼嚕他都沒睡著。


    吳沒五也不反駁,繼續保持他慣有的憨厚笑容。


    雖然陳遇淺嘴上說著不來了,但身體卻還是很誠實的坐進了車裏,當然不是和林晝眠一輛車。


    幾人去工地的路上,林晝眠忽的道:“周致知,我布陣的這幾日,你暫時就不要去工地了,等陣法布好你再過來。”


    白羅羅道:“好……”他本來想問為什麽,卻又憋住了,畢竟他在名義上,甚至還算不上林晝眠的外門弟子。白羅羅正在傷感此時,哪知道下一刻林晝眠就主動解釋了,他道:“你體陰,在陰氣重的地方待太久會折損壽元。”


    原來如此,林晝眠讓自己別去,居然是在關心自己。白羅羅聽完了林晝眠的解釋,隻覺得心裏高興了許多,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重新掛上。


    驅車到了工地,黃局長帶著一行人走了進去。


    這片工地位於各種現代建築中間,既無山也無水,除了用蜃樓的手法,根本不可能做出山水相托的風水格局。


    陳遇淺還不知道林晝眠要做什麽,他簡單的觀察了一下情況,也說了和林晝眠一樣的話:此地陰氣頗重,如果不壓製住,建起來的建築恐怕會出事故。


    雖然陳遇淺對林晝眠很不待見,但他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在工作麵前沒有甩臉色。


    黃局長總算是鬆了口氣了,他就怕正事兒的時候陳遇淺給林晝眠使絆子。


    幾人在工地看了一圈之後,陳遇淺露出胸有成足模樣,還不等其他人說什麽,他便道:“林仙師,您可是已經有法子了?”


    林晝眠倒也沒有強迫陳遇淺叫他叔叔,不過他顯然在使壞,本來已經定好了蜃樓之法的他狀似苦惱的搖搖頭,道:“我倒是有個法子,隻是還沒有形成完整的想法,難不成你已經有了關於此局的想法?


    “一點不成熟的想法罷了。”陳遇淺雖然在自謙,但是語氣卻是十分的驕傲。


    “那你先說說看?”林晝眠很配合的露出好奇之色。


    再旁邊看著的白羅羅覺得林晝眠這人真是蔫壞蔫壞的。


    “這裏陰氣重,最適宜用陽氣鎮壓。”陳遇淺道,“不如以符代火,再用截路分房和穿宮法將樓建為陽性,以此鎮陰。”截路分房和穿宮都是風水手法,截路分房是指將屋子劃分成獨立的宅院,再以穿宮九星的法子對宅院進行規劃設計。而穿宮九星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計算方法,哪裏放門,哪裏放窗,哪裏是陽台,全部要進行計算,然後再一層層的排上去。這樣的樓可以讓整棟樓都屬陽性,自然可以鎮壓住陰氣。但是這樣的法子卻有一個缺陷,就是樓層的形狀可能會有點奇怪,而且建樓速度也會變慢。


    “不錯的法子。”林晝眠讚道,“能這麽短時間裏想出來,當得起我侄子。”


    陳遇淺表情有點不爽,道:“那你呢,林仙師?可有什麽高見?”


    林晝眠沒有回答,轉頭問白羅羅道:“周致知,你說,如果是你,你會用什麽法子。”


    白羅羅本來在旁邊看戲,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林晝眠拉到了舞台上,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林晝眠想使什麽壞,他無奈的隻能配合道:“先生,如果可以,要破了這裏的陰氣,自然是……蜃樓之法了。”


    陳遇淺聽到蜃樓之法就冷哼一聲,他道:“我還當什麽法子呢,蜃樓之法你也說得出口,這種古往今來沒幾個人能做到的東西,你給我做一個看看?當真以為說了就說了,不用自己動手啊。”


    林晝眠卻是對著白羅羅道:“好,你悟性不錯,既然如此,我就利用此地教你們蜃樓之法了。”


    陳遇淺:“……”


    林晝眠道:“侄子,你也可以好好學學。”


    陳遇淺聽到這句差點沒厥過去,他想大罵林晝眠狂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出去。畢竟林晝眠可是他們圈子裏有名的怪物,誰知道他能不能真的用蜃樓之法。事實證明陳遇淺對他這個叔叔還是有點了解,因為他要是真說了這句話,臉大概就被打腫了。


    白羅羅在旁邊一臉嚴肅的聽著,事實上心裏都笑翻了。旁邊的吳姓三人看表情也差不多,眼神裏都壓抑著笑意。


    陳遇淺咬牙切齒道:“好,那我就等著林仙師的蜃樓之法吧!”他說完就走,顯然是生氣極了。


    林晝眠卻是道:“記得回來吃午飯,工餐,不吃浪費。”


    陳遇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白羅羅看的樂死了,平時林晝眠都是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樣子,就算被得罪了也是直來直往從來不會故意做這些,此時他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白羅羅明顯看到了他勾起的嘴角。


    圍觀全程的吃瓜群眾黃局長聽的雲裏霧裏的,不過既然陳遇淺被氣走了,那就說明林晝眠的法子要更厲害一些?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全然不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


    “我的材料什麽時候過來?”林晝眠隨口問了一句旁邊的吳阻四。


    吳阻四道:“已經在托運,早上才問過,不出意外是明天早晨就能到。”


    林晝眠點點頭,道:“行,那就明日開工。”


    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黃局長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林仙師……您是打算用……什麽法子?”


    “蜃樓。”林晝眠道,“就是用虛景代實景。”


    黃局長顯然還是沒聽懂,不過也不敢再問,摸摸腦門上的汗水後狀似明白的點頭道:“哦,這樣啊……”


    白羅羅同情的看著他,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不過林晝眠對自己還不錯,至少還會耐心的同自己解釋一遍,實在不明白還有係統補課。


    上午看完了工地,下午林晝眠就說你們自由活動吧。


    黃局長有點愣,說:“林先生,您這就看完了?”


    林晝眠說:“差不多了”


    黃局長道:“……這麽快啊。”


    林晝眠道:“不然我看個三十多天讓你安安心?”


    “不不不用了。”黃局長被這三十多天嚇了一大跳,隻要開了工,那工地裏可是天天都要算錢,能早點弄完自然是好事。他隻是覺得林晝眠這速度有點讓他不敢相信。


    “那林仙師您就好好休息。”黃局長識趣道。


    林晝眠點點頭。


    吳推三約白羅羅下午去吃燒烤,說這裏的烤蟲子賊香,吃過一次就忘不了。


    白羅羅說:“你來過這兒?”


    吳推三說:“來過啊,自從跟了先生,這幾年來我就沒停過腿,天南海北到處跑都是常事。我算算啊,國內沒去過的地方,也就那麽兩三個了吧。”


    白羅羅想了會兒,道:“哦……好像還真是。”感覺他穿來這兒沒多久,就整天飛機飛過來,飛機飛過去,在家的時間倒是最少的。


    “你得習慣。”吳推三拍了拍白羅羅的肩膀,道,“你看先生這麽喜歡你,又送你手鏈又送你玉佩的,我們都沒這待遇,你可得好好陪著先生。”


    白羅羅一開始應了聲,後來自己回去琢磨了會兒,越琢磨越覺得吳推三這話gay裏gay氣的。


    白羅羅忐忑的說:“係統啊,係統,你說林晝眠不會對我有那種意思吧?”


    係統還在嗑瓜子,聽到白羅羅問這個問題,冒出來句:“我隻能回答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白羅羅:“……誰是?”


    係統說:“廣大勞動人民啊。”


    白羅羅對係統岔開話題的功夫表示十分欽佩,然後威脅他如果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斷了係統的瓜子。


    係統說:“好吧,我老實說了,我覺得他對你……”


    白羅羅說:“嗯?”


    係統說:“是單純的師徒之情。”


    白羅羅:“(⊙v⊙)嗯真的嗎?”


    係統說:“真的,你看他連你的……”他本來想說手都沒摸過,但是忽的想起林晝眠好像還真是摸過了,於是硬生生的轉了個話,說,“屁股都沒摸過。”


    白羅羅隱約覺得這邏輯似乎有點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出來。


    係統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給白羅羅散了點瓜子,邀請他一起嗑了一起來,嗑了一會兒後白羅羅表情呆滯的把剛才的事給忘了……


    和吳推三浪了一下午,白羅羅再次回到酒店的時候被林晝眠氣走的陳遇淺也回來了,這次他手裏捧著一本書,一邊吃一邊看,倒也沒有再找林晝眠的麻煩。


    林晝眠耳朵裏照例塞著個耳機,不知道在聽些什麽。


    吳推三走到林晝眠麵前道:“師父,我給你帶了點外賣,你吃嗎?”


    林晝眠說:“不吃。”


    “好吧。”吳推三早就猜到了林晝眠的答案,也不失望,扭頭看向吳阻四,道,“四啊,吃嗎,可好吃了。”


    吳阻四說:“什麽玩意兒。”


    吳推三把袋子打開,露出了裏麵烤的焦黃的蠍子。


    吳阻四:“……”


    吳推三說:“還有麵包蟲,要不?”


    吳阻四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說完就走,絲毫不準備給吳推三嘲諷他的機會。


    吳推三卻露出委屈之色,心想這個可好吃了呢。白羅羅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過了悠閑的一下午,到了第二天早晨林晝眠的材料準時到了酒店前。白羅羅早上起的早,幫著吳阻四一起卸貨。


    陳遇淺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走過來看了眼車裏的東西,臉色瞬間鐵青,他道:“林晝眠——你他媽的早就想好了法子了還下套氣我!!”


    白羅羅瞅了他一眼,小聲道:“叫叔叔全名不禮貌哦。”


    陳遇淺:“……”


    他氣得不行,惡狠狠的瞪了白羅羅一眼轉身上樓,看方向是去找林晝眠理論去了。


    這娃覺悟還是太低啊,以他的段位在林晝眠麵前那就是手指按下來輕輕用力就碾死的級別,白羅羅就是個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從來不敢在林晝眠麵前放肆。


    把雕刻好的玉卸下來之後,吳阻四招呼著白羅羅幫他一起送到工地上去。白羅羅也沒多想什麽,跟著吳阻四一起上了車。


    幾十分鍾後,兩人到了工地,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天上還飄了點小雨,更是涼颼颼的。


    白羅羅打了幾個噴嚏,吳阻四說:“有人念你啊。”


    白羅羅說:“別,我看是我感冒了。”


    吳阻四道:“搭把手,咱把東西搬到工地裏去。”這些玉石全部用特殊的材料包了起來防止損壞磨損,白羅羅不直接接觸玉石也不會影響玉石的使用。


    白羅羅說:“成。”他提了幾塊,正往裏麵走,卻感到身體裏好像鑽進了什麽東西似得,渾身一顫。


    “臥槽。”白羅羅也沒在意,隻是低低罵了聲,“怎麽這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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