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他道:“我怎麽感覺這個世界的林晝眠特別難搞的樣子啊。”


    係統說:“你的感覺沒有錯。”


    白羅羅有點茫然的說:“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什麽時候能完成。”事實上每個世界任務要結束的時候, 他自己心裏都會有些預感, 但偏偏在這個世界裏, 林晝眠就像是一尊不動聲色的冰山, 雖然看起來本質是溫柔的水, 可就連白羅羅這樣的小太陽一靠近了也會被那強大的寒氣凍的瑟瑟發抖。


    係統說:“雖然他現在對你態度不錯, 但是我強烈懷疑他其實並沒有把你當做自己人。”


    白羅羅說:“為什麽這麽說?”


    係統說:“你還記得你說的生辰八字嗎。”


    白羅羅說:“記得啊。”他說的是周致知的生辰八字。


    係統進入這個世界後,也對風水有了深入的了解,雖然現在離林晝眠那個級別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是也算是小有研究,他說:“我也算了算你的生辰八字,發現以林晝眠那個級別的人, 不可能沒有發現你在撒謊, 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已經調查了你。”


    白羅羅感到後背一涼。


    係統說:“可是他並沒有指出你不對勁的地方, 而是將你放在了身邊。”


    白羅羅咽了咽口水。


    係統說:“所以我倒是覺得……你可能於他而言, 有什麽用處。”


    白羅羅聽完之後, 簡直想哭, 他說:“我能有什麽用呢?”


    係統說:“我說不太好, 我隻是懷疑啊……林晝眠的體質有關係。”


    林晝眠向來不喜歡和人有身體上的接觸,但這個慣例卻在白羅羅這裏破掉了。他似乎並不介意觸碰白羅羅, 而幾次被林晝眠觸碰,白羅羅都感覺他肌膚如冰, 冷的浸人。


    白羅羅聽的似懂非懂, 最後還是係統安慰他,說:“別怕了,大不了咱們做不好任務就直接登出,這有啥可怕的,不過是個任務而已。”


    白羅羅說:“好吧。”他想了想係統的的話,覺得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於是咂咂嘴很是寬心的睡了過去。


    係統看著睡過去的白羅羅,心裏想著有個心大的服務對象真是幸福,這個世界他遇到過好幾個工作人員都是被嚇的徹夜難眠,紛紛自動登出保平安。而白羅羅,是這麽多人裏唯一一個和林晝眠走的如此近的,還保持著傻白甜本質的人。


    第二天,三人準備離開。


    王薇敏直接給了林晝眠一張□□作為報酬,而林晝眠沒問裏麵有多少錢,也沒有推辭就這麽收了下來。


    三人的飛機定在下午,中午吃過晚飯後,林晝眠提出去這附近的寺廟一趟。


    王薇敏聽到林晝眠說要去寺廟,笑道:“大師也知道那個寺廟?那個寺廟據說可靈驗了,我父母送我的玉佛好像就是在那裏開光的。”


    林晝眠說:“嗯,我認識他們主持。”


    白羅羅有點驚訝,他發現林晝眠的人脈真的是很廣,幾乎全國各地都有認識的人而且似乎關係都不錯。


    王薇敏和白羅羅一樣,不過她也沒有多問,而是主動提出開車載他們過去。


    每個地方幾乎都有這麽一兩個求神問佛比較靈驗的地方,他們要去的這寺廟叫靈安寺,規模頗大,常年香火不斷。按照王薇敏的說法就是,這裏的主持解簽解的特別好,但是一日隻解三簽,三簽解完就算達官顯貴來求他也絕不會破例。


    王薇敏臉紅著說:“當時我好不容易找他問了我和我男朋友的姻緣,那師父果然說的好準……”


    白羅羅露出躍躍欲試之色,心想能不能借著林晝眠這個機會也找他解解簽,哪知林晝眠卻好似知道了白羅羅在想什麽,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我解簽也很準,還不收費。”


    白羅羅頭頂上的蘿卜纓子瞬間焉了。


    吳阻四在旁邊看了好笑,道:“周致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找先生算命都排不上隊,你居然還嫌棄。”


    白羅羅說:“那……先生給我算算?”


    林晝眠懶懶道:“你今日不宜近水。”


    白羅羅說:“洗澡也算近水嗎?”


    林晝眠說:“喝水也算。”


    白羅羅:“……喝口水也算嗎?”


    林晝眠:“……”他沉默半晌後,幽幽的道了句,“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


    吳阻四在旁邊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車開到了靈安寺,林晝眠先走了進去,王薇敏好奇道:“先生似乎對靈安寺很熟悉?”


    林晝眠說:“嗯,幼時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今日正好是周末,來靈安寺供奉香火的人頗多,搖簽什麽的還需要排隊。白羅羅正期待著林晝眠和寺裏的小和尚說自己的身份,再請出主持的裝逼場景,就見林晝眠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白羅羅:“……為什麽感覺畫風不對呢。”


    係統安慰他說:“不然呢,這又不是在古代,已經不流行那麽粗糙的裝逼方法了。”


    白羅羅居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林晝眠撥通電話,說:“喂,你在不在?我正好來c城辦點事,過來看看你。”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林晝眠嗯了一聲就掛了。


    過了片刻,屋子裏走出了一個年輕俊俏的和尚,這和尚模樣很是端莊聖潔,慈眉善目的緩步過來,道:“好久不見。”


    林晝眠說:“好久不見。”


    王薇敏在旁邊看了有點蒙,道:“這位小師父是主持?為什麽上次同我解簽的那個是個白眉白發的老僧人?”


    年輕的俊俏和尚笑道:“那是我的師父,讓他出麵,是怕各位施主信不過小僧嘛。”


    王薇敏一陣語塞,但她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白發白眉的老僧坐在她的麵前,總感覺簽文的可信度最起碼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她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簽內容的?”


    俊俏的主持依舊笑的溫柔,他所:“師父拿到簽時,不是會念一遍麽,況且屋內還有監控……師父耳朵裏戴著個無線耳機。”


    王薇敏呆若木雞,覺得自己某些充滿玄幻味道的夢好像是碎了。


    主持做了個自我介紹,說自己法號慧明,他簡單介紹完自己後,目光卻移到了林晝眠身後的白羅羅身上,眼裏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他道:“這位施主……”


    林晝眠打斷了他的話,道:“裏麵說。”


    慧明稱好,一行人便往寺院深處走去。看的出,慧明和林晝眠的關係很熟絡,開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林晝眠身體如何。


    林晝眠淡淡道:“還不錯,死不了。”


    慧明說:“機緣既然已經來了,你便好好把握吧。”


    林晝眠說:“嗯,你過得如何。”


    慧明笑的狡黠,他說:“你看著寺中香火旺盛,便該知道我過的好不好了。”


    兩人又聊了些幼時的事,白羅羅才隱約明白,他們歲數差距並不大,林晝眠小時後曾經和慧明一起習佛法。但之後兩人聊天的內容,白羅羅就有些聽不懂了,連帶著係統和吳阻四也是臉露懵懂之狀,似乎不太明白林晝眠和慧明到底在說些什麽。


    幾人在寺廟後院裏聊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林晝眠便提出要走,慧明也沒有挽留,隻是說有空可以來多坐坐。


    林晝眠說:“對了,我朋友馬上要生產,孩子因為意外沾染了些陰氣,不知你身邊可有東西開過光的玉件?”


    慧明無奈道:“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林晝眠道:“你就說有沒有吧。”


    慧明歎了口氣,從兜裏摸摸索索的摸出個玉做的白兔,遞給了林晝眠。


    林晝眠接過白兔摸了摸,道:“這白兔玉佩不適合孕婦,有佛像麽?”


    慧明於是又摸出一個玉佛。這兩塊玉都晶瑩剔透,成色頗好,再加上經過慧明開光,顯然是價格不菲。


    林晝眠順手把玉佛遞給了王薇敏,王薇敏受寵若驚,連聲稱謝,本來想問多少錢,但又覺得這東西提錢似乎有點侮辱人,最後隻是道:“林先生,以後若是有我王家可以幫上忙的事,您盡管開口。”


    林晝眠淡淡的嗯了聲。


    慧明道:“你既然送了人玉佛,那把白兔還我啊。”


    結果林晝眠居然很不要臉的說:“送了人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卡,順手插在了慧明懷裏,說,“一點香火錢,拿去買些香燭供奉上佛。”


    慧明:“……”


    然後林晝眠把白兔丟給白羅羅,說:“拿著把,必要時能保你一命。”


    白羅羅受寵若驚,然後說:“真的能保我的命?”


    林晝眠道:“假的,就是個心理安慰。”


    白羅羅:“……”


    慧明本來還想說什麽的,但是見林晝眠把白兔送給了白羅羅,隻能息了聲,他無奈道:“你還是這麽會占便宜。”


    林晝眠道:“你還是這麽容易被占便宜。”


    慧明:“……”


    林晝眠道:“也難怪你師父不讓你接客,你這性子要是遇到難纏的女客,是不是還會像小時候那樣急的哭出來?”


    慧明臉都氣紅了,他道:“林晝眠,你能別把接待香客簡略成接客嗎?!”


    林晝眠說:“哦,接待香客。”


    慧明怒了,轉頭對著白羅羅道:“你可別信他,他不是什麽好人!”


    林晝眠:“……”


    這裏大概隻有慧明敢這麽說林晝眠了,白羅羅剛拿了人家的玉兔,趕緊點頭說:“對對對,我也覺得。”


    林晝眠陰□□:“說話注意點。”


    白羅羅:“(⊙v⊙)。”


    成功打秋風的林晝眠誆到了慧明的兩塊玉佩,然後說自己登機時間要到了,得趕緊去機場。


    慧明滿麵無奈,說林晝眠,你真是夠可以的。


    林晝眠道:“走了啊,好好解簽,有事電話聯係。”


    慧明雙手合十,說了聲阿彌陀佛,祝林晝眠早點脫離苦海。隻是似乎除了他和林晝眠,都聽不懂這句苦海是什麽意思。


    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了,三人匆匆忙忙的上了飛機。什麽禮物也沒有得到的吳阻四神色之間有些憂鬱,像是被情郎拒絕了的姑娘,滿臉失落之色。


    白羅羅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其實是沒有競爭力的,因為林晝眠顯然還牢牢記著他是個騙子的黑曆史。


    吳阻四顯然並沒有參悟這一點,他一想到林晝眠又慫白羅羅手鏈,又送白羅羅的玉兔,就感到白羅羅才是親生的孩子,而他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白羅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於是三人沉默著下了飛機,直到到家都沒說什麽話。


    到家候,吳推三和吳沒五都回來了,院子裏還多了一大堆漢白玉,放置在空地上。


    林晝眠說:“都買齊了?”


    吳推三滿臉疲憊,他所:“買齊了。”林晝眠的購物清單簡直讓他快要累死,和吳沒五兩個人天南海北的到處跑,才好不容易買齊了。


    林晝眠說:“不錯。”


    隻是兩個字,就讓吳推三的眼睛一亮,露出幸福之色。


    吳阻四在旁邊麵色沉默,竟是少見的沒有和吳推三唱反調。


    林晝眠說:“先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說完這話,便轉身離去了,留下了屋子裏的四人。


    吳阻四心情低落,說了句去睡覺了,就噔噔噔的上了樓。


    白羅羅也有點累,吳推三掃了他一眼,奇道:“你脖子上的玉兔誰送的?”


    白羅羅說:“……先生。”


    吳推三和吳沒五一起瞪大了眼睛。


    白羅羅被他們瞪的有點虛,還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先上樓休息了。”


    吳推三眼神哀怨的看著白羅羅,表情和吳阻四頗為相似,讓白羅羅生出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和他們三個是宮中爭寵的嬪妃,而白羅羅就是那個後來借著美色上位的心機婊。


    白羅羅摸著玉佩,心中悲涼的想,難不成林晝眠就是為了讓他承受這些異樣的目光,才故意送他這個……


    係統知道白羅羅在想什麽後很無奈的打算了他的戲,說:“你知道你玉佩多少錢麽?”


    白羅羅說:“(⊙v⊙)兩萬?”


    係統說:“多兩個零。”


    白羅羅拿著玉佩的手一下子抖了起來,他顫聲說:“這玉佩要是我不小心弄碎了……”


    係統說:“林晝眠應該也會把你弄碎?”


    白羅羅:“嗷!!!”他想把玉佩取下來,但又想起了林晝眠在飛機上叮囑他戴好,就和當初送他的手鏈一樣,都是語氣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不能取下來。


    白羅羅說:“那咋辦啊,我好慌啊。”


    係統說:“別慌,吃點瓜子冷靜一下。”


    白羅羅:“……哢擦哢擦哢擦。”


    一邊吃著瓜子哢擦著,白羅羅一邊進了廁所,開水準備洗澡。結果他剛打開淋浴,就腳下一滑,整個人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倒的瞬間,白羅羅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手死死抓住玉佩防止玉佩被磕碰。


    “臥槽!”碰的一聲巨響,白羅羅臀部著地,劇痛襲來。


    地板瓷磚,直挺挺的摔在上麵把白羅羅摔了個眼冒金星,他躺在地上好一會兒還沒緩過來,最後顫聲道:“我是不是摔殘了?”


    係統說:“沒,就是屁股紫了。”


    白羅羅躺在地上恍惚的想起,今天早些時候林晝眠還對他說過今天不宜近水,原來洗個澡……也算是近水。


    爬了二十多分鍾才從地上爬起來,白羅羅想讓係統幫他把痛覺屏蔽了。哪知道係統道:“這個別屏蔽吧,不然你感覺不到疼把傷口弄的更厲害的怎麽辦。”


    白羅羅想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於是露出更加生無可戀之色。


    係統安慰他說:“你要這樣想,好歹玉佩沒碎呢。”


    白白羅羅:“……是的呢。”他放空眼神,看著天花板,悲傷的想,“兩百萬呢,我要做幾個任務啊。”這大概就是人窮誌短了。


    第二天,白羅羅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吳推三看見白羅羅這模樣驚道:“你怎麽了?”


    白羅羅說:“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摔著了……”


    吳阻四道:“昨天先生不是叫你別近水了麽,你還敢洗澡?”


    白羅羅心想我這不是不信邪麽,不過不信邪的代價就是屁股連凳子都沒法坐了。因為白羅羅受傷,做早餐的事情又落到了吳阻四身上,他臉上流露些許落寞之色,感歎道:“你們隻有這時候才會想起我……”


    吳推三:“……平時你願意你吃自己做的飯?”


    吳阻四沒吭聲,默默的進了廚房。


    三人差不多剛吃完飯,林晝眠就掐著時間來了,吳阻四說:“林先生……”


    林晝眠道:“吃過了。”


    吳阻四:“……”


    白羅羅竟是從林晝眠的拒絕裏,感到了一絲絲的殘忍,當然,也隻有一絲絲,因為吳阻四下的麵條的味道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


    林晝眠說:“吃完了麽,吃完了過來做事。”


    四人都乖乖點頭,把碗一放跟著林晝眠去了院子。


    林晝眠應該是早就起來了,還叫人在院子裏放了很多工具。吳推三看了眼大致的東西,道:“先生,您又要幫人布局?”


    林晝眠點點頭,他道:“嗯,應下了。”


    吳推三摩拳擦掌,說:“成,您看我先去做什麽。”


    林晝眠遞給吳推三一本畫冊,畫冊上麵全是一些比較複雜的圖案,白羅羅看了眼,隻能隱約看出似乎是一些山川流水圖,還有一些看不太明白的星象圖。


    幾人盯著畫冊看了會兒,倒是一直比較寡言少語的沒五看出了門道,道:“先生這是要做蜃樓之局?”


    林晝眠露出滿意之色,道:“不錯。”


    吳推三臉上全是驚歎,他道:“先生你太厲害了。”


    蜃是傳說中可以吐出氣息製造幻覺的妖怪,而蜃樓就是指虛幻之景。現代不同於古代,古代地廣人稀,山川河流皆可用,富貴之家為了風水占幾十畝的地修建豪宅也是常事。但是現如今人們都往城市中聚集,而為了城市規劃發展,一些自然景觀都會被重新塑造,被鋼筋混泥土覆蓋。


    想要再擁擠的城市之中,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風水寶地,實非易事。


    而蜃樓之局,就是現代風水師慢慢演變發展,自己摸索出來的一種風水格局。


    此風水格局,利用風水之物,布置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之景,以死物幻化出活景。此種手法極難,就算是出生在風水大家的吳推三,也不過隻見到過一次。吳推三知道林晝眠天賦驚人,卻沒想到年到三十的林晝眠已經學會此法。


    然而還沒等吳推三驚訝完,林晝眠又語出驚人,他淡淡道:“我年少時已經布過一次此局,隻是那次效果不是很好,這次想再試試。”


    吳推三道:“先生,我們能幫您做什麽?”


    林晝眠道:“你們將畫冊上的圖案分了去,然後雕刻在玉石之上,記得不能有分毫不對。”


    三人點頭如搗蒜,白羅羅卻有點尷尬了,他對雕刻一竅不通,本以為林晝眠會叫他在旁邊學著,卻沒想到林晝眠也丟給了他一塊玉料。


    “給我刻隻兔子出來。”林晝眠道,“照著你玉佩上麵的模樣刻。”


    白羅羅手抖著接住了,他咽了咽口水,道:“我之前不太會,若是刻的不像,先生可別怪我。”


    林晝眠聞言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先刻吧。”


    白羅羅隻能說好。


    林晝眠布置了任務之後,就走了,留下了他們四人。


    白羅羅看著手上的玉料,道:“你們原來都會雕刻啊……”


    “不會雕刻當什麽風水師。”吳推三已經拿起工具,開始準備動手了,他語氣裏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隻是很平淡的敘述著事實,他說:“風水師出手的玉器,哪能假以人手。”


    白羅羅覺得吳推三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並沒有什麽用,因為他完全沒學過。於是白羅羅可憐兮兮的叫了聲:“係統?”


    係統說:“……中,我來。”


    白羅羅莫名的生出一種被係統疼愛的感覺。


    係統操控了白羅羅的身體,拿著工具就開始對玉料進行打磨。


    吳推三本來以為白羅羅能說出這樣的話,那應該是沒什麽底子,哪知道白羅羅的動作有模有樣,一看就是老手不可能第一次接觸雕刻。


    係統不愧是全知全能,萬一挑一,為了工作不斷充實自己的優秀ai,做起活兒來真是十分的幹練,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就把雛形給雕刻出來了。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白羅羅的屁股還在火辣辣的疼,腿站軟了也不敢坐下。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忙著做事,幹脆叫了外賣。白羅羅聽到他們準備叫外賣的時候驚訝道:“原來這裏還能叫外賣?”


    吳推三說:“我們可是活在現代社會——你吃披薩不。”


    白羅羅說:“那平時為啥不叫啊。”


    吳阻四道:“先生不喜歡外人經常過來,而且周邊的外賣我們都吃膩了。”


    白羅羅說:“哦,這樣啊。那先生不過來吃飯的時候自己都吃些什麽呢?”


    吳阻四想了想,說了句:“我見過先生四天不吃飯都好好的。”


    白羅羅心想真是厲害了我的先生。


    中午的外賣最後決定吃披薩和炸雞,白羅羅和吳推三一起點了個榴蓮披薩。


    十二點半的時候,食物送過來了,大家停下了手裏的活兒,開始吃午飯。吳阻四吃著東西說等會兒去睡個午覺再繼續。白羅羅積極的同意了,他是真的想躺一會兒,屁股疼的他眼圈都紅了大半。


    幾人正吃著飯,林晝眠拖著一箱子的鵝卵石從外麵回來,他道:“如何了?”


    幾人紛紛各自報了進度。林晝眠聽完之後,先上手摸了摸白羅羅雕刻的玉兔,摸完後似乎有些驚訝周致知一個騙子怎麽會這個,他道:“以前做過?”


    白羅羅含糊的說以前學過一點。


    林晝眠說:“看來你們騙子也不容易。”


    躺在地窖裏的白羅羅還是被機槍掃射到了,他決定什麽都不辯駁,讓往事隨風去。


    林晝眠接著又檢查了一下其他三人的做工,但都沒說什麽。


    白羅羅在旁邊弱弱的博好感,道:“先生,下午我的兔子雕刻完了,能也幫他們雕刻一些麽?”


    林晝眠卻是道:“不用了,你的體質不適合做玉雕。”


    體質?白羅羅有點懵,心想雕刻玉雕和體質有什麽關係了。但是林晝眠並未做詳細解說,把那一大筐子鵝卵石放到旁邊,就又走了。


    “你和林晝眠說的生辰八字,有點不對勁啊。”回房躺在床上,係統左思右想,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線索,他道:“但是我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白羅羅更不可能知道了,一人一係統,相互討論了會兒都沒得出結論,於是隻能作罷。


    下午的時候,白羅羅在晚飯前就把自己的兔子雛形差不多搞出來了,現在天色已晚,細節可以等著明天再打磨。


    他見其他三人還在埋頭奮戰,便提出說自己去做晚飯,吳姓三人都點頭稱好,吳推三更是一臉感激。


    白羅羅走後,吳阻四走到已經有雛形的兔子玉雕麵前,仔細觀察了一番,道:“這個周致知是在藏拙吧,不是熟練工怎麽可能這麽快。”


    吳推三臉上還帶著玉石的粉末,他也看了看,道:“好像是啊……”說著,他伸出手摸了摸玉雕。哪知手指剛觸到玉雕,他就感到一陣冰涼,像是摸到了一塊冰。


    吳推三立馬收回了手,露出驚訝的表情。


    吳阻四看到他的神色,奇道:“怎麽了?”


    “你摸摸。”吳推三道。


    吳阻四伸手往玉料上一探,也被凍了個哆嗦,他不可思議道:“怎麽會這樣?難不成是這玉料比較特殊?”


    “不可能。”吳推三仔細想了想,忽的道,“你還記得中午來的時候,周致知想幫我們,先生說了什麽麽。”


    “體質特殊……”吳阻四恍然,“難不成周致知是極陰的體質?也不對啊……”


    極陰體質一般都是女子,而且如果不經過特殊的調理,根本活不過十六。周致知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怎麽可能是極陰體質。


    吳推三搖著頭,也是有點懵,他說:“我也想不明白。”可這玉石上的溫度,卻也不會騙人。而且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周致知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奇怪。不過周致知的體質,似乎倒也能解釋明白,為什麽林晝眠對待他態度特殊了。


    “居然是這樣……”吳阻四道,“媽的,早知道是這樣,我何必把他當做競爭對手?”


    吳推三若有所思道:“是啊。”


    在風水界裏,有兩種體質最為特特殊,一是極陰,這種人大多為女子,出生日期時辰都非常講究,萬中無一。二是極陽,出生條件和極陰同樣苛刻。而這兩種體質的人,在風水界都是沒有什麽前途的,因為他們自身的磁場會擾亂風水格局的變化,不但堪輿受到影響,甚至羅盤在他們手中都可能不準。


    而他們觸碰過的玉器或者是符籙,都會沾染上這些氣息,物件內部的五行平衡會被打破。


    按照正常情況,擁有這兩種體質的人,都是不可能成為風水師的——當然,這不過是普通的情況,林晝眠,就是一個異類。


    林晝眠是林家最神秘的風水師,自幼天賦極高,隻可惜雙目失明。但他的殘疾並沒有影響他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反而倒是比許多健全人強許多。


    吳推三聽過關於林晝眠的一些秘聞,也隱約猜到了,林晝眠的失明恐怕和他特殊的體質有關。


    “啊,感覺鬆了好大一口氣。”吳阻四道,“哎呀,哎呀,最大的威脅沒了。”


    吳推三怒道:“你最大的威脅不該是我麽。”


    吳阻四不屑道:“你?就憑你?我可是從來沒把你當做威脅。”


    吳推三抄起袖子道:“怎麽,你要打架啊?!”


    吳阻四道:“打你怎麽了,你打得過我麽。”


    這兩人在吵架,吳沒我就在旁邊傻樂,最後還是吳阻四發現了,怒道:“不打了,打了架又要被先生罰,吳沒五這個王八蛋在旁邊坐收漁翁之利。”


    吳沒五憨厚的笑了幾聲。


    三人說了會話,白羅羅的晚飯也做好了,因為家裏沒菜了,他就炒了個雞蛋飯,然後把他們叫進來吃飯。也不知是不是白羅羅的錯覺,他總覺得三人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變得非常溫柔。


    吳阻四笑眯眯的看著白羅羅,說:“致知啊,你明天想不想吃魚?我去買魚,你來做好不好啊。”


    白羅羅被吳阻四這一聲致知叫的後背發涼,他說:“你幹嘛,吃錯藥了?”


    吳阻四道:“不是,我是發現以前對你有點誤解。”


    吳推三道:“對對對,我們現在發現其實對你有點誤解。”


    吳阻四和吳推三相視一笑。


    白羅羅驚恐的對係統說:“臥槽這兩人刻玉刻傻了嗎?”


    係統說:“好像是……”


    白羅羅說:“我是不是要離他們遠點?”


    係統說:“遠點也沒壞處。”


    白羅羅趕緊把飯刨了,說自己困了先去睡覺了。


    吳推三看著白羅羅匆匆離去的背影,忽的思考道:“四啊,你說,什麽情況下,一般你送貴重首飾的人,都是什麽人呢。”


    吳阻四說:“我就送過我女朋友鏈子……”


    吳推三重複了一遍:“女朋友?”


    兩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吳阻四更是見了鬼似得,道:“不、不會吧?”


    吳推三道:“可是……你也沒見過先生交女朋友啊。”


    吳阻四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吳推三見他如此篤定,疑惑道:“為什麽不可能?”


    吳阻四低下頭羞澀的說:“我都跟了先生三年了,先生要是喜歡男人,咋沒看上我?”


    吳推三崩潰的說:“……因為先生眼瞎心不瞎。”


    吳沒五受不了了,悶聲悶氣的說:“你兩能別說了麽,我剛吃下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吳推三和吳阻四齊齊瞪了吳沒五一眼,異口同聲道:“吃你的蛋炒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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